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鏡夜很難吃苦,不管是之前習武的時候,還是後來在軍隊里,可是他畢竟是王爺,衣食住行都是極好的,鳳鏡夜也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樓向晚,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拿鋤頭,雖然這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可是鋤地刨土豆還是需要技巧的,力氣大了,鋤頭鋤的深了,土豆可能兩半,力氣小了,一顆土豆秧下面都有五六個土豆,有的時候只能刨出一兩個來,還得用手來扒開土。
午後的陽光依舊很刺眼,樓向晚自己彎腰就是撿土豆都曬的有些累了,臉上出著汗,口干舌燥著,不由的擔心起劉成來,卻見他蒼白的臉都被曬的要月兌皮了一般,手都有些拿不穩鋤頭,樓向晚不由的心疼這個太過于懂事的孩子。
「劉成,過來休息一下,喝點水。」樓向晚快速的放下麻袋,有些的自責,都是自己在這里胡思亂想著,都忘記了劉成身體不好,怎麼能在太陽之下曬半個多時辰了。
樓向晚扶著劉成,看著這個孩子臉上那不在意的笑容,就更是心疼了,模了模他的頭,「還笑,曬暈過去怎麼辦?快過來坐下。」
這邊讓劉成在低頭的大樹下坐了下來,樓向晚拿過一旁的大茶壺倒了滿滿一碗茶水讓劉成喝著,拿過布巾去了不遠處的水溝里濕透了,自己先擦了一把臉,一陣清涼的感覺席卷而來,放眼看去,青山農田,阡陌縱橫,夏日的炎熱里是知了的鳴叫聲,雖然有些的累,可是卻感覺到一種無比的愜意和輕松。
樓向晚又將布巾在水溝里搓了幾下,擰干了站起身回頭走了過去,卻見地里,鳳鏡夜並沒有在休息,依舊舉著鋤頭將地里的土豆刨出來,因為沒有樓向晚在一旁幫忙,所以他將土豆刨出來之後,又彎腰撿起來,抖干淨了泥土放到一旁的麻袋里。
王爺何必如此!樓向晚靜靜的看著站在陽光之下的頎長身影,心里頭有點酸澀的難受,她是不願意再回到京城,回到王府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甚至連王爺都要防備著,所以才寧願留在五連村,可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王爺又何必留下來,即使穿著粗布衣服,王爺也不是人中之龍,屈居在這樣幾乎算是與世隔絕的小山村又能待多久?
「木木姐,你也喝水。」劉成已經緩過勁來了,倒了一碗茶遞給樓向晚,也看向地里面的鳳鏡夜,這樣一個男人,穿的甚至是上好的錦袍,一件衣服只怕就不止這地里土豆的錢,可是劉成能感覺出鳳鏡夜鋤地時的認真,似乎真的就和村子里的叔叔伯伯們一樣,是個真正的農夫。
其實鳳鏡夜也真的無法明白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樂趣可言,或許是簡單了一點,寧靜了一些,不需要運籌帷幄,不需要謀劃算計,可是只要有頭腦,這樣純粹的力氣活完全可以雇佣長工來做,可是樓向晚在這里,所以鳳鏡夜也在,他在努力的讓自己適應樓向晚喜歡的生活。
喝了茶,樓向晚又倒了一碗,這才向著鳳鏡夜走了過去,神色依舊淡淡著,帶著一種疏離,「喝點茶水,休息一下。」
鳳鏡夜揚唇一笑,剛準備接過碗,不過看到自己手上的泥土和污垢,眉頭皺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瞬間的猶豫,還是接過碗一口飲盡了這泛著苦味的粗茶,看著樓向晚曬的紅撲撲的臉,額頭上布滿了薄汗,不由的心疼起來,「我來就行了,你去樹下坐著,不要曬的中暑了。」
「沒事,只不過是一天體力活,大家都是這樣過的。」避開眼,也避開了鳳鏡夜黑眸里的關心,樓向晚看向不遠處的地里,也有幾個婦人在田地里勞作,樓向晚是習武之人,這一點的勞累算不得什麼。
鳳鏡夜無聲的嘆息著,靜靜的看著避開自己的樓向晚,剛想要撫上她的頭,卻又看見自己手上的泥土,抬起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來,笑著開口,「可是我舍不得木木你勞累,去休息吧,我來就行。」
「我一輩子都會過這樣的生活,王……大哥,你確定你要留下來嗎?在這個小山村里一輩子都這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樓向晚悶著嗓音開口,抬起頭清澈如水的目光平靜無比的迎接著鳳鏡夜的視線,王爺做不到這樣,所以真的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鳳鏡夜臉上的笑容陰沉了幾分,他能確定樓向晚的話是真的,她真的喜歡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甚至願意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留在這個小山村里,鳳鏡夜可以陪著樓向晚每年過來住上一些日子,可以當這里是一個別莊,度假休閑,可是一輩子走留在這里?
