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別亂認爹地 第063章 父子相遇【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風雲玥

第063章

「虛無,你說媽咪今天不會又放我們的鴿子吧?」放學後,小家伙伸長了脖子在校門口左顧右盼的,就是見不到媽咪那副能將學校的校長都迷暈過去的美麗面孔出現。

「不知道!要不然我們自己回去吧!」虛無搖搖頭,建設性地說。

「好啊!」小家伙狂拍小爪子,反正回家路的他也認識。

「可李老師會放我們出去嗎?」虛無提出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笨!」猛地敲了虛無空空如也的腦袋瓜,小俊裝模作樣地嘆聲道︰「唉,你那麼厲害的武功算是把你這顆腦袋給練壞了,一點都不會思考了!老師不讓,我們就不能自己想辦法嗎?」

「不懂……」被比自己小的人兒批評腦袋笨,虛無稍顯不悅地抿抿嘴。

「你不是會輕功嗎?一會等門口人少的時候,我們飛出去不就得了!把頭低一點……真是笨笨笨……」像敲木魚一樣,在某人的腦袋瓜上咚咚咚連擊了三下,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小大人模樣。

「嗯,確實是個好辦法!」果然是空長十歲智商卻不及一個剛滿三歲半的小家伙腦袋瓜之人的表現,被罵被打了還超贊成的點頭。

好不容易等門口的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得差不多了,小俊朝虛無使了個眼色,兩人就手牽手默契地朝門口跑。

「丁俊……」無比嚴肅地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李老師啊!」小家伙眉頭一擰,暗想︰慘了。

齊齊轉身,十分有禮貌地給老師彎腰敬禮,異口同聲說︰「李老師好!」

「你不是說你媽咪今天會來接你的嗎?怎麼都快六點了,還沒來呢?」李玉盯著渾向上下都寫著不安份不老實的丁俊小朋友就忍不住眯起眼楮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卻沒有責備。

這孩子長得實在太漂亮了,再怎麼調皮搗蛋,全校的師生也好,小朋友也好,個個都對他恨不起來,相反還越來越受歡迎。

「是啊,我也正納悶呢!為什麼媽咪還沒來接我呢?虛無你知道嗎?」說完使勁地朝旁邊的人眨眼。

「我,我……也不知道!」小孩子怕老師是天性,虛無即便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每次見到李玉也有些舌頭打結。

「算了,我還是去打電話問問,你們兩個調皮鬼不許亂跑,在這兒等我!」見問不出結果來,縴縴身影轉身朝教務室走去。

「虛無……」

「嗯?」

「還愣著干什麼,跑啊!」

「可是,李老師讓我們等她的!」一邊不情願地跟著矮他一截的小短腿跑,一邊嘟噥著說。

「這個時候,媽咪肯定在他們幫會里開什麼重要會議,早把我這個兒子忘到九霄雲外的,你信不信她連老師的電話都不會接呢!我們還是按原計劃自己回去吧!」

李玉連拔N通電話出去,結果不是直接掛斷就是無人接听,懷揣著隱隱的不滿,蹙著眉走出來,剛想問丁俊平時來接他放學的周小姐今天為什麼也沒來,可走到門口一看,哪里還有人影?

望著鎖得緊緊的園門,李玉想破頭也不知道這倆孩子是怎麼出去的。

大街上。

「虛無,我好餓啊,你口袋里有錢嗎?」

「沒有!」

「唉……」肚子都在咕咕叫了。不行,這離家還有好遠的路要走,不能餓著肚子走回家,等想辦法填飽小肚皮,要不然會走不動的。小俊想。

一雙清澈的黑葡萄般晶瑩的眼楮,骨碌碌轉了一轉回來,咳了咳,小大人一樣反手在背,朗聲說︰「虛無,看到馬路對面的那個包子店沒?」

順著小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有家天津狗不理包子店。虛無吞著口水點頭,莫非小主人能想辦法弄到錢買包不子不成?

「你不是武功高強嗎?去……給本少爺搶兩個包子過來吃!」揚起小手臂,頗有氣勢地說道。

虛無的頭搖成波浪,「不行不行,我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不能做違備良心的事!」

「不去是吧!?」兩道犀利的目光直射在虛無身上,讓他心里直發虛,不知道小主人這會又想到什麼鬼主意。

「你要不去,我就將你偷看李老師上廁所的秘密說出去!」難纏的小主人果然甩出了一句讓虛無不得不乖乖就範的狠話。

虛無立即二話不說悶著頭沖了出去,大有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氣勢。不過,還沒有五分鐘虛無就回來了,苦喪著臉,搖頭說︰「對不起,小主人,人家不願賒給我們,我已經盡力了!」

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小家伙拍拍從台階上站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唾棄的模樣,「一點用都沒有!以後怎麼跟我這個人稱混世小魔王的黑道少爺混啊!你……瞧瞧我的!」說完,小短腿一臉英勇無懼的表情,看準時機橫過馬路,果真就朝那家包子店走去。

虛無看在眼里,又因剛才吃了閉門羹,擔心小主人又會被攆回來,他甚至做好了一會東窗事發就抱著小主人逃跑的打算。

一抬頭,就見到小短腿已經到達剛才那家包子店。本以為小主人會搶起包子就跑,那他就好過去接應,但結果看到的和想的根本就是兩回事。

「嗚……美麗可愛的大姐姐,嗚……」賣包子的小女孩見到面前瓷女圭女圭一般可愛的小臉蛋,哭得正傷心,不由問道︰「小弟弟你怎麼啦?」

「美麗又可愛的大姐姐,我找不到媽媽了,你能幫幫我嗎?」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合掌,做出一副真心救助時虔誠的模樣。

「可以啊,那你先告訴我怎麼聯系你媽媽?」小女孩擦干淨手上的水,熱心走到小俊面前。

「這是我媽媽的手機號碼,麻煩你幫我打一下,讓我媽媽快點來接我,因為我的肚子真的好餓……」說完,下意識地朝熱氣騰騰的肉包子瞅了瞅。

「原來你餓了啊,那怎麼不早說啊,喏,先拿去吧!一會你媽媽來再結賬!」

兩個冒著熱氣的肉包終于成功到了小俊的手里。當然,這個時候即便騙倒了肉包也不能馬上走,要不然小短腿跑得再快,也跑不過大人不是?

滴溜溜的大眼楮眨了又眨,讓粉撲撲的小臉蛋看起來更加的精致可人,他走到小女孩跟前,揚起一只抓緊包子的手,一臉神秘地說︰「姐姐,你能不能蹲下來,小俊有悄悄話和你說呢!」

小女孩難以抗拒小俊那雙迷人的眼楮,順從地蹲下。

「啵……」甜甜地香吻頓時落在女孩光滑細膩的臉上,接著小家伙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謝謝姐姐的包子,這是個吻是我用來做答謝的!」

望著小家伙飛跑而去的背影,再接合剛才那個明顯少了一個號的手機號碼,女孩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模模被小嘴親過的地方,終忍不住讓甜美笑意更深。甚至明知道自己被一個女乃女圭女圭騙了,她仍對那長得像畫一樣可愛漂亮的小家伙恨不起來。

「小主人,你出賣色相才騙了兩個包子,犧牲太大了!」虛無一邊有滋有味的啃著肉包,一邊還不忘趁勢說兩句風涼話。完全就沒有考慮後果。

「什麼話,人家明明是我被帥帥的模樣迷住了,才心甘情願送我兩包子,哪有騙,再胡說,包子不給你吃了!」後就真要將虛無手里咬得只剩一半的包子奪回來。

虛無動作極快地將包子全部塞進嘴里,才朝小俊翻翻白眼,全吃掉了,看你怎麼搶。

「嘔……」小短腿明顯不讓虛無奸計得逞,強行爬到他的身上,伸手就開始往嘴里挖,惹得虛無不敢反抗,只能拼命的干嘔,卻硬是忍著沒把嘴里的東西嘔出來。怕浪費嘛!

