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 第二十五章

作者 ︰ 九月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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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婷婷把宋子良帶回了家。二人又說了些閑話,葉婷婷安慰宋子良說︰

「這永遠是你的家,事業也是你創下的,回來了,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別別扭扭的。」

宋子良總感到內心有愧,對不起婷婷和楠楠。當他看到家里的擺設和自己走時一模一樣,就連自己的像也一樣的沒變位置,且擦得干干淨淨,掛得端端正正,心里的酸甜苦辣也一涌而上,偌大一條漢子竟然被感動的眼淚簌簌而下,淒淒切切。他和婷婷回到家里自然是一夜溫存,甜甜蜜蜜,說不盡的離別苦,道不完的相思情。雲**雨,翻翻覆覆,激情澎湃,江河上下。十幾年分手的恩恩怨怨,仿佛就在那舊夢重溫中,填補得平坦如砥。當二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紅日東升,光明人間了。

二人看看起得遲了,互相會意的笑了笑,洗漱完畢,著裝齊整,步入商城。看客讀到這里難免疑問,這麼大的老板,咋不坐車要步走呢?原因有二︰其一,他們沒有私人小車,葉婷婷原準備是買的,可宋子良失蹤之後,就打消了念頭,她本身就不喜歡車;其二,他們的住房就在商城的後面,只有200米的路程,大可不必開車上下班,至于出差,葉婷婷認為就更沒必要了,既不安全,又不省錢,還得操心。再說所到之地,自有車接,何必用自己的車,她認為是多此一舉。

宋子良又重新振作起來了,一身的西裝革履,系著淺黃色的領帶,走起路來精精神神,腳跟有力,儼然老板風度。他靠在總經理的椅背上,鎮定自若的指揮著全局,不慌不忙,有條不紊。葉婷婷也算是解月兌了,感到自己輕松的多了,時間充裕了,得好好當幾天女人了。于是,就開始研究自己的發型,脂粉,口紅,耳環,項鏈,手鐲,穿著之類的了。她要把十幾年的損失奪回來,重新的光彩起來,還給宋子良一個沒變的婷婷,也和江萍萍比比美麗。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高級美容護膚霜,她非常相信科學,老年人都能童顏,何況自己還在女人三十一朵花的年齡段?

于是,她走進了×城最好的美容院。葉婷婷從美容院出來,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人,年輕了十幾歲,歲月留在臉上的滄桑一下子消逝的無影無蹤,給人的感覺是她一直生活在和風細雨的溫馨里,生活在陽光明媚的春天里。她由衷的高興,為自己的青春再現而感到自豪!為自己的風流韻味而感到驕傲!人閑心寬,也發福的多了,白淨的多了,酥胸涌起的兩個豐滿的**像兩個肉饅頭,單紗映襯的又像兩個女敕白的雪球,那肥白的錐形座兒,隨著那步履的一起一落而上下波動。她站在鏡子前面,轉過來轉過去,一會兒斜著腰肢,一會兒側著身子,擺弄著自己的線條,欣賞著自己的美麗,陶醉在皓腕高抬,娥眉微挑,**高聳的小口殷紅,花翻馨香的意境中。

宋子良對她的夜夜寵愛,更激活了她的巫山**,情竇蕩漾,路人對她的駐足凝眸,更使她的風流浪漫具有了陽光般的燦爛。她真正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覺。總之,她活在一種無比的快樂和幸福之中!

江萍萍近日也很清閑,公公的身體很健康,婆婆的病情有所控制,兒子已經讀了大學,一切如意,不用再為家事多費心了,葉婷婷的商城也很少去了。于是,她也找到了自己打發時間的場所。在她住居的200處,就是公園,她加入了官太太和大款姨娘們的歌舞隊伍,在這些年齡五十歲上下的隊伍里,她是最年輕,最漂亮,舞姿和舞步最優美的一個,她打的是頭陣。人緣也好,所以大家很喜歡她,親切的稱呼她「萍兒」。她也像葉婷婷找到感覺一樣的找到了自己的感覺。

兩個不同性格的女人,兩個各有風姿,傾城傾國的女人,各自生活在自己滿意滿足的感覺之中。

人言︰樂極生悲。就在江萍萍和葉婷婷沉湎于自我感覺的微醉的時候,老天爺卻和她們開了一個不可收拾的玩笑,使兩個女人掉進了各自債務的陷阱,不能自拔。

故事還得從宋子良說起。

宋子良為了減輕婷婷的負擔,每天遲睡早起,廢寢忘食。他要把十幾年來對葉婷婷的損失補償回來,自己一力承擔了所有葉婷婷的工作,把葉婷婷像鮮花一樣的供養起來,不讓她靠近工作台一步。繁重的勞累,他有時候覺得手臂有點麻木,頭暈或者目眩,但他不以為意,以為是操勞過度,就坐下來休息休息,等稍微有一點好,就勉強著繼續工作。一次,他突然覺得一陣惡心,就急急進了洗手間,可干咳嗽了一陣,雖然什麼也沒有吐出來,但好受的多了。還有一次,在和一個顧客談業務時,竟然一時說話含糊不清,過了一會兒才漸漸的恢復過來。

