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怎麼可能!」
紫星難以置信的叫喊著,聲音卻漸漸弱了下來。
刺入月復中的匕首,不長,似乎還避開了他的內髒,但卻剛好戳在最柔軟的地方,叫人莫名月兌力。若是在這樣繼續下去,他的情緒波動在大一些,估計他這條命,就算是閻王殿不想要,也得收下了。
凌姿涵勾著唇角,看著他漸變慘白的面色。
眼底劃過一抹譏誚的神色。
稍頓,她反手抽出匕首,用沾著他血液的刀尖,在他的下頜上來回游走著。起先是刀背,後來變成了道口,一下又一下的挑逗著。
就在眼見著紫星的精神,漸漸崩潰時,她笑著道︰「世上沒有什麼絕對的事兒。我能破了你的催眠術,完全因為這里的緣故。」
她伸手點了點額角,轉眸,仿佛閃爍著嫣紅的星光的眸珠,玩味的從他面上掠過,稍頓,淡淡的說︰「催眠術這東西,因人而異。就和下毒一樣,有些人,意識力較為強大,在怎麼霸道的毒藥,對他來說,都能比平常人挺得時間更長一點。而催眠術更看重人的意識力與信念。而你,當初是想擊垮我的意識力與信念,才告訴我,我的父親是紫宸,是我一直敬重著的師父。而恰好那個時候,你揭開了你那張艷俗的金面具。你認為,在我的潛在認識里,會把你當做先生,會因此而崩潰。卻不知,我與先生相識多年,又怎麼會被你給迷惑了呢?不過,那個時候,我沒有說,倒不是想日後來收拾你,而是因為敵我實力懸殊,我只能裝作被你蒙蔽的樣子,尋機逃月兌……」
這一番解說,比在捅他一刀,來的還要痛苦。
紫星最引以為傲的功夫,竟然被一個屁大點的小姑娘給嘲諷的體無完膚,而他的計劃,也因此而付諸東流。
咬牙,忍著痛,他強行咽下要溢出喉嚨的血腥,瞪視著眼前的女子,冷聲笑道︰「算你狠!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比紫家的每一代人,都狠!」
「是嗎?」微笑,凌姿涵扔開手中的刀,朝軒轅煌的懷中靠去,眼神卻還是凝定在紫星猙獰的臉上,微微搖頭道︰「紫家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的狠,你……絕對沒有見過!」
這話,這眼神,就仿佛在說,這就算恨,小樣,你也太沒見識了!
「哈哈哈——」
聞聲,紫星又大笑了起來,血珠仿佛噴涌的泉水,隨著他每一聲大笑,就從他的口中咳出。一團團,烏黑烏黑的,絕非應為剛才那一道所至,而是因為他之前中了毒。
看著那潭污血,凌姿涵皺了下眉頭,朝後退了步。
但那紫星,不知是瘋了,還是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亮出來,笑的是那樣的放肆響亮。
因為那繩子的彈性甚好,他見凌姿涵後退竟然三步並作兩步的沖了過來,靠近她,「哇嗚——」又是一口污血嘔了出來,暗黑色的污血,濺落在地上,有幾滴很不巧的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厭棄的眸光閃過,凌姿涵懷揣著一百二十萬分的戒備,警惕的看著那男人。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有些暈眩難耐,身體中似乎有一股被封鎖了很久的氣流,在不停的亂竄這,每竄到一處,她就會覺得異常的冷。奇怪的是,冷完了又會覺得熱。就這樣冷熱交替,才讓她覺得,這就仿佛是一個錯覺……
未曾說話,一旁的紫宸,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連忙開口,「涵兒,你真麼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他剛想要伸手扶她,卻又縮回了手,將目光轉向軒轅煌︰「恪王,麻煩你把涵兒送回去休息,這孩子,身子還虛著呢!等這邊事情辦完了,我會去給她請脈的。」
「我沒事。」靠在軒轅煌的懷里,凌姿涵搖了搖頭,伸手按著太陽穴,抬眼看著軒轅煌笑道︰「讓王爺擔心了,大概是先前一直趕路的緣故,總覺得沒有休息好。身上有些發熱發冷……」
「那到底是發熱還是發冷!你這傻丫頭,當娘的人了,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見她面色蒼白,軒轅煌擔憂地將她抱了起來,卻被她阻止了。
「別,你讓我听完這人要說什麼,再帶我走吧!不然,我非被心里這只該死的好奇貓咪,給活活撓死不可!」嬌嗔的言語,微帶撒嬌賣乖的意思,卻異常堅定。
那是她的堅持。
無法,愛妻堅持,而他又是最拗不過她的,便默許了她再停留一會兒。
