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6
‘嘩啦’兩聲酒壇子掉落在地,發出了碎響。孫六斤和山賊老五是左右晃蕩了兩下,便紛紛地倒在了地上。徐徐站起身的林子默,展開手中的折扇,一面動作緩慢的扇風,一面注視著躺在地面被蒙汗藥麻翻的兩個山賊當家。
片刻之後,他右手中的折扇一合,告訴站在自己身旁的高翔道︰「發信號。」
雙手抱拳領命的高翔是走出亭外,便在二十米開外的一堆堆地深草里面翻出事先早以備下的弓和箭。他是彎弓搭箭,面朝路旁的密林的方向,對準天上是放出了一支響箭。埋伏在十里亭四周的官軍,瞧見空中信號,便爭先恐後的從樹林深處殺將出來。他們跑出來一看,十有七八的山賊,已經是被蒙汗藥麻翻在地。余下沒有放倒的山賊是東倒西歪,完全站立不住。即便把刀交到他們的手中,依然是握不穩。
不急不慢的林子默是手搖折扇的走出了亭子,先前這里還是一派如同過年的景象,而現如今卻是彌散著死亡的氣息。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化妝為壯漢的官軍軍士們中十有**依然被蒙汗藥麻翻在地。他們和山賊們唯一的區別,便是醒來之後,該干嘛干嘛去,而蘇醒過來的山賊們是將會從天堂跌進地獄,難以躲過脖子上面那一刀。
面朝林子默是走了過來的趙文軒,從容的把右手中的長劍放回劍鞘,呵呵一笑道︰「果真是不費一兵一卒,便把這一群為惡多年的山賊是徹底收拾了。」
面露真實笑容的林子默,再一次把手中的折扇合起道︰「他們是罪有應得。」
同意他所說的趙文軒,附和的點了一下頭,而內心裝有另一件事情的林子默是把自己的義弟單獨叫到了一個僻靜之地,並且詳細的說出了周龍那一筆寶藏的具體位置。除了老婆不拿出來分享以外,林子默是真心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願意分出一半財寶給趙文軒。
心領神會的趙文軒,明白了他的意思,壓低聲音問道︰「兄長,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去挖寶藏?」
「先不忙在這一時,畢竟那一些東西又不會長腿自己跑掉。後天,你我在帶上心月復之人,一並去二龍山上尋寶。」林子默是把話題從寶藏引到山賊的事情上面道︰「你可要給這一群山賊給我看官好,別放跑了一人。」
听得明白的趙文軒是雙手抱拳,極為正式的領了命之後,兩兄弟之間是彼此又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一並重新走了回去。目前,趙文軒官軍的兩項重要任務,一是捆綁早已經不省人事的山賊,二是搜取山賊們身上的錢財。
相信自己義弟辦事牢靠的林子默,沒有打算留在這里看他們「清掃戰場」,而是告別道︰「我先行回城,余下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來處理。」
沒有二話的趙文軒是接下了這一個差事。翻身上馬的林子默和高翔,調轉馬頭是策馬而行。站在原地的趙文軒是瞧見自己義兄遠去以後,是才挪動步子,繼續自己的收尾差事。
可沒有想過要把這一個好消息告訴周龍的林子默,直接回了府衙。上一次,他是自行主張的把劉老虎等人先斬後奏,惹來了朱皇帝的不滿。這一次,自己是打算先行上報,然後再行事,畢竟他有十成的把握相信上面的批復會是斬立決。
坐在自己衙署圈椅上面的林子默是命不識字的小廝研好磨,然後提起手中的毛筆,寫下了這一份四百里加急的公文。自己是已經預見到將會又有幾百顆人腦落地。他對這一群山賊是毫無憐憫之心,巴不得越早殺掉他們越好。他是要替自己治理下的黎民百姓出一口積壓在他們心頭那長達三十多年的怨氣。
林子默是把寫好的公文裝進信封,打上潯州府的火印,再命令自己衙門中辦事穩重的一名差役朝省府衙門送呈。沒有打算坐下來自我陶醉的他是拿過一件案頭上面的公文,埋頭處理。自己清瘦一分,百姓們就能胖一份,而他要是增肥一分,那麼百姓們便會瘦一分。
沒有準時下班的林子默,手頭的事情還比較多,便自覺自願,還沒有加班費的繼續處理公事。他一直干到晚霞在天際出現,是才停下手。自己站起身,隨意的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深知這當貪官不容易,而當好官更不容易。勵志要當好貪官的他,發現這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哪怕這個事情再難,他也要排除萬難的創造條件,義無反顧的上。
