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都沒想到，他會有個女兒，一個有他和她的血脈、遲來的女兒。
「父房，父房。」
衣角往下拽了拽，軟軟糯糯的童音出現在耳邊。
「琴兒，你來了。」低下頭，便見身旁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女娃兒。嘴角一勾，他的臉上不由現出一抹微笑。
他一笑，女娃兒也跟著笑得眼楮彎彎，胖胖的小手高高舉起，在空中揮啊揮的，似乎想抓住什麼。
知道她想干什麼，但是他壞心眼的佯裝不知，還彎腰問道︰「琴兒，你干什麼？」
「父，父房~」
小爪子老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撈到，女娃兒小嘴一癟，大大的眼楮里已然蒙上一層水霧，小手卻依舊堅持高高舉起，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只是小小鬧一下，眼看著女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做父親的又心疼了，連忙便抓住她的小手，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咯咯咯，父房，父房！」立馬，女娃兒不哭了，胖胖的小手抓住他的一根手指頭。
他也笑得更開心了，伸手給女兒將眼角的濕跡抹去，輕輕柔柔的問︰「琴兒怎麼來了？」
「想，想父房。」女娃兒口齒不大清楚的道。說著話，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楮還盯著他看。
這雙眼，完全就是遺傳了他，又圓又亮，笑起來更是閃閃發光，叫人見到就忍不住要喜歡，和自家大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不過，他打心眼里覺得還是自己女兒更漂亮，兒子丑死了！
也忍不住捏捏她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蛋——好可惜，她的臉型遺傳了她娘的輪廓，是偏鵝蛋型的，小臉雖然還滿滿都是嬰兒肥，卻沒多少肉，捏起來不爽，至少比捏兒子的時候不爽多了！這算是他的一大遺憾。
「你個小丫頭！」心里嘆息著，他又將臉微微一沉，「老實交代，你又干什麼了？」
對了，在性情方面，這小丫頭也深得她娘親的真傳，而且還有改良加強的跡象，小小年紀就已經唯恐天下不亂了！每次只要到一個地方，那就必定硝煙四起，熱鬧非凡，過去他和顏如玉在一起的時候也沒這麼膽戰心驚過！
「咯咯咯。」聞言，女娃兒的大眼更眯成了兩彎可愛的月牙，胖乎乎的小手更抓緊了他的手指頭，小腦袋卻用了搖了三搖，「沒有。」
「真的嗎？」說實話，他不信。
「真的！」趕緊點頭，女娃兒用她所學不多的詞匯一本正經的回答。
可是，她越是表現得這麼正經，他心頭的疑慮就更深了。
「琴兒。」再將臉拉得長一點，「快點說，你又干什麼壞事了？是又打翻了你皇帝哥哥的硯台？」
「沒有啊！」搖頭，女娃兒仰起臉，笑得好天真無辜。
還用這招來對他？不知道他才是用這招的老手嗎？
嘴角輕扯，他揪揪女兒的小耳朵︰「少裝蒜，快點交代！不然，一會你母後找來了，父皇可就救不了你了！」
「父房！」聞言，女娃兒的小臉猛地一僵，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是的。一如當初大兒子對自己的恐懼敬畏一般，現在，自家女兒對顏如玉也是一樣的感覺，因為她對女兒比他要嚴苛得多了！所以，每每一提到母後，這小丫頭就跟見了鬼似的，臉色不是一般兩般的難看。
吭吭吭
才說到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東方翔琴！你給我出來！」
氣急敗壞的高喝，似乎還有小孩子的哭聲為北京，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快速朝這邊而來。
「哇，母後，母後來了，父房救命！」熟悉的聲音響起，女娃兒大大的眼楮里滿是驚恐，忙不迭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
就仿佛雪地里冷得受不了的野雞一般。但是，笨丫頭啊，難道你不知道，你把腦袋扎進去了，你的小身板還露在外頭呢，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你以為能逃過你母後的眼？
