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向晚不歸晴 鳳凰涅槃(5)

作者 ︰ 放誓兮

醫院。

「醫生,快點,快點啊……」向晚推著木晴天的進了搶救室,被阻隔在外面,蹲在牆角,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本來想,木晴天傷害自己,是因為太愛自己,吃醋,所以就原諒了他,回去找他,可是看見他躺在地上,了無生氣,嘴唇發白,那一刻向晚的心坍塌了,混沌了,顫抖著撥打了急救電話。

木晴天,你怎麼了,你要堅強,我不要你躺在冰冷的床上,媽媽就是這樣永遠離開的。向晚終于放開了自己的情感呼喊著,哭著。

「媽媽,你醒來啊,晚晚不要爸爸了。」四歲的向晚哭著,拉著女人的手,趴在女人的身上看著白布下的一動不動的女人,她是那麼美麗,睡著的眼楮好像在說話,好像在說︰「晚晚,不要後悔你做的一切事情,媽媽要走了,你要勇敢的活著,原諒我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醫生蓋上白布,推走了媽媽。向晚追著跑著喊叫著︰「媽媽……媽媽……媽媽……」跌倒了,再爬起來,追著,聲嘶力竭,終于追不上了,趴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沾濕了媽媽的手鐲,向晚緊緊地握著,擦干,媽媽,我弄髒了,怎麼辦,拼命地擦,小手通紅通紅的,要干淨,媽媽說,晚晚髒了就不要了,向晚拍拍身上的土,媽媽我很干淨,不要不要我,我會很听話的。

「木晴天,媽媽走了,你也要離開我嗎?」向晚擦干眼淚看著搶救室,靜靜的說著,單薄的背影,孤寂的心,無助的眼神。張媽不一會兒也急匆匆的來了,看了向晚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坐在座位上,一個蹲在牆角緊緊地抱著自己,等了三個多小時,醫生推著木晴天的病床出來說︰「沒事了,」向晚「咚」的站起來,緊緊地跟著木晴天進了病房,向晚肅穆的神色,呆呆的看著木晴天,睡著的你總是那麼迷人,晚晚不要你睡著,你一定要起來,知道嗎。

張媽局促的站在醫生辦公室焦急的問︰「這個孩子怎麼樣?」

「暫時沒事,幸虧發現的早,不過這次怎麼這麼大意,不是告訴你不要刺激他嗎?如果有下一次,我不能保證」醫生翻看著病例,生氣的說。

張媽一個勁的說著︰是。關上門,走了出去。

木晴天睜著迷糊的眼楮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白色的被子,身邊的氧氣罩,嘆了一口氣,向晚听到聲音,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木晴天循著聲音而去,看著眼前的女孩,愁容堆積,焦急難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拼命地眨著眼楮,向晚有點想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我是真的。」木晴天訕訕的笑著,紅著臉看向向晚,目光相遇的一瞬間,彼此都笑了,兩個人冰釋前嫌,張媽進來剛好看見的就是向晚一手拿著水一手扶著木晴天給他喂水,木晴天目光閃爍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女孩則平靜地,小心翼翼的喂著,臉上的淚痕斑駁,卻笑靨如花,張媽抹了抹眼楮上朦朧的水汽,實在不願打破這種安寧祥和的氣氛,本想對這個女孩說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悄悄地退了出去。

「木晴天,你到底怎麼了?」向晚放下水杯,扶著木晴天躺好,倚在他的身邊,握著木晴天的手生氣的問。

「沒事,我這是心髒病,只要你不氣我,我就不會有事的。」木晴天轉眼想了想,撒了個謊,嬉笑著對向晚說。

「是你先惹我的,好吧?」向晚听到木晴天這樣說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高興地抓著木晴天的手腕,木晴天哀嚎了一聲,向晚意識到自己可能弄痛他了,就站起來安放好他的手,站在一邊。木晴天忍著手術痛偷笑的著看,即使笑會扯傷傷口,他還是願意看見向晚為自己著急的模樣,于是轉移了話題,他不想向晚在為這件事情生氣,不理他,于是裝作傷口疼,很明顯,立刻她就跑過來問︰「怎麼了,怎麼了……要不要緊,我去找醫生。」看來,這個傻女孩,還是很好騙的。

向晚听到輕微的笑聲,就站起來朝木晴天喊︰「你騙我。」

木晴天發現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立即止住了笑,看著炸毛的向晚。

「你以後不要欺騙我好不好?」正準備道歉,誰知向晚跪在病床邊,挽著木晴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撫,認真的說,語氣里盡是祈求,臉上的水漬清晰可見,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木晴天忍不住模著她的臉龐,試圖擦干她的眼淚,突然感到自己身體某處有了反應,漲紅了臉,嘶啞的聲音說︰「嗯。」向晚听到他對自己的承諾,撲哧一聲的笑了,看向木晴天。她不知道某人正在積極地做著心理較量,她這樣一笑,某人瞬間覺得︰為伊消得人憔悴。想到這里,他突然有點不忍,要是自己有一天……她還是會向今天這樣哭嗎,怎麼辦?

