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見左丘家不知從哪里找來的這四名幫手著實詭異,雖然天賦不高,但是卻能超常發揮,已遠超出左丘家那幾名八品劍師的實力。
盡管知道對手強悍,蘇恆還是忍不住想用他們來試一試自己剛學習來的靈術。
他元念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萬俟家四個人包圍,試圖來封堵他們手部的穴位來影響他們的戰斗力。
正常來說,玄光劍師們的光劍都是從指尖穴位上發出的。如果手部穴位被封,即使其他穴位能夠發出玄光,其威力也將大打折扣。
蘇恆元念微動,那四人只覺得手部諸穴忽然一緊,被某種莫明力量緊緊鎖住。
這四人也是一驚,他們都沒有過與御靈師戰斗的經歷,沒想有蘇恆會有如此奇怪的手段。他們連忙調動體內玄光,向著被封堵的穴道沖擊。但是沖擊到的卻只是自己的肌膚,非但沒能沖開,反而引起一陣灼痛。
這四個人中以萬俟碩品階最高,他見手部穴道已被封死,雙眼精光暴閃,眉心處突然亮起,一道玄光直射而出刺向蘇恆。
蘇恆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這幾個人的手部。並不說他對敵有多麼專注,只是他忽然想借此來感覺一下被打通的穴道處在一種什麼狀態。忽然間見一道光劍射來,蘇恆連忙收回元念凝為一束去抵擋。擔心倉促間未必便能接下,同時身體向旁猛閃,落向馬下。
果然他的元念沒能阻住萬俟碩的玄光,只見那道光劍稍滯了一下然後繼續直沖向前,刺向蘇恆剛剛存身的位置。
蘇恆已經事先躲了出去,他的光劍「噗」地一聲刺在馬頭之上,只見那匹蘇恆花百兩銀子買來的駿馬馬頭瞬間爆開,一片碎骨爛肉飛濺向四周。
在蘇恆民收回元念之時,另外那三人手部的穴道也恢復暢通,「唰!唰!唰!」三道光劍向落在地面的蘇恆刺去。
蘇恆沒有敏捷的身體,卻有著反應最為迅速的元念,那三人的劍光甫一發出,蘇恆已經騰身而起飛入空中。同時一片鋼針從戒指中飛出,閃著點點寒光向著萬俟碩四人射去。
這是他與夜天星、夜天夢在逃亡過程中備下的。盡管他沒有能力去精準地控制數量這麼龐大的武器,但是掌握其大概飛行中路線還是可以的。
鋼針的殺傷力雖然極弱,但萬俟碩四人仍不敢讓其輕易沾身。只見四人雙掌在胸前並攏,這四人掌上所發出的光劍立刻改變了形狀,變成四面橢圓的光盾立在身前,將密集如雨的鋼針都擋在身外。
蘇恆與朵雅並立空中,看著這四人一愣,他沒想到玄光竟然還可以這樣用,看來自己的見識實在是太少了。
見自己眼下實力還是不足以應付這四人,他在空中向下喊道︰「左丘遠鵬,又讓你失望了,你的殺子之仇今日是報不了了。」
說著和朵雅一起轉身飛走。
萬俟碩四人在下方望空刺了幾劍,奈何蘇恆與朵雅早飛出了他們玄光範圍,只好望空興嘆。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已經會飛行了,這次又讓他逃月兌,真是可恨!」左丘遠鵬氣急敗壞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多數御靈師在四品之後都可以飛行,他在地面行走才不正常。」萬俟碩冷漠地說道。
「地面行走才不正常?」左丘遠鵬低聲重復著他的話,看著蘇恆離去的方向深思著,過了一會兒道︰「你說這小子放著昭平學院那麼好的地方不去,據說古馳還在那里等他,他卻偏偏跑到這里來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不知道,只能說必有所圖。哼哼!既然他進了萬俟家的勢力範圍,那麼我們就有的是手段對付他,不怕他和那只精靈跑了……」
說著萬碩叫人向前面發出訊息,全力捉捕蘇恆,然後又和左丘遠鵬眾人一起上路。
再說蘇恆棄馬與再次隱身的朵雅一起在空中飛行。蘇恆邊飛邊想著剛才戰斗的一幕,不只那幾個人的戰斗方式讓他極為震撼,而且他們的來歷也讓蘇恆很是費解,不知道左丘家族勾搭上了什麼人。
「朵雅,你知道剛剛那幾個人是哪家勢力的嗎?」
他知道朵雅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不過以她超人的識感希望可以發現點什麼。
朵雅道︰「剛才隱約間似乎听到左丘遠騰叫那個人什麼‘萬俟兄’,而且看他們的前進方向似乎與我們一樣,大哥你說那幾個人會不會是神機城的?!」
「什麼?!」听朵雅此言蘇恆渾身冒出一層冷汗,若真是萬俟世家的人那可真是麻煩了!
