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息!被迫迎上他掠過狠芒地幽眸,唇瓣輕顫。「你、你干嘛突然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她蹙眉,暗暗動了下,卻沒有掙開他的空間。
他定定的望著她,忽而說︰「本王也受傷了。」
「嘎?」她一臉茫然,跟不上他情緒轉變的速度。剛才還一副怒焰狂熾地想吞噬了她,下一刻又邪氣撩人,她真是快被他給整瘋了。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只手舉到她面前,袖子撩開,對她說︰「這里。」
馮家寶狐疑睨他一眼,然後握著他的手腕,歪著腦袋納悶瞧去。赫然發現他手腕延伸的上方,有一道血疤。那道傷痕看起來很新,顯示傷了不久,旁邊有干涸凝固的血漬,似乎是沒有經過及時的處理,傷口外面有些發炎。看上去怪猙獰的。
馮家寶微微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啥時候受的傷?」
「昨晚。」他淡淡回道,目光專注于她的表情。Pxxf。
「昨晚?」她疑惑的仔細回顧,卻沒什麼印象。「咋傷的?」
「給你擋一槍,擦破了。」
「啥?」那顆子彈麼?還真是啊!當時問他又不說,表情看起來也正常,讓她心底嘆為觀止,古代的絕學真是神乎其技,又能當飛人又能當子彈,神人了都!
「你怎麼不早說啊!」出小小著。
「你又沒問。」
她瞬間無語。她又沒透視也不會讀心,猜得到就見鬼了!他還敢給她用這種埋怨的口氣咧!
「你沒長嘴巴不會說啊?」沒好氣的剜他一眼,將他整只袖子撩上,翻過來仔細察看,「你這傷口咋還發炎成這樣了?」
「沒人幫我上藥。」見她關心別人,忍不住也想來爭個寵,博她注意。而此刻,她的心思則全轉移到他身上了
她嘴角抽搐。這人是花瓶擺設麼?不長嘴巴也不長手麼?「你真是蠢斃了!」手指忍不住戳了下他。
「唔∼」他微蹙眉悶哼一聲,眉目間蕩著博人同情的可憐,故作虛弱的說︰「寶寶,你戳疼我了。」
「活該。」她冷嗤一聲。
「寶寶心真狠。」抱怨的聲漫不經心。
「能有你狠?」白他一眼,馮家寶好奇問︰「你就這麼晾著一晚上?」
「嗯。」他乖乖回答。
「靠!」一聲不明喻意的低咒。「你傻啊?」
「心疼了麼?」唇瓣微挑,魅情惑心,變換難測的俊龐流露出一抹喜悅。
狐疑斜睨他,馮家寶納悶了,「這傷口莫非觸到你的神經系統了?」頂著一道發炎出膿的疤,還笑得疑似很開心。小手忍不住模上他的額頭,「你沒傻吧?」
溫暖柔膩的小手觸模的感覺真好,明明在罵人,可聲音听在心里怎如春風拂過一般暢然愉悅呢?拉下她的手,心情好的放在唇邊啃啃啃~
馮家寶輕怔,隨即無奈地翻翻眼皮,這貨真是絕了!抽回手,她無力唾罵︰「你能消停一會麼?一刻不色人你會死啊?」
「古人不是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邪笑道。
「那你去死吧!」她嗤道。邪性不改,看樣這傷沒事。
拉住她欲甩開的手,帶電的勾魂眸流露幾分眷戀,輕嗓低喃的語氣似想得到關懷般的說︰「寶寶,幫我上藥。」
「我覺得你挺耐虐。」
「不怕我發炎感染死掉麼?」
「那正好,人間少了一大禍害,估計要舉國歡慶了。」她毒舌不留情面。
「寶寶,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他邪笑著問。
「啥?」
「我渴望生同衾,死同槨的體驗,而你,便是最佳人選。」
聞言,她驚悚得毛發直豎。赤果果的恫嚇!
