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抬高,眼看前方,臀部翹好,腿抬高……」將兩個小花盆分別放在她兩臂伸展開的雙手上,她頓覺重量一沉,身子搖晃了下。「身子保持平衡。」一個巴掌這不客氣的拍在她微弓的背脊上。
立在走廊的欄竿上,正以螳螂的姿勢,一只右腿高高抬起,僅以左腿支撐,上半身則往前傾的姿勢訓練的馮家寶,汗水涔涔,咬緊牙關,一對眉緊蹙著,神情扭曲著,以強大的毅力忍耐著。兩只臂膀已經酸痛到了麻木,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夠難了,她竟然還往她兩只手上放花盆,頭上還頂著幾本厚重的書,壓得她的頭壓甸甸的,卻還是拼命的昂起下巴。
該死的惡婆娘!要不是你們以多欺少,我打不過,早就跟你們翻臉了。等老娘咸魚翻身後第一個找你算帳!她恨恨月復誹。
「女人的柔韌性很重要,身體夠柔軟,那種嫵媚妖嬈才能由內散發出來……」
伍娘在耳邊念念有詞,她在心中問候了她祖宗十八遍。
這高難度的折磨結束後,伍娘又拿來了一本圖冊給她。
「這是什麼?」
「將上面的七十二招全部練習過。」
「還練?」馮家寶死瞪著她手中的圖冊,終于忍不住出聲抗議。
「女人不僅得柔軟,真正能抓得住男人的,還得靠媚功。」
「媚功?」她皺起眉,她不是一直在學當中?
看出她的疑惑,伍娘解釋道︰「這媚功分為外功和內功,外功,是言行舉止的媚誘討好,至于內功,則是女子那處地方的伸縮功夫,要讓男人進去便舍不得出來,讓他們被你套牢,套死也心甘情願。你回去好好練,到時我會來驗收成果,不準偷懶!」
馮家寶眼角一抽,黑線滿面。
這就是傳說中的——縮陰功!?靠,敢情她不僅賣笑還賣身?
×××
日落西沉,夜幕降臨。馮家寶精神頹靡,弓著背,雙手垂在兩側,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間。
「別跑,你這只死狗——」
「嗷嗚∼」
「看我抓到你非打死你不可!」
一道粗嗓帶著咒罵的從不遠處傳來。
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馮家寶仔細的听了一下,神色微凝,遂改朝聲音的方向而去。
「哈,捉到你了吧!」一名壯碩的中年男子手里逮住一只黑不溜啾的小胖狗,將它提高眼前,臉色得意的獰笑道︰「看你還往哪跑!今天我非把你燒成紅燒狗肉不可!」
「嗷嗚……」黑漆漆的眼珠子漾著無助的看著他。
「放開它!」走過來的馮家寶一瞧,發現被追趕受威脅的竟是她的小肉球,她立馬出聲喝止。
那名中年男子愣了下,轉過臉來,當他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先是呆愣了下,好漂亮的女人……
這是哪個苑的?之前他怎麼從來沒見過。
馮家寶無視他驚艷的眼神,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趁他呆怔之際,將那個即將被做成紅燒狗肉的小家伙奪過來。
男子回過神來,卻沒惱怒,只好奇的問︰「你是新來的嗎?」
馮家寶沒回答他,質問道︰「你為什麼抓我的狗?」
他眨眨眼看她,全然沒有了先前追狗時的凶惡相,態度墩厚地問︰「它是姑娘養的?」
馮家寶輕蹙著眉,見他態度還算不錯,便點點頭。
他黝黑的臉上閃過恍悟的神色,遂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是惹香苑的廚子。這只狗兒天天跑到廚房里,趁大伙不注意的時候將客人的食物都給偷吃了。因為這苑里沒有哪個姑娘有養狗兒,所以我便以為是哪里跑進來的野狗。」
聞言,馮家寶低眸瞪了一眼乖乖呆在她懷里,正抬著無辜的眸子可憐兮兮的望著她。
「真是對不住,請你放過它吧,今後我會看好它的。」
中年男子看它有主人,又是惹香苑的姑娘,他便擺擺手,露出一抹大度的笑容說道︰「原來如此,那就算了,姑娘今後可要看好了。」
馮家寶見他如此好說話,毫不吝嗇的綻出甜媚笑靨,「大叔,您真是個好人。」
他被這抹嬌燦迷人的笑容給迷眩了,甚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憨然道︰「沒、沒事,大家都同在一個屋檐下謀生,本就、該相互照應。」
「大叔說的是,謝謝大叔,那我就先帶它回去了。」馮家寶朝他揮了下手,嫣笑轉身,款款離開。
嘖,沒想到這招對男人還真是有用!她不得不認同伍娘的話,有時候,女人放軟態度,輕聲細語外加適當微笑,應付事時的確是省心省力多了。
回到房中,馮家寶將小家伙放在桌上,打量著它似乎變得更加圓胖的身形,瞪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你主人我天天受說折磨,吃不飽睡不好的,你倒好,給我跑到廚房里偷吃,也不為你主人著想一下。我天天過得跟尼姑一樣的生活,你居然還吃得越來越肥,這下真像顆球了!」戳戳它圓鼓鼓的肚皮,她沒好氣的說。這幾日被操練,她也沒閑暇功夫照料它,不過它的生存能力倒是挺強,這點跟她挺像的。
想起剛才它被抓包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她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有感而發的說︰「唉,咱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都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不過你放心,這種日子不會太久的,你主人我很快就能帶你離開。到時你想叼哪家肉,想吃哪家鳳凰雞都行。」拍拍它的頭,雖在跟它說,卻更像在安慰自己。
突然,毫無征當然的,她伸手按住竄上胸口疼痛。糟糕,好像毒又發作了!她明明有安份呆在方圓百里的範圍內,為何還會這樣?難不成是那冷面男自個月兌離距離了?
