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厭倦了她,那就另當別論了!」這一句,他是說給懷中的女人听的。
聞言,馮家寶抬眸瞪他一眼,嘀咕著︰「真無情!」他陰晴不定的怪脾氣她是領教過了,他的手段她也見識過,她為自己往後的命運堪憂。誰知道這一刻他對她極致縱容,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了!
刑厲絕湊近她的耳邊,邪魅調笑道︰「你可以想辦法討我的歡心,讓我無法對你厭倦。」
去死!放在他胸前的手,狠狠地掐他!她又不是唱小曲的清倌,也不是勾欄院的花娘,憑啥要干這取悅人的事!她毫不手軟的一邊掐,一邊低聲道︰「同樣的話,奉送給你。」
兩人神態親昵,旁若無人地咬耳打情罵俏。刑厲絕向來惟我獨尊慣了,自不會在乎四周是否有人觀看。而馮家寶也從不在別人眼光中生活,隨心所欲,她不為名聲所束縛,自己過得快活就好。zVXC。
可她這表現,在其他人眼里,就更加認定她是個風騷,專誘惑男人的妖女。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簡直是不要臉!
馮家寶目光一掃,瞥見董毓倩眸中怨氣更重,太皇妃的各種輕鄙和厭惡。
「這麼說,就算她犯了滔天大罪,你也要護她到底了?」太皇妃問。
「就算她犯了滔天大罪,這短,我也護到底。」刑厲絕笑道。
臉對可倩。太皇妃聞言,忽然像是認清了形勢,沉住了氣。她表情轉變得忒快,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眸中,隱掠一絲詭異。
「我想,太皇妃與這座府邸氣場不合。為了讓太皇妃的清靜,呆會我派人送太皇妃到郊外的別苑去休養。」他淡笑的語氣有著不容置喙的余地。
太皇妃沒說什麼,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回椅子上,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低首啜飲。沒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董毓倩那一摔,傷得可不輕,手腕月兌臼,腰臀估計也瘀青了。至于知葉,則在大樹根底下挺尸,久久起不來。
眼見太皇妃妥協,那董毓倩也無法作怪,戲沒演完難免覺得無趣。如果那丫的受了教訓還懂得收斂,說不定她會好心的放過她。可是,姓董的女人一直瞪著她,那殺氣涌現的眼神令她非常的不舒服。馮家寶敢斷定,輕易饒過她,等于縱虎歸山,以後她的生活,一定處處充滿了危機陷阱。
她想,她一定是勾心斗角的電視劇看多了,說她多疑也好,有被害妄想癥也罷。為了小嬋、水綠和自己挨的耳光,她要讓那個女人徹底的反省,害人之心不可有!
「今天的事就算了。」太皇妃對他,還有極大的用處。
看來是想息事寧人了,馮家寶挑挑眉,突然瞥見腳邊不遠處有一個閃亮的東西,定楮一瞧,是董毓倩摔飛掉落的銀簪。她推開刑厲絕環在腰間扶持的手臂,彎腰拾起,朝她走了過去。
「是你掉的吧,給你。」無視董毓倩眼中的恨意,她一派和善的微笑著遞給她。
董毓倩狠狠的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尤其是她假惺惺的樣子,更令她厭惡作嘔!銀簪經過這虛偽女人之手她又怎會要?
她本就沖動任性,行事不經腦,又見馮家寶笑意盈盈,完全當成了對她的無聲挑釁。在家從小被慣著,任性撒潑誰都讓著她,又哪有那種深沉的心思,見馮家寶走近,理智瞬間被滿腔的憤恨吞沒。
她瞪著那根簪子,倏地搶過來,順勢用鋒利的那一端狠狠的刺進馮家寶的掌心。
幸好刑厲絕早有警惕,眼明手快的迅疾攫握住董毓倩的手腕,反方向一擰,瞥見簪子上沾了血,眸色霎時一冷,一掌打落她手中的簪子,飛出去的銀簪劃過她的臉頰。
「啊,我的臉——」董毓倩吃痛一叫,臉頰一陣刺痛。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硬生生給破了相。
太皇妃也不由地一驚,怔看著她鮮血潺潺的臉,那一道淌血的傷痕在董毓倩精致的臉蛋上,顯得怵目驚心。她詫然的望著小七,這些年來,他似乎變得更狠更殘暴了!