「所以大哥,你還是回去吧,這里不屬于你的。」沉默便是肯定,樓向晚笑了起來,語調真誠的開口,忽略著心頭那鈍鈍的痛意。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後自己和王爺在一起互相猜忌,與其自己要深思著王爺每一次的舉動是不是又謀算自己,利用自己,相愛相殺,還不如就這樣在彼此都有一個好印象的時候分開,至少還留有一個念頭,還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靜靜的思念。
「那木木你呢?就這樣一輩子?」鳳鏡夜知道自己和樓向晚在很多方面差距太多,他也後悔之前利用了樓向晚,可是為什麼木木不從自己的角度想一想,只有京城安穩了,只有楚天坐穩了太子的位置,自己才能給木木平靜的生活,才不會有什麼利用和算計,自己也是情不得已!
「是啊,一生太短,一世太長,其實一眨眼就是百年,王爺,我日後或許也會嫁人生子,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樓向晚笑彎著一雙眼,神情里帶著憧憬,「也許有幾個孩子在身邊,有幾畝良田,教授孩子功夫,為人處理的道理,讓他們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去官場朝堂,也可以浪跡江湖,或者就和我這樣當一個普通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快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王爺,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本王不會放棄的,木木,即使用綁的,本王也不會讓你有嫁人生子的機會!」鳳鏡夜笑容里帶著狂野的霸道,壓低的聲音顯得陰沉而危險,他和木木之間不會背道而馳,即使他們很多方面不同,可是鳳鏡夜也會讓他們走在一條道上,並肩而行,白頭到老!
「王爺,不要逼我去恨你,而且我真的要走,誰也攔不住。」樓向晚看著鳳鏡夜陰霾的俊臉,神色依舊平淡而冷靜,她就是不願意日後和王爺這樣兵戎相見,所以才會早早的選擇離開,或許日後能告訴自己,曾經她那樣愛過一個人,即使最後無法在一起,至少曾經相愛過,有一個念想,有一段記憶,去了黃泉路上,也不會後悔來人世走了一遭。
「木木,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你是屬于我的!」一字一字的開口,鳳鏡夜斂去了冷厲霜寒之色,飛揚著眉宇,狹長的鳳眸里熠熠的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他會讓木木回心轉意的!
「好了,我繼續刨土豆,木木你去一旁休息去。」鳳鏡夜朗聲笑著開口,陽光之下,神色俊朗,拍掉了手上的泥土之後,修長的手指眷戀的撫過樓向晚的臉,隨後繼續拿起鋤頭。
劉成看過村子里很多兄妹的相處,可是怎麼看都感覺眼前的鳳鏡夜和樓向晚絕對不是兄妹,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覺,可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金童玉女一般,在違和里卻又矛盾的協調,劉成甩了甩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一種人就是天之驕子,鳳鏡夜雖然一開始並不會鋤地,可是跟著劉成學了一點之後,動作卻已經迅速多了,等到太陽下山的時候,樓向晚帶來的四個麻袋里都裝滿了土豆,至少有三四百斤重,土豆保存得好,放在地窖里,只要不發芽了,可以吃很長時間,產量也高,所以家家戶戶都種了土地,只是現在刨土豆還太早了一點,只是樓向晚說她有用處,所以劉成和鳳鏡夜才將地里的土豆刨了一大半出來了。
