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意外的熱血啊!」戲謔的聲音訴說著這話,銀色的鋒芒閃過,撲來的幾只獸被割開。
血液灑了一身。
揮了下刀,撢落黏稠的血液,「淑女的嗜好看起來是都忘了呢。」
「少說廢話了!」瑟希麗丟掉了手上的,已經報廢了的青石煉金鋼,「還有家伙嗎?」
「十分遺憾。」聳了聳肩,「我身上並沒有帶多余的。」
「那的確是很糟糕我理解你說的戰場上不能失去武器的重要性了!」只能空手肉搏嗎?這樣子的話,根本就沒有勝算啊!不要指望讓她看著自己了,自己不會被殺就已經萬幸了。
「不過也不算是太糟。」衛宮雪說著,隨便出腳一踢,那一下,踢出了一把武器——一把斷掉的煉金鋼——看樣子是之前遇難的人的。
「厄」瑟希麗無語了「用這個?」
「畢竟是非常時期,將就一下吧。」無所謂的說著。
「你倒是不腰疼。」瑟希麗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撿起了劍——畢竟,有總勝于無。
重新架起劍,調整紊亂的呼吸。
全身被汗水濡濕。比起疲勞,緊張的程度更大吧。
「那麼,就習慣這份緊張感吧。這樣一來就更能戰斗。像訓練那樣的,不、肯定是在其之上的動作,一定能做到的。」如此的說著,瑟希麗一邊瞪著遠遠圍住自己二人的‘遇難者’們,一邊在胸中對自己堅決的說道。
雖然知道,此時的‘威懾’根本就沒用,但是,還是忍不住生氣的瞪人。
「喂,瑟希麗。」衛宮雪以最小的動作掃視著四周,咧開嘴小聲地對著瑟希麗說「看到了嗎?那邊有個頭上纏著大花布的男人吧。臉上有傷的家伙。」
「那麼惡心的,一眼就可以看到了啊!還有!那臉上是傷嗎?分明都有骨頭了啊!」
「廢話少說,我剛才注意到了,那家伙,絕對是關鍵,很有可能是這些東西的中樞,一會我拖住它們,你去解決它!記住,爆頭!」
「雖然被你命令不太高興,不過就那樣吧。——你們在干什麼!?」
突然的情緒激昂,就連那樣的衛宮雪也嚇到縮起肩膀。
然後,瑟希麗流轉著氣——如同炮彈!
「切,還真是夠單純啊。」如此的說著,揮刀。
結束是快速的。
瑟希麗的沖鋒,擾亂了敵方的‘架勢’,緊隨其後的,是衛宮雪那致命的刀刃。
轉眼,只剩下最後一人。
一跌在地上的‘首領’——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口眼歪斜——到不如說一開始就是辦跌坐在那里,瑟希麗將劍尖擺在他眼前。
雖然氣很喘,但是情緒正以奇妙的興奮高昂著。
劍刃正在劃向它的腦袋。
「吱吱——」
刺耳的聲音猛地發出!
