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穿越之絕黛狼君 第一百27章

作者 ︰ 玉秋桐

映竹著急地說著,大姑娘打外地回來,這會子車馬已經到了,要大女乃女乃趕緊去接人。否則,老太太那里不好看。

雪雁一听急了,這麼晚才叫人來說,明擺著為難人的。林黛玉在里頭已經听到,雖然無力,但是,有事沒法啊。只得咬牙站了起來,這天氣,居然還有人,拖家帶口的走親戚,真是,要命。

孫紹祖的這個大姐綠思,可是嫁得遠,當初,老太太選了多少家,都嫌人家這里不好,那里不好,反正不是婆婆太厲害嫁去了,怕女兒吃虧,就是家勢太低配不上,怕女兒出門沒面子。這樣拖了好幾年,他大姐卻看上了一個投奔他們府里來的遠房親戚家的窮小子,兩人不知道怎麼的,一見鐘情,再見傾心,三見定終身!

事情出來後,老太太氣得要折了她的腿,那家人,本來就是窮鬼,大水一沖,三間土屋都沒了,連個棲身的地方都沒有,寄人籬下,女兒千選萬選,就是閉著眼抓一個,也比他強上百倍。

好在那窮小子爭氣,一路讀書,倒是考得不錯,孫紹祖又掏了不少銀子,找了幾個路子,給他弄了個不大不小的官,兩年後便外放在了北方當個地方父母官,這人雖然窮酸出身,一步青雲後,卻是春風得意,混得風生水起,有滋有味的,這時候回來,怕是回來述職呢,只是,唉,這個時候,也太熱了點。

她抬頭看了看天,日頭下火,四處明晃晃的打眼。心想,這個時候,人都二門上了,就是飛著去,也是來不及。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到了,才叫人來叫。反正也是晚了,干脆就晚到底吧。于是,慢慢地梳洗衣打扮好了,又準備了些東西,這才叫雪雁拿把傘,帶著映竹款款地,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

果然,才剛進院子,便听里面,高一聲低一聲的,哭得正歡︰

「老太太,女兒心里想得你好苦啊?只是那北方苦寒之地,要什麼沒有什麼,窮山惡水,女兒難受啊。」

「我的心肝啊,這些年,你可是受罪了,也不知道叫人捎個信來,想是把娘給忘記了吧。不听話的孩子,你可是想讓娘碎了心,才如意麼?要是當年听娘親一句,也不像現在,多年見一回啊。」

「老太太,女兒也是想得吃不下,睡不香的。你的身子還好吧?家里的人都還好吧?」

「唉,都怪方天中那個混蛋小子,等會過來,我非得罵上他們一頓不可。這些年,淨叫你跟著吃苦受累。當初,真不該叫他去外頭,就算在京城里隨便叫你弟弟給你們找個事,也比在外頭強。還有你妹妹,也是個不听話的,弄得咱們娘三個,見個面,都這麼難。」

林黛玉听了半晌全是哭訴,不知道是進還是退,為難起來,瞅了個空,映蘭便趕緊叫著︰「老太太,大女乃女乃來了。」

不理會里頭重重的一哼,林黛玉信步走了進去,臉上的汗水也不擦︰「給老太太請安,給大姐姐問好。」

老太太正拉著女兒訴衷腸,一听林黛玉來了,便惱她不去二門上接自己的女兒,臉色沉出一汪黑水︰「怎麼敢勞駕你大女乃女乃來,人都進了門,自己反倒才過來。應該是我們來迎接大女乃女乃你才是正經。」

林黛玉嘴里說著不敢,眼楮卻直接對上一邊的大姐姐,見她面容瘦削,嘴角線條明顯,廓輪稜角分明,明明是一張女子的臉,卻沒一絲柔和的地方,愣被板成一個血海深仇孽緣深結的苦逼寡婦相。眼神凌厲,冷冽,白色過多,這點和老太太不分上下。身上穿著一身血紅的衣衫,兩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時時刻刻如同一頭獅子一般,警惕地盯著身邊的人,只要你一句話不對,便撲上來,撕得你皮開肉碎,全吞入月復內。此人脾氣暴躁,性格刻薄!

「大姐姐一路辛苦!」林黛玉禮貌地問候一句,見幾位姑娘都坐著,自己沒必要站著,便自動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好在,這些姑娘們極有眼色,自動把上面的位置留下來。其實,也沒有幾人喜歡離老太太那麼近才對。臉黑,唾沫多。

綠思也打量完了林黛玉,當然也在心里暗贊自己弟媳婦,長得天仙一般,全身上下,除了書卷味濃,還有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不像從前的那些女人,妖妖嬈嬈的,還有,自己男人身邊的,那些該死的妖精,一股子妖味。弟妹果然是名門之後,雖然沒家勢,可是,靠上了封家,卻是難得的機遇。再說,自己的男人,若是想升官上位,若是借了封家,也許會順利許多。

當下也不顧她娘還在繃著臉,便微笑了起來,可能是太久沒有笑過,肌肉太過僵硬,也許是,她實在是,長得太嚴肅,不適合笑,總之,這一笑,太過**,不,是驚魂,不,是驚悚,倒把林黛玉駭得心跳停了半拍,暗自安慰道,我的親媽,還好是大白天。「弟妹不必客氣,這次回來,是我們沒有準備好,太突然了。這大熱的天,還累得你趕過來。」語氣還算溫婉親切,只是,有點做作,想來,可能是不善交際吧。

林黛玉不想與她過多親密,只是禮貌地應酬幾句,表情一直淡淡的!高貴大方,自然得體,不親近,也不冷淡!