黑龍會。

丁敏正在給幫里十幾個頭目開會,就見周燕動作夸張地撞開門沖進來,不管有人在否抱著丁敏就嚎啕大哭。

「敏,不好了,小俊……小俊丟了!」

「啊……」正在開會的人一愣,後滿是焦慮地盯著周燕,一臉緊張地命令道︰「先不要哭,先把事情說詳細一點!」

「是這麼回事,我剛才接到幼兒園的李老師打來電話說,小俊和虛無趁園里的人不注意,居然私自出走了!」緊張地抓住丁敏的手,「怎麼辦,敏,小俊才三歲零六個月五天,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虛無又是個大白痴,他們這一出走鐵定會走丟的,嗚……我的小俊……」

「先不要慌!我們幫中弟兄遍布全市各個角落,且他們大多數都認識小俊,我通知下去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小俊的!」做為媽咪,自己的孩子不見了,她心里比誰都急,可她又不能像周燕那樣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火速命中四大長老和四大護法迅速出去找人。交待只要有小少爺的下落,第一時間通報。

丁敏也不想幫會呆著,也想出去踫踫運氣。結果才邁出幫會的大門,就遇上了一名不速之客。

來人戴著一副黑框無鏡的眼鏡中午男人,一進門點名要見丁敏。丁敏一邊給陸虎使眼色要他安排找孩子的事情,自己一邊將這個來路不明的人請到了會客廳。

「丁老大別來無恙!」彼此做了自我介紹之後,來人開門見山地說。

「原來是陳老板!」凝眉,揚揚唇,丁敏已經大概猜出了對方匆匆而來用意。

果然,對方掐滅了一只煙蒂說︰「丁老大,實不相瞞,您上次黑吃了我們的那批貨,對我們老板來說非常重要,他希望您再開個價,務必將原來那批貨賣給我們……」

點燃一支女式香煙,優雅地叼在紅唇中間,「看在陳老板親自找上門的份上,我丁敏也不是那種十分不近人情的人,這樣,叫你們老板拿一億過來和我們交易吧!否則……免談!」

「一億,太多了點吧!」為難地擰擰眉。老板估計不會同意的,本來還指望那批貨出手後賺不一筆,結果還要掏錢來買,誰又會同意?

敲掉煙灰,利索地站起身,不含一絲拖泥帶水的姿態,「老三,送客!」既然不答應彼此就不必浪費時間,她還要出去找小俊呢!那孩子實在太調皮了,想起來就讓她這個做媽的頭疼。

「丁老大,請留步!」來人馬上追了上去,幾步擋在前面,「只要丁老大這邊不要再出什麼狀況,我再和老板談談,一億就一億……」

「陳老板爽快……」魅惑的紅唇勾起。

「嫂子,小少爺有消息了,有人見到他們在城北一帶!」熊老二壓根沒有見到會客廳還有別人,沖進門就像放機關槍的說道。

陳老板假裝什麼也沒有听見,臉上依舊掛著笑,其實他是何等精明的之人,一听就听出來了。

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黑龍會。狡猾的狐狸立即掏手機給自己幫的手下打電話,「丁老大唯一的寶貝兒子離家出走,目前正在城北一帶活動,馬上讓人去找,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先黑龍會的人一步找到他們,記住,這是我們翻身的機會,還有……大街上不宜動粗,要用哄騙懂嗎?」

交待完,陳老板懸在高空的一顆心稍微輕松了一點。因為那批貨被吃,老板對他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倘若這次將攻贖罪,把事情扭轉乾坤的話,說不定老大對的看法會有一定的改觀。

長長的街道上。

「虛無,我改變主意了,我們直接去黑龍會找媽咪好不好?」亮澄澄的大眼楮熠熠閃爍。

「這不太好吧!這里離黑龍會很遠的路!你會走不動的!」擔擾的眼神望著小家伙。

「這還不好辦,你背我嘛!」說完人就已經來到了虛無的背後,跳了兩下爬不上去,就蹙眉命令︰「笨死了,你站著那麼高讓我怎麼爬上去啊,蹲下來啊,快點蹲下來……」

舒服地趴在背上,腦子又來了新花樣,「虛無,唱歌給我听!」

「小主人,虛無六音不全,不會唱歌!」苦惱地蹙眉頭,滿口回絕。讓他在大街上唱歌,那不如直接殺了他。

「你不唱是吧!我就把你喜歡偷看李老師去洗手間的秘密告訴全幼兒園的老師和同學……」揚起邪邪地壞笑,撅起小嘴巴一本正經地說著。

「別……小主人千萬別!」要讓李老師知道的話,那虛無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臉進那個幼稚園的校門了。

「那就乖乖唱吧!我可認真听著!」小嘴抿成一個得意弧度,揚了揚,心里卻在想︰剛才吃了肉包,他就想睡覺嘛,如果不听听虛無的‘催眠曲’又怎麼能安然入睡呢!

「那好吧!我唱了……‘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虛無果真一臉認真地唱了起來。雖然每一個字都跑調跑到珠穆朗馬峰去了,仍舊唱得十分起勁。

「停……停……」小臉听得憋成隻果紅,氣惱得怒目圓睜,一巴掌就拍在虛無的腦門上,「唱的什麼歌呀?這麼難听,換一首……」

「小主人,虛無只會這首……」

話音未畢,忽見兩抹高大的身影橫在他們的前面。

「請問哪位是丁少爺嗎?」其中一人畢恭畢敬地問。

「我就是,你們是誰?」趴在某人背上的小家伙,昂揚地抬起頭,高姿態地瞅著面前的兩人,嚴肅地質問。

「那就對了!小少爺終于找到你們了,我們是你媽咪丁老大派來接你們的!」來人眯起眼來,燦爛的笑容揚溢嘴角。

「真的啊!我就知道媽咪不是丟下我不管的!」激動地說完,從虛無背上滑下來,走到剛才說話的人面前,「你們的車在哪兒,我的腿走痛了要休息,快領我們坐車去!」

「小主人……」虛無畢竟年齡大些,對于兩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充滿了戒備,也就拉住了丁俊,俯在耳邊問︰「小主人,你不是常去黑龍會嗎?你確定認識這兩個人嗎?」

這麼一問,丁俊也遲疑了。對啊,這兩個人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萬一……不是媽咪派來的人,是壞人怎麼辦?

下意識地退後幾步,藏到了虛無的身後,這才十分有氣勢地問︰「你們說是我媽咪派來的,有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神氣地刮刮鼻子,裝出一副足智多謀的模樣。——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的嗎?

那兩人被問得臉色一滯,相互眼神交匯片刻,便笑著說︰「當然有啦!你瞧這是什麼?」一枚黑龍會的專屬會徽在小俊和虛無的眼前晃了晃。

「呀,這東西真是黑龍幫會會牌呢!」接過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小俊還給了兩人。同時,眼底最後一絲警戒也隨之消失了,既然是媽咪的人,那他就不用客人了。小身子一蹦,跳到其中一個人懷里,酷酷地說︰「抱本少爺去坐車!」

抱他的人頓時眯緊眼,配合地說︰「是,小少爺!」心里卻得意的想,因為黑龍會神話般的掘起,讓許多商販悄悄做起了徽章的生意,三塊錢就能買到一枚。

虛無雖然仍感覺哪里不對勁,可見小主人那麼聰明的人都相信了他們,他也自動放松了警惕。不過,唯恐有什麼閃失,他寸步不移地跟在兩人身後。

那兩人顯然不知道虛無是個深藏不露的少林高手,心想帶走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倒不如一起給老大抓回去,說不多抓了一個人,還有額外獎賞呢!

待黑龍會的人趕到時,小俊與虛無前腳剛被陳老板派出的人接走幾分鐘而已。一番搜尋無果後,伍老三火速電話聯系幫中其他的弟兄,密切注意其他地方的情況,看小少爺和虛無是不是轉移地步去了別處。

一個報刊的阿姨見到三個大男人像得了失心瘋似的,來來回回在那條路上晃,似乎在找什麼,她便好心地問︰「幾位帥哥,找什麼呢?」

「老太婆少管閑事,否則掀了你的報攤!」找不著小少爺個個心里都正煩悶,哪有心情理一個不起眼的小老太太。

「天啦,你們不會是在找兩個小孩吧?」賣報阿姨不理會謾罵,一臉好奇地問。

「什麼?」像被雷劈了似的,伍老三整個人一激靈,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地親切地握住賣報阿姨手,「大嬸,您莫非見過一大一小兩個小孩?」

「見過啊!」肯定地點點頭,「我還見到他們跟著兩個個子高高的男人走了!」

伍老三听罷,趕緊讓手下的人打電話聯系幫會的人,看是哪個長老或者護法的人把小少爺率先接走了。

十分鐘後,伍老三臉色大變,逼近報亭幾步,一臉凶相,「老太婆,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我的人都說沒有見過那倆小孩,識相的就把那個男人的外貌特征說清楚一點!否則掀了你的報亭……」後用一把黑洞洞的槍口頂到了賣報阿姨。