「離開他!!不然會被卷進去啊!」背後傳來衛宮雪的聲音,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衣領,將自己拉了回來。
「什、什麼啊?」
瑟希麗發出不滿的聲音「明明」
「看好!」衛宮雪的聲音開始凝重。
瑟希麗隨著視線轉頭,眼前的事態是自己言語盡失。
「那那是什麼啊?!」
男子的肩,像蟲噬一般被孔穴穿過。
那是正圓的空洞。
肩膀、胸部、腳尖、側月復、左目、額頭,不規則的開出各式各樣大小的孔穴。
每一次都響著「啵滋啵滋」令人月兌力的聲音。
已經早已死亡的男子沒有訴說痛苦,翻著白眼、不檢點的垂著唾液,似乎完全失去意識的樣子。
孔穴像要吞噬殆盡般無情的奪取男子的存在。
男子的身體,逐漸變得千瘡百孔。
侵蝕,而瑟希麗卻只能這樣看著它。
「獻祭」衛宮雪輕聲的說道︰「高等的污染獸,會操控低級的污染獸對人體進行寄生,但是,如果操縱者是老性體的話,一旦達到有了高等智慧的程度,就會有一個固有技能——獻祭,即是將被寄生的人體作為‘祭品’,人為的制造出不懼怕氣的東西——人外。」
衛宮雪解釋道。
「你怎麼會知道」
眼前的變化已經使瑟希麗有些痴呆了。
「不能等它完成,不然,後果很嚴重,喂,卡莉安,‘人外’已經出現了,你最好和其他幾個家伙取得一下聯系。」
以念話傳送著信息,沒有回答,但是,卡莉安絕對已經接到了消息。
「在他們來之前解決他吧,不然,會造成更大的傷亡的。」
衛宮雪說著。
「來了喔!」
瑟希麗看過去,空洞終于將那個可憐的家伙的吞噬殆盡。
然後,經過一時的靜寂。
爆發。
膨脹的白光將視野全部涂滿。
悲鳴、叫喊,全都被爆音吞噬。
沖擊全身的烈風意外的寒冷,像是刀割一般從露出的肌膚上滑過。
「唔啊啊啊!」
在那種風壓之下光是保護頭部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正常的思考回路在爆發的瞬間吹飛,只能緊緊的被衛宮雪單手壓在地上,而這邊,衛宮雪則是將刀子狠狠的插入大地,穩定著身體。
大坑中央的白煙因突然的強風而消散。
一邊對蜿蜒上升的霧之漩渦眯起眼,瑟希麗確實的目擊到了在那里出現的『東西』。
四肢著地匍匐的獸——不,那是能稱為獸的東西嗎?即使把那個稱為獸,生命的溫暖和鼓動,這些東西一切都感覺不到。
為什麼的話,則因為那是,冰塊。
結成獸形的,冰。
數百支冰柱組合而成的模型般的構成物。
全體的形態是銳角的尖頭、圓錐狀的四肢突刺于地支撐著身體。
在那被突刺的地面上,像被侵蝕一般,冰之膜從四肢擴張著。
「呼——、呼——」的呼吸聲響起,每一次都刮起緩緩的寒波。
霧看來是包圍冰之獸而產生的。
試圖侵入至骨髓的冷氣也一樣以它為發源。
那是如假包換的,冰的——惡魔。
過去從未見過的生物,連像是表情的表情都沒有的單單只是在那里放著冷氣,然而,即使只是這樣她也被壓倒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嗎?即將發生什麼嗎?不知不覺的,被面向未知的恐懼給俘虜了。
「立刻遠離!」
嗶唏。嗶唏唏。
是惡魔的身體在嘎嘎作響——嗎?
這樣想著,忽然從那里連續響起裂開般的聲音,惡魔在背上倒立起了無數的冰柱。
那冰柱一齊被射出。
噗咚!
瑟希麗在察覺到不好的時候,已經遭受到了攻擊。
所幸,防護服在灌注了氣之後,是非常柔韌結實的。
受到了將全身揍得遍體鱗傷一般的沖擊,意識也好痛覺也好,全都被吹飛。回過神時正在地面上滾著,雖然是些許的時間,但的確是昏倒了,這是能理解的,不過花了一些時間。
痛楚伴隨著微弱的麻痹。從濡濕的觸感感覺到不快,審視一番,全身上下都被自己的血給沾滿、弄髒。
雖然沒有能稱得上重傷的傷口,但細小的裂傷很多。
細小顆粒般的傷口附在手臂和臉頰上,制服的一些地方有些破裂綻開,皮膚感到了刺痛——污染物的緣故,以及凍僵般的寒氣覆蓋在的表面。
——那個冰柱,嗎?
不過或許那些是箭矢也說不定啊。
像是踏碎凍結的水窪般的聲音,慢慢的朝這里接近。圓錐狀的四肢輪流拔起、刺下,反覆著那個,著實的向前邁進著。隨著距離的減小,氣溫走向下坡,剜著地面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著。
不可思議的,那像寶石般放著美麗的光輝——同時卻也能持有完全感覺不到生命氣息的無機質。
瑟希麗感到‘它’在注視著自己。
在注視著渺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