不過朵雅分析得極對,這個可能性還真不小。
想到此處,蘇恆在空中向前方看了看,最後還是決定暫時把路線偏離一下,先打听清楚情況再說。
他們飛行的速度遠較左丘家族的馬隊快上很多,不久後就找一個小鎮落了下去。
步行走進鎮內,正值中午時分,蘇恆找了一家小酒館進去點了幾個小菜,一邊慢慢吃著一邊听旁邊吃飯的人閑談。
「喂,你听說了沒有,神機城要舉辦萬寶盛典,據說是二十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會沒听說,說實話我也是想去踫踫運氣的,前些日子在黑雲川中得了點東西,看看能不能買個好價錢。」
「說得也是,可能這萬寶盛典就是因為黑雲川開川才舉辦的……」
蘇恆听著這些議論輕輕地搖了搖頭,自己和左丘家族的沖突剛發生沒多久,想來根本不會傳到這里來。
他正想著,忽然听見嘈雜的人聲里傳來一道清脆又有些虛弱童音,道︰「爹,我好熱!」
此時正是初春季節,天氣清爽怡人,根不應該覺得熱。蘇恆順著聲音好奇地望去。
只見角落里一張桌旁坐著一大一小二人。那個小男孩只有六七歲的樣子,長得水靈可愛,只是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暈。而那個年長的男子看起來應該不到三十,雖然形容稍顯凌亂,目光有些憂郁,但仍舊難掩他卓然的神采。
「竟然是他?!」
蘇恆一愣,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此人。
原來這被那小男孩稱作爹的男子竟然是在黑雲川中殺退人蛙群救了尚麟學院眾人的獨行劍師于秋晨。
「是的,真是他,沒想他竟然是做了父親的人!」朵雅也認出于秋晨,隱著身形悄悄說道。
蘇恆見那個小男孩說完很熱後,于秋晨就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幾粒藥丸喂那個小男孩服下,然後很憂慮地看著他。
蘇恆對朵雅說道︰「那個小孩子面色潮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朵雅悄悄向于秋晨父子二人接近了一些,仔細看了看,然後飛回來有些驚奇地對蘇恆說道︰「好奇怪,那小孩子竟然中了魔族奇藥焚魂草的毒,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
「魔族奇藥!你確定?」
「我確定,血狼族有人中過此毒,曾經來找我母親治過。」
「哦?那你可知道治療的方法?」
看他緊張的樣子,朵雅忽然調皮地賣起關子來,道︰「知道,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得很,不過剛好我有辦法解……」
蘇恆見那邊于秋晨已經結帳,正要帶著兒子走人,著急道︰「好朵雅快說,怎麼治?」
「很簡單,取神泉樹的樹汁,每次一滴,連服三月即可。」
「可是神泉樹已經與藍冰人融為一體,他最近能醒來嗎?」
「他醒不了沒關系,我一樣可以取出樹汁來。」
「太好了!」蘇恆輕輕擊掌。
「原來于秋晨竟有一個中了毒的兒子!難道……他上次進入黑雲川竟是因為此事?」
他正想著,于秋晨已經抱著兒子離開小酒館,他連忙叫過伙計結了帳,帶著朵雅跟在于秋晨後面向鎮外走去。
于秋晨步伐很快,蘇恆左腿微跛行動不便,又不好當街飛行,在後面跟得十分吃力。
總算出了小鎮,到了無人之處于秋晨騰身飛起,蘇恆也連忙飛起直追。
于秋晨飛速快過蘇恆數倍,沒飛多久便要消失在蘇恆視線中。蘇恆十分焦急,正後悔沒有早些叫住他。可此時于秋晨卻偏偏停了下來,懸身在空中等著蘇恆一直飛到近前。
他冰冷著神情望向蘇恆,道︰「原來是你,黑雲川里那個小御靈師。你鬼鬼崇崇跟在我後面做什麼?是什麼人派你來的嗎?!」
蘇恆連忙擺手道︰「于大師別誤會,我跟著您並沒什麼惡意,我只是想幫您而已。」
「幫我?我似乎並不需要別人幫助。」
「您不需要並不代表令郎不需要。」
「你說什麼?!」于秋晨的目光忽然犀利起來。
蘇恆知道他神情變化並不是自己觸犯了他的禁忌,而因為緊張所致,又說了一遍,道︰「我說我可以治愈令郎的焚魂草之毒。」
「你怎麼知道他中的是焚魂草之毒?!」
這次于秋晨的目光中竟真的起了一絲殺意。
蘇恆依舊不為所動,道︰「您不要管我怎麼知道的,但我保證一定可以治好他……」
于秋晨凌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蘇恆,道︰「人族大陸上幾乎沒有能夠治好他的藥,你憑什麼就敢這樣說?」
「若我說我有人族大陸上不應該有的東西呢?例如……神泉樹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