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中毒之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王皇後和明丞相等人卻佔了個理字,藥是樓向晚從廚房端過來的,中間沒有人在一旁,樓向晚如果下毒有充分的時間,而明蓉雖然也有嫌疑,可是當時她在屋子里,王皇後和梁媛都在,洛姑姑也沒有看見明蓉下藥,所以這個罪名就直接壓到了樓向晚頭上。
之後得知消息的皇帝鳳達龍顏大怒,將案子交給刑部審查,所以不管是王皇後等人要誣陷樓向晚下毒,還是鳳楚天要替她洗清罪名都需要證據,可是證據如今卻都在王皇後這一邊。
可是樓向晚若不離開,當時鳳鏡夜因為要替老王妃引毒已經昏迷,王皇後乃是六宮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甚至可以當場就斬殺了樓向晚,而雷奔等王府侍衛絕對不能插手,否則擔上一個大逆不道,忤逆皇後的罪名,直接被王皇後等人一網打盡,所以樓向晚只能離開,她逃了,雖然說落實了下毒的罪名,可是給鳳鏡夜換回了解藥,只要找到了明蓉下毒的證據,那麼樓向晚還是可以平安出刑部。
而皇後等人也不敢真的毒殺了老王妃或者鳳鏡夜,畢竟鳳鏡夜不是沒有實權的王爺,他旗下是二十萬的大軍,如果鳳鏡夜真的出了什麼事,這二十萬大軍一旦謀反,即使三皇子成功登基為皇,鳳楚天也也可以接收二十萬大軍再次將三皇子逼退皇位,所以王皇後等人自然會同意樓向晚的要求。
而有了左言的介入,刑部張大人即使想要暗中對樓向晚動刑,那也是需要有憑有據才能動刑,否則被左言參上一本,也夠張大人喝一壺。
所以如今的局面就是鳳鏡夜必須盡快痊愈,然後找出實質性的證據替樓向晚洗清罪名,否則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里,張大人明著不能對樓向晚如何,可是暗中,監牢里那麼多見不得人的手段也可以讓樓向晚生死不能。
而此刻被綁在刑房的木架上,一旁的衙役拿起了鞭子,不遠處放著方桌的地方,之前兩個衙役正大口吃著肉,刑部是張大人的地盤,明丞相貴為一國之相,張大人和明家乃是姻親,論起來還得叫明丞相一聲伯父,所以樓向晚剛帶到刑部大牢,張大人就暗示下面的人好好招呼樓向晚,人不能弄死了,也不可以明著用刑,但是暗地里使絆子,不給飯菜是完全可以的。
自己就知道不該和王爺糾纏不清!樓向晚動了動除去木枷的脖子,五十多斤重差一點就脖子都給壓斷了,可是脖子和肩膀舒服了,還有三十鞭子。
拿著鞭子的是刑房里一個新來的衙役,平日里話並不多,是使了銀子找了人才進了刑部當衙役的,目光瞄了一眼不遠處吃的正歡的兩個衙役,這才向著樓向晚走了過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眨了眨,隨後才甩起了鞭子。
竟然是凌青?樓向晚知道衙役里安插了殺手樓的人,之前決定用自己換回花千千、團子等人的安全,還有鳳鏡夜的解藥時,樓向晚就將消息送了出去,可是樓向晚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凌青混進了刑部,畢竟只有一夜的時間準備,如今看來樓里的勢力還是很強大的。
樓主,你多少叫幾聲啊!凌青撇了撇嘴,無聲的對著樓向晚開口,手里有一塊濕漉漉的染血的棉布,每一次揮動鞭子之前,凌青都將鞭子從手上過了一下,鞭子上沾著血,破空而去,咻的一聲,抽破了樓向晚身上的白色囚犯,帶來一道血跡,可是力度卻掌握的極好,若不仔細看,必定會以為這是樓向晚身上的被抽打出來的血跡。
樓向晚點了點頭,然後應景似的慘叫起來,那過于尖細的聲音,讓凌青只感覺耳朵一痛,卻從來不知道樓主竟然還有這本事。
三十鞭子抽打完了,凌青將之前的木枷放到了一邊,從角落里重新拿起了一個木枷,給樓向晚戴上,壓低了聲音開口,「木枷里鐐銬的鑰匙,還有一把匕首,這一瓶是清風丹,這一瓶是化尸水。」