「木木姐,你等一下,我回去喊我爹來幫忙。」劉成看著這麼多的土豆,他力氣小,和木木姐兩個人估計才能板起一袋子,還有三袋子土樓,那邊籃子里也還有一籃子,所以劉成準備回去早大劉幫忙來挑回去。
「不用,你將籃子拎著。」鳳鏡夜搶先一步開口,這些東西他還是可以挑回去的,可是一旁樓向晚卻瞪了一眼鳳鏡夜,制止了他後面的話。
「劉成,你回去讓你爹和凌青過來幫忙。」樓向晚笑著開口,劉成點了點頭,也不忘記拿起空茶壺和碗快速的跑回去了。
「木木這是要和本王單獨相處?還是心疼本王,怕本王累著了?」鳳鏡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拿了一下午的鋤頭,竟然掌心里磨出了幾個水泡,幾乎讓鳳鏡夜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手什麼時候養的這麼嬌女敕了,握劍都沒有事,結果拿鋤頭竟然磨出水泡了。
「王爺,我們現在只是普通人!」樓向晚沒好氣的開口,她當然知道王爺挑這些土豆沒有問題,可是讓村子里的人看見那還不嚇死,到時候就會懷疑到王爺有功夫,這里還是赫連國,如果被赫連國的人知道溯源王朝的鳳王爺在這里,估計就是大批大批的死士來暗殺了。
「本王是連普通人都不如了。」鳳鏡夜嘆息一聲,對上樓向晚看過來的疑惑目光,薄唇一揚,笑著將兩只手對著樓向晚伸了過去,掌心里幾個水泡都磨破了皮,此刻濕漉漉著,能看見里面的女敕肉,配上鳳鏡夜修長如玉的手倒顯得有些怵目驚心。
「王爺你怎麼不早說!」樓向晚驚了一下,根本沒有想到鳳鏡夜竟然掌心里磨出這麼多的水泡,她知道鳳鏡夜肯定是沒有拿過鋤頭的,可是鳳鏡夜的功夫在這里擺著,所以樓向晚根本就沒有想到鳳鏡夜的手竟然磨成這樣。
「無妨,估計多拿幾次鋤頭磨出了繭子就沒事了。」鳳眸微微的眯了起來,鳳鏡夜看著樓向晚一臉心疼的握著自己手的模樣,看來這一點苦還是值得的,木木只不過是嘴硬心軟而已。
凌青和大劉過來時,也看見了鳳鏡夜手掌上磨破的水泡,大劉皺了一下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鳳鏡夜,明明能大方的出了一百兩銀子的人,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怎麼拿鋤頭刨土豆,這一看就知道是養尊處優的手,磨出水泡是自然的,只是大劉不明白鳳鏡夜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青則是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漂亮的丹鳳眼里滿是嘲諷之色,笑著拿過扁擔將兩袋子土豆給擔了起來,「大哥,你細皮女敕肉的,還是回家讓丫鬟小廝伺候著,我和木木住在這里好得很。」
「既然知道我是大哥,還這樣沒大沒小的!」鳳鏡夜朗然的接過話,順便用大哥的身份壓著凌青,氣的凌青直瞪眼,擔著土豆快速的離開了。
大劉也擔起兩袋子土豆,鳳鏡夜要去拎起那籃子里的土豆,不過樓向晚搶先一步將土豆給拎了起來,鳳鏡夜的手雖然都是最輕的傷,可是水泡磨破了皮,這會看起來倒真的有些嚴重,樓向晚自然不會讓鳳鏡夜再拎籃子了。
「木木,等一下!」鳳鏡夜笑著開口。
「干什麼?」樓向晚語調就冷了一些,只是回頭看向鳳鏡夜,王爺該不會是想要逞強的繼續拎籃子吧?雖然這土豆只有三十多斤,可是王爺那手凌青說的一點不錯,細皮女敕肉的。
鳳鏡夜手腕一動,掌心里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朵粉色的打碗花,村子里都說這是打碗花,摘了之後吃飯就會摔掉碗,所以孩子都沒有人敢摘,綠葉叢里花開的很是多,鳳鏡夜挑眉一笑,將花別在了樓向晚的發間,雙手負在身後和樓向晚繼續走著。
土豆是劉成家地里的,不過因為劉家連田地和屋子都賣給了鳳鏡夜,不要說幾百斤的土地了,就算是田里的那些稻子也不算是劉家的了,所以大劉直接將土豆都給挑到了賀家,只是不明白樓向晚要用這些土豆做什麼。
「爹,木木姐說她有辦法用土豆賺錢,不過需要我幫忙,木木姐還要分給我一半的銀子。」劉成笑著對著大劉開口,一想到自己可以賺到錢了,臉上滿是高興和喜悅。