冰涼的東西直抵胸口,賣報阿姨一陣顫抖,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趕緊絞盡腦汁回憶,「他……他們,穿著黑色襯衣,長西褲,沒……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征,哦……記,記起來了,他們兩人的手臂下方都有紋身,像是一匹狼……」

「孤狼幫!」額頭上有道傷疤的男人,這會眉頭皺得更深了。趕緊親自掏電話打給丁敏,「嫂子,我是老三,小少爺很可能被孤狼幫的人趕先一步劫走了!」

「啪!」扔掉手機,丁敏的肺都快氣炸了。都怪她剛才大意,讓陳熊無意中獲得了小俊失蹤的這一重要消息。迅速喚來幫會的弟兄過來,召開緊急會議。

小俊可是她的命根子,無論如何也要將小俊救回來,萬一小俊有什麼意外,那她也不活了。

周燕得知小俊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哭得更加沒形象。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抹在一旁的陸虎身上。陸虎厭惡的躲開,他的一顆心全放在丁敏身上,見她眉頭緊鎖,他也跟著糾心。

實在不忍心看她再難過下去,勸道︰「敏,你不要太擔心,陳熊他們肯定只是想要回那批貨,一定不會傷害小俊的!我們給他便是……」

「他們若只想要回那批貨,倒是好解決!關鍵是我怕他們這批窮凶極惡之徒,就算拿到了貨,也不肯把小俊還給我……」漆黑如潭的瞳眸里蓄含著滿滿地壓制不住擔憂之色。

「不會的!」陸虎自告奮勇地站起身,「敏,不如讓我先帶幾個弟兄去會會陳熊,看他們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也好!就這樣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丁敏贊同地點點頭,交待道︰「你們要小心!有消息向我匯報即可,切勿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懂嗎?」

「是!」陸虎說完起身。誰知周燕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去!」

*

「兩位叔叔,這好像不是去黑龍會的路也!」小俊拍醒正在打盹的虛無,一臉警惕地問。

「哦……」兩男人被問得一愣,倒沒想到這小家伙會這麼精。一個反應較快,隨口扯謊道︰「你媽咪說要去機場接一個人,讓我們直接把你帶到那兒去!」

「接什麼人呀?我認識嗎?」歪著小腦袋滿是納悶。

虛無這時候的疑惑心也更加重了。本想現在就帶著小主人跳車離開,奈何車速太快,他一個人跳下去鐵定沒問題,可小主人細皮女敕肉的,傷到哪里可不好。

「她說是一位故人!」兩個大男人繼續瞎掰。

「哦!」天真爛漫的孩子半信半疑地眨眨眼。想著這兒離機場還很遠吧,頭一歪小俊便倒在虛無的懷里,睡著了。

虛無這時候哪還有睡意,他似乎在空氣中都嗅到了危險氣息。

不過,車子行駛的方向果然是機場。

一身筆挺西服的陳熊頭冒冷汗焦急等著。不時看看表,不說很快就到了嗎?怎麼都等半個小時了,還不見人影,眼看飛機就要起飛了。

事出有因,大BOSS要他前往上海談生意,他不敢冒然將才抓到的兩個小家伙留在珠海,便決定先將他們一起帶去,至于什麼時候和丁老大他們談籌碼,那也要等和大BOSS談妥後回珠海再說。

「各位旅客,開往上海浦東機場的航班就要起飛,請未登機的旅客迅速登機…」播音員甜美的聲音在整個候機大廳上空盤旋,陳熊急得想罵人。

在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十五分鐘的時候,他的兩手下終于把兩個小孩給帶來了。

初次見到小俊那雙滴溜溜亂轉的大眼楮,和那一張俊美可愛的臉龐,陳熊硬是愣在當場,暗道︰這小家伙長得怎麼這麼眼熟啊!

「叔叔,我媽媽呢?你不是說我媽媽在機場接人的嗎?」小俊一進機場大廳,眼楮就左瞅右瞅。

「小主人……」虛無輕扯了下丁俊的手,朝他使了個眼色。順著虛無的視線望去,小俊也驚得張大了小嘴巴,一只冰冷漆黑的手槍不知什麼時候指在了虛無的腰部。

「虛無,我們上當了!」小家伙無奈的眨眨眼,聰明地不再嚷著找媽媽,還十分配合地跟著兩個高個男人朝前走。不過,他的腦袋瓜卻沒有停止思考,要怎樣才能讓媽咪他們知道他們被壞人抓走了呢!

「叔叔……我想尿尿!」小家伙昂起脖子裝出一副憋得很難受的模樣。

「先忍一會,馬上要登機了,去飛機上尿去!」一個男人早換上凶惡地嘴臉,凶巴巴地說。

見如意算盤落空,小家伙的小嘴撅得老高,不情不願地被兩人高大男人和陳熊帶上了飛機。不過,在臨登機的時候,小俊還是找了機會悄悄和一位漂亮的空姐說了幾句話,他說︰美麗的空中姐姐,麻煩你告訴我媽咪,我被壞人抓走了,讓她馬上來救我!好嗎?

只是空姐听到他說的沒頭沒腦的話,以為小孩子是和他開玩笑的,壓根就沒有往心里去。

在飛機上,陳熊像欣賞一樣古董似的,直對小家伙瞅了又瞅,瞧了又瞧,才忍不住問︰「小家伙,你爹地叫什麼名字?」

「關你什麼事?」小嘴巴從上飛機之後,就一直撅著的,脾氣也相當臭,誰找他說話誰就遭殃。

「呵呵……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因為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陳熊卻一點也不氣惱。他甚至認為這次臨時決定把小家伙帶去上海,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

陸虎帶著一幫弟兄直抵陳熊的老巢,結果可想而知,又晚了一步。活捉到的陳熊的手下說,老大帶著一幫弟兄將兩個小孩也帶去上海了。

丁敏听到這個消息,倒是松了一口氣,因為至少小俊到現在還是安全的。

去上海是吧!好,那她就追去上海。不信救不回她的小俊。

換了一身寬松的便裝,來不及等陸虎一幫人回來,丁敏領著能老二(青龍護法),玄武護法,朱雀護法和二十名精挑細選出來的弟兄,坐上了最近一班飛往上海的飛機。

*

小俊一下飛機,就像只飛出鳥籠的小鳥,想要沖開重重約束,一番極耗體力地橫沖直撞,惹得機場出現一片混亂。陳熊唯恐把相關人士引來,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當即命人把人看緊不許再四處亂跑。

而就在小俊剛才制造大動靜,分散大家注意力時,虛無充分施展了少林功夫,一手打掉了腰部的冷槍頭,人也已最快的速度朝人堆里跑去。

「老大,跑了一個怎麼辦?」派人出去追了一會無功而返。

「先不管了,等見了BOSS再說!」陳熊果斷做決定。大的有沒有不重要,重頭戲是這個小的。

小俊他剛才為了幫虛無月兌身,到處惹事生非,沒想到虛無那個沒良心的家伙,丟下他一個人跑了,眼淚說掉就掉下來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任旁人怎麼勸都勸不住。

「幾位同志請留步……」很快就引起了駐機場維持警察的注意,他們過來朝陳熊等人敬了一個禮,神情威嚴地說。

「老大,條子……」一手下悄悄在陳熊背後說。

「一會我負責應付條子,你們負責把小孩帶走!」陳熊面不改色,沉聲吩咐道。

見一個男人欲將小俊帶走,警察眼明手疾,當即擋在那人面前,音調又加重了些,「同志,我要例行公務檢查,請稍安勿躁!」

「警察叔叔……救救我!」小俊何等聰明機靈,一見機會來了,忙不迭地說。

「兒子,你別跟警察叔叔開玩笑好不好,叔叔很忙的!」陳熊在關鍵時刻走了過來,還一手將丁俊抱在自己懷里,笑盈盈地說。

「哦……」原來小俊剛要開口反駁,發現有只槍頭對準了自己的背。他年紀雖小,可身為黑道女梟雄之子,心智過早的成熟,更知道背上指著的那只槍,他要敢亂動子彈隨時可以穿透他小小的胸膛。

警察目光精銳看著小俊明明有話要說,卻只張張嘴,沒再說話,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不過,他只當這伙人僅是普通的人販子,沒料到他們是比人販子還恐怖的‘槍販子’。

他于是說︰「同志,我懷疑你們非法販賣兒童,現在請與我前去警處做調查!」

砰!一聲尖銳的響聲,在機場大廳響起,那名警察已倒在血泊中。

「媽的,誰叫你開槍的!」陳熊氣急敗壞地甩了手下一耳光,抱著孩子就要跑。突然,從高中飛下一物來,直接壓到了陳熊身上,還听虛無喊︰「小主人,快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小俊一听,一骨碌爬了起來,小短腿邁得飛快,果真朝人群多的地方跑去。因為剛那一槍的緣故,戒備森嚴的機場大廳已被聞聲趕來的特警武裝包圍。