說話的同時,卻已經將兩瓶藥都放到了樓向晚的身上,然後發現樓向晚還是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這讓凌青幾乎有些頭痛,樓主如果不是堅持在王府里當個丫鬟混日子,會被關到刑部大牢里來嗎?而且樓主有必要這麼慘兮兮的嘛,鞭子除了抽破了衣服之外,絕對沒有傷到樓主一根毫毛。
「我肚子餓。」樓向晚扁了扁嘴,雖然沒有受什麼刑罰之苦,可是肚子還是餓了,之前就吃了一個粗糧饅頭,而且還太硬,差一點噎死自己。
「樓主,你在坐牢,坐牢好不好?」凌青漂亮的丹鳳眼瞪著樓向晚,然後一把攬過她的腰,「一會我給你想辦法!」
「萬子,三十鞭子結束了?」衙役回頭看向攬著樓向晚過來的凌青,剛剛叫的可真夠慘的,不過貌似還缺八鞭子沒有打,不過衙役知道這個想必萬子疼惜被打的是個女人,不過無所謂了,二十幾鞭子也夠她受的。
「是啊,劉頭,我將她送回牢房里去。」凌青接過話,然後和身上都是鞭子抽出血痕的樓向晚向著牢房走了過去。
「萬子這小子,竟然還將人抱著。」一旁和劉頭一起吃飯的是另一個衙役,外號叫鐵刀,以前跟在一個押鏢的鏢師後面習武,尤其是一手刀法耍的是霍霍生威,人也是魁梧健碩,性子夠狠,之前抓捕犯人的時候,直接是一刀下去,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如果是鐵刀,直接抓著樓向晚的頭發將人給拖進牢房里了。
「來了不到半個月的小子,這是憐香惜玉呢。」劉頭就是一個老滑頭,身為監牢的頭子,這些事早就看的透徹明白,所以凌青要執行鞭打,劉頭沒有拒絕,即使凌青不開口,他也會讓凌青動手。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雖然劉頭如今在張大人手底下,可是刑部大牢里很多都是要犯,如果最都被判了斬首或者流放邊關還好,如果是冤案,自己動手打了犯人,日後必定會被對方尋個理由報復回來,所以劉頭早就有一身圓滑處世的好手段,找理由鞭打是為了應付張大人,讓新來的衙役動手,日後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只會報復到動手的人身上,自己依舊能穩穩當當的當這個牢頭,油水豐厚,不比七品縣令差。
樓向晚的監牢是在最里面一間,說起來倒是給了凌青方便,至少可以而且木枷也被換成極輕的,就因為這個,昨晚上凌青一夜沒有睡,收到樓主消息自然是高興的,可是卻沒有想到樓主竟然把自己給混到了刑部大牢。
還好之前這個叫萬子的衙役也是殺手樓的一個探子,是為了在刑部打探消息的,衙役比較好混進來,而且消息也多,不會讓人察覺到什麼,所以之前才讓探子混進了刑部大牢里當個衙役,而沒有想到消息還沒有打探多少,卻沒有想到第一個用到這個探子的人竟然是樓向晚,也幸好萬子待了一些天,知道監牢里那些骯髒的折磨人的手段,所以凌青才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準備,否則樓向晚這三十鞭子是少不了的。
「凌青,除了饅頭還帶點牛肉,如果方便水果什麼的也帶一點。」樓向晚低聲對著正開牢門的凌青開口,在王府舒服慣了,所以倒也養成了懶散的性子,半點不委屈自己。
「樓主,你知道這是刑部大牢吧?有吃的就不錯了。」凌青再次氣結,挫敗的看著樓向晚,忽然勾著嘴角笑的狡詐,「如果樓主你願意離開該死的鳳王府,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我都給你弄來。」
「這個問題都說了好幾年了,凌青,你不煩嗎?」樓向晚翻了個白眼,剛剛叫的太狠,這會嗓子都干裂的痛起來了,也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能給自己洗清罪名,不過有了解藥,王爺應該沒事了吧。
凌青看著樓向晚臉上一閃而過的擔憂之色,沉了沉臉,可是在人品面具之下,完全看不出什麼,等樓向晚進了監牢,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隨後鎖上牢門離開了,樓主不願意離開,自己說再多也是無用的,只是鳳鏡夜連樓主都不能保護,又憑什麼站在樓主身邊!
