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
看著衛宮雪輕輕震落刀上的綠色血液,一氣呵成的收刀回鞘,瑟希麗不禁喃喃自語道。
將獸強韌的斬斷的劍,其強度果然令人心生畏懼。
但是,瑟希麗比什麼都還吃驚的,是衛宮雪的動作。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作戰,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看到她以這種方式作戰。
步法、劍勢、操作——不管哪個都跟瑟希麗所知道的任何劍術不合。
那不是教科書上教授過的。
教科書上的——學院里教授的劍術,通常都是以左半身向前,右邊構劍為基本型。
這是以左邊擺盾牌為前提的緣故。
但是,衛宮雪的架勢和動作卻相反——先踏出的必定是右足,也就是說,最先是右半身在前。
還有,身體的移動是靠滑步——衛宮雪是這麼告訴瑟希麗的——那是一邊在地面滑動一邊行走的奇特步法。
劍勢是以全身運動驅使的靈活東西。
不管哪個都是大陸基本通用劍術中沒有的東西。
——到底是何方神聖。
衛宮雪的戰斗型態,並不像她所說的只是一介鍛冶屋鐵匠,甚至是略懂戰斗的人。
即使說是屢次征戰的戰士也非言過其實。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敵人已經解決了。
「還沒有。」
衛宮雪頭也不抬的說,「這四周,還有人!」
嘩啦!
隨著衛宮雪的話語,沙塵猛地從地上揚起!
「沒有死絕嗎?」
沙塵之下的,是那個還沒有死絕的!
漏網之魚嗎?
冷笑著,用滑步閃開了撲來的身影,游刃有余的將之從脊椎骨——如果污染獸有這東西的話,將之從脊椎骨第三節的地方割開。
這期間,刀刃——沒錯,是刀刃,薄薄的刀刃甚至沒有踫出多余的地方。
嘩啦。
綠色的血流了出來——徹底的死絕了。
「為什麼?」瑟希麗問道。「你的刀不是完全有著可以切開它們堅硬的甲殼的能力嗎?為什麼還要讓自己危險?」
為何——瑟希麗不解。
擁有那種程度的實力,擁有著那種堪稱斬鐵的武器卻沒有余裕?
為何要如此的將自己置于敵人的刃鋒下?
「雖然是當然的,但劍會折、刃會裂。即使是我所使用的的『刀』也一樣」如此的說著,「置身戰場時,失去武器就意味著死亡。所以我不能接下劍。只能用鍔逼迫對方等等的,比較常會間不容發的閃過。就是這個意思。」
就像衛宮雪說的,剛才在戰斗的時候,衛宮雪一定會在眼前閃過污染獸們的劍戟——也就是利爪。
即使鋒刃從自己的身邊劃過,其下的肌膚也沒有受傷。
也就是說,因為正是這種緊繃的攻防戰,才將極度的緊張更加強化了。
總之,就是間不容發的躲過敵人的攻擊。
最大限度的節約著戰力。
生死關頭的戰斗,危險接二連三的襲向衛宮雪,然而她卻一一的將其越過。
明白了眼前進行著的事的真正意義,瑟希麗吞了一口口水。
"雖然從之前就有個疑問……你所說的『刀』究竟是什麼?"
雖然看起來知道那大概是劍的一種。
但是像那樣類型的劍從沒見過。
「刀嗎?」衛宮雪笑了笑。
「『刀』,是用自古以來在流傳的鍛鏈法做出的劍。是的,極其古老,甚至傳承了上千年的時間具體是多久也許是三千也許是五千總之,我也不太清楚。」
"那是.如此古老的技術嗎?"