「你咋這麼黑心眼呢?就一刻見不得人家好!」馮家寶憤懣不平的抱怨著,「早些時候你干嘛去了?現在才來裝可憐。」
他邪邪勾起笑,眸中卻蘊含著怨懟,「如果寶寶肯重視我一分,早些時候便能發覺了。」
「……」她沉默片刻,唇瓣蠕動半天,最後挫敗地說︰「對你徹底無語了。」
輕推開他肩膀,這一次他配合地讓開。那人兒不太溫柔的拽著他按到椅子上,皺眉問︰「藥在哪?」
他指了指檀香木櫃那方,馮家寶轉身過去翻找,瓶瓶罐罐捧過來,又叫人拿來白酒,儼然變身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她用棉布沾了些酒精,先細心的擦拭傷口周邊凝固的血漬。
他目光柔軟,深深凝望著低首專注的女人。這個暴虐性子的小東西,沒想到也有如此女人的一面,她溫熱的氣息拂上他的肌膚,害他呼吸都有點混亂。望著她低眉垂目間流露出的認真與小心翼翼的神情,他忽有種直往下墜的感覺。他難得沒有開口,享受兩人難得的寧靜。
事實上,他的貼身侍衛亦看到了,可是他不讓說,也不肯讓別人上藥,就這麼任之淌著血、晾著風,而一夜的忍耐,值了。
「這藥是哪一瓶?」擦干淨傷口後,目光在一堆小瓶子里揀了揀,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抬眸問他。
觸到他深邃的眼神,綿長眼波宛如夜幕般浩瀚神秘,她有一瞬的恍神,兩人看著彼此,一種微妙的悸動在心底蔓開,沉默的氣氛不覺尷尬,反而有種溫馨的感覺。
他的態度變得柔和了,不再散發出壓迫人的氣息,她喜歡這種平心靜氣的感覺,可是,這般轉變的男人,卻又讓她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目不轉楮的注視,不像往常那般邪氣**或冰冷懾人,像注了水般,柔情溢出。
好不習慣!
別扭的別開眸子,耳根微熱地輕咳一聲,故作冷靜的開口打破沉寂︰「你在看什麼?」
「寶寶,你認真的樣子……真迷人。」
女人皺皺眉,「你不誘惑人能死麼?」
「你被誘惑了麼?」他隨意地問,卻訝異發現心底的在意。
「想得美!」她不給面子的說。
「那真是可惜。」他故作遺憾的說。
她無趣的撇唇,轉回正題。「哪一瓶?」
刑厲絕指一指藍色那個小瓶子。她取過來,動作俐落又嫻熟的給他上藥包扎。
「你似乎很熟練。」他有些好奇地問。
馮家寶一邊纏上棉布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習慣就好了。」
「你常受傷,還是經常給你包扎?」
「都有。」她眼都沒抬的說。
「為什麼會受傷?」
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聳聳肩,說︰「一個老套的故事。」
「說來听听。」他很好奇。
她頓了頓,掩下眸子,緩緩啟口︰「從前有個小女孩,父不祥,三歲母便亡,跟了個師父整天忙,挨餓訓練打架各種磨練。那時她很笨,學什麼東西都要花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她很軟弱,常被師兄師姐欺負,她很內向,經常挨背黑鍋。後來師父又收了個天資聰穎的男孩,他很聰明,身手很厲害,最受師父器重。可他也很冷漠,同樣是不愛跟任何人打交道,可大家都懼怕他。
但沒想到有一次小女孩又被欺負了,他為她挺身而出,喝退了惡人。後來小女孩成了他的跟屁蟲,他依舊不苟言笑,像個嚴肅的小老頭。他會教小女孩很多技巧,也會因她的蠢而罵她個狗血淋頭。女孩再受欺負時,他會逼她拿槍和人家決斗。他會帶她出各種艱難的任務,女孩三不五時帶著渾身傷,受傷時,他卻冷眼旁觀,讓她自生自滅。女孩哭泣時,他逼她挨牆倒立。再後來……他在一次任務中,因她而喪命了。女孩的感情用事,害了一條人命。女孩又變成一個人,她又變得怯懦了,危險面前她永遠跑第一。她更自私了,只顧自己好,從不管別人的感受。她很該死對不對?所以,她去竟爭了盜王的稱號,天不待見她,讓她悲催穿了。」
她幽幽說完,表情雲淡風輕的抬頭看著他,笑道︰「好了,故事說完了。」
「女孩的命,是用男孩的命換回來的,所以她很珍惜,因為在替他活。她很暴虐,因為不想讓男孩看到她被欺負。她很堅強,痛了亦倔強不肯掉眼淚,脆弱埋心底,怕辜負男孩一片苦心。」刑厲絕深深凝視著她說。
馮家寶撇撇唇,平靜的表情仿佛只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誰知道呢。」
將布纏好,最後打了個結,卻用力一拉,硬是讓男人狠狠皺了下眉,她才滿意的勾起唇。「好了。」
「果真狠。」刑厲絕被她弄出一滴冷汗。
「我以為王爺是銅牆鐵臂呢。」她戲謔道。
「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無懈可擊的。」他說。
馮家寶眨眨眼,好奇問︰「你不是嗎?」
「很高興你這麼看得起我。」刑厲絕扯扯唇。
「看在我幫你包扎的份上,又說了故事取悅你,打個商量唄?」馮家寶瞧他此刻心情還不錯,試探性的開口。
刑厲絕微挑眉,不動聲色地問︰「商量什麼?」
「把人放了如何?」
「簽了契約就放人。」他亦干脆的回。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她皺眉,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你這只愛逃跑的小野貓,不受約束不行。」簡單的故事,包含了多少辛酸。與他有些相似,養成這般性子的她,讓他好想把她留在身邊,陪他一起沉淪。因為,他也是個自私的男人!所以說,他們真是天造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