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哲正平躺在草地上,兩眼無神。
「這個蕭裕風,去哪了?」
他不知不覺地從懷中掏出瑩玨,愛憐地望著,輕輕地捧著,然後無聲無息地壓在胸口。
雪兒、雪兒……眼前,她的樣子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就像真實存在一樣,他幽幽地笑了,伴著一行淚。
「轟!」空中驀地劃過一道閃電,瀝瀝地下起雨來。凌慕哲猛然驚醒,還沒等他起身,大雨驟然傾盆。他狼狽地爬起,手遮頭頂狂奔……
「蕭裕風!蕭裕風——」凌慕哲邊跑邊喊,卻只剩陣陣回音。「這小子,把我帶過來自己卻跑了!別讓我找著你!」
雨後的空氣異常清新,每吸一口都讓人格外神清氣爽。葉片上晶瑩的露珠中映照出一個愈發亮麗的世界,一個身影濕漉漉的,徘徊在林間。「可惡!」凌慕哲整理著貼肉的衣服,感覺很難受,「太不負責任了!別讓我找著你!」他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有點作嘔。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路,凌慕哲邊走邊罵,漸漸隱入叢林深處……
蕭裕風氣喘吁吁地趕來,卻沒見人影。「這小子,好不容易把他勸來樓蘭,可別給我丟了!我可不想功虧一潰。」他來回在原地盤旋,「難道我記錯地方了?」他長嘆一聲,將手中野果塞入懷中,向著另一方向跑去。
「公主。過來梳洗罷。」菁兒望著憔悴的雪兒,心中沉嘆一聲。
雪兒神情恍惚地坐到梳裝台前,驚異。鏡中的自己怎這般淒涼?
她低下頭,蕭裕風的畫正在腳下。她有些失措地撿起,眼前的男子依舊那麼瀟灑,可她卻一點精神都打不起來了。
王兄的畫呢?我給王兄畫的畫像呢?她心中亂成一團,急忙弓子去尋。「啊——」,雪兒聞聲抬頭,菁兒已浴血倒在台上,背插竹箭。「菁兒,菁兒!」喊了數聲仍沒回應,雪兒猶豫不決地去捕捉她鼻間的氣息,驚蟄似地縮手。剎那間,身後閃過一道影,
「可惡!」……
追至林間,雪兒竟發現洛羽在等她。
「怎麼是你?」「四公主,別來無恙。」
雪兒緩吐一口氣︰「洛羽,我對你真的是厭惡至極。你三番兩次來取我性命,我雪兒倒底與你有何深仇大恨?教你此般糾纏不清!」
洛羽將雙臂懷抱在胸前,手中的彎刀安靜地躺在懷中。此刻,他似乎沒之前那般性急了。「四公主,你我之間的恩怨,只用血,才說得清……」雪兒輕哼一聲,苦笑道︰「我也覺得,跟你說話,還是得用劍。」好似都能預料這一切,二人心有靈犀地拔出利器來……
「蕭裕風——蕭大公子——蕭太爺!!」凌慕哲一坐在草地上,冷嘲,「開什麼玩笑,把我當猴耍嗎?」他抬眼向四周望去,心下驚道︰胡跑亂跑,竟到了這。此去離樓蘭宮不遠了,我……
「洛羽,你是何人,讓本公主死也死得明白!」雪兒舞場著劍。
洛羽咬牙揮掌︰「公主莫怪在下,要怪就怪你生在樓蘭帝王世家,投錯了胎,認錯了爹娘!」
雪兒微微一怔,復而支腳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