鳳王府。
服了解藥之後,鳳鏡夜身上的毒解了,可是知道樓向晚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之後,俊美邪魅的臉上浮現出詭譎而冰冷的笑容,薄唇微揚,半眯著鳳眸,似笑非笑里給人一種膽戰心驚的威壓。
「雷奔,起來吧。」鳳鏡夜擺擺手,讓雷奔不用跪在地上請罪,這原本就和他無關,當時自己就在屋子里,竟然也沒有察覺到明蓉下了毒,這才讓木木不得不進了刑部大牢,「伺候本王更衣,立刻進宮。」
身體還很虛弱,可是鳳鏡夜眼神卻銳利的駭人,洗漱之後,換上了寶藍色的錦袍,白色銀絲腰帶,襯得人更加的挺拔俊朗,「明蓉還在府里?」
「是,明蓉留下來照顧王妃,皇後下了旨。」所以即使雷奔和雷管家都不好將明蓉給趕出去,而且王妃也不認為會是明蓉下的毒,所以明蓉就留了下來,不過是在王妃的屋子里,原本屬于明蓉的院子已經封了。
「將明蓉看牢了,木木受了一點傷,本王就讓他們十倍的還回來。」清朗的聲音里帶著嗜血的陰狠,鳳鏡夜袖袍一甩,大步的向著門外走了過去,皇上下了旨讓刑部審理案子,這才是最棘手的,所以鳳鏡夜才會要進宮面聖,將樓向晚先從刑部帶出來。
可是出了王府大門之後,鳳鏡夜忽然調轉了馬頭直接向著刑部方向疾奔而去,雷奔和余下兩個侍衛立刻策馬追了過去,王爺該不就是要劫牢吧。
安頓好了樓向晚之後,凌青不得不再次給她準備吃食去了,剛剛已經鞭打了三十,想來是不會再動刑了,所以凌青倒也不擔心。
樓向晚坐在地上,盤著腿,直接運轉著身體里的真氣,之前觀音廟那一次,強行沖突了穴道,所以內力反噬,傷的不輕,所以樓向晚剛好有時間慢慢調理身體,直到凌青過了大約兩刻鐘又回來了,手里拿著兩個饅頭,一手里還拿著一個隻果,樓向晚眼楮蹭的一下亮了。
其余牢房里的犯人也都看向了凌青手里的白饅頭,似乎都聞到了饅頭的香味,比起他們中午吃的那個硬的像石頭一樣的粗糧饅頭好太多了。
樓向晚雖然餓了,可是還是懷疑的看了一眼凌青,他這麼光明正大的將饅頭抓在手里帶過來沒事嗎?不會被其他衙役懷疑?
要吃的時候樓主不擔心,現在想這些太遲了!凌青沒好氣的看著樓向晚,揚了揚手里的饅頭,然後語調極其猥瑣的開口,「想吃嗎?親爺一口,親一口,就給你吃一口。」
「差爺,我來親,親十口吃一口都行。」不遠處一個餓的厲害的犯人叫嚷了起來,引起四周犯人嘲笑聲,這要是個女的,估計才行,蓬頭垢面的作奸犯科的男犯人,不惡心人就不錯了,還想吃饅頭那簡直是異想天開。
凌青被樓向晚瞪的很是無辜,他也不想調戲樓主啊,所以只能想著法子給樓主帶吃的,這里可是刑部大牢,是張鳴海的地方,凌青不敢做的太過,所以調戲一下樓向晚,然後給點吃食正好是合情合理,不會讓任何人懷疑的借口。
樓向晚模了模餓癟的肚子,然後看著眼前的凌青,凌青好像是白天當值,自己如果不吃這嗟來之食,估計得餓到明天凌青再當值,想了想,反正凌青是自己養大的!就當親弟弟了!
看到樓向晚站起身來,犯人們再次起哄的吆喝著,而之前被摟向晚折斷手腕的犯人則是嘴巴里不干不淨的罵著極其難听的話,可惜隔著堅固的牢門,也只能干瞪眼的生氣。
吧唧一口,親在了凌青的臉頰上,樓向晚直接拿過他手里的饅頭吃了起來,邊吃還邊瞪著凌青,等自己出去了,讓他好看!