「晚晚,可不可以不要為了我哭。」木晴天轉過頭看著日漸蕭索的窗外,枝頭早已了無生氣,寂寞蕭條,昏暗無光,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召喚,頓了頓對正在忙碌的向晚說道。向晚沒有看見木晴天擔憂的神情,于是回頭咯咯的笑著說︰「誰會為你這個自大狂哭啊。」

木晴天咧嘴尷尬的笑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擔心太多,自己的女孩一定會堅強的。

可是,他永遠不會預料到,那個他認為堅強的女孩最終還是和他在一起了,黃土霜下,相伴,就這樣,安好一世,有人說,這是一個沒有愛的世界,只因為有愛在身邊的我們從來看不見罷了,年少的愛是純粹的,是完美的,可以是一生一世,我們不需要承諾,因為彼此了解,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讀懂成人所不知道的東西。其實,孩子的心早已認知一切,隨著時間的變換,我們學會了自欺欺人,學會了一切**的事物,忘掉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那般的清潔如水。

第二天一早,張媽提著木晴天喜歡的早點來到醫院,看見床上熟睡的孩子,抿了一下嘴,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睡夢中的木晴天感到冷風嗖嗖的直往被子里竄,咕噥著坐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張媽好像想到了什麼,說︰「張媽,要是晚晚問我的病情,你就說是心髒病,可別穿幫了。」張媽沉思的臉瞬間僵硬,那個女孩還不知道晴天的病,這樣到底好不好,在張媽發呆中木晴天早已稀稀疏疏的穿好衣服,張媽拿來水盆,擠好牙膏,擰干毛巾,遞給木晴天,洗漱完畢,看張媽沒有反應就直直的看著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張媽受不了他委屈的眼神,就面無表情的點頭答應了,木晴天像一個孩子一樣高興地拉著張媽的手說︰「謝謝你——張媽,」張媽想或許這就是自己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就義無返顧十年如一日的照顧他的原因吧,從來不會輕易說感謝的話,卻總在默默地感染著自己,張媽開心的笑著,拿起晾好的粥一勺一勺的喂著病床上虛弱的木晴天,向晚敲門走進來看見床上的人和自己手里的東西,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木晴天不經意間看見那個別扭的女孩,眼楮里閃爍著別樣的光彩,說︰「過來。」張媽手里的粥停下回頭看著那個女孩,又繼續喂著,向晚不自在的緩緩地走過去放下手里的東西,說︰「張媽,早上好。」張媽回了一個笑,向晚想可能張媽是因為自己害的木晴天住院,畢竟人家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她就像木晴天的女乃媽一樣,生氣了吧,于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床上的人一口一口的吃著,那人不時的用自己的目光挑釁的看著向晚,掃到了向晚身邊的保溫盒,明白了一切,眯著狐狸一般的眼楮,就說︰「張媽,讓晚晚喂我吧。」張媽想了想,看見沒有辦法就遞給了向晚,向晚撅著嘴挪到木晴天的旁邊,拼命地攪著,準備放進木晴天的嘴里,床上的人不依不饒的說︰「我想吃你帶的。」向晚瞪了他一眼,心想,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畢竟是自己害的人家受傷住院的,就走過去打開,倒出來,張媽看見了,想說什麼,木晴天瞥一眼,張媽憤憤的走了出去。

向晚端著拿過來,看見木晴天的眼楮隨著自己的動作,不覺的羞紅了臉,想到自己好像還沒有給別人喂過飯,一點一點的磨蹭著,木晴天有點受不了這個小女人墨跡的動作就吼道︰「餓死了,還給不給吃飯。」向晚這才後知後覺的坐好喂著,木晴天笑意濃濃地看著眼前害羞的小女人,頓時覺得心情大好,飯都是甜的,向晚終于喂完了飯,支吾著︰「我要……要……去上課……先……先走了,你……好好……好休息。」說完拿起書包撒腿就跑,木晴天瞬間覺得胃里一陣翻涌,跌跌撞撞的跑進衛生間,膝蓋磕在床頭架上都沒有知覺,趴在馬桶上面吐著,似乎要把自己的胃清空,一陣一陣的難受,冷汗直冒,好一陣,才覺得舒服了,感嘆,這女人,真是的,後面有狼嗎,看來要多喂幾次飯,可是自己……張媽哭泣著走進來拍著木晴天的背,劈頭蓋臉的就罵︰「知不知道自己的病,醫生說的話不听了是不是。」木晴天從馬桶上抬起自己滿臉汗水的頭,跪在地上,笑著說︰「張媽,我沒事,那是晚晚的一番心意,我不能辜負。」那笑看的張媽心里一陣揪疼,傻孩子。

作者有話︰~\(≧▽≦)/~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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