陳熊被虛無從高中墜落重重一壓,直接脊骨直接被壓斷,正常站起來都難,別說逃跑。虛無一腳將他手里的槍踢出去老遠,反手就將陳熊制服,交給趕來的警務人員。

後一心系著小主人的安危。虛無順著小俊逃跑的方向飛奔而去,剛見到兩個男人朝小俊追了過去,也不知道被抓著沒有。

一邊狂奔一邊精準目光進行全方位掃描小主人的行蹤,卻連小主人的影子都沒有掃見,就連同剛才追他的兩個大男人也消失了。

「小家伙,別躲了,我看見你了!」兩個高個男人一路窮追不舍,直追到機場的女洗手間便不得不停下腳步。

小俊此刻正喘著大氣躲在女廁所里,無論外面兩個男人怎麼喊怎麼叫,他就是不露面。旁邊的傳來清晰的沖水聲,小俊靈機一動,鑽出去,拉著剛才方便完的一位上了年紀女人的衣角。

「婆婆……」听到小孩的聲音,穿著樸實的女人連忙轉過身,見到一張長得超級可愛的小臉蛋時,她頓覺眼前一亮,說道︰「小朋友,你在叫我嗎?」

「嗯嗯!」小俊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一邊吸鼻子一邊說︰「婆婆,請你救救我!」接著,小俊便將外面的情況以及他是如何被人騙到上海來的遭遇簡明扼要地說給女人听。

中年女人撫模著小俊那張瓷女圭女圭的臉,又愛又惜。當即點頭表示願意幫他。

十分鐘後,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從廁所出來。

兩個男人當即攔住,惡狠狠地問︰「老太婆,有沒有見到一個和你孫女差不多的小男孩在里面?」

「啪……你們這些外鄉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老太婆……阿拉有那麼老嗎?想知道里面有沒有小男孩是吧?如果不怕被當成的話,就自己進去找!」中年女人潑辣起來,把陳熊的兩手下都給嚇懵了。都說上海的女人厲害,果然名不虛傳。

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兩手下趕緊各閃一邊,給中年女人讓開道。

中年女人便抱著‘孫女’急步離開。等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她才將‘小女孩’放了下來,說︰「小朋友,你現在安全了。婆婆真的是很希望帶你去找警察叔叔,你真的不願意嗎?」

小俊抿抿嘴搖搖頭,他現在只想找到虛無,然後一起回珠海找媽咪和燕媽媽。

雖然有些遺撼,但中年女人還是尊重小俊的決定,把他領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後,她還是果斷地拔了報警電話,告訴他們制造機場動亂的恐怖份子,有兩個漏網之魚在某個洗手間門口徘徊。

小俊與中年女人告別後,小小的背影很快就沒入人群中。中年女人盡管還是放心不下,但畢竟兩人是萍水相逢,更何況她已經幫了他一次,能不能真正月兌險安全回家,只能看孩子的造化了。

「叔叔,你知道那個說話聲音像唱歌的姐姐在哪兒嗎?」來到機場大廳,丁俊拉著一個機場秩序員的手搖了搖。

「小朋友,你找她干嘛呀?」熱心的機場秩序員蹲,親切地問。

「我……我與家人失散了,我想請那位姐姐幫我找一下人!」說完,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如黑葡萄般晶亮地瞳眸里滴落。

這一次小俊是真的掉的傷心淚水,他以為機場沒有多大,很快就能找到虛無的,沒想到他穿來穿去,根本就走不完不知道有多大的機場。

因想起有一次在商場他和燕媽媽走散後,燕媽媽就是請商場營業員播廣播找到他的,他便想用這個方法找到虛無。

秩序員終于明白了小俊的意思,揚眉笑了笑,「小朋友不用找那位姐姐幫忙的,叔叔直接帶你去找你家人好嗎?」秩序員一邊走一邊細細地打量小俊的樣貌,以便第一時間辨認出他的家人來。不過,不得不說,真是一個漂亮的孩子,五官簡直太完美了,從小就這麼好看,以後長大了那還不得把韓國的男星都比下去啊!

正在機場VIP等人的男人蹙緊眉,眼神耿耿地透過巨型落地窗,望向機場大廳地剛所發生的一切。

稍後,他朝身後的人甩下一句話,「陳熊他們實在太不小心了!」不是說弄到黑龍會老大的兒子做為人質了嗎?怎麼從珠海過來都沒有事,卻在浦東機場出了差錯。

「老板,我下去看看!」得利手下阿炎重重點頭,轉身欲走。

「不用了!我親自下去!」男人凝凝眉,深黑的瞳眸里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可是老板……」阿炎欲阻止,卻見老板有模有樣地拖著一個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來到候機廳,雷杰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位置坐了下來,抿唇靜靜觀察了一下四向的動靜,在沒有發現自己要找人之後,他隨手掏出一份商業報紙閱讀。

一位美麗莊重地大廳服務員從他的身邊走過,腳尖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行李箱,趕忙說︰「對不起!」

男人連眼神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象征性地點頭回應。

可美麗的服務員的眼神卻在不經意被他像天神般精致的五官以及高貴氣質深深地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意識做自己這一行的工作不該這麼失態的,才一步三回頭地緩步離開。

在機場工作這麼多年,她見過大大小小的明星,見過的帥哥美女,無論是氣質型,還是內涵型的,都不如方才見到那款出色。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才有資格站在那麼優秀出眾的男子身邊。

在回到後台休息室,服務小姐見到被秩序員領進來吃霄夜的丁俊時,她又是本能一怔。直嘆老天爺今天對自己真的不薄,短短十分鐘不到,居然見到同一型款的一大一小兩位帥哥。

走過去,忍不住模模小俊粉女敕女敕的,五官輪廓卻十分立體霸氣的小臉蛋,寵溺得恨不得在他的臉上啃一口,她由衷地說︰「小朋友,你長得跟你爹地真的好像啊!」

吃飽喝足,剛放下碗筷,丁俊一臉疑惑地望著拼命在他臉上偕油的漂亮姐姐,喃喃地說︰「爹地?」這種強行被別人偕油的感覺他一點也不喜歡。

秩序員也眼前一亮,「小妹,你是不是見到一個跟他長得很像的大人?」

「廢話!」秩序員長相平平,工資又不高,服務員自是看不上眼,故意昂起脖子瞧都不願瞧他一眼,傲慢地回了一句。

秩序員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別人的漠視,他一點也不介意,動作快速地將小俊抱了起來,才問︰「那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他現在的具體位置!」

「一樓大廳靠右的牆角!」服務員翻了翻白眼,一臉的厭棄不情不願地說完,端著霄夜就像避什麼似的走出了休息室。

連小俊都看不過眼了,恨恨地說︰「叔叔,你以後不要理那種人啦!好沒品哦!」

「小俊乖!叔叔听你的!」秩序員捏捏小俊的鼻子,調整了更舒適的抱姿,兩人邊說邊走了出去。

「可是,叔叔,小俊沒有爹地!那個人肯定是假冒的!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好不好?我想找的人叫虛無,他是我的跟班……」一路上,無論小俊如何解釋,秩序員都只是笑笑,因為他認為是小俊淘氣,肯定是闖了什麼禍怕被罵,才和爸爸媽媽玩躲貓貓的游戲。

「……」小俊只好撇撇嘴,心想先走一步算一步了。千萬不要再遇上那些壞人才好。

一份新出爐的商業報刊,某男捧在手里看得正入神。眼角余光見到一個大人帶著小孩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幾分鐘後,秩序員仿佛終于確定下來似的,輕步走到某男的跟前,十分有禮貌地說道︰「這位先生,我將您的孩子給您送回來了!」

「孩子?」男人聞聲收起報刊,姿態慵懶地緩緩抬頭。下一秒,在沒有任何風的助力下,手中薄薄的報紙滑落。

男人再難保持原態,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盯著眼前分明就是濃縮翻版的自己,整個人激動得喉嚨都似哽咽了,好半天才捧著小家伙的臉蛋語無倫次地說︰「小家伙,我……我是你爹地,快告訴我,你媽咪在哪兒?」

就在秩序和某男都萬分期待感人的畫面出現時,小俊卻警惕地退後說︰「你少套近乎,從我出生開始,就有無數地冒牌爹地出現,誰知道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後還狠使了把力,把某男往後推使其光輝燦爛的形象毀于一旦,一跌坐在地,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狼狽過。