鳳鏡夜帶著雷奔和兩個侍衛剛進了刑部,張鳴海立刻帶著一眾人迎了過來,跪拜行禮,打著官腔,「王爺身體已經痊愈了,可喜可賀,只是不知道王爺來刑部可有要事?」
「本王移駕過來自然是有事,讓開!」鳳鏡夜冷著嗓音,看了一眼擋在面前的張鳴海,邪魅一笑,「怎麼,張大人要擋著本王了?」
「王爺,刑部乃朝廷重地,王爺有事請明言。」張鳴海開口,擺出了一副正義凜然的姿態,「任何人擅闖刑部,即使是王爺您也不行,臣下拼著得罪王爺,也要將王爺攔下。」
張鳴海話一出口,四周的衙役立刻都緊繃起來,戒備的看向鳳鏡夜,而刑部其他幾位大臣此刻面面相覷著,隨後保持沉默的站在一旁,這是鳳王爺和張大人的事情,他們插手不管幫著哪邊說話都要得罪另一邊,所以能不開口就不開口,明哲保身乃是最好的辦法。
鳳鏡夜笑了起來,挑著眉梢看著張鳴海,搖搖頭,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的不屑,然後陡然之間,手腕一動,咻的一下抽出身側雷奔手里的長劍,冰冷的劍身反射著陽光直接架到了張鳴海的脖子上。
「本王就算此刻殺了你,張鳴海你不過是一條冤魂而已,能乃本王如何?」鳳鏡夜倨傲里帶著皇家子嗣的尊貴,雖然臉上還是帶著笑容,可是那冷笑反而讓人感覺更加驚恐,唯恐鳳鏡夜手腕一動,就是血濺三尺,頭顱被割的驚魂場面。
張鳴海是完全沒有想到鳳鏡夜竟然敢如此桀驁不馴,臉色白了又白,想要開口,可是嘴唇卻不受控制的哆嗦著,竟然無法說出一個字,張鳴海是明丞相的人,如今也是位高權重,可是即使如此,官位再大又如何,命只有一條,今天如果真的被鳳鏡夜一怒之下給殺了,張鳴海只能去找閻王爺哭訴了。
「記得,本王要去哪里,不是你可以過問的。」看到自己的震懾已經起了效果,鳳鏡夜反手將長劍丟給了雷奔,直接向著大牢的方向走了過去。
張敏海模了模脖子,然後狠狠的一瞪眼,此刻才恢復了氣勢,怒聲咆哮著,「趙大人,你立刻進宮稟明皇上,刑部重地,豈可如此兒戲!馬大人,黃大人,你們立刻調集壓抑,監牢里的重犯一個都不能被帶走,否則就是我們失職!」
「是,卑職立刻進宮。」趙大人乃是刑部監察司,因為負責的是審核被彈劾的官員案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面見皇上。
張鳴海帶著其余刑部官員快速的追了過去,只恨鳳鏡夜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公然用劍威脅自己,張鳴海已經向著明日早朝彈劾鳳鏡夜,可是此刻,還是先跟過去再說。
黑暗的牢房里,隨著鳳鏡夜的到來,監牢的衙役都似乎一愣,然後見到雷奔亮出的王府令牌,立刻都跪拜在地,隨後打開門,恭敬的站到一旁,絲毫不敢阻擋鳳鏡夜進入大牢。
鳳鏡夜此刻是擔心的,畢竟樓向晚已經進了刑部大牢半天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出了意外,鳳鏡夜直接趕到了刑部,否則即使查到了證據又如何,木木受了傷,遭受了折磨,甚至可能死了,即使將明家和王皇後一脈所有人都千刀萬剮,也無法挽回,所以鳳鏡夜才會直接轉道刑部,可是鳳鏡夜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進了刑部大牢,看到的卻是樓向晚踮著腳,在一個衙役的臉上親而來一口,然後接過他手里的隻果,樂呵呵的啃著。
在來的路上,鳳鏡夜想過無數的情況,擔心樓向晚會受傷被折磨了,又擔心看到她怨恨的眼神,又或者看到自己過來了,樓向晚會高興,可是無論是哪一種假設,但是絕對不包括眼前這一幕!