累了一天的林子默,感覺月復中有幾許饑餓,走出衙署便回到了後堂。遇見紀小娟的他,沒有讓她給自己準備茶,而是要她去通知廚房,早一些準備晚飯,畢竟空著肚子喝茶是越喝越餓。身為爺們兒的他,又不好意思去楚寒露那里討要零嘴吃,所以只得提早吃飯。那里都沒有去的林子默,坐在飯廳里面耐心的等待開飯。這城內城外,來來回回地折騰,即便自己過去吃得再飽,是時候也應該餓了。他是想到了人是鐵,飯是剛,一頓不吃餓的慌的真理名言。
被采蓮告知吃晚飯的楚寒露根本就沒有餓,感覺時辰不對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吃晚飯?」
面對自己主子的采蓮是實話實說道︰「今日,老爺說自己餓得厲害,非要提早開飯。」
撅起小嘴的楚寒露,滿臉的幽怨,自說自話道︰「人家要求提早吃飯,準會落下一個貪吃的罪名,而子默哥要求提出早吃,那便成了合情合理的事情。實在太不公平。今後,我還是要求同他享有一樣的待遇,不然……」
站在旁邊的采蓮,了解自己的主子就是這樣的性格,插話進來勸說道︰「二夫人,你可千萬別和老爺使性子。以奴婢看來,老爺是一家之主,他想如何便能如何,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恕奴婢直言,您可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背上婦德有虧的惡名。」
漸漸開始有一點點兒醒事的楚寒露,笑嘻嘻道︰「你別緊張,人家只是說來玩的。」
她蹦蹦跳跳地出了自己的屋子,去了飯廳。楚寒露剛來不久,而楊夢棋是隨後便到。
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子旁邊,剛要準備吃飯之時,滿頭大汗的楊羽是從外面跑了進來,雙膝跪倒在林子默的面前,熱淚盈眶道︰「姐夫對我楊家的大恩大德,我楊羽今生是無以為報。下輩子,我願變為牛馬,隨意供姐夫驅使。」
楊夢棋瞧見自己堂弟的一反常態,顯得有一點兒奇怪道︰「好端端地,你說這些做什麼?」
沒有站起身的楊羽,趕緊解釋道︰「姐姐還不知道吧!現在,城中可熱鬧了。百姓們是紛紛地走出家門,彈冠相慶。這個時候,趙千戶應該是把二龍山的全部山賊悉數都押進了城。姐夫是沒有費一兵一卒,便智取了這一群惡賊。」
豁然站起身的楊夢棋,感到很是驕傲和自豪,屈膝行禮道︰「奴家在這里恭賀相公再立奇功。」
左手端碗,右手拿筷子的林子默,雲淡風輕的好似詞不達意道︰「坐下吃飯。」
內心非常感激他為自己報了家仇的楊羽,恭恭敬敬地朝自己的堂姐和林子默,連磕了三個響頭。坐在凳子上面的林子默,除了繼續吃飯以外,沒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在他看來,自己絕對是受得起楊羽的大禮。林子默是真要得瑟起來,敢接受城中百姓們的大禮,畢竟自己不但為他們是殺掉了劉老虎等惡人,而且還剿滅了橫行當地三十余年的惡賊。
「趕快起來,坐下說話。」笑面如花的楊夢棋,招呼自己的堂弟道。
起身的楊羽是上前兩步便坐了下來,而采月是吩咐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再拿來了一幅碗筷,擺在了他的面前。在她看來,他是大夫人的親堂弟,所以是有資格和他們一起坐下來用膳。至于楚寒露的家人,能坐下來同自己老爺一起吃飯,便是實實在在地抬舉了他們。
楊羽的內心是充滿了對林子默的佩服,真心誠意的說出溢美之詞道︰「姐夫,你果然是足智多謀,才高八斗,滿月復經綸,一表人才……」
听得林子默是感覺皮膚上面好似一陣陣地起雞皮疙瘩,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看來你們都不餓。那我就先吃,不管你們了。」
沒有感覺到半點兒不妥當的楊羽,突然站起身是後退兩步,再一次是跪拜在地,態度極為誠懇道︰「我願意誓死追隨姐夫左右,還望你成全。」
覺得吃這一個晚飯都不安寧的林子默是吃了一口菜,扒了一口飯,然後嚼咀直可以吞咽下去,再不急不慢道︰「起來吃飯。」
完全搞不懂的楊羽,雙眼的注意力是集中到了楊夢棋那里,以求自己的堂姐幫助。她能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一個想要拜師的心思。理解自己堂弟的楊夢棋知道她的相公林子默,已然成為了楊羽頂禮膜拜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