刑厲絕冷眼睨著她,說︰「看來你還是沒將本王的話听進心里。」他忽地勾起一絲冷詭的笑意,「對了,小白很喜歡在後山的林子里棲息。即刻起,你也搬出別苑,一方面可以伺候小白,一方面還可以親近大自然淨化一下你的心靈。」
董毓倩還沒從疼痛中回神,又听他這麼一說,臉色駭白,她大叫道︰「不——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如果反省得好,本王還可以考慮讓你回來。」他冷笑道。
「太皇妃、太皇妃……您救救我呀……」董毓倩跌撞著來到太皇妃身邊,染了血的手扯著她的袖子,想讓她幫忙求情。當初她以為太皇妃有權利,能作主,這兩日對她百般討好,唯首是瞻,誰知到最後自己一點好處沒落著反倒闖了大禍,太皇妃卻只冷眼旁觀。
太皇妃看著自己袖子沾染了污穢,皺了皺眉,嫌惡的抽回袖子,爾後望向刑厲絕,似乎想開口說點什麼。
「太皇妃如果想保留最後這層關系的話,就請不要再刁難我的王妃。」言下之意,不挑已明。
太皇妃怔然的望著他攬著那女人的腰離去,最終是听進了他的話。看了看一旁哀絕哭泣的女人,她面無表情的置之不理,讓宮女們攙扶著也離開了。
董毓倩不敢置信的瞪著太皇妃冷漠無情的背影,一切都是她慫恿,所以她才敢這麼肆無忌憚,而出了事,責任都推到她身上!她目光怨毒的來回看著他們離開的兩個方向。狠狠握拳,心中暗暗發誓︰這仇,我董毓倩若不報誓不為人!
……
……
雅致廂房,薰著安定心神的香料,敞開的小軒窗,拂進清涼的風,吹得珠簾叮當響。馮家寶慵懶斜靠在貴妃軟椅上,小嬋正給她處理手心上的劃傷。
「嘶∼」她突然輕呼一聲。
小嬋立馬神經緊繃,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惶恐的抬起臉,連連道歉︰「對不起,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跟你沒關系,是這冰塊突然敷在臉上,刺激了一下。」馮家寶翻翻白眼,說︰「就上個藥而已,你干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用那麼緊張,皮外傷罷了,放輕松點。」
「是……」她能不緊張嗎?王爺就在這屋里,她又常笨手笨腳的,萬一弄疼了王妃,說不定下場也知葉她們一樣。
「王妃您忍著點,這冰塊能消腫的。」水綠說道。
「敷啥冰,來塊冰西瓜讓我啃啃還好得快些。」她口齒不清的嘟囔著。
「才好一點你就去興風作浪。」刑厲絕沒好氣的睨著她。雖然與那兩女人比起來,她真的算是挨得輕了,可看到她紅腫的臉和白女敕掌心上的劃痕,仍有絲心疼。這個壞寶寶,這般委屈自己去算計他人,真不知她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若說她只純粹為了教訓她們,憑她此刻的身份,就算要硬著來,她們也奈何不了她。
馮家寶抬起眼皮瞟他一眼,說︰「我哪興風作浪了,是她們太囂張!連我的丫鬟都敢教訓,若我不站出來樹立威信,以後豈不教她們欺負到頭上來了!」
「連本王都難得欺負你,誰還能有這本事?」刑厲絕很質疑她的目的。
「王爺這是在責怪我惹是生非了?」
刑厲絕看了她一眼,「你們先下去。」
「奴婢告退!」水綠和小嬋雙雙退下,到門邊,腳步躊躇。王爺是不是生氣了?他不會要責罰王妃吧?說到底,王妃都是為了她們。
「還不滾?」刑厲絕冷瞪瞥去,她們嚇得趕緊闔上門。心中暗暗祈求老天爺保佑她們的王妃。
「你丫能不能別動不動擺出王爺架勢來嚇人!」馮家寶沒好氣的說。
「天底下不怕我的,就只有寶寶你了。」
「誰說我不怕?」
「只是不想讓我享受到你的害怕是嗎?」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是這麼對他說的。
「既然沒辦法逃避,與其如履薄冰的過日子,還不如坦坦蕩蕩的面對。」
「說穿了,你就是不怕死。」他無奈的搖搖頭。
「死誰不怕!」
「你真的會怕嗎?」他眼神很懷疑,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說吧,你這是演的哪一出?」
馮家寶也不打算否認,只是輕挑眉梢斜睨他,「你不是知道嗎?」否則也不會這般配合她的演出呀!
「我該知道什麼?」
「嘖,要明說的話就沒意思了吧!你一定要讓我去正視自己剛才有多陰險多卑鄙嗎?」她撇撇嘴。不想去陳述自己的邪惡。
刑厲絕聞言,忍不住輕笑了下,旋即降低身子,擠進她的地盤,高大的身軀霸佔住整張貴妃椅,在她還沒抗議之前,將她抱到腿上,抬起她的下頷,端倪著她那半邊臉。「我以為,你這性子是不容許自己吃半點虧的。」他輕嘆一聲,「這模樣,真丑。」
「靠!誰讓你看了。」馮家寶掙月兌他的掌控,嗔瞪他一眼。
「你是我的妻子,不看你看誰?」
「即使毀了容你也要看?」
「毀了容,別的地方也挺有看頭。」他邪邪笑道。
「去死!」她呲牙揮拳。
他笑著將她粉拳包裹住,柔聲道︰「乖,告訴我,你為何要去招惹她們?」
「還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