怒火在鳳眸里熾熱的燃燒起來,鳳鏡夜身為皇族,他既然敢直接用劍架著張鳴海的脖子,就知道他在優雅邪魅之後是多麼的狂放不羈,所以此刻,看到樓向晚和一個衙役親近,鳳鏡夜一瞬間臉陰沉的駭人,鳳眸里滿是聚集的陰翳之光,渾身的寒氣即使是身邊的雷奔和侍衛都幾乎承受不住,可是卻又在瞬間,這怒火都生生的壓抑了下來,依舊面帶著笑容,只是那眼神卻還是一樣的陰霾,看得出鳳鏡夜在生氣。
感覺監牢里突然安靜下來了,樓向晚咬著隻果回頭一看,赫然看見了站在一群衙役之前的鳳鏡夜,即使監牢陰暗,還染著火把,可是鳳鏡夜依舊是豐神俊朗,耀眼的讓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尊貴和強大。
王爺沒事了?樓向晚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之前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如今看到鳳鏡夜出現在監牢里,樓向晚是徹底放下心來,想必自己也不會在刑部大牢里待多久了。
鳳鏡夜!凌青余光瞄了一眼走過來的鳳鏡夜,漂亮的丹鳳眼里劃過一絲詭譎的神色,然後趁著樓向晚發呆之際,快速的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石化住的樓向晚呆呆的看著凌青,模了模唇,這才反應過來,一口氣吸岔了,再加上嘴巴里還沒有咽下去的隻果,整個人弓著身劇烈的咳嗽起來,凌青腦殼壞掉了,做戲也不用做的這麼認真,太膈應人了。
「王爺!」雷奔快速的開口,卻也不敢阻擋鳳鏡夜出手,畢竟這麼多年來,雷奔第一次看見鳳鏡夜身上那狂暴的不再壓抑的怒火。
凌青如今只是一個普通衙役萬字,所以在鳳鏡夜那冷冷的一掌打過來時,凌青不能躲閃,還得裝出被驚嚇到的模樣,剛剛親了樓主一口,這會只怕得吐幾口血了!凌青突然後悔自己發傻的行為了。
樓向晚只感覺眼前掌風襲了過來,抬頭便對上鳳鏡夜陰冷駭人的俊臉,那一雙鳳眸因為憤怒而眯了起來,宛若可以射出寒芒一般,而凌青在鳳鏡夜的眼里此刻就是一個死人!該被千刀萬剮的死人!
「王爺!」雷奔不敢攔,可是樓向晚敢,更何況這一掌下來,凌青必定重傷,對于這個被自己撿回來的孩子,樓向晚當凌青是家人,這會看到鳳鏡夜動手,想都沒有想的快速的擋到了凌青的面前,在其他衙役看來樓向晚這是因為看見鳳鏡夜太高興,所以直接迎了過去,可是雷奔等人看得出樓向晚這是擋住了鳳鏡夜和凌青中間。
木木!鳳鏡夜目光里帶著受傷的痛,內力收了回來,不會打到樓向晚,可是卻反噬的傷到自己,他原本就舊傷未愈,此刻才解了毒,如今又是一掌反噬的內力,讓鳳鏡夜身體晃動了一下,喉嚨一熱,血腥味涌了上來,不過卻被鳳鏡夜給強行壓制住了,只是用心痛的目光看向樓向晚。
而此刻,鳳鏡夜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囚衣上血跡斑駁,是被鞭子給抽打出來的傷痕,剛剛因為樓向晚突然親著凌青,鳳鏡夜沒有注意到,此時原本就駭人的怒火再次奔騰的燃燒起來,甚至顧不上吃醋和嫉妒,「誰打的?」
鳳鏡夜的聲音不大,卻陰冷的回響在監牢里,一旁劉頭等衙役都驚悚的瑟縮著身體,沒有人開口,畢竟沒有人敢面對鳳鏡夜滔天的怒火,鳳鏡夜貴為王爺,手握重兵,即使是刑部尚書張鳴海,鳳鏡夜都敢直接殺了,更不用說這些如同螻蟻的衙役。
「我打的。」凌青再次的開口,成功的點燃了鳳鏡夜的怒火,仔細的打量眼前的鳳鏡夜,不得不說的確是一個俊美的男人,即使此刻,鳳鏡夜身上是狂暴的怒火和殺意,可是卻絲毫不減他的風姿,可是即使這樣,凌青依舊不高興,如果不是因為鳳鏡夜,樓主怎麼會窩在王府這麼多年,樓里的事情不管不問不說,還在王府當個丫鬟,如今還被陷害關進監牢里了,所以凌青是怎麼讓鳳鏡夜生氣他就怎麼開口,此時故意站在樓向晚身後,不知道的人以為他是害怕鳳鏡夜,所以本能的躲到樓向晚背後。
可是鳳鏡夜卻明白眼前這個衙役是故意的,他應該是木木身邊的人,可是那又如何!鳳鏡夜威脅的眯著眼,蒼白的唇上因為漫上來的鮮血而被染紅了一些,魅惑里帶著一種至極的危險。
「王爺,你沒事了!」被夾在中間,樓向晚恨不能回頭對著凌青的頭狠狠的敲打幾下,他沒事瞎胡鬧什麼!現在是胡鬧的時候嗎?
