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的血漬,周身都是血液的腥味,四周靜悄悄的,誰也不敢大聲喘氣。
豆大的雨滴驟降,瞬間將余下的幾十號人淋個透。堂溯仍站在原地,他一直看著卿染,看著雨滴猛砸在她臉上她不閃不躲就這麼陪著他。
時間仿佛靜止了,身側的雨打石岩的啪啪聲都消失了。
他疲憊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緩緩走至舅舅身邊,將他人背在背上,眼中朦朧一片,不知是被雨滴打中了,還是傷感落淚了,「你來這兒做什麼?」他帶著沙啞的嗓子問道,語氣柔和,不知她能否能得見,但他也只是一提而已,並不非要得道答案。
杭卿染走至他身邊,「我,我想來找你。」
她不想說她回來其實是迫不得已的,她在離開邊城後走的便是來時的路,後來在名為角鳳鎮上的景曰客棧住宿。誰知晚上竟有黑衣人闖入,她驚覺與他們斗旋了一陣,在漸漸落于下風時突然听到隔壁有女子驚叫聲,她乘機跳到客棧的走廊,黑衣人的目標顯然就是她沒錯,他們也跟著出了來,只是他們未料到客棧內同住著三位江湖高手助了她。
她忽然想到與她同路的素錦和樹三。樹三的客房正中一灘血跡,向上看去,樹三整個人被扭成一團置于房梁,臉色驚駭,甚是嚇人。他們未來得及處理掉尸體,暫時將他擱在房梁上了。而素錦的房中既無血跡也無人影,應該是被他們抓走了。
那三位也不願留姓,他們說本也無事,打算送她一程,她心里料到可能是璉王派來的人,回江南只會給杭府添麻煩,遂決定回邊城,何況璉王也因是在邊城的。
七八日後,她在路上巧遇了武狀元衛康的援軍,告別了那三位救命恩人,她便與衛康的大軍一起趕往邊城。一到邊城她才知垮山那兒出事,堂溯性急,率領了兩千將士敢去了。
衛康的援軍既已到,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趕去戰場救援,入垮山時遇上了在外等候的將士,他們說大將軍遭遇險境,被逼困于垮山境內,小將軍已帶人去救援了,只是那里地勢陡峭,不知如何。
她承認先前她不是因為他而來,但知他有危險時她的心里一直擔憂的就只有他了。
她沒爹了,身邊唯一的男人就只有他了。
「嗯。」堂溯淡淡的回應了句,听不出有什麼大的情緒。背著大將軍的遺體險難的走著回路。
當夜,前線傳來消息,臨時退後的錢申的幾千兵被一只突如其來裝備精良的鐵甲軍隊亂箭射死,謀士暗牧身中數劍,死前顯然眼睜得大大的,明顯帶著不可思議,錢申將軍奄奄一息被活捉。
璉王大軍當即撤退回虎踞地界,但因烽火將軍一死,再加嚴軍傷亡慘重,不得不放棄乘勝追擊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