輕輕笑著，他一抬頭，果然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怒焰的眸子。
「東方翔琴！」
又一聲低喝，便見那個女人大步走過來，劈手便將他懷里的女娃兒給奪了過去。「你還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咯咯咯，母後！」躲不過了，女娃兒便又抬起小臉，擠出一臉再燦爛不過的笑花，一臉諂媚的低叫。
「笑笑笑，你還笑得下去！」一張俏臉漆黑漆黑的，顏如玉提起她的小耳朵輕輕擰一擰。
「嗚，疼……」小嘴一癟，女娃兒的眼眶里又有淚花在打轉了。
「原來你也知道疼啊！」沒好氣的低喝，顏如玉再在女娃兒的額頭上用力戳上一把，「既然知道被擰耳朵疼，你還擰松兒的耳朵？他還是你佷子呢！」
「嗚嗚嗚，疼，母後，琴兒錯了，錯了，嗚嗚嗚，真的錯了……」
淚花繼續打轉轉，眼中的淚光更加明亮刺眼，胖胖的小手更抱上顏如玉揪著她耳朵的手，好生可憐的道。
哦，原來如此。
听到他們的對話，他明白了︰原來，這小丫頭又跑去欺負自家佷子了！說起來也好笑，這丫頭還是在他大兒子生下兒子之後大半年以後才從顏如玉肚子里蹦出來的，也就是說，她比他的大孫子還小了八個多月。可是呢，一直以來，每當這兩個小家伙在一起的時候，竟然都是她這個小姑姑欺負佷子居多，那個大的佷子，竟然還斗不過這個不丁點大的姑姑！這不，這次他們剛剛回京，這丫頭就又屁顛屁顛的去欺負人了！欺負完了還拍拍就跑，竟還知道來他這個當父皇的人跟前求庇護！小小年紀，心眼倒是不小！
那邊，听到這丫頭的求饒，顏如玉卻是一聲冷哼，加諸在她小耳朵上的力道絲毫不減減少︰「哼，你也知道錯了？你哪里錯了？每次欺負完松兒，你都說你錯了，可你哪次改正了？下次你還是照欺負不誤！我這次信了你的話才有鬼了！」
「嗚嗚嗚……」知道母親是真的生氣了，女娃兒心里也開始害怕，連忙抬起淚汪汪的大眼看向父親那邊，「父房……」
「別叫你父皇！你以為有他你就能免責罰了嗎？我告訴你，做夢！」手掌往她的小腦袋上一按，禁止她去求助。
「嗚……」
女娃兒頓時更傷心了。
而女兒一哭，當父親的自然心疼得不行。趕緊就迎了過來︰「如玉，既然琴兒都認錯了，你就饒了她這次吧！我保證，她下次再也不敢的。」
「下次不敢下次不敢，你都說了多少個下次不敢了？可這丫頭有什麼時候不敢過了？全都是你縱容的結果！今天，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眼一橫，顏如玉連他都瞪上了。
頓時無語。
不得不承認︰女兒會變得這麼張揚跋扈，他得擔最大的一份責任。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中年得女，而且是自己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她又這麼聰明漂亮乖巧，叫他愛得不行，他就是忍不住想縱容她，就算看她發飆，他也覺得可愛得不行！
不過，現在顏如玉正在盛怒之中，他自然不敢把心里話說出來，便模模鼻子，老實點垂頭不語。
「嗚……」
眼看父親也被母親給訓得沒話可說了，便知道自己月兌身無望，女娃兒更傷心得抹起眼淚。
「哎呀，怎麼了這是？琴兒怎麼哭了？快告訴嫂嫂，誰欺負了你，嫂嫂幫你出氣！」
正在此時，又听到女人清脆的嗓音響起，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婦人裝扮的年輕女子，她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生得清秀，雖不算絕美，但也不俗。一身精致華美的宮裝，如雲秀發梳成繁復的發髻，上面點綴著許多金銀玉飾，再配上合適的妝容，一眼看去，貴不可言，普通人一見便生出畏懼之心。而在她身後的是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年輕人，他也不過二十上下的年紀，五官長得和東方煜書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要年輕許多，也有朝氣得多。
「父皇，母後。」走進門來，他率先便對兩位長輩行禮。
「哥哥，嫂嫂！」
見到有人來了，女娃兒馬上不哭了，連忙又揚起燦爛的笑臉脆生叫道。
「哎！」
女子連忙應著，伸手便將她從顏如玉手中抱了過來。掏出帕子給她擦擦臉，女子又問一遍︰「琴兒，剛才誰欺負你了，你哭得這麼凶？」
女娃兒低下頭，小小聲的道︰「不是，是琴兒欺負松兒。」
「啊？」女子一愣，隨即又笑了，「你怎麼又欺負他了？」
女娃兒抿抿唇，雙眼忍不住朝房間一角瞟去。