樓向晚繼續上前,然後握住了鳳鏡夜的手,唯恐他再次對凌青出手,而凌青如今還是衙役的身份,不能躲避,說不定一條小命就搭在這里了,那自己就虧大了,白白養了了凌青這麼多年不說,凌青鑰匙出事了,樓里沒有人管,自己肯定要出面,所以為了自己依舊可以優哉游哉的過日子,樓向晚堅決的抓住鳳鏡夜的手,陪著笑容,眼神里滿是諂媚和討好。
可是樓向晚卻不明白,她越是如此維護凌青,甚至不惜主動握著鳳鏡夜的手,靠在他身邊,反而讓鳳鏡夜更加的憤怒,寒著俊臉,臉上還是凍結冰霜的冰冷笑容,眼眸里的殺機半點不曾減退。
該死的凌青!樓向晚瞄了一眼鳳鏡夜氣狠了的臉,不由苦惱著,小手不停的撫模著鳳鏡夜的手背,想要讓他冷靜下來。
「王爺,樓向晚乃是毒殺赫連王妃的要犯,王爺不能帶走!」幸好,張鳴海在此刻開口,讓樓向晚不由感激戴德著,再這樣堅持下去,樓向晚第一給要受不了,不管是鳳鏡夜還是凌青受傷,樓向晚都會自責,更不用說這本就是凌青胡鬧惹出來的麻煩,因此受傷才不值得了。
「沒有證據,只憑推測就將本王的人抓到刑部大牢,張鳴海,你可知道這可是本王即將要明媒正娶的嫡妻,鳳王府的王妃,一品誥命夫人,誰給你的膽子將人關押在刑部大牢,還是說如今鳳氏皇族的人可以隨意的被折辱!」鳳鏡夜頭也不回的開口,月兌下了藍色的外袍,直接蓋在了樓向晚的肩膀上,這才發現看起來身上和囚犯上都有血跡,可是那破損的衣服里肌膚卻並沒有受傷,鳳鏡夜于是明白過來,原本狂怒的表情倒冷靜了幾分。
皇族貴冑即使犯了法,那也是是宗人府審查,不管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沒有權利,這也是對皇親國戚的一種偏袒,也是為了維護皇家的臉面和尊嚴。朝廷的官員設置參照明朝體系。
樓向晚呆呆的看著鳳鏡夜,自己什麼時候答應嫁給王爺了!鳳鏡夜看了一眼張鳴海,親昵的攬過樓向晚的腰離開,忽然腳步一頓,薄涼的開口,「即使不知者無罪,可是鞭打風王妃乃是大罪,張大人,本王就原諒你不知情之罪,可是那個衙役,鞭打五十!」
凌青嘴角抽搐了幾下,漂亮的眼楮里滿是挫敗和惱怒,真被打五十鞭子,還不如剛剛被鳳鏡夜打一掌來的痛快!
鳳鏡夜攬著樓向晚出了監牢,而此刻,外面因為張鳴海的命令,眾多衙役都嚴陣以待著,將天牢這邊圍了個水泄不通,只等張鳴海的命令。
「王爺,不能因為你有意偏袒就給樓向晚冠上王妃的頭餃!」張鳴海也沒有想到鳳鏡夜竟然會用鳳王妃的頭餃來壓自己,如果真的論起來,折辱了皇室貴族,張鳴海也是擔當不起的,可是他卻又不甘心鳳鏡夜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離開刑部。
「不知道木木被帶到刑部大牢的時候,張大人可以過堂審問?」鳳鏡夜眯著眼看著四周的衙役,冷冷一笑,反問著張鳴海,「張大人只發緝捕令抓人,卻絲毫不曾查一下被抓之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這個失察之責,本王還不曾追究,鳳王妃在刑部被打,本王也當張大人你不知者無罪,如今看來,是本王太過于仁慈了,才讓張鳴海你如此放肆!」
鳳鏡夜一開始聲音並不大,甚至還帶著幾分的悅耳,可是到最後卻已經是疾言厲色,皇室貴族的威壓滿滿的釋放出來,讓張鳴海臉色再次難堪的扭曲起來,竟然絲毫不敢動彈。
王爺,你果真會強詞奪理,黑白顛倒!樓向晚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鳳鏡夜,滿眼的佩服,說實話,樓向晚已經做好了在刑部被酷刑折磨的準備了,可是她哪里知道鳳鏡夜竟然如此厲害,三言兩語就將張鳴海駁斥的無話可說,臉色蒼白,身上還背了兩條罪名不說,自己就這麼被王爺給忽悠成鳳王府了,王爺這也太能扯了!