要換平時,他非殺了那個推他的人不可。可今時今日,他的眼底卻半點怒意都沒有,還掛著深深地笑意,眼神更是一刻不離地盯著小俊,生怕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

被那兩道火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小俊便轉頭對秩序員說︰「叔叔,麻煩你帶我到別處去找吧!這個人我真的不認識!」

秩序員見搞錯對象,一臉窘迫地模模腦袋,「可是,可是,你們兩個橫看豎看都挺像的嘛!」某男在旁也狠狠點頭,心想小孩子懂什麼,像他這種優良基因不是別人隨隨便便模仿得來的。

「哎呀!叔叔……」小俊聲音提高了八斗,一邊拉著秩序員欲離開一邊說︰「這個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實太多了,如果光憑一個長相就亂認父子關系,那這個世界不是亂套了嗎?」這是媽咪經常在他面前說的,今天正好搬出來用用。

某男好不容易知道有個親兒子,哪里會放他們兩個走,長腿一邁直接用修長的身軀擋在了兩人面前,對小家伙溫柔倍至地說︰「我有證據證明我是你爹地……」

「哦?」小俊假裝來了興趣。當然,雖然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假爹地,沒有好感,但父子血濃于水的天性也讓他討厭不起來,便歪著腦袋說︰「你要怎麼證明?」不過,他想看這個自稱是他爹地長得和他一樣帥的大人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壞壞地抿抿嘴,打算如果這個大人還對他糾纏不休的話,他就使出燕媽媽教他男女通殺的絕招︰對付男人,踢胯;對付女人,抓臉。嘿嘿……

情急之下,雷杰大手一揮把樓上的阿洪招來,「錢包拿來……」

阿洪不明就理,乖乖把自己的錢包掏出來,遞給老板。

「不是這個!」就仿佛擔心再遲一步,小俊就不相信他似的,男人這一刻比任何時候都嫌阿洪辦事不給力。懶得跟對方廢話,雷杰自己彎腰去奪阿洪拉過來的那個裝著一些重要文件的拉箱。

也顧不得那些文件會外泄,雷杰這邊將它們全部翻出來,那邊阿洪小心奕奕的撿回去放好。終于在拉箱底下見到了一個深棕色的錢夾。

如獲至寶地將它們抓到手里,拍拍本就沒有半點灰塵的錢包,男人隨後打開它,一張男女大頭貼合照映入眼簾,便滿是寵溺地指著錢包上的男人對小家伙說,這是我!再用手月復溫柔地劃過照片上女人的臉龐,就仿佛對方能感覺到似的,那般溫柔倍至,然後他才說︰這是你媽咪沒有錯吧!

小俊早已驚得小嘴巴張成‘O’型。那照片上的女人他認真仔細地辨認了幾遍,確實是媽咪沒錯,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正如別人說的那樣,眼前的男人和照片的男人都和自己長得很相。難道,難道他真是他的爹地?可陸叔叔不是說他才是小俊的爹地嗎?

在某男萬分期待,期待親兒子叫自己一聲爹地時,小俊卻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怎麼感覺好復雜呀!」要是媽咪和燕媽媽在這兒就好了,就不用考慮要不要認這個男人做爹地了,因為媽咪和燕媽媽一定會第一時間給出答案的。

「有什麼復雜的?」某男甚是郁悶,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問。

「我感覺我的爹地好多啊!哎……」撇撇嘴,小俊仍是那副無奈的表情。心想︰算了,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爹地當靠山,總比餓肚子沒落腳處好!更何況看眼前這個男人渾身穿的都是名牌,連幾個跟班模樣的人也穿得不差,應該很有錢,能不能平安回珠海還得靠他幫忙不是?

某男听到那句話,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什麼叫爹地好多?如此看來,那個女人離開的這幾年,日子過得怪滋潤的,有一堆的爹地圍著。

「喂……」小俊昂起下巴,望著高高的男人。

雷杰好脾氣地半蹲子,循循善誘道︰「叫爹地!」

小俊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對不起,在沒有經過媽咪的同意,我不能隨便叫任何人做爹地,這將關乎我媽咪的名譽問題!」這是他當初問媽咪可不可以叫陸叔叔爹地時,媽咪給出的答案,他又搬了出來。

小鼻子便被輕輕刮了一下,「你才多大點,怎麼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誰教的?」雷杰假裝蹙眉問。

「我是燕媽媽帶大的!」說著,小家伙就兩眼放精光,直拍小胸脯,露出一臉自豪的表情。

「周燕?」深幽的瞳眸瞪大,隨後雷杰又笑了笑,「她也是一朵奇葩,居然能把我的兒子教得這麼聰明伶俐,改天要好好謝謝她!」

「叔叔……」

「叔叔?」雷杰眉頭蹙得更緊,但又不忍心強迫兒子,只好說︰「有事?」

「我與我的跟班失散了,你能幫我找一下嗎?」丁俊一面說一邊眼楮忍不住左顧右盼,希望一不留神虛無就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或者像剛才一樣從天上飛下來。

「嗯!」眼里滿是寵溺地點點頭。某男再朝在旁邊站著聲快石化的阿洪使了個眼色,阿洪這才反映過來,連忙把雷杰的另外一個得力跟班阿列叫了過來,兩人再根據小俊所提的線索去找人。

這麼高,這麼胖,頭發很短,他是十歲的小孩,穿一件灰色的T性,黑色運動褲。——這是小俊的原話。

雷杰要抱小俊,小俊不讓,他的底線是讓雷杰牽一根手指頭。

兩人從機場大廳沿著電梯朝VIP候機廳走去。一大一小,同樣精美絕倫的五官,同樣的冷酷地眼神,又如此相像,走到哪里都十分拉風,頻頻惹來旁邊女人的尖叫,有的心里承受力差一點的,出現呼吸困難,想要暈倒的癥狀。

大的司空見慣這種場面,目不斜視地牽著小的朝前走。

須不知,小的也是從懂事起,身旁總能見到一群流著哈喇子望向他的人群。他一開始不習慣,總會問燕媽媽,小俊是不是很好吃?為什麼那麼多人看著他流口水啊?

周燕回答︰對!你就是唐僧肉,望著你的那些人就是妖精!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好自己,不要讓妖精吃了哦!

好不容易通過重重阻礙,回到了VIP休息室。雷杰的手機突然響了。

「BOSS,對不起,我把那個小孩弄丟了!」陳熊的聲音。

「沒事!」雖然弄丟了那個小孩,可是他卻找到了失散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所以,這一刻就算天要塌下來也影響不了雷杰爽朗的心情。

陳熊還要繼續說什麼,雷杰已無心和他繼續羅嗦下去了,因為兒子嚷著口渴要可樂。

四大貼身保鏢之一阿炎立即走過來,請纓道︰「BOSS我去給小少爺買!」

可雷杰卻擺擺手,「不用了!我親自帶他去!」就好像要把這幾年缺失的父愛全部找回來似的,男人緊緊握著兒子手,朝機場小賣部走去。

十分鐘後,男人一手擰著大包小包,一手緊緊牽著小俊重回了VIP休息室。小俊找個地方坐下來,左手爆米花右手一杯大可樂,吃得津津有味。

雷杰便又開始循循善誘︰「小俊,你現在可以告訴爹地,這些你和媽咪住在哪里了嗎?」

「叔叔……」小俊不悅地瞪了某男一眼,「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等媽咪確認了你的身份,你才能自稱爹地的嗎?你這樣一口一口爹地,小俊听得很別扭的!」

男人被小家伙那股神氣勁逗得抿唇一笑,連連點頭表決,「嗯!好!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問題了吧?」

「哦!我們住在珠海XX區啊!」塞了一把爆米花進嘴里,小俊吐詞不清地說。

听到珠海二字,某男的身子一僵。這些年,他幾乎把整個深圳都翻轉過來,珠海他去過幾趟,可能是因為緣份捉弄人,他一次都沒有遇上過丁敏。此刻听見小俊說,他們這些年一直住珠海,心里便是五味雜陳。

*

丁敏一行人剛下飛機,就收到了小俊從陳熊手里逃月兌的消息,不過警方目前也不知道小俊所在的具體位置。這讓丁敏一行人又是憂又是喜。

喜的是小俊機敏聰明,終于月兌離魔掌,憂的是小俊畢竟還是個孩子,身無分文能去哪兒,萬一又遇上人販子之類的壞人被拐走怎麼辦?