新進門的一對夫妻這才發現角落里那個兩歲上下的小小正太的存在。
「你怎麼在這里？」
立即，穿龍袍的年輕人——也就是現任皇帝東方翔辰將臉一沉，不悅低喝。
嘖嘖，這模樣，真和二十年前他爹訓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顏如玉不禁咋舌。
而牆角的小小正太——真的是小小正太。且看那濕漉漉的大眼，圓圓女敕女敕的小包子臉，小巧的鼻子女敕紅的小嘴巴，儼然又是一個翻版的東方煜書，或者說東方翔辰也行。反正，就是可愛啊！爺父子三代，都可愛到爆了！不過，現在的小小正太明顯一如他爹當初的反應，也小身板一僵，趕緊上前來︰「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你在這里干什麼？」繼續沉著臉，東方翔辰冷聲問。
「我帶他過來的，不行嗎？」眼看小孫子被他爹欺負了，顏如玉看不下去，連忙起身為他說話。
哎！
說到這里，她也忍不住長嘆口氣。實在是沒想到啊，她才四十出頭的年紀，居然都已經當女乃女乃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她很有可能經歷五代同堂的勝景。這樣的情形吧，當初設想的時候曾經覺得十分恐怖，甚至每次想到都恨不能跳江去自我了斷了算了！但是，等事實真正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居然覺得沒那麼嚴重了！而且，有個這麼可愛的孫子在跟前，她覺得還不賴啊！這小女圭女圭可比那個鬼精靈的女兒可愛多了！
「行！母後您帶來的，當然行。」既然她開口了，東方翔辰自然不敢反駁，連忙一改對兒子的冷漠倨傲，心甘情願伏低做小。
顏如玉輕哼一聲︰「這丫頭，居然又欺負松兒，還敢來找她爹避難，我看是找死！」
「呵呵，母後您不要這麼說啊！琴兒年紀小，正頑皮，這宮里又只有松兒這麼一個年紀相當的玩伴。兩個孩子一處玩，有個磕磕絆絆也是正常現象，您何至于這麼生氣呢？」連忙也上前來，年輕女子——也就是顏如玉的現任大兒媳淺笑開解。
聞言，顏如玉只能冷笑。「磕磕絆絆？他們至于每次在一起玩都可辦嗎？而且每次被磕到絆到的都是松兒！」這也太不科學了！
「呵呵。」
對于這個，女子也說不出話了，只能低笑垂頭。
說得這幾個人都沒話可說了，顏如玉再低頭，看看可憐的小孫子，一顆心也揪疼得緊。連忙也將他給抱起來，給他揉揉小耳朵︰「松兒乖，別哭了。皇祖母給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嗯？」
「嗯。」吸吸鼻子，小小正太的眼楮依舊濕漉漉的，模樣比他爹當年還要招人疼愛。
混蛋啊！一代更比一代會賣萌！這是東方煜書和東方翔辰心里的共同想法。
于是——
「咳咳！」
父子二人同時用力咳出生來。
顏如玉的注意力這才從孫子身上移開。「你們干什麼？都著涼了？」
母親跟前，東方翔辰自然要當乖女圭女圭，便垂頭，只淡聲道︰「母後，松兒身為我元盛王朝的太子，他都已經兩歲了，實在不適合再被人一直抱在懷里親親揉揉的。再說了，他書院還有許多功課沒有完成呢，您還是將他放下，讓兒臣帶他回去繼續學習吧！」
嘴上說得漂亮，心里卻在冷哼︰臭小子，小小年紀就敢勾搭你皇祖母？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年已二十的皇帝已經完全不記得，當年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這麼糾纏自己母親的！
聞听此言，顏如玉眉頭一皺——為什麼她覺得這話這麼耳熟呢？
哦！想起來了！想當初，東方煜書不就是這麼對這小子的嗎？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也這麼對待自己兒子了！這就是命中注定嗎？好生無語。
「呵呵，是啊，母後，您就將松兒放下來吧！他是男子漢，就算被琴兒欺負了又如何？他是小輩，年紀又大些，自然是要讓著姑姑的。只要能讓姑姑開心，即便是被揪了耳朵又如何？以後啊，只願他們姑佷一直這麼親密才好呢！」趕緊的，年輕女子也來插嘴。
女娃兒就掛在她的身上一動不動，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倒是到處亂瞟，不過大多數時間她都是在觀察自家母親的反應就是。
而听到這麼多人說話了，眼見顏如玉的表情有所松動，她趕緊便掙月兌年輕女子的懷抱跳下來，輕輕拉拉顏如玉的手指頭︰「，母後，琴兒錯了，知道了。」說完，就邁著小步子來到小小正太跟前，一本正經的道，「姑姑錯了，對、對不起。」
听她這麼說，小小正太一愣，馬上就傻愣愣的點頭。「沒關系。」