鳳鏡夜一番言語之後,直接帶著樓向晚離開,雷奔和兩個侍衛身上也釋放著冷厲的氣息,讓四周的衙役噤若寒蟬一般,絲毫不敢動彈,更不用說圍堵鳳鏡夜和樓向晚了,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揚長而去,離開了刑部。
侍衛快速的在客棧訂下了一間房,送上了給樓向晚更換的衣服,這才站到了門外,鳳鏡夜此刻寒著臉坐在客棧里,屏風後面,樓向晚正在換衣服,鳳鏡夜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一刻,他是真的要將那個衙役給殺了,即使他是木木的人又如何!
這份暴戾和冷血一直都被鳳鏡夜用優雅的外表給掩蓋了,在疆場之上,他是統領三軍的將軍,十步殺一人,鳳鏡夜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真正良善之人,或許整個皇家都沒有善良之人,可是木木性格卻和自己完全不同,鳳鏡夜也一直願意的等著,只是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那樣讓自己痛心而失望的一幕。
「王爺,我們就這樣出來了沒事嗎?」屋子里太安靜,樓向晚似乎能感覺到鳳鏡夜身上的寒意和戾氣,于是開口打破了平靜,一邊拿著布巾濕著水將身上沾染到的雞血給擦干淨。
「等你換好衣服,和本王一起進宮一趟。」鳳鏡夜深呼吸著,壓抑下骨子里的狂躁和嗜血的沖動,如果自己真的殺了那個衙役,木木必定會難受,甚至因此仇恨自己,可是一想到樓向晚為了其他人而仇恨著自己,鳳鏡夜那平靜的表情再次冷怒的猙獰起來,幾乎控制不住骨子里的嗜殺。
「王爺,那個王妃的借口……」樓向晚穿著衣服的手一頓,雖然說出了刑部大牢是很好,至少不要待在那里了,可是樓向晚還在猶豫,如果真的和王爺在一起,皇家那麼多的是是非非,只怕以後還會重現今天的一幕,真的要放棄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一腳踏入皇宮這個深潭里嗎?
樓向晚沉著小臉,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可能,她寧願當初不曾來過鳳王府,不曾遇見過鳳鏡夜,或者在最開始的時候就避開王爺,立刻王府,可是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
樓向晚以前一直躲著避開著,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和鳳鏡夜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王爺雖然沒有正妃,可是卻有了一個側妃,文夫人和鄭夫人,而且紫舒也是極其受寵愛的婢女,可是說起來也是枕邊人,那個時候,樓向晚相信不管自己是不是在乎鳳鏡夜,都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三妻四妾這是任何一個現代人都接受不了的事實,她不會想要改變鳳鏡夜什麼,畢竟自己才是現代人,如今身處的是溯源王朝,樓向晚知道自己要做的是適應這個封建王朝,而不是想要去改變,傳承了上千年的守舊傳統和觀念不是她可以改變得了的,而無法適應古代的妻妾,所以樓向晚就只能自己守好自己的本份,可是她卻沒有想過,鳳鏡夜竟然不曾和王府里任何一個女人有染,當知道這一點的時候,樓向晚心里頭五味雜陳著,心也在瞬間動搖了。
「等進了宮再說。」鳳鏡夜沉著鳳眸看向窗戶外,果真還是不行嗎?即使如今有了鳳王妃這個最好的理由,可是木木還是寧願留在刑部大牢接受審查,卻也不願意松口。
屋子里又沉默下來,樓向晚沒有再開口,她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鳳鏡夜也沒有開口,客棧外,侍衛已經找來了馬車,鳳鏡夜和樓向晚上了馬車直奔皇宮而去,只怕此刻張鳴海已經告到宮里皇帝面前,王皇後等人都在等著鳳鏡夜和樓向晚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