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句句都像是尖銳的刀,狠狠地刺中他的心髒,「符天恆,你忘記了沒有關系,可是我記得一清二楚。你派人盯著我打掉了孩子,我們早就已經兩清了,今天是你自己發了瘋抓著我不肯放,不過沒有關系,我只是當成被狗咬了一口,你也不過就是一個男人,你踫我,和任何人踫我,都一樣。」
胸中的焦躁又狠狠地洶涌而起,他咬牙切齒,「你一定要這麼說嗎?顧雪!閉嘴!」
他竟然生氣了?
她反倒是覺得輕松起來,笑了一聲,道︰「原來符先生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不過我其實不叫顧雪,我叫溫茹雪。」
她說完,轉身就推開了車門,一只腳才準備跨出車子,腰上驟然一緊,男人的大掌又將她禁錮在了懷里,車門在她的腳邊「砰」一聲被甩上,她掙扎著想要去開門,他卻比她更快一步,已經按下了中控,這才放開了她。
他終于逼急了她,咬牙切齒地低吼,「符天恆,你不是已經做過你想要做的事情了?你現在還打算做什麼?再來一次麼?」她輕蔑地笑了笑,伸手就去拉扯自己的衣領,「好啊,你想要再來一次就速戰速決,我知道我掙扎不了,那麼就請你快一點。」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利劍般攢到他心里,無法可抑那勃發的怒意與洶涌而起的憤恨。
並不是她的身體,他不僅僅是要她的身體,可是到底是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覺得痛恨,可是在痛恨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如果她不出現那應該多好,有一份最深邃的東西,他似乎已經學會了去麻木,可是她為什麼還要出現?
他驟然伸出手去,一把抱住了她,將她整個人往自己的懷里帶,低沉的嗓音緊繃又危險,「不要試圖惹怒我,听到了沒有?」
「抱歉,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不會去刻意奉承誰,符先生,你可以放開我了。」她有些散漫地轉開臉去,避免他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你這樣算什麼呢?就算剛才你那樣對我,我也不想再計較,我們當做沒有見過不是很好嗎?我現在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是說真的,我也不想再見到你。」
他在失控的邊緣,這女人永遠有本事讓他有殺人的沖動︰「我叫你閉嘴,你耳聾了?」
「那你放開我吧,你這樣抱著我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放開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鼻尖卻全都是他的氣息,那樣熟悉的氣息,幾乎是到了自己的靈魂深處,和四年前一模一樣的氣息。她覺得整個心髒都抽搐起來,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只覺得難受,可是卻還是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阿奕馬上就會來接我,你不會是想要等到阿奕等手,你才會放開我吧?」zVXC。
阿奕……
他猛地繃緊了下巴,眉頭一下子就緊鎖起來。去看已放。
阿奕,她是在叫楚奕麼?
這些年她刻意不讓自己去找她,只是因為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放不開手,其實心里還是有一份期許,也許她誰都沒有跟,可是現在……
原來,她真的和楚奕在一起的。
那麼和楚奕鬧桃色緋聞的那個叫什麼南陵的女孩子又是誰?她在楚奕的身邊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麼?
思及此,他胸口又涌上焦躁,覺得自己的女人竟然跑去給別人做情婦,這算什麼?