她蹙眉深思,究竟要怎樣才能解開身上的毒呢?
然而,這股痛愈來愈強烈,痛入骨髓般難忍!馮家寶臉色泛白,手指緊緊掐著桌緣,幾乎要陷了進去。
該死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邪門惡毒的東西?那萬惡的家伙,給她下毒,要她听話,可自己卻從未考慮過她這個人質的感受,不顧她的死活。
小肉球不知道她的痛苦,還撒嬌般的蹭在她手邊,一直伸舌頭舌忝著她攥得泛白的手指。
馮家寶痛苦的看著它,說道︰「小肉球,你要做個有靈性的狗,如果你的主人有什麼三長兩短,記得去通風報信給我報仇!」正在怨罵之際,忽地,門被推開。
听見動靜,她抬眸看去,便見心中怨念的男人走了進來。靠!這人是神是鬼呀?他是有千里眼讀心術,還是跟她心靈相通?才想著就無預警的出現了。來得真及時,是想來看她如何的狼狽,順道來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一番麼?
「你……」
他來到她面前,看一眼她痛苦的神色,一語不發,爾後將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從緊攥的拳頭里扳出來,拽在自己的手心里,防止她因痛苦再度收攏。
他另一手掏出一顆藥丸,捏起她的下巴喂進去。
「喝口水吧。」他倒了杯水給她。
馮家寶怨恨的瞪他一眼,但沒抗拒的接過來,飲下舒緩那陣尖銳的疼痛。
好半晌,那股痛被壓下好,她調勻氣息,才瞪著他開口質問︰「你不是說只要我不逃,毒就不會發作嗎?」
「我只說能保你不死。」他淡然道。
馮家寶怒!「你丫的又忽悠我?!」
面對她蓄勢待發的怒火,他仍一派冷靜的忽道︰「三日之後,你便能解月兌了。」
馮家寶輕怔,旋即神情深深的質疑。「什麼意思?」
「我會解了你的毒。」
「真的?」
「信不信由你。」zVXC。
「我信你還少了嗎?你哪次又真正的做出了誠意?」
他不辯駁,僅是淡冷的道︰「三日後若能將人引出來,那麼我便還你自由。」說罷,便起身離開。
馮家寶愣望著,心中狐疑。搞毛啊?這家伙太沒禮貌了!她話還沒說完誒,就這麼走了?如果他們成功,她便自由。那萬一失敗呢?她還能自由麼?
馮家寶一邊忿忿不平的同時,卻又多了幾分憂慮。
她留在這里,這麼配合他們,本想能打听到些什麼,可除了任他們操弄,一直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他會來嗎?會為她而來嗎?不來,她應該會感到失望吧!可萬一來了,那該如何是好?明知這是個陷阱,如果他有個什麼不測……
不會的!那邪男如此深沉狡猾,精明如狐,向來只有他算計別人,別人休想打他的主意。他這麼聰明,一定猜得到有詐吧?他這麼強,肯定不會有意外的!馮家寶心中說服自己,可是,心里惶惶難安。
唉,愁死她了!三日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她該怎麼辦?如今她走也走不了,一旦毒發作,她真的是寸步難行,想通風報個信都難。
兀自糾結的,突然有人端來食物,打斷她的沉思。
又到了晚飯時間,唉,想到那些藥膳素食,她即便疲累又餓,卻毫無食欲。
然而,當下人將食籃打開時,她驀地驚喜的瞪大眼,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這是……」她木有看錯吧?今晚的晚餐居然有魚有肉!?「……我的晚餐嗎?」她不確定的問著眼前的女子,神情卻有幾分肯定。這些日子一直是她給自己送飯,盯著她用餐,所以她想不會是送錯的。
「是的。這是冷爺吩咐的,請姑娘慢用。」女子淡淡說完,便退了下去。
咦?是他——
那個冷面男居然給她準備吃的?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他……究竟想干嘛呀?
