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怨 第二十六章

作者 ︰ 九月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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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婷婷對宋子良的好是一日不如一日。有時借口業務忙,丟下宋子良一人,整天整天的不理弄。女兒楠楠就在她父親發病的那年,讀大學走了。身邊照顧宋子良的唯一的人,就是她了。她也嘗試過雇人伺候的做法,雇來一個走一個,不是嫌工資低,而是嫌髒,嫌名聲不好听。弄到殘疾人療養院去吧,還怕自己的名氣不好,更怕照顧不周,丈夫早早離開了她。復雜的思緒,攪的她頭都大了,腦子有時候也轉不過彎兒來。她騎在了老虎的背上,上又不能,下又怕被吃了。她煩悶的簡直不想回那個家了。所以,摔盆子罵碗的事,時有發生,沖宋子良發脾氣的事也是與日俱增,但她從不說髒話的,也不罵讓宋子良傷心的話,只是一般的數落。沒好氣,就躲在自個的房里哭去。她早已不和丈夫睡一間房里,她嫌宋子良有異味。

江萍萍已經發現了葉婷婷對宋子良的態度大不如前了。心里的愁苦無處去說。她理解葉婷婷,她更心疼宋子良,她是二娘坐轎,靠前也不好,退後也不好。自己是宋子良的什麼人呢?同學?朋友?知音?情人?沒有任何直接參與日夜守候的理由。雖說經常照顧宋子良,可只能以幫助婷婷和朋友為借口的。她感覺到自己很難,很難!可那畢竟是摯愛過自己的人,為她的愛危險付出生命的人,藕斷還絲連呢?她搖搖頭想,什麼債都可以還清,唯獨情債無法補償!她又想到了李衛紅和葉婷婷,這兩個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自從宋子良半癱瘓後,李衛紅一直高興不起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為宋子良,而是心疼葉婷婷。她的腦海又閃過了和宋子良的朝朝暮暮,也閃過了李衛紅與葉婷婷的日日夜夜。可自己與宋子良的那段浪漫情調,李衛紅和葉婷婷至今也不知道。她不能忘記宋子良在賓館和她第一次見面時的那種對她表白的述說,真情的流露。有時候,在葉婷婷不在的時候,她就偷悄悄的喊宋子良一聲︰「哥」,然後,送去一個吻。每當此時,宋子良就渾身哆嗦,如電擊一般,抽縮的非常厲害,她知道他是不能受刺激的,但她很難控制住自己。她有時真想把自己的身體給他,因為他還沒有得到過她。她慶幸葉婷婷得到了李衛紅,也慶幸李衛紅得到了葉婷婷。

李衛紅是聰明不過的人,看到萍萍成天的郁郁寡歡,為宋子良的病憂心忡忡,知道這其中必有蹊蹺。他在努力回憶著江萍萍見到宋子良的每一個細節。他突然想到了捉拿宋子良時的情景,江萍萍在他听來的那一聲刺耳的「哥」和親切擁抱時的放聲大哭,就顯然告訴他,要是沒有前緣,絕對不會有那種完全是牛郎織女相會的動人場景。多次想開口問問妻子,一來怕影響了夫妻感情,惹得萍萍生氣;二來嘛,自己有把柄在萍萍手里,怕反咬一口,傷了和氣。只好裝作沒听見,沒看見就過去了。可多事的宋子良又把他們攪渾在了一起。他突然感覺到對萍萍的猜測和疑惑是多麼的不公,人心比人心,自己為婷婷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要不是那段情,婷婷為何有苦向自己述說呢,又為何抱住自己大哭呢?他仰天長嘆,多好的兩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多磨難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割那塊李衛紅都心疼!

江萍萍來到葉婷婷家,已經是下午4點鐘了。當她敲開門之後,大吃一驚︰葉婷婷正放聲大哭,見了萍萍哭得更凶了。宋子良躺在地上,不斷的抽瘋。地上扔的東西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狼藉不堪。以為是二人鬧意見。葉婷婷哭著說︰「我午休睡過了頭,忽然听得一聲響,不知什麼東西掉地上摔碎了,就趕緊起來,跑過來一看,子良把一個喝水杯打碎了。我以為是他不小心打碎的,沒想到他見我進來,更是凶了,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我攔也攔不住,嘴里含糊的和我要毒藥喝,說是不想活了。又從床上自個滾跌到地上,我過去扶,還不讓,好像還要打我,我看到他那樣子,既心疼又害怕。好說歹說都不听。萍萍,你說我可咋辦呀?」

江萍萍哭著蹲在宋子良的跟前,宋子良看也不看,嘴里吐著白沫,斜眼角流著淚水,嘴里蹦著「死,死,死」令人可怕的字眼。江萍萍找來快毛巾擦去了宋子良嘴角的口水和眼淚,慢慢的扶他坐起來,含著眼淚說︰「子良,你不能這樣,大家都盼望你好,你咋能有這種想法呢?婷婷姐也不容易,你知道她有多辛苦,多煩惱嗎?為你的病多擔憂嗎?你如果再這樣下去,就是在婷婷姐受傷的傷口撒鹽。你知道嗎?」

過了一會兒,宋子良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了。二人把他扶上了床,又喂了幾口水。此時,葉婷婷的電話響了,商城有人找她。江萍萍說︰「婷婷姐,你先去吧!我幫你收拾!照顧一會兒!」葉婷婷感激的望著萍萍,又對宋子良說︰「我走一會兒就回來!听話!」

葉婷婷走後,江萍萍忙著整理掉在地上的東西,發現宋子良的褥單有幾天沒洗了,異味很足,硬的像氈子,就已經明白了今天宋子良生氣的原因了。整理好東西,又將地重新拖了一遍。就坐在了宋子良的床前,看著宋子良扭曲的嘴臉,忍不住的淚水淌了下來。她握著宋子良的手,來回的搓摩著。

「哥,你以後別這樣了,好不好?我看著好心疼,听話,好好養病!」

「我不想拖累你們了,想死!」宋子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說出了這麼幾個令江萍萍十分傷心的字。

「她——和——」宋子良的嘴唇顫抖的像風中的樹葉,渾身哆嗦的更是厲害了。

江萍萍已經明白了,葉婷婷一定是有外遇了。

「別瞎想,婷婷不是那種人,你肯定是看錯眼了!」

「她——她——和——」宋子良抖動的一只手指著江萍萍。江萍萍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既在她的預料之內,又在她的預料之外,她沒想到這麼快她們就又進入了角色,但她在宋子良面前不能表現出不高興,更不能發火。

「哥,管她呢,你好好養你的病,把眼楮閉上,就當什麼也沒看見,好不好?只要你的病好了,什麼事都能夠解決了。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好不好?」

江萍萍的撫模著宋子良臉上的每一個部位和他那寬闊的胸脯,宋子良也伸出了左手模著江萍萍的面。然後,江萍萍底下頭,親吻著宋子良。

宋子良已經有一年沒有得到葉婷婷的了。近半年來,葉婷婷對他很是不好,冷淡極了。所以,他的心情很不好,又看到了李衛紅的經常上門,擔心著江萍萍的未來,因此,脾氣越來越暴,一心想死,自己活著,不僅是害了婷婷,連萍萍也害了。而葉婷婷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到位,宋子良喝的所有藥物,藏的很牢,別說是宋子良,就是手腳靈活的人也找不到,因為,她也怕宋子良尋死覓活。幸虧這樣,要不今天上午宋子良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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