翌日清晨,杭府眾人均在大門外哭哭滴滴的,好不招人。
「娘,不哭了,女兒就去個幾個月。」卿染聲音哽咽,「不多說了,你們,你們保重啊!」夫人們又是哭又是喊著要重身體,吃喝不能落下什麼的,素錦丫頭一一應下。時間已然過了許久,不能再耽擱了,卿染扯開各位姨姨拉著的手,道︰「珍重!」一個咕嚕鑽進了那車內免得又是一場淚雨紛紛。
「七妹,你要照顧好染兒啊!可莫讓人傷了她啊!」
「是啊!七妹得好生照顧著我們杭家的小寶貝啊!」
「小心啊!染兒啊,要是路上有什麼強盜出現的話,別忘了啊,生命最重要,破財是小事啊!」
夫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童雨關倒是不好插話了,只能嘆了起,卷簾也進了車內,只是與卿染相比,她多做了件事,扯了馬鞭,一鞭子下去,馬兒嘶聲奔了起,不消片刻,耳邊那股噪雜聲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集市中的叫賣聲。
卿染還在車內抽泣著,童雨關看著于心不忍,但還是說了出︰「擦干眼淚,我們四人著的都是男裝,白日里要是瞧見男人紅這眼或者是哭著,他們怎麼想。」素錦和湘湖在外駕車,素錦听到里面的話,遞了塊手捐進來,「小姐,別傷心了。我們快些趕到邊關把老爺找回來就好了。」復有道,「小姐你可別嫌棄這手捐舊,擦眼淚還是可以的。」末了,還對身邊的湘湖擠了個眼神。
卿染勉強擠對素錦擠出一個笑,看得素錦心里很是糾結,心下暗道,這哪是笑,分明比哭還難看。
湘湖自從跟了七夫人,話就越來越少了。自他們出來至今,只見她認真駕著車,一語未發。素錦好奇的看著她,她適才對她擠眉弄眼的,她是沒瞧見還是什麼啊,怎的沒點反應。
輕推了推湘湖,素錦附在她耳邊嘮叨起了,許是第一次出遠門,心里耐不住激動。「湘湖,你說我們這麼趕,何時能到邊關呢?」
「湘湖,你說邊關是什麼樣的啊。好像跟我們杭州很不一樣,好像是漫布塵土……」
「湘湖,你家在哪兒的啊?」
「湘湖,你餓不餓。」
諸如此類問題連連,湘湖均是一語不發。素錦氣憤不過,就不再說話了,免得過會兒她忍不住要跟她罵上一通,事實上此刻素錦心里已是在開罵了,她好心與她講話,她憑什麼不理不睬的。
偏頭看沿途的景,卻在頭偏轉的瞬間看到湘湖耳邊有顆黑痣,極不明顯。撇撇嘴,不得不承認,湘湖的皮膚挺白淨,配上那顆黑痣還挺好看。
這麼一贊,素錦心里又不好受了,獨自生起了悶氣,又暗罵了起來。
湘湖面無表情,仍是趕著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