白虎堂白玲與朱雀堂堂主朱英于是主動請纓打先峰,先在這附近一段尋找小少爺。

陸虎與周燕晚一班飛機趕到上海。周燕有點暈機,在飛機上還沒事,一下飛機就狂吐不止,陸虎在旁又是遞水又是遞紙巾,嘴里卻沒有消停,「叫你別跟你,你偏要跟!真麻煩……」心里更在碎碎念,這可是他從叔叔晉級成爹地的好機會,怎麼可以不好好表現。可是拖著這麼一個大麻煩,他該怎麼去找小俊啊!

周燕不服氣地瞪了陸虎一眼,繼續嘔吐。

經過白玲與朱英在機場一番打听之後,他們找到那位秩序員,唯恐遺露了有關細節,兩人決定先把秩序請了去,讓老大來問話。

秩序員被請入同是VIP候機廳休息的另一個標準間。一進門就見到坐在正中央的那個威風凜凜,氣場十足似女王的女人,再瞅瞅旁邊那些面無表情的手下,秩序員心里一陣發毛,心想︰莫非他招惹上黑社會了?

「這位大哥,請坐!」听白玲簡要的說明秩序員的來歷,丁敏原本繃得緊緊的面部神經柔和了一些,親自將手抖如篩的秩序員請到沙發坐下。

女人凌利的眼神如鋒芒在背,在冷氣開得極低的氣溫下,秩序員還是緊張得直想擦汗。到此刻仍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把他找來。

「我听人說,你幾個小時撿到了一個小男孩?他現在人呢?」丁敏清了清嗓音,以不急不徐的速度開了口。

「是是是!」原來是說這事,秩序員大松了一口氣,一邊點頭一邊說︰「我已經將他交給他爸爸了,怎麼小俊他爸爸還沒有和你們聯系嗎?」

听到小俊的字眼,確認是自己兒子一定沒錯。可是,中年男人口中的‘爸爸’是怎麼回事?

見老大問不出口,白玲便替她問︰「什麼爸爸?小少爺的爸爸早就不在人世?你該不會是將我們小少爺賣給專門販賣人口的人販子了吧?」

「啊?」秩序員一听,頓時一個頭兩個頭,看那位穿戴整齊不像壞人的先生不像是壞人,難道小俊沒有說謊,那個人的確不是他爸爸?那他就那樣輕易地讓人家把小俊領走了,豈不是害了他?

「你說話呀?」朱英見秩序員抿住嘴,額角不停地滴汗也急了,低聲咆哮道。

丁敏只覺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涌動,莫非世界真的那麼小,小俊遇上他了……接下來,她分別朝白玲和朱英揮揮手,目光炯然地瞪向秩序員,帶著絲絲僥幸沉聲問︰「麻煩你描述一下那個把小俊帶走的男人的外貌?」

「嗯!」秩序員點點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他的模樣幾乎和小俊長得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一個是成年版,一個是幼年版的,兩人實在太像了,所以我才誤以為他們是父子,真沒有想到小俊的親生父親已經不在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啊……都是我錯,我不該把小俊輕易交給那位先生的!」說完,秩序員怕被這群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人責備,主動猛扇自己耳光。

「算了!」此時此刻,只有丁敏明白自己的心情。夾著辛酸,委屈,失落,甚至憎恨的情緒。如果真如中年男人所描述的那樣的話,那她可以肯定那個人是誰?下一秒,她整個人突然一激靈,他該不會就此將小俊帶走不還給他了吧?

「老大,讓我和朱英去把小少爺搶回來吧!按照推算,時間上應該還來得及,他們應該還在上海……」白玲見丁敏沉默不語,便走上前說道。

卻見丁敏搖搖頭說︰「不用了!如果小俊真是被他帶走的話,你們是搶不回來的!」何必做一些徒勞無功的事,若非她自己親自出馬小俊是要不回來的!

白玲與朱英互遞眼色滿臉的疑惑,有些參不透老大剛才的話。見老大情緒低落,他倆也不忍心打擾,便帶著自己手下人走出VIP標準間。

「白玲,我覺得老大對我們說了謊?」在候機廳的角落里找了個較安靜的地方坐下,朱英一副憋著難受不吐不快的模樣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小少爺的老爸並沒有掛?」白玲何償不是深有同感,只是見老大心情不好,她才忍著沒有問而已。

「我猜老大在心里一定恨死那個男人了,才對外宣稱小少爺的生父已掛的消息!」朱玲揣測道。

「嗯,嗯,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正有一句沒有一句地聊著,就見兩個長得不錯但卻似凶神惡煞般頂著一副冰冷棺材臉的男人走了過來,毫無溫度地對他們說︰「有沒有看見一個這麼高,這麼胖,穿著灰色T恤大概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沒看見!」白玲抱著胳膊,同樣冷著臉回答。看見也不告訴你們!他媽的這態度比他們黑社會還囂張。

本來找不到人,心情就不好,這會又被一個女人吼一頓,阿列就忍不住沖上前去,指著白玲說︰「你這是什麼態度,趕緊道歉,否則讓你好看!」

「喲 !」白玲一邊驚呼一邊毫無畏具地站了起來,走南闖北這麼些年了,她還是頭一回遇上有男人敢指著她的鼻子罵的,當下先發制人一個清脆當的巴掌扇到人家臉上,立即留下五道紅色的手指印,「讓姑女乃女乃道歉?你算老幾?」

打完就拉著旁邊人的手,「朱英我們走!」若不是老大交待初來上海,人地生疏,盡量不要惹事,白玲肯定要把眼前這個囂張跋扈地男人打得滿地找牙。

阿列被那一巴掌打得眼冒金花,好半邊才找著北回過神來,望著前兩個女人已然走得很遠的背影,眼底不但沒有半點怒色,反而一臉喜色,自言自語道︰「這個女人似乎……有點意思!」

阿宇拉拉阿列的衣袖,勸道︰「兄弟,腦子沒被打壞吧?女人有的是,BOSS交待別在機場惹事……」

「去去去——」厭棄地甩開那雙粗糙的男人手,阿列沒好氣地說道︰「你懂什麼?這叫緣份!我阿列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有個女人敢打完耳光還能安全離開的。」

「這麼說,你剛才挨了一巴掌,感覺無比光榮!」阿宇裂嘴笑了笑,一臉地嘲諷。

白玲走了沒多久,就突然莫名其妙地頓住腳,旋回身一臉疑惑地望向還站在遠處發愣地兩人。

「白玲,你發現了什麼嗎?」朱英默契地問。

「朱英,你發沒發現,剛才那個混蛋打听的人從外貌來形容,很像一個人?」

接下來兩人眼神交匯十分默契地異口同聲說︰「是虛無……」

「說不定就是他們那伙人抓走了小少爺……」白玲由此作出判斷,緊接著又說︰「這樣吧,我留下來監視那兩個混蛋,你趕緊上去通知老大!我們電話保持聯終!」

朱英贊同地點點頭,不忘交待︰「你自己小心,不等老大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知道嗎?」

「知道!你快去!」白靈說完人已轉身朝阿列和阿宇快步跟去。

「列!你看那女人不是剛才打你的那個嗎?我已經留意她好一會兒了,發現她似乎在故意跟蹤我們?」走在候機大廳通往VIP候機室的電梯上,阿宇趁機對阿列咬耳朵道。

與阿洪一樣,同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退伍軍人,阿列與阿宇均有一米八二的高大身材,長年累月部隊的訓練練就一身結實的肌肉,他們的五官雖不及他BOSS那樣招搖過市,但也能算上一個極品。

部隊雖然練就了他們一身堅韌的體魄,但是五年嘗不到‘腥味’的‘和尚’生活,更加突顯了他們心中的的本性。特別是阿列,雖說退伍才一年,可上過的女人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可見比熟得過頭的蘿卜的心還花。

這幾天正是他的性一欲調和期,誰叫近期幫中事務繁多,又加上初到上海,他還來不及去捕捉獵物。此刻見有個女人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就開始膨脹。

「宇,你先走,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如狼似虎眼眸,遠遠地盯著身著一套緊身衣褲的白玲,猛地吞了吞口水,一臉壞笑著說︰「是你自己送上門的,事後別怪我!」

漫不經心地上了電梯,阿列修長的身姿一閃,藏匿在一根混凝土灌的石柱後面,眼神卻一瞬不瞬地望著就要上鉤的魚兒。

白玲走上電梯之後,正納悶為什麼人一眨眼就不見了。不知不覺走到某根石柱跟前,在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時,就覺得肩膀一麻,暗叫不好,已經來不及了,整個人瞬間像是失去了主心骨般,癱在一個寬大的懷抱里。