「哈哈，看吧，琴兒多有禮貌，松兒也大度，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趕緊打著哈哈，年輕女子牽上小小正太的手，「母後，兒臣帶著松兒回去睡午覺了，他下午還有好多功課要做呢！兒臣等先行告退了。」
既然他們都打定主意要走了，她說不還有用嗎？顏如玉撇撇嘴︰「你們走吧！」
「是，兒臣告退。」趕緊的，這一家三口撤退了。
「母後~」
他們走了，女娃兒眼珠子咕嚕嚕轉轉，忙不迭又抓緊了她的衣角。
顏如玉冷哼一聲。「你還敢在我跟前亂晃？還敢賣萌？信不信我打你？」
「啊，琴兒走，走了！」立即，女娃兒雙手抱上腦袋，邁開步子就往外跑去。
「如玉。」見狀，作壁上觀許久的人終于又開口了，「你別對琴兒太凶了，她年紀還小呢！」
「就是因為年紀小才要好好教育。不然，小小年紀就這麼張揚跋扈，以後長大了還得了？你們一個個的都護著她，要是以後她闖下大禍，我看你們怎麼收拾！」再瞪他一眼，顏如玉沒好氣的低喝。
又被訓斥了。
雖然知道她訓斥得很有道理，但是他的心里就是不怎麼舒服。模模鼻子，他過來按上她的肩︰「好了，別生氣了，大不了以後我和你一起好好管教她，不讓她再這麼無法無天了，還不行嗎？」
「你會嗎？」不是她懷疑，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自從知道這次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是個小丫頭後，他知道他都樂成什麼樣子了嗎？而且，當那丫頭還是個皺巴巴的小猴子的時候，他就一天到晚趴在搖籃前，盯著立馬的小家伙傻樂，而且就傻樂到現在了！直到如今，在他這個當父親的眼里，自己女兒還是千好萬好，就算是殺人放火了那也是別人的錯吧？
「這個……」他一頓，竟然說不出肯定的話。
她就知道！
咬咬牙，她一把推開他︰「好了好了，你給我出去，讓我一個人在這里靜一靜。都快被你們父女給氣死了！」
「就你一個人嗎？我留下來陪你吧！」不舍看她，他柔聲提議。
但這提議只換來顏如玉的冷眼相對。「陪什麼？現在看見你我就來氣，你給我有多遠就滾多遠！」
她又生氣了。自從生下女兒之後，她似乎就特別容易生氣。
心里想著，他點點頭︰「那好，你在這里休息一會，我去吩咐人給你做碗銀耳蓮子羹消火。」
那也得消得下去啊！顏如玉心里大叫。她都快被這對父女給氣死了！
而他，等走出身處的院子，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听到——
「父房！父房！」
軟軟糯糯的童音，女女圭女圭的，好生熟悉！
「琴兒！」連忙循聲望去，發現自家小女兒就在不遠處，他的心中一陣狂喜，連忙朝那邊奔了過去。
「父房！」女娃兒也邁開步子朝他奔來，父女二人勝利會師，緊緊擁抱在一起。
「父房，母後好凶。」依偎在他的懷抱里，女娃兒兩手抱著他的胳膊好委屈的道。
他只能一笑。「這也是你自找的，誰叫你欺負松兒還被抓到的？」笨丫頭，就不會做得隱蔽點嗎？
女娃兒也聰明，馬上會意的吐吐舌頭。「知道了，下次不叫母後知道！」
「這才對嘛！」他微笑，點點女兒的小鼻頭，「而且呀，以後做壞事的時候先通知父皇一聲，咱們串通好了，這樣才能躲過你母後的責問啊，知道不知道？」
「嗯，知道了！」連忙點頭，女娃兒一臉敬畏的看著他，「父皇好厲害！琴兒喜歡你！」
這話他愛听！
臉上立時現出一抹滿足，他揉揉女兒頭頂柔軟的發︰「琴兒真乖。」
「父房也乖。」女娃兒得意笑著，小嘴一撅，「親親。」
「好。」女兒的要求他從來都不會拒絕，便低頭，在她的小嘴上啄吻一下。
「咯咯咯，父房真好，真好！」于是，女娃兒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小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胳膊，父女二人相依相偎，好一幅溫馨感人的場景！
但是，這幅美好的畫面很快就被某個外來的因素破壞掉了——
「好啊！你們倆又背著我說我壞話！你個丫頭，我看你找打是不是？還有你，東方煜書，不死後說叫人給我做湯去的嗎？怎麼現在卻和這丫頭混到一起了？你們都找打是不是？」
「啊，母後來了，父房快跑！」
這個人，赫然便是兩手叉腰，渾身火冒三丈的顏如玉。見到她出現，父女二人俱是一驚，女娃兒先反應過來，連忙大叫。
「啊，好！」
他隨即也反應過來了，趕緊點頭，抱上女兒扭頭就跑。
「咯咯咯！」
「哈哈哈！」
沿途，還灑下了父女二人開心的笑聲，直到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