馮家寶困惑的蹙眉思忖著,卻瞥見小肉球已經不客氣的叼起了盤子里的一塊肉。
「小肉球,你給我放下!」馮家寶神情愀變,怒瞪著它!
「嗚嗚∼」它搖頭晃腦,似在抗議。
「靠!你在廚房都偷吃這麼多了,還來跟我搶!你這個貪吃的混球!」
小肉球咬著紅燒肉跳下桌去,不理會主人的指責,縮在角落里開始享受了起來。
「丫的,不知饜足的家伙,撐死你好了!」責罵聲里沒有多少認真,只是挫敗和無可奪何。最後,她索性將被它動過的那一盤全給了它。
她發現這小家伙只對紅燒肉情有獨衷,其他的雞鴨魚肉它皆不愛,動也不動。真是個挑嘴的家伙!
×××
雅致的廂間,是專門用來接待貴客之房,幽靜而典雅。窗口的桂花,淡雅飄香,牆上掛著丹青畫作,詩意滿室。
房里,有兩名卓爾不凡的男子,他們正是齊侯聶無塵和九王爺刑雲書。此刻,他們正在惹香苑的觀賞樓上,臨窗而坐,兩扇窗是敞開的,正好能將底下的景象納入眼底。
刑雲書甚少涉入這煙花之地,鼓噪尋歡的酒肉池林,他不喜歡。不過,這惹香苑與別的青樓不太一樣,這里的姑娘多才多藝,四苑花魁冠艷群芳,各有特色,吸引得不少皇孫貴冑慕名而來。然而,不論是權勢有多大,財富有多少,皆得按照她們的規矩來。
「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出來?」有些坐耐不住的刑雲書出聲問。
「王爺,稍安勿躁。你瞧瞧下面那些人,哪個不是引頸仰盼,一臉興奮,蠢蠢欲動?這是這種地方一貫的伎倆,先是吊足了男人們的胃口,女子的神秘感就越濃,之後大家的驚喜才會更有效果。」聶無塵悠然的啜抿香茶,慢條斯理的說道。
刑雲書挑了下眉,說︰「看來你很了解嘛!這風流侯爺真不是浪得虛名。」
聶無塵毫無被調侃的尷尬之色,還故作謙虛的笑道︰「過獎。」說就男娘。
刑雲書沒好氣的撇撇嘴,對他無力吐糟。他轉回話題,納悶問︰「你剛才說的意思,難道……她已經當上了花魁?」
「**不離十的事。你瞧瞧下面人的反應,這新花魁是毫無懸念了。」
刑雲書嘆了一聲,語氣憂道︰「希望咱們的猜測是錯的。」真不敢想象,堂堂七王妃當了青樓花魁……他王兄該是什麼反應啊?雖然好奇,但他心中並無一絲期待。這種可能性,還是別讓他有機會親眼見到才好。
兩人正閑聊著,這時,下面的人聲更加的沸騰了,樂聲與此同時也悠揚奏響。
他們不約而同的閉了聲,神情凝重,眼神專注的往下面看去。
在眾人的高呼催促聲中,一名身著一襲月白綢緞的月華裙,臉蒙輕紗,烏黑發絲盤成雲髻,兩縷烏絲垂落頰畔,憑添幾許風情。她體態體態妖嬈,搖曳生姿的自後幕緩緩走出來。
「是她嗎?」刑雲書目不轉楮的盯著。
「有點像,可惜看不真切。」
「我們直接揭開她真面目不就行了。」
「此舉不妥。」聶無塵說,「行有行規,即便是身份尊貴,亦不可隨意破壞。如果貿然沖動,若不是,到時便會引起眾怒。若真的是,那更糟。你想想,新婚夜那場詭譎的縱火,寶丫頭又離奇的失蹤。以她如此慧黠精明的人,如是自己逃走,又豈還會逗留在厲絕的勢力範圍之內,還如此招搖的出現在青樓里。如果,她是被人挾持的,那麼幕後的人一定操縱著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而算計的對象,可想而知。」他分析得頭頭是道。
刑雲書蹙眉思忖,「你說得對,這人如此安排,必有陷阱。」
聶無塵點點頭,「咱們先靜觀其變,看看再說。」
近日竄紅的寶寶姑娘,以她那神秘的面紗,出眾的才藝,瞬間博得紅彩,加上鴇娘刻意制造的噱頭聲勢,令眾人對她的好奇度更高,她一夕之間竄紅,深受尋歡客們的青睞。尤其她還是個處子,更令那些達官貴人爭相想收入懷下。大家每天都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每每欣賞完她的才藝,愈發的心癢難耐,各自心中想象著她是如何的傾國傾城,美若天仙。他們都在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並攥好大把銀子,等著標得神秘仙子的初之夜。
台上,美人已就位。她依然是一句話不說,那縴細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動著,而她優雅美姿,恍若天上仙子,在揉捻琴弦間,那雙美眸偶爾會抬起,眼波流轉間,似含嬌藏媚,她便像一層霧,霧里的她,嬌美動人,令男人們神魂顛倒。
就連樓上雅間的男人,亦听得著了迷。同時也在心中疑惑,這是她嗎?從不知,她還有這等才藝?