大劉皺著眉頭,之前樓向晚的豆腐干子賺了不少錢,所以這會听說要用土豆做吃食還給劉成分一半的銀子,大劉就感覺不妥,畢竟劉成一個孩子能幫什麼忙,這根本就是木木姑娘間接的要幫自己家,可是他們已經幫自己家很多了。
「大劉哥不必在意,木木既然說了,肯定需要劉成幫忙的,讓孩子鍛煉鍛煉也是好的,讀死書那就迂腐了。」鳳鏡夜笑著開口,他原本就俊朗非凡,雖然渾身帶著貴氣,可是和人說話的時候卻沒有一點的架子,反而讓人感覺到平易近人,所以鳳鏡夜在邊關能收攏那麼多的將軍士兵和他的人格魅力也是分不開的。
「那就多謝了。」大劉口拙,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而且看著面容染笑的鳳鏡夜,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口,只能訥訥的答應下來。
差不多是晚飯的時間了,村子里的人也都歇工過來了,知道鳳鏡夜是樓向晚的大哥,說起話來就更加的熱鬧,「鳳老弟,你們家這房子比起鎮子上的那些大戶人家都不差,又大又亮堂。」
「多謝各位幫忙了,我和木木初來乍到,都要仰仗格外搭把手。」鳳鏡夜笑著和大家說著話,面對一張一張純樸的臉,忽然有種感覺,原來和這些樸實的人打交道真的很輕松,只需一眼,鳳鏡夜就能看出這些人眼中的誠懇和簡單,不需要動用一點的心思,也不需要防備什麼,更不用在意自己說了什麼,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倒還真的可以侃侃而談。
雖然凌青來的更早一些,可是凌青畢竟年輕,以前都在殺手樓,身上帶著一股的傲氣,不至于和大家處不來,但是也沒有辦法如同鳳鏡夜這麼熱絡,說起種田,說起抽成,說起稅收,和各地的災害,大家說的多,鳳鏡夜听的也仔細。
「木木,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哪里都不忘記打听這些。」凌青站在門口,壓低了聲音和院子里忙碌的樓向晚開口,他就是看鳳鏡夜不順眼,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這會倒像是和這些農夫是一家人一樣,虛偽。
「凌青,你該不會是嫉妒吧?」樓向晚笑著看向凌青,凌青該不會嫉妒王爺和什麼人都能打成一片,所以才心里不痛快。
「我嫉妒?可能嗎?」凌青聲音提高了幾分,自己只是擔心木木立場不堅定,日後又被鳳鏡夜給拐走了,鳳鏡夜這人凌青算是看透了,肚子里都彎彎道道的算計,根本不能信任!
「我不會走的,我很喜歡這里。」樓向晚笑著開口,低頭下繼續清洗著土豆,這里很好,她都想等赫連國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將師傅接過來住。
晚飯依舊是男人們在前廳吃,女人們在廚房,吃過飯,都不需要樓向晚收拾的,那些動作麻利的婦人快速的收拾了桌子和碗筷,順便詢問著洛姑姑,想要拖她問問鳳鏡夜娶妻的事情,畢竟樓向晚年紀小了,這些事情一個姑娘家的估計也不好開口,洛姑姑是長輩,讓她打听更合適。
「木木,你這是幸災樂禍?」鳳鏡夜看著站在院子里的樓向晚,天已經暗黑下來了,屋子里亮著油燈,寧靜的夏夜,星空璀璨,此刻看著樓向晚,鳳鏡夜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平靜,缺失的心扉也終于圓滿了。
「王爺,你都听到了吧,要不要給我找個嫂子?」樓向晚也笑了起來,沒有想到鳳鏡夜才來一天的時間,說媒的都有八家了,而且將自己家的姑娘都說的花一般似的,讓樓向晚想想就好笑。
「弱水三千,本王只取一瓢飲。」鳳鏡夜靠在樹桿上,淡笑著開口,目光柔和的看著身影一滯的樓向晚,早在很早的時候,在他發現了自己感情的時候,鳳鏡夜就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所以那個時候,即使王府里有幾個女人,即使都是名正言順的屬于他的女人,可是鳳鏡夜一個都沒有沾染,就是不想有了孩子,或者有了什麼不該有的瓜葛,讓樓向晚日後麻煩,如今,鳳鏡夜還真的慶幸當初自己一直忍住了,否則木木只怕會逃的更遠吧。