宋子良對自己的這種病情預兆,也沒太在意,只是以為休息不好而造成的。一天晚上,他早早下班回來,和婷婷說︰

「我身子有點不舒服,想早早休息,你看上一會兒電視也休息吧!」

「你太勞累了。身體不舒服的厲害嗎?這樣吧,我明天領你做個全身檢查。今晚你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早早到醫院看看。」

「其實也沒啥,只要好好睡上一覺就沒事了,我知道是休息不好的原因。」

「別嘴硬,檢查檢查放心,你不怕我還怕呢?」

宋子良邊說邊走進了臥室。葉婷婷怕影響丈夫的休息,也就洗了一把臉,一會兒自去安歇。

第二天早晨,葉婷婷看著宋子良酣睡的樣子,笑了笑,就輕手輕腳的起來,適當的化妝了一下,下樓去買早點了。走了約莫一個小時,葉婷婷提著早點回來了。

「子良,我給你買回你最愛吃的麻辣豆腐,還有烙餅,趕緊過來吃啊!」

葉婷婷的聲音很響,可不見丈夫的房間有任何動靜。

「懶毛蟲,還沒起來,看我治你。」就輕輕的牙開門,見丈夫還睡著,蹲子,貓腰挪到床尾,用手指抓撓丈夫的腳心。她知道丈夫是最怕撓腳心和腋下的,只要你一張羅,他就笑個不止,淚水嘩嘩。她撓了兩下,就蹲在地上,捂著嘴悄悄笑,怕丈夫發現。可第一次不見效果,就來了個第二次,仍然沒有反應。葉婷婷心想,你好樣的,我看你笑不笑?就又悄悄爬到床前,去捅宋子良的腋下,捅了幾下,還不見丈夫動一下。這時,葉婷婷可意外了,趕忙就站起來一看。啊,驚得葉婷婷幾乎暈倒,只見宋子良口眼歪斜,口水流濕了大半個枕頭,二目上翻,手腳抽筋。她見此癥狀,嚇得七魂跑了六魄,慌里慌張撥通了120急救車。

到了醫院,宋子良進了急救室,葉婷婷急忙撥通了李衛紅的電話。沒一盞茶的工夫,李衛紅夫婦趕來了醫院。葉婷婷哭著和他們講述了發現宋子良病情的過程和宋子良的病狀。江萍萍伸手抱著葉婷婷的肩膀,兩個人在痛哭。

「哎——,子良咋這麼多事呢?」李衛紅很是同情,也有點怨恨老天不公之意。

宋子良經過一年的治療。醫生說︰「治療太晚,難免留下後遺癥!」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宋子良半癱瘓了,半側肢體麻木失控,口眼歪斜,語言含糊,記憶力下降,咽食困難,口角流水,起坐走路大小便秘都離不開人伺候。

葉婷婷這下子可苦了。不僅僅恢復了宋子良沒在時候的繁忙,更為重要的是還得每時每刻伺候病人。她跑前跑後,忙里忙外,家里家外一把手,再加上思想不愉快,沒幾天就消瘦的如一根干柴棍子了。江萍萍也顧不上跳舞了,每天有空就去幫著葉婷婷照顧宋子良,每天也是以淚洗面。

第二個春天又來了,枯枝干睫都已萌發了新芽,冰凍的河流都已經白毛浮綠水了。可宋子良盡管吃下了一間房也堆不下的藥,還是不見好。葉婷婷為了宋子良的病可謂是心機用盡,腦汁絞盡了。她給醫生磕盡了頭,城里的,鄉間的,本地的,外地的,只要能夠找得到的,她都要想辦法找到,只要能夠買到的藥,她不惜重金。她在山窮水盡時,也講過迷信,看過八卦,拜過菩薩,求過仙爺,祭過天地,該做的都做了,該拜的都拜了,盡管淚流了一江河,汗灑了一畝園,可一切都是徒勞無效,不濟于病。

俗語雲︰久病床前無孝子。日子長了,就是伺候自己的親娘老子,也厭煩的不得了,更何況是自己的丈夫呢?葉婷婷的精神簡直快要崩潰了。煩惱,郁悶,焦急,就像宋子良的屎尿一樣燻得她喘不過氣來。于是,她暴躁,憤怒,她摔盆打碗,罵雞罵狗,連哭帶笑,就像六月的天氣陰晴無常。漸漸的就討厭起了宋子良。

一天中午,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宋子良扶上了床,宋子良就含糊著要解手。葉婷婷很是生氣︰

「剛才在廁所讓你解你不解,上了床了你才又解,這不是故意擺弄人嗎?」

氣的葉婷婷,哭笑不得。沒好氣的說︰

「就床上解吧!」

宋子良還真的尿了一床。葉婷婷邊抽床單,邊嚎啕大哭。

「我的命好苦啊!天吶,你為什麼這樣折磨我啊!天吶,我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了,你這樣對待我啊!」

正在葉婷婷安頓好宋子良躺下,去陽台晾曬床單時,李衛紅到了。葉婷婷見到了李衛紅二話沒說,就一頭栽進了李衛紅的胸前,放聲大哭。李衛紅抱著葉婷婷的肩膀,淚水滴到了葉婷婷的頭發上。李衛紅發現葉婷婷的頭發仿佛一夜之間就變白了許多,心疼的用右手撫模著,左手輕輕的拍著葉婷婷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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