他咬牙切齒地低低問,「你和楚奕是什麼關系?他給你名分了?你這四年都是跟著他?」
顧雪的心猛地一緊,然後嘴角就漸漸浮起了微笑,痛快卻又麻木地說︰「當年你不是把我從顧家的手中買下了麼?之後你不是又把我給了楚奕麼?我當然是他的女人了,他是不能給我名分,可是我心甘情願跟著他,至少他對我是全心全意的……符天恆,你放開我吧,男人就應該說話算話,你不是一向都自認說話算話嗎?你現在算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听到了沒有?」
見他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緊鎖著眉頭,顧雪咬著唇繼續說︰「符天恆,你又想要玩以前的把戲了嗎?可惜的是你現在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的,你如果真的不放我走的,我一定可以弄出點什麼事情來的,大不了就是把以前做的事情再做一次。你逼得我還不夠麼?」
時間仿佛是瞬間凝固了。
往事一幕一幕地不約而同在兩人的腦海里一一閃過,他逼著她,他威脅她,她流淚,她反抗,最後她自殺……
他的大掌悄然捏成了拳,眸色跟著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最後仿佛是冰凍了一般,可是心中卻有一種無力的感覺,最後還是放開了她的手,然後側了側身子,修長的手指按下了中控,「啪嗒」一聲輕微的聲響,位置上的女人卻已經飛快地推門而去。
顧雪忍著的酸痛,很快就跑開了。
他看著嬌嬌小小的她,就這樣離開了自己的懷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離他越來越遠,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越來越小……
無力的感覺越來越深。
他不是沒有能力抓住她,只是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自己的要害。
也許,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夢醒來了,一切就會回歸到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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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連晚飯都沒有吃,一口氣跑回自己住的酒店。
只是沒有想到,在酒店門口,她卻意外地見到了一排黑色的車子,氣急敗壞的楚奕一見到她,頓時跑了過來,一把將她整個人拽入了懷里,顧雪心中一沉,大概已經猜到,楚奕應該知道了什麼事情。
果然,楚奕將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這樣一副樣子,顯然是剛剛被男人給狠狠疼愛過的,他渾身頓時起了蕭殺,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搭在她肩膀的手漸漸地捏成了拳頭。
顧雪都要懷疑,如果不是因為在酒店的門口有這麼多人看著,楚奕或許當場就會氣得掐死自己。
他不由分說就將她拉進了酒店,吩咐著手下的人全部都在車子里等著。在電梯里的時候,他一動不動,可是一出電梯,他就氣勢洶洶地拉著她疾步往她的房間走去,顧雪都還沒有來得及問他,為什麼會忽然來到G市,為什麼會知道她住在哪個酒店,哪個房間,他就愛已經將她整個人拉進了房間——
她的後背撞在了牆壁上,有些疼,卻並不覺得害怕。
並不是有恃無恐,只是覺得無所謂。
她早就已經把一切都看透,想透了,其實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好害怕的,只是楚奕會這麼生氣,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房門「砰」一聲關上,整個房間的燈頓時亮了起來,楚奕不由分說就拽著顧雪往浴室走去,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用力地推了她一把,黑著臉吩咐,「給我洗干淨了再出來!」他推得有些大力,顧雪原本在門口就已經撞到了肩膀,這會又撞到了同一個味道,她紅撲撲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痛苦的表情,眉頭微微一皺,楚奕卻是扭過臉去,當做沒有看到她的表情,冷酷地打開了淋浴的花灑,按著她的肩膀就往她的身上澆。
「冷……冷,阿奕,你放開我,這個水是冷的……」顧雪被冷水刺激地一個哆嗦,頓時叫了起來,「放開我,你干什麼,這個水是冷的,我冷……」
這個季節雖然已經是春天,可是大晚上的,她當然吃不消用冷水洗澡。
楚奕心中一怔,因為太過憤怒而忘記了開熱水,他頓了頓,還是伸手去打開熱水器,眼神卻依舊是冷冰冰的,「洗干淨了!」
顧雪看著他幾乎是嗜血的眼神,哪里會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可是他這麼生氣,難道沒有想一想,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也不希望這樣麼?
她慘淡一笑,抬起頭,也同樣冷冷地看著他,繼而又淡淡地吩咐,「你出去吧,我自己會洗干淨的。」
她這話卻是挑起了楚奕心中最深沉的嫉妒和憤恨,他冷冷的挑眉,一把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邪佞地嘲弄,「你也只有在我的面前會這麼裝嗎?看一眼都覺得是侮辱了對不對?可是你在那個男人的面前,就可以月兌光了打開雙腿讓他佔有麼?顧雪,你在想什麼?你他媽的眼楮是瞎了了麼?我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我一直都忍著沒有踫你,你倒好,一轉身就讓別的佔有身子。」
顧雪陡然瞪大了眼楮,看著楚奕的面色白了又白,她不敢相信楚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男人守護了她四年是不錯,他給了自己最好的一切也沒有錯,他曾經為了自己做了太多的事情更加沒有錯,可是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自己?
她以為他什麼都懂,她真的以為他是最懂她的人,他現在竟然可以這樣侮辱自己……
她那顆可憐的心髒一陣一陣的刺痛。
可是這樣的疼痛已經不算什麼了,她依舊是仰起下巴,倔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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