可不知為什麼,幾名長老和紫宸,再看見這樣瘋狂大笑的紫星後,竟然第一時間,要求軒轅煌趕快送凌姿涵去安靜的寢宮。
最後,紫宸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孩子,听爹爹一次,回去休息。否則,就你這身子骨,會讓孩子有所損傷的!」
凌姿涵搖頭,堅定的不願意去。
而這時,大笑著的紫星,突然停住他虛弱的有些發飄了的笑聲,轉眸盯著凌姿涵。那目光,是說不出的陰鷙可怖,陰森森的瞧著她,瞧得她汗毛直豎,如玉的肌膚上,也浮現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倒不是怕,就是覺得——惡心。
凌姿涵暗自咬唇,總覺得這不懷好意的目光中,另藏深意。
而她也絕對算得上是歷練過的人,這些年,即便是不算上上輩子那比現在安逸的不能再安逸的甚或,她所經歷的事兒,也絕對能夠將她所有的柔軟,及時包裹起來,露出她該有的剛強。
那演技,也絕對稱得上是精湛的了。
回看著他,銳利的目光陰冷強硬,絕不比他處于弱勢,反倒因為她是女子,看上去更強勢三分。
而這樣的對視,最終在紫星那句話中結束。他的聲音極為高亢,幾乎使用喊得,對凌姿涵說出了那句話。
但看那陣勢,長老和紫宸似乎極為想要阻止紫星提起,又或者說,他們都在逃避著這個問題,不想讓凌姿涵知道的,一個永遠需要埋葬起來的秘密。
他說︰「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是吧你……爹害死的!是你爹,你爹——」
*
夜,更深露中。
凌姿涵蜷縮在軒轅煌的懷里,沉沉的睡這。
軒轅煌拍著身邊小人兒,嬌軟的身子,輕聲喚著她的名字,時不時的哼著他母後以前常常給他很長的熟悉的旋律。
外頭再次傳來細碎的響動。
軒轅煌見凌姿涵是真的睡沉了,便從床榻上翻了下去,溫柔而又仔細的替她蓋好被子,揶好被角,這才繞過屏風,走出了門去。
門外,沒有美麗的夜色風景,因為他們還在紫嶺,住著的是紫宸的房子。所以,這打開屋門,能看見的就是一望無際的樓梯,印著的是一片黃土。
而此刻,映入眼簾的,卻是是一片純淨的潔銀白。
那男人,是紫宸,總喜歡穿著一身衣袖寬廣的銀輝服飾,看上去猶如世外高人,而那張臉龐,那份氣度,更是讓人見一次,就無法忘記的飄然若仙的姿態。
風姿卓絕!
「她睡了?」
「嗯。」面對紫宸的詢問,軒轅煌淡淡的回應了聲,似乎並不太想與他交談。
「我們談談吧!」不給軒轅煌拒絕的任何機會,紫宸自徑往外樓梯上走去。
一向是發號施令關了的軒轅煌,抬頭漠然的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銀灰色的錦袍襯托著他尊貴而又高雅的氣質,凸顯了那份猶如月光般存在的柔和清冷。俊挺的英姿,留著的是背影,但看著那背影,就總會讓人的腦海中浮現出,記憶里那如刀斧雕刻過的,讓人過目不忘的五官。甚至能夠清楚的記得,那清澈、淡漠的眼瞳,仿佛與世無爭的平靜安寧,卻又像是藏著無盡風景,等待挖掘。
而這份感覺,被他規劃為一個詞——秘密。
軒轅煌眯了眯眼楮,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並沒有走多遠,只在樓梯的轉角處,兩人停下。
紫宸轉頭,看向他道︰「涵兒怎麼樣了?」
「還能如何,听了那話後,不知是不是受了驚嚇,昏了過去到現在都未曾醒來過!」
「是我的錯,或許,我根本不該帶她過來。」紫宸嘆了口氣,轉眼看向樓梯下的門扉,無波無瀾的眼神,襯出他原由的那種氣魄,好似虛無縹緲、羽化登仙,卻又透著無比純淨的美感。
那種高雅的氣質、淡靜的神情,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這一切的美好,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原本的繁華翠色……
「是,你根本不該把我們綁來!」軒轅煌瞪了他一眼,怒道︰「紫宸,你可知道,卿卿有多麼的重視你,在她心里,你比父親更偉大!而她再听你對他說,你是他的付清之後,有多麼的欣喜?可現在,你……卻讓她听了這些言語,試問,換做是你,最親最近重的人,卻突然成了,殺害她母親的凶手,會是什麼樣的感情!」
*
京城中。
皇宮別院最深處的小屋里。
「太子爺,來,喝一杯嘛!來,臣妾伺候你,再喝一杯嗎!」嫵媚的美人兒手里端著一杯酒,柔若無骨的玉手,往軒轅琰懷中撫去,有意的挑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