怡心坐在一邊,細細地觀察著她,見她面色不改,心里頗為妒忌,當初雖然,大表哥拒絕了她,可是,她卻舍不得走。只覺得,住得離他近一點,感覺就安心一點。更盼著,他哪天突然開了眼,瞧出自己與眾不同來。

綠思卻在心里想起自己家中一個姨娘,也是讀過幾天書的,清高的很,整天手里拿本書,和老爺談詩論畫,平日里表情也是淡淡的,對,就是淡淡的,好像不在紅塵中,不理世上俗事了,可是,那種表情,讓人一看就覺得,像是吃了塊白饅頭,喝了白開水,面對著一張白紙,pia淡無味,矯揉造作,附風作雅,一見她,便有一種沖動,想去上前給她兩下,打得她兩眼翻白,滿面灰白!

老太太看不過了,不管這麼多人在場,張口就道︰「老大家的,你坐在這里等著開飯嗎?還不趕緊去給你大姐姐安排地方。」

「老太太,不必了,我們在外頭有處宅子。已經有人去打掃了,再說,總住到這里,也不方便。」綠思趕緊止住老太太的怒火,「再說也不止我們兩個人,還有,還有幾個人一起,我們老爺說了,不方便。」

「幾個人,哪幾個人,我怎麼不知道?」綠思嫁過去這些年,並無所出,老太太立即明白定是,方天中娶了幾個妾室。只是,當年,他不過一個落破小子,能得到今天,不是靠著我們孫家,沒想到女兒嫁過去,竟然過得如此不如意,竟然忘記自己兒子那一院子的女子,好在她管得嚴格,並沒有人敢出頭。

綠思溫聲道︰「老太太,知道您心疼女兒,女兒一定會多回來陪伴娘親的。只是,回來時,老爺說過,我們住在外頭有房子住,如今弟弟娶了親,還在一處,確實不大方便,再說,我們的宅子也不遠。一來一去,也就一柱香的時間,來往也方便。就不要再這里吵老太太的清靜。」

又對林黛玉道︰「不必麻煩弟妹了。不過,這番回來,怕是會停留很長時間,弟妹有空去我那邊玩。」對于老太太的遷怒,有些抱歉,也不是因為她本善良,好心使然,而是,一來,要靠弟弟勢力,二來想靠封家出力。所以,弟妹這棵樹,暫時,還是個乘涼的好去處。回頭,一定得給老太太提個醒。萬一她心眼窄,吹了什麼枕邊風,影響了男人的前程,這就得不償失了。再說,自己回來,還要靠娘家來支撐門面呢。

林黛玉全當沒听到,這老太太純粹就是一個心靈扭曲的主,怎麼做都是錯,姐犯不著和她一般見識。

老太太有心強留,無奈,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人家不想住,自己也不能硬逼著。心里不住地罵著那個倒霉的女婿,自己不中用,官做了這些年,還是一事無成,這次回來,不是皇上看在紹祖的面上,怕還想不起來他呢。

綠思卻是知道,自己的男人,面上雖然對孫府感激不盡,心里卻是恨透了,一提起來當初在孫府的歲月,就一臉的厭惡。也是,當初,老太太對人家父母也太嚴厲了點,弄得人家在這里,不像是親戚,倒像是討飯的一樣。搞得自己嫁過去,好日子風一樣的過去,剩下的,竟是仇恨!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在他跟前,就是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老黃花,怎麼看怎麼煩,怎麼看怎麼屈辱,若不是礙著那點人倫道德,怕早就休了,另娶心愛。不過,休與不休有何區別,夜夜獨守空房,眼看著他左擁右抱,耳邊听著那肆無忌憚情真意切的話,腦海里卻只能回憶著從前兩人相愛時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

歲月奪去了自己的愛,也磨光了他的情,自己這個糟糠妻,她現在已經化身為不堪回首的標志,時時的在提醒著他的過去是如何寒磣。

于是,她心情不好就折磨那些小妾,自己生不出來,她們也別想順利的懷上孩子。他心情不好便對她冷言冷語,惡言相向,因著外表有張文人的皮,所以就差動手撕打。兩個人,你說得狠我便說得毒,仿佛不是夫妻,而是一對宿敵,血海深仇,都恨不能對方立即死掉,挫骨揚灰,灰飛煙滅,永世不再相見。

可是,轉眼,如果出現在人前,他們還是要扮演著恩愛夫妻,貧賤不舍,富貴不移,男的情深意重,女的優雅大方。這可真是,讓人,笑掉了牙!