樓向晚沒有再開口,繼續清洗著土豆上的泥土,然後放在了匾子里,王爺只是求不得,所以等時間長了,等王爺知道自己不會回去的決心,或許就不會再這麼堅定了,分開之後,過上三五年,感情也就淡泊了,到時候,或許相遇了也只是點頭寒暄一聲,成為陌路人。
「木木,本王晚上住哪里?」鳳鏡夜突的開口,看著樓向晚手里的土豆噗咚一聲掉水盆里,不由無聲的笑了起來,賀家地方不大,三間屋子,之前樓向晚住了一間,洛姑姑住了一間,凌青不習慣和其他人住,直接在前廳的竹床上睡,可是如今多了鳳鏡夜,還真沒有地方睡。
鳳鏡夜來之後,洛姑姑是又驚又喜,畢竟這是王妃的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也和賀鳴說了鳳鏡夜的身份,賀鳴雖然是赫連國的人,但是對赫連國早已經在賀將軍冤枉被殺之後死心了,所以不會因為鳳鏡夜的身份而有什麼抵觸,可是鳳鏡夜畢竟是一個王爺,如今只有三間屋子,卻又五個人,住處還真的有些麻煩。
「王爺,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樓向晚抹去臉上飛濺到的泥巴水,和賀叔住?樓向晚余光瞄了一眼鳳鏡夜,估計不行,王爺精貴的很,估計是不願意,賀叔對王爺還有種尊敬,估計到時候自己睡地上,讓王爺睡床上了。
自己和洛姑姑擠一間了!樓向晚想了想也只有這樣了,雖然她也是不習慣和其他人睡,畢竟身為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入睡之後都是帶著戒備的,這已經是一種習慣,身邊有人,一點點的聲響或許都會驚醒。
「木木,你準備用這些土豆做什麼?」鳳鏡夜走了過來,將樓向晚從地上拉了起來,果真,她的手已經被水泡的泛白了,「我來洗,你休息一下。」
「不行,你的手不能踫水。」樓向晚快速的抓住了鳳鏡夜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看了看還剩不少的土豆,「算了,明天再洗,鍋里有洗澡水,王爺你可以去洗澡了。」
「在哪里洗?」賀家就這麼大的地方,鳳鏡夜是不指望有專門的浴池了。
「我屋子里,笑什麼笑,今晚我和洛姑姑睡!」對上鳳鏡夜那曖昧的笑容,樓向晚火大的丟出話來,小臉尷尬的紅了紅,「凌青之前還有一身新衣服,你先湊合穿著明天去鎮子上重新買。」
「木木,你倒是宜室宜家。」鳳鏡夜笑著開著喋喋不休的樓向晚,大手再次親昵在她的臉上撫模了一下,以前在王府里,木木恪守的規矩太多,反而顯得呆板了,這會看起來還有幾分小辣椒的潑辣。
「洗過澡手要上藥,我房間里有藥膏。」樓向晚再次將鳳鏡夜放肆的爪子給拿了下來,狠狠的甩開,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幸好只是夏天,睡的是竹席,也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讓凌青將衣服借一套過來就行了。
鳳鏡夜跟在樓向晚身後進了房間,屋子不大,點了油燈還顯得很暗,普通的木制家具,靠著窗戶邊是一張床,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不過一想到這是樓向晚住的地方,鳳鏡夜眼中笑意加深,顯得曖昧不已。
「枕頭就給你用了,這床被單是干淨的,夜里有些的涼就蓋著,木桶在外面搬進來就行了,這是藥膏,我去給你拿衣服。」樓向晚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自己蓋的毯子收了起來,重新拿出了一床干淨的放到了床上,又轉身出去找凌青拿衣服了,鳳鏡夜走了出去,將木桶給提了進來,賀叔已經在水桶里裝了熱水,一個桶里是冷水,鳳鏡夜道謝一聲,拎著桶進了房間,忽然目光一閃,將水倒進浴桶之後,直接月兌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