「是的,的確是非常古老的技術,承襲這個技術的職人是極少數。現代鍛冶鍛鏈的基本制法知道吧。」
「鑄模……」
「沒錯。基于鑄模制法的大量生產。」
將熔掉的鐵流入鑄模,一次制造大數量的劍——鑄模制法。
追求大量的產量。
「和鑄模制法不同,我投以時間將一把劍精心鍛鏈好。由于工藝復雜,制作周期極長,在大量生產成為必要的時代因為不合用而被廢棄了。因為鑄模制法,我們的作法被廢棄了,這個技術本身的存在被遺忘了。但正因為如此,『刀』不用和其他劍相比也是更堅固、更能斬的。」
折返鍛鏈——這究竟是怎樣的技術無法得知,但是總之這個制法造就了那個『刀』的強度。
——或許,那個戰法也是。
右半身向前的架式、從右足開始的踏步、憑藉滑步的體移動、先手必勝的攻擊。這些全都是「刀」這個武器本來的特性也說不定。
「好了,閑聊到此為止,那邊的,偷听人談話,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衛宮雪如此的說著,把身體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空無一人。
「果然是守護者這些隱藏的伎倆,果真是無法瞞過你的耳目」
「現身吧。我不想多做廢話。」
「不守護者閣下,我現在還不能不是還不到時候不過,既然您對您的武器這麼有信心,那麼,請允許我讓這個小家伙,陪您玩一個游戲」
那聲音如此的說著,大地開始隆起,無數的被污染物質所侵蝕的死尸——由于空氣中的活性物質都被污染物取代了,尸體根本就沒有腐爛,從裝束上可以看出——那是在這里遇難的,流浪巴士的乘客們。
「先去那邊看著吧,這里交給我。」
衛宮雪如此的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刀。
「」
瑟希麗低著頭,看不出表情。
——這樣就好了嗎?
…………不好
不可能好的。
嘰哩哩。咯吱吱。以將牙根咬的嘎嘎作響的力量咬緊牙關。
從胸口深處涌起的這份感情是什麼。
那是怒。對自己的怒。憤怒。
——不可原諒。
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
——我的刀,只有有著守護的心的人才配持有!
「我是」低低的聲音在喉嚨里醞釀︰「雷吉歐斯第十二小隊隊長瑟希麗瑟希麗*艾娜!」
怒氣轉為興奮。
興奮轉為捻碎恐懼的活力。
以過剩的力量,像要弄痛一般緊握殘碎的、開裂的劍柄。
單膝屈下的瑟希麗,爆發的踢擊地面沖出,以奔跑的氣勢沖入混戰圈中。
注意到這邊的其中一人將手持的劍——如果那也可以稱作是劍的話揮來。
一邊在視線的邊緣捕捉凶刃的軌跡,瑟希麗一邊思考著。
自己也知道沒有像衛宮雪一樣間不容發的閃躲的技術和經驗。
所以就做能做到的事,不貪得無厭。
瑟希麗,她以那截短短的劍月復接住了的對方的刃並彈開,回手切下了對方的側月復。
從劍傳向手腕,切斷肉的感覺。
——即使那是尸體。
鮮明的觸感——斬人的觸感讓瑟希麗畏懼了。
但是,她高聲吼著將其封閉于內心。
「現在就,只想著勇往直前吧。」
內心在咆哮著。
「衛宮雪!讓你讓你看看看看我瑟希麗的戰斗!我要我要向你證明!我是有資格持有擬打造的武器的人!」
和正面的敵人扭在一起,‘劍’與‘劍’相合,纏住‘鍔’並推至一旁,同時以防護服的長筒靴的鞋尖踢擊對方脛骨。
向前撲倒並撞飛同伴,使之和其朝向的同伴糾纏在一起摔倒。
手腕被沖擊麻痹,瑟希麗皺起了眉頭。
對方和自己相比是體格龐大的巨漢,以充血的眼楮嘎吱嘎吱的將流浪巴士上所配給的,用來緊急時刻打碎玻璃用來逃生的手斧押了過來。
對顫抖的兩腕感到不中用的同時,瑟希麗緊咬嘴唇直到要滲出血一般。
憤怒。憤怒。憤怒。
不足的話,就以感情彌補。
對方是死人——是被污染獸的幼體所寄生的。
「喔」
瑟希麗張開雙腳,強行扭動沉下的腰。鼻息也十分劇烈。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喉嚨中發出沉悶的響聲。
「喝啊!」
那只獸——被寄生了污染獸幼體的人,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扳倒了!
然後
更多的黑影撲向了瑟希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