在還未完全失去意識之際,白玲努力地撐著眼皮,不讓自己這麼快閉上。她便見到一張半似陌生半似熟悉的臉龐,直勾勾地望著她。

「美女,別怕!哥一會定會好好疼你的!」阿列自言自語說著,將軟綿綿地白玲打橫抱起,朝最近的酒店走去。

VIP標準候機廳。

「老大,我們可能找到小少爺的線索了!」朱英急匆匆闖進門來,打斷了丁敏沉思。

丁敏擰眉站起身來,聲帶鏗鏘地問︰「在哪?」

「請稍等,我馬上給白玲打電話,確認一下現在具體的位置?」朱英邊說邊掏手機拔號。可電話接通響很久卻沒有人接,這讓朱英不由得眉頭緊蹙,「搞什麼飛機啊?為什麼不接電話?」

電話最後因無人接听自動斷線。

「老大,白玲可能遇到麻煩了!」想了想,朱英果斷地做出了判斷,那兩個男人一看就非善類,白玲或許就中招了。然後,她不得不將兩人剛才遭遇的事情大致說一遍。

「跟我走!另外通知手下的弟兄,對整個機場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勿必找到白玲!」英姿颯爽的女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VIP間,徑直來到了大眾候機廳。

一眼望去,只見到人頭擠擠,卻尋不到熟悉人的身影。

派出去尋白玲的人很快就找了一圈回來,個個一臉沮喪,明顯沒有尋到人。

丁敏緊握拳頭,心想︰這下倒好,不但小俊沒有下落,連白玲也失蹤了。一抹焦躁之色自犀利的瞳眸底騰然升起,她眉頭深鎖地轉頭,「去聯絡機場的服務台,用廣播呼叫一下……」這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踫踫運氣了。

「是!」朱英便領著幾個人走了。

稍後,整個機場大廳便能听到播音員甜美聲音,「白玲女士,您的朋友正在機場大廳等您,請听到廣播請速與他們聯系!」

機場VIP出口。

「叔叔,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虛無還沒有找到呢?小俊閃爍著一雙似水晶般亮燦的大眼楮,歪著腦袋問站在緊緊牽著他小手的男人旁邊。

「回家!」叔叔的兩個生疏的字眼,像一根刺扎在雷杰的心里,即便如此,他依舊極力隱忍著情緒,牽著兒子上了一輛嶄新的蘭博基尼小車。

「叔叔,你是打算送我回珠海的家嗎?」孩子天真純澈的瞳眸不摻半點雜色,一骨碌鑽進豪車里坐定後,滿是疑惑地問雷杰。

「不!我們回深圳!」男人抿唇搖搖頭。

「不行啊!我不能跟你回深圳的,我得要回珠海的呀!我想媽咪,也想燕媽媽……」小俊一把丟開某男的手,說著說著眼底便是霧氣氳氤,還有要撞開門下去的意思。

「不許胡鬧!」某男見狀趕緊沉聲阻止,繼而又盡量放溫柔語氣安慰道︰「你放心!我會盡快派人把他們都接過來的!」

「真的?」小家伙半信半疑。

「當然!大人不會騙小孩子!」玩味地眨眨眼,再揮手示意司機開車!

這時,雷杰的手機再次響起。

「BOSS!是我……」又是陳喻略顯焦急地聲音。

「什麼事?」男人語氣驟然降到冰點。他一向對辦事不利的人,都沒有好臉色。

「BOSS,我從警察局逃出來了,雖然跑了個小的,我手里……手里捉了一個大的小孩!」

雷杰似乎對陳熊說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冷冷說了句,「回深圳找我!」便掛了電話。

望著天真無邪地小俊,雷杰似乎突然聯想到什麼,沉思一會兒,猛然握住兒子瘦小的肩膀,一臉嚴肅地問︰「告訴爹地……你媽咪是不是黑龍會的人?」

「嗯!」出乎意料,小俊沒有隱瞞,反而大力地點點頭,還一臉驚訝地望著雷杰,仿佛在說︰你不知道嗎?那你還自稱是我爹地?

「莫非她就是丁老大?」某男的情緒驟然變得激動起來,能見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對呀!丁敏,不叫丁老大那叫什麼?」小俊斜了男人一眼,然後一副你是白痴啊的模樣。

某男隨即高昂起頭,閉上雙眼,做深呼吸狀。這麼些年,黑龍會丁老大的名字如雷貫耳,可為什麼沒人和他說,對方是女人,還就是丁敏。

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從高爾夫球會走出來的球僮小妹,既不能文又不能武,統領一個據說已經發展到國際化的黑龍幫會,她是怎麼做到的?

他突然就好想見到她以黑社會老大的姿態出現在眼前的情況。思索一會兒,腦子里便有了主意。掏出手機按了回拔鍵,才響一聲陳熊便狗腿地接了電話,畢恭畢敬︰「BOSS!」

「你剛才說手里捉了一個小孩,是不是穿著灰色上衣,黑色運動褲?」

「……嗯對!」將眼神投向旁邊被綁得十分結實的虛無身上,陳熊連連點頭確認。

「將他一並帶來深圳找我!」末了,某男似乎又想到什麼,接著吩咐︰「你給黑龍會的丁老大打一通電話,就說你手里有她要找的人,請她帶上那批貨來交換!記住……人約來後,由我親自跟她談……」

「好的好的!」陳熊機械地點頭。腦子也沒有停止思考,他在想︰BOSS這是唱哪出,平常他不都不出面談生意的嗎?

眼前浮現那張清瘦秀美的臉龐,讓他找了四年,也懊悔了四年!同時也恨了四年,恨那個小女人太狠心,將他的心偷走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活活折磨了他四年!這一次,即便天塌下來,他也決不會放手了!

換登機牌,上飛機,飛往深圳。

丁敏與陳熊通完電話,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陳熊這又在耍什麼花招?明知道小俊是被那個人帶走了,他還睜著眼楮說瞎話,說人在他手里?

約的時間既然在深圳。也好,正巧那個人也回了深圳,那她就順道去和陳熊踫踫頭,然後再找那人要回小俊,母子倆一起回珠海。孩子從來只屬于她一個人的,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染指半分。

*

白玲是被傳來的刺痛給驚醒的。猛然睜眼,就見到一個半似陌生半似熟悉,帥得一塌糊涂卻又做著禽獸不如的事的男人。

看著一絲不掛地禽獸男人在自己身上賣力的沖擊,白玲二話不說,揚起如鐵的手掌,一巴掌扇過去,隨後再抬腳頂上男人的後一庭——

「嗤——」男人的**迅速被菊花處傳來錐心的脹痛感轉移,停止沖擊的動作,手下意識地捂著,一臉痛楚地望著白玲,十分無辜地說︰「美女,你差點頂爆我了!」

「無恥下流之徒!」白玲一把推開阿列,強忍下肢被撐破的疼痛,跳下床動作敏捷的一件一件穿衣服。

阿列豈能就此讓她離開,從身後抱住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美女,既然我們都已經開始了,要走也等結束了再說,你瞧它都舍不得你走呢!」說到它字時,男人特意挺了挺腰,生硬物直頂得白玲的腰部生疼。

本來被人暗算遭強上,她就很火大,偏偏那只禽獸還要死纏亂打,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將腿直接抬上頭頂,往後一踢,男人閃躲不及,頓沉眼前一片星星閃爍。

——辣,夠味!

撫模一下被玉腳踢過的額頭,阿列眯起一雙促狹的桃花眼,玩味地說︰「美女,你想謀害親夫啊!」

「呸!不要臉!」白玲听聞氣更不打一處來,從穿好的衣衫口袋模出獨門暗器,梅花鏢,一把抓了十來支,全部射了出去。

男人趕緊捂住臉轉身,傷哪里都行,千萬不能把這張用來泡美女的帥臉給劃花了。轉身之際,倒霉中招,被射成一朵看起來頗為詭異的花朵。

斑斑血跡順著梅花鏢嵌入的縫隙溢出,蓋住了男人本身的麥色,成了醒目的大紅。

一邊拔飛鏢撫模受傷的一邊不忘申訴︰「美女,你下手也太重了吧!連飛鏢都用了,對了,你師門是什麼門派的啊?武功這麼厲害?」看來當初要不把她打暈,還真泡不到呢!

