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飛雲見他終于開口說到正題,不過這卻也是自己此刻心中所正為疑惑之事,遂道︰「哦,原來適才飛雲遇襲之事易兄竟也親眼目睹,只不知可否已然看出其中玄機何在?」
易思峰道︰「說來當真湊巧得很,項兄方才猝然遇襲之時,小弟正好在此臨窗閑思,是以也曾看到。」
項飛雲透窗望去,果見此處剛好可以看到自己先時遇襲處所在街道,于是接著說道︰「這倒真是巧得很,所謂旁觀者清,易兄既然是親眼目睹,想必定當已有所發現?」
易思峰卻對此先不置可否,口中只道︰「小弟敢問一句,項兄適才用以驚退來敵之劍,可否就是傳說中雲師的‘問情劍’?」
項飛雲慚然一笑,道︰「說來慚愧,飛雲也只是在近日偶蒙一前輩高人指點,方始僥幸啟出問情劍。思想之下,實是愧對雲師臨終所托。」
易思峰聞言劍眉一軒,道︰「原來項兄果真已啟出了問情劍,當真是可喜可賀。項兄又何須自慚,自古神兵必遇良主乃依,而即是良主,也必待有緣之機方能將之啟出。否則雲師也不須直到生命的最後關頭始能悟道。由此可見,人之際遇,猶為重要,而項兄際遇之佳,實是罕有其匹。」一頓再道︰「如今問情劍既出,聖域必將因此而是另一番局面,只怕將來這聖城安定的關鍵,還要著落在項兄一人之身呢!」
項飛雲道︰「易兄說笑,所謂自己有幾分幾兩,不須誑人而心內自知。飛雲自忖尚無這等本事,不過既是聖域一民,就勢不能眼見國家危難而置身事外,必竭力以赴國難而已。」
易思峰道︰「說得好。不過恕思峰直言,項兄你什麼都好,就是過于自輕。以項兄目前的武功人望,又坐擁聖師統領八旗雄兵,天下間誰敢輕而視之?就算要出來爭雄爭霸,又有何不可?」
項飛雲聞言正色道︰「看來易兄還是在拿話試探飛雲呢。不過小弟可以明言,飛雲此生,斷無圖霸爭雄之意,惟願天下安定黎民得享太平而已。是以易兄今番相邀,若是只為了尋找合作伙伴,那恐怕是找錯人了。非但如此,飛雲還有一言相勸,此刻對坐于此飲茶品茗,你我還屬朋友,但易兄此趟前來若欲趁火打劫,趁勢謀我國土,虐我國民,則屆時我等必將是兵刃相向,再無朋友之誼可言。不知飛雲此言,易兄能否听得進去?」
易思峰听罷,亦鄭重其事說道︰「項兄既如此坦誠而言,思峰若再行隱瞞,倒顯得毫無誠意。項兄但請放心,思峰今日也可以在這里當面起誓,趁火打劫圖謀聖域一層,思峰在未入天聖城之前或許還有此意,但目今情勢已變,卻決不會再有此念想。項兄也許還不自知,今日局勢,非但聖域面臨存亡之危,即以我巫國、魔域和邪皇山城,也同樣不能幸免,隨時亦有顛覆之厄。所以,小弟現下一門心思,正和項兄你一般,惟願能挽救本國分裂危亡之局。對于聖域,確切的說,思峰非是不想圖取,而是眼下實無力為之。這點項兄大可放心。」
易思峰此一番說話倒確令項飛雲大出意料之外,不禁一愣道︰「哦,不知易兄口中所謂的局勢有變,具體所指何事?飛雲孤陋寡聞,還望易兄詳告。」
易思峰再啜飲一口自國特制的「巫山雲霧」,似是在借機思索該當從何說起,然後才道︰「這麼說吧,如思峰所料不錯,項兄在前來天聖城的路上必不會十分太平。而項兄方才口中所言的前輩高人,恐怕指的正是聖域龍神谷之內的高手而言。」
項飛雲道︰「易兄所見分毫不差。飛雲確曾遇到龍神谷的一位前輩高人,而亦正是在他老人家的指點之下,才得以能夠啟出問情劍。」
易思峰眉峰一挑,道︰「原來如此。那麼思峰再問,那位龍神谷的前輩高手本應是被伯騫邀去截殺項兄的才是,卻又為何會半途改變主意,反過來相助項兄?」
項飛雲也略一沉吟,道︰「易兄此刻想問的恐非是此,而是另外之事。」
易思峰一笑,並不否認,道︰「不錯。」微微一頓,再接著說下去︰「近日在聖域有龍神谷高手被人于前來天聖城途中當場擊斃格殺,不知飛雲可曾听說?」
項飛雲道︰「易兄果然是為此而來。難道易兄竟已知道此事是誰人所為嗎?」
易思峰略微停頓片刻,忽道︰「項兄當亦知悉,又何須哄我?」微微一嘆再道︰「也罷,今番既是我邀項兄前來,自當有足夠的誠意奉上。想必項兄也已知道異域大陸之事。」
項飛雲點頭,道︰「不瞞易兄,小弟是也曾多少知道一些。只是未知易兄竟何以如此肯定此時必是異域大陸之人所為?」
易思峰再行一嘆,又飲得一口茶,然後始聲調沉重地道︰「思峰不妨再告訴項兄一個消息,相信項兄听了之後必然再無懷疑。」
項飛雲道︰「哦,不知卻又是何等重大之事?」
易思峰道︰「據小弟所知,此次異域人並非專為聖域而來,而是同時也對我巫邪魔三國用兵。」
項飛雲這才大吃一驚,道︰「易兄此話可是當真?」
易思峰道︰「絕無虛言。就在前幾日聖域兩名龍神谷高手遭遇毒手之際,我巫國也有三位來自巫淵的前輩高人同罹不幸。」
項飛雲聞言驚呼道︰「什麼?」
易思峰道︰「此事千真萬確,項兄無須懷疑,而且我已收到線報,邪城和魔域的情況亦是如此。」一頓又道︰「若非這樣,也不會令得思峰中途改變主意,再無覬覦你們聖域之心。」
項飛雲道︰「可是縱然此事屬實,易兄卻也大可不必如此。想那異域大陸即使有人潛來,也必不可能在未模清我們虛實的情況下便行大舉入侵,至多不過先行遣得十數人數百人前來打探模底,而後就中取事。而巫國目下又不似我聖域般正值內憂外患四分五裂之際,對方區區數人,縱使武功再高,短時間內亦很難成得大事。」
易思峰听罷,臉上憂慮之色卻更加深重,道︰「思峰現下所慮者,正是在此。項兄不知,我巫國境內亦並非沒有內憂。」當下遂將祈?之事簡單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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