被迫上台表演的,被大家喻捧為仙子的女子,正是馮家寶。此刻,她有模有樣的擺弄姿態,望著底下那一群為之瘋狂的男人,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心中直喊無聊。
別以為這優美的琴音是她彈奏的。她不是天才,自然不會在短短數日便有這麼高深的造詣。她只不過是在前面裝模作樣,其實,她後面是有高人相助。
而那個真正彈出琴音的人,正是貨真價實的花魁,水忱歡。
唉,還有多久才結束啊?馮家寶無聊的都想打哈欠了。不過,她知道那個惡婆娘一定在某個角落盯住她,若她稍露馬腳,下去後她可就慘了。
以前總認為,有錢走遍天下,現在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人在江湖飄,有功夫才能打遍天下。
她擺出伍娘教出的嫵媚眼神,表面看似向眾人暗送秋波,實則是無聊的掃視。突然,她感到有道目光特別強烈的盯住自己。
馮家寶心中納悶,在掃了一圈之後,驀地發覺目標——二樓,敞開的窗里,那兩個男人……
齊侯和九王爺!
她微詫地眨眨眼,再次看清。沒錯,真的是他們!
馮家寶大喜,幾乎激動得想掀琴站起來朝他們揮手叫喊了。
然而,卻在此時,琴聲嘎然而止,鴇娘站出來宣布她的表演結束。隨後,有兩名丫鬟上來收琴,一名則扶著她。這表面上看似扶她,實則是挾持並暗暗警告。
馮家寶郁卒得想捶心肝,恨得直咬牙。
奈何,她身中奇毒,而且她出現在眾人面前,她們自然也做了防備,這個時候的她,是無法出聲的,而且,她手腳雖能動,可力氣減了大半,只能任人擺弄。
真……TMD!她懊喪得忍不住罵聲粗。
怎麼辦?好不容易來了個熟人,她要如何通知他們?
「誒,這就完了?這下怎麼辦?」見人離開,刑雲書不由得微起身,直瞪著那背影的消失。他此刻臉上的神情就跟下面那些男人一樣,不舍、遺憾、不甘……不過,他們的心境卻大大的不一樣。
「沒辦法了。」聶無塵看他一眼,別具深意。他們現在是寧殺錯,不放過。既然無法判斷,就只能去親自證實了。
刑雲書領會,同意的點了點頭。
×××
兩抹身影,輕盈無聲息地出現在惹香苑的後院。
追尋方才她們離開的方向,可轉瞬間便不見一蹤跡。兩人默默對望一眼,這麼多房間,會在哪里?
看來,得一間間的找了。
然而,當他們開始要找時,一道軟女敕的嗓音,驀地從身後輕輕傳來。「兩位公子,這是在找什麼呀?」
他們一驚,回過身,看到一個美麗絕艷的女子。她身著一襲粉色薄綢,襯得曲線顯明,薄施淡妝,烏黑發絲只簡單東了個雲髻,沒有釵環墜飾,素雅得飄逸動人。
聶無塵立馬認出了此人。
女子對他們的出現沒有驚訝呼叫,反而娉婷婉約的向他們微微福禮,柔聲道︰「原來是侯爺呀。」美眸挑睨他們一眼,笑問︰「侯爺怎這般好興致到咱這惹香苑來了?」
聶無塵驚怔片刻,隨即反應敏捷的說︰「自是許久不見歡兒姑娘,甚是念得緊,老鴇說歡兒姑娘近日身體不適,暫不接見,可本侯十分懷念歡兒姑娘的才氣,又掛心歡兒姑娘的身體善,便唐突了,希望歡兒姑娘不要見怪才是。」
水忱歡柔媚笑道︰「能得侯爺欣賞,是奴家的榮幸。若是侯爺昭見歡兒,請鴇娘傳報一聲便可,就算歡兒臥病無法下榻,也必須得接見侯爺。倒是侯爺身份如此尊貴,讓您迂尊降貴的主動找來,奴家真是受寵若驚,十分過意不去。」她眸中含笑,卻隱透一抹精明,仿佛能一眼看穿。他們假詞令色,她便跟著虛與委蛇,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