「峨眉!」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目光如鋒利的刀般射過去。

「果然是滅絕師太門下弟子,失敬失敬!」某男捂著,一臉的狗腿。

「說吧!臨死前,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的?」白玲冷冷地看著他,不帶一絲溫度地問。居然敢強上她,就算這個男人或許知道小少爺的下落,也絕不能留,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啊?不是吧!美女,我都這樣了……」指指慘不忍睹的,接著說︰「我都這樣了,你還忍心對我下手啊!」

「哼……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你趁我昏迷之時對我做那不恥之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下場!」情緒太激動了,勉強套上了單薄衣衫都遮不住傲挺顫抖的胸脯。

說完,舉起槍,瞄準了眼前的男人。這種無恥之徒,存活于世上,只會禍害更多的無辜女性同胞,所以,她決不能手軟。

關鍵時刻——阿列倒像是一個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似的罪犯,不求饒,也不逃避。還就那樣將一絲不掛的身軀轉過來,坦然面對白玲,平靜地說︰「那你就開槍吧!我絕對不躲開……」說完,閉上眼楮,一副等待死神宣判的模樣。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開槍嗎?」白玲的手揚在半空,手指已做好摳扳機的準備。

「我相信你能做到!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下,開槍之前最好先一個消音器,因為這里是某國際酒店,警衛戒備較為森嚴,我擔心你一會處決了我,自己也走不出去!」

「你在威脅我?」其實白玲確實在考慮這個問題,消音器她沒有隨身帶,倘若她真的就這麼一槍下去,鐵定自己也難以安然離開。

「不敢不敢!我這是忠言逆耳……」

想了想,白玲果斷地扔過去一條細繩︰「自己把自己綁上,記住綁嚴實一點!」

一抹不易察覺的獵狡黠的笑意自男人的眼底蕩漾︰小樣,讓自己綁繩子,這不等于沒綁一樣嗎?在部隊訓練那會,他就最擅長的就是繩索月兌逃法,更何況是自己綁的。

繩子綁好後,白玲在衣櫥里隨便找了件寬大的裕泡給阿列套上,然後用槍頂著他的腰,厲聲說道︰「走!不許耍花樣,否則馬上斃了你!」

男人便眯起迷人桃花眸,一臉討好地說︰「是!美女!我的命就交給你了!」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去!嘿嘿!

深圳機場。

阿宇一下飛機就給阿列打電話,心想這家伙搞什麼鬼?以那家伙的戰斗力,這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吧!難道泡個妞泡得樂不思蜀,連回深圳的路都不認得了。

「還是聯系是不上阿列?」雷杰沉著臉不悅地問。

「是!BOSS!」阿宇盡量低著頭保持沉默,怕說多了會惹怒老板。

「算了……我們先走!」彎腰將小家伙抱進懷里,後騰出一只手來,拔了一長串號碼。

「邱管家,準備一下,我帶了小少爺回來!」

「小少爺?」電話那頭的邱管家戳戳自己的耳朵,害怕年紀大了耳背,沒有听清楚少爺的話,緊張地問。

「老爺心髒不好,你先和他打聲招呼,讓他有個思想準備!」說完,不給管家羅嗦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須不知雷家從掛電話那一刻起便炸開了鍋。

「快快快……少爺一會要帶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回家,你們大家趕快準備一下……哦,瞧我激動得,我得趕快去通知老爺……」管家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一時沒看清路,迎頭就撞上了正下樓的李可欣。

「老邱,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麼?」李可欣當下沉著臉訓斥道。

「小少爺……少爺說要帶小少爺回來!」沒頭沒腦地丟給李可欣一句,管家興沖沖地上了樓。自從四年前少爺的那場婚禮取消後,家里就一片死寂,老爺臉上的皺紋都多出了好多條了,希望這次大少爺把小少爺領回來,能讓老爺展顏一笑。

雷廷鈞正在書房里練習書法,見平時很穩重的管家連門都沒有敲就沖了進來,布滿滄桑的面色一沉,眉頭擰緊,但手中的筆沒有停下,只是平靜地開口,「什麼事?」

「小少爺……老爺,少爺說一會會將小少爺帶回來!」管家此時仍舊理不清因激動而紊亂不堪的思路,只得挑重點說。

「啪!」上等的毛筆被扔在寫字台,糊花剛才寫好的墨字。

「你剛才說什麼?」身形枯瘦的老人,邁著蹣跚地步伐前來,扶著管家的肩問。

「就是,就是少爺剛才打電話回來說,他等一會會給您帶一個孫子回來,怕你太激動,他讓我事先和您說一聲……老爺,老爺,你怎麼了!」管家話還沒說完,雷廷鈞便捂著胸口搖晃起來。但可以看得起來,這是過于驚喜而帶來的心髒抽搐,而非孝喘病發作。

李可欣因想弄清楚狀況尾隨管家而來,剛到門口就見到丈夫有暈倒的跡象,急得馬上要拔120。卻被神質清醒的雷老爺子攔住,「別……別拔!我……我沒事!老邱,你快扶我過去坐一會,要不然,我的乖孫子見到這現在這副模樣,準要嚇哭了……對了,小杰有提兒媳是誰嗎?」

管家搖頭,「沒有!少爺說的話很短!只說了帶小少爺回來,沒說其他!」

「算了算了……」擺擺手,老爺子轉頭對李可欣說︰「去把我的藥拿來,我要吸幾口!」

「好!可是老頭子,你可別太激動,小心連孫子都沒有見著,人就沒了……呸呸呸!瞧我這張說的什麼話……」李可欣一邊說一邊心虛地退出書房。

雷家上下像迎接貴賓一樣,站在院門外望著遠處的水泥路,午夜十二點,在這個逐漸轉涼的氣候下,他們足足站了半個小時,才終于看到一排陣容強大的車隊遠遠向雷宅的方向駛來。

「老爺,你看,少爺的車,來了,來了……」燈光雖不及白晝光明亮,但管家眼神好,一眼就認出了雷杰那輛寶石藍的法拉利。見車子越開越近,他趕緊對旁邊的人吩咐道︰「還愣著干什麼啊,快鳴炮迎接小少爺啊!」

頃刻間,數百束燃燒的煙火沖上雲霄,綻放出各式各樣美輪美奐五顏六色的花朵。其中還有可愛的卡通人物,如家喻戶曉所有小朋友都喜愛的喜羊羊和灰太狼的頭像。

車子停穩後,小俊執意不讓某男牽著,像個小大人一樣走下去。耀眼的煙花以及惟妙惟肖的喜羊羊與灰太狼,讓他忍不住抬頭多看了幾眼。

等回過神來,赫然發現他的周圍已被人團團圍住了。

「這就是小少爺嗎?長得果然和少爺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太漂亮了,太可愛了……」處變不驚淡定的眼神瞅著周圍對自己議論紛紛地人們,小俊老氣橫秋的蹙蹙眉,亮開嗓門就喊,「叔叔,你給我出來……」

下一秒,雷杰像緊張的拔開人群,來到了他的身邊。「怎麼啦?」

「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小手揚得老高,指指面前望著他流口水的男男女女,很是不滿地問。

「……」某男也被眼前這夸張的一幕弄得直蹙眉頭,滿臉黑線。管家這是怎麼回事,不就是讓他提前通知一下老爺子嗎?搞這麼一大堆花樣出來做什麼,也不怕嚇著他兒子。

這時,雷廷鈞由管家攙扶著,顫微微地從雷家大門走了出來,艱難地下腰,蹲下,像撫模著一件上好的陶藝品般撫模著小俊精致的小臉蛋,身與心都有著說不出的激動,「小俊是吧!我是你的爺爺,叫爺爺……」

「是啊,小少爺叫爺爺啊!」管家在一旁慫恿。

雷杰見狀,臉色更沉,幾大步走上前,把小俊拉到了身後,這才不悅地對雷廷鈞說︰「我和小俊還未正式相認,你不要嚇壞孩子!」說完森冷的眸光直射向擅作主張的邱管家。

邱管家不自覺地渾身一顫,臉上的笑容不但僵住,硬是半個字都不敢吭了。

「哦……」老爺子听了不但沒有追究兒子不敬之罪,還微笑著點頭,一副表示理解的模樣。心想︰只要是確定是他們雷家的骨肉就行,至于認親的事,遲早都會認的。畢竟血濃于水的親情是隔不斷的嘛!

「那,小俊,我們進屋吧!」顫抖的手,就要去牽如陶瓷般晶瑩剔透的孫子。

小俊一臉警惕地往後退了退,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年過古稀的老人。轉手就主動抓住了雷杰的手,稚氣地說︰「叔叔,帶我去你家參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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