這里老太太留下她們,想是為了她好,可是,她有苦說不出,只有找理由為他粉飾,婉轉拒絕。

「大嫂,孫府好大啊。景色真好看!比咱們家漂亮得多呢。」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聲清脆的女子聲音。

綠思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然後又把臉板了起來,眼楮不帶一絲溫度的看著正打外面進來的女孩子。

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頭上帶著一頭釵子花朵,臉上脂粉,似乎用得太多,胭脂太紅了,涂在兩邊的面積也稍微大了些,又加上被汗水洇濕了,弄得紅彤彤的紅雲一片,看不清本來面目,兩只眼楮,看著倒是有光彩,一閃一閃的,學人家小蘿莉,展現青春可愛的一面。還有,這身上,綠的,紅的,紫的,黃的,白的,我的親媽,也太夸張了點。至少有五六種顏色組合搭配的五顏六色的衣服,堪稱青樓標準,霞光萬里,閃瞎人眼。

大家臉上都是有點古怪的樣子,只是想笑不好意思笑。這姑娘,還真是嚇人,真面目都看不到了,年紀也不小了吧,還跟個小丫頭一樣,真是鄉下人來著。有點二吧。

林黛玉被刺激到了,心里哀嘆著,姑娘,這衣服的顏色不是越鮮艷的越好看,脂粉不是擦得越厚越好看,首飾不是越多的越好看!你這麼耀眼,自己都不怕照得慌嗎?真是應了一句話,你二或不二,二就在那里,不三不四!

「老太太,這是我的小姑子,新月,當年在這的時候,才五六歲。」綠思簡單地把這位二姑娘,交代了一下,便住嘴不說了,仿佛再多說一句,一個字,就會髒了她的嘴巴!看來,這姑娘,是相當的不得她的心啊。

老太太這才哦了一聲,故作親切地說︰「原來是小新月啊,這些年沒見著,長大了,變漂亮了,當年來咱們府上的時候,還帶著鼻涕呢。這麼多年,變化真大!」

新月?林黛玉腦海里出現一付滿天殘星,一輪新月,孤獨寂寞,清冷如玉。還有那個新月格格,人家可是,尖下巴,大眼楮,盛滿淚水,一身白衣,楚楚可憐,可是,眼前的新月,顯然,離那個有點距離。好名字啊,真不配。

不看真人的話,可以騙倒一大排。

「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福體安康。」新月也懂事地上前一行禮。花花綠綠的,很是好笑。

老太太咧開嘴巴,干笑幾聲,干巴巴地夸了幾句,映蘭便遞了個小荷包給她︰「新月姑娘,老太太賞的,拿著玩。」全不把她當回事一樣,語氣雖然恭敬,面子卻沒有多少。

新月笑嘻嘻地接了,還用手捏了一下,道了聲謝,一點都沒有不自在,仿佛她從小長在這里一般,仿佛看不懂人情世故。

綠思也不看她嘴角抿得緊緊的,神情很是淡薄,一擺手道︰「新月,你快點去見過大女乃女乃。」看樣子,兩人的關系,真的不是太好呢!

新月卻是早看到了林黛玉,正暗自贊嘆她容顏美妙世間難尋,自己長這麼大真的沒有見過,心中不知道什麼味道,一听這話,便趕緊轉身過來,上上下下看了幾個來回,目光不帶任何感情,清明直率,這才叫道︰「大女乃女乃好。小妹新月有禮了。」規矩倒是講得正。

林黛玉被人這樣欣賞,一點也無不自在,也不責怪她孟浪,只是微笑地沖她也還了半禮︰「新月姑娘有禮。」雪雁上前,送了一個小包子。「初次見面,不成意思,一點小心意。」便趕緊移開了眼楮,我的親媽,這看一眼,至少得眼疼上三天。你打扮成這樣。是對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滿麼?新月姑娘!

新月看也不看,隨手塞在了袖子,眼楮卻還是不住地掃視著她。听到綠思叫她和幾位姑娘相認,這才走開來。

老太太見她還準備了個小禮品給新月,臉色微暗道︰「你姐姐也是遠道而來,你們也算是初次見面,你不可失了禮數。」

林黛玉心想,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提醒我要給你家女兒送禮麼,放心,我已經備好了。

映竹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禮單出來,恭敬地遞給了大姑娘綠思。綠思兩眼一看,臉上顏色變了幾變。

老太太忍了幾忍沒有忍住,便拿到手中一看,上頭竟列著二十來項,古董花瓶,黃楊家俱,綾羅綢緞,看著都是些禮品,卻是實打實的實用,想是用心的。不過,也真的夠貴的。

「初次見面,時間倉促,考慮不周,還望老太太和大姐姐直言我的不是。想來大姐姐雖然遠道而來,只是家中定不會少這些東西,不過是些心意,希望大姐姐不要嫌棄。」林黛玉謙卑的態度,換來老太太和綠思無言的對視與尷尬,大禮送,大禮還,這張單子,少說也值個一二千兩銀子啊。不要想著我給你送禮好接,你作為姐姐,怎麼著,也要多過我才是,哼,這些東西,反正放著也是發霉,不如送了作人情,回頭,還有得賺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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