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譚思成吃了飯,正在淨手,如初過來說︰「王妃,府里的三位公子已經到了。」
「讓候著,我一會兒就好。」譚思成接過思意遞過來的棉巾,邊擦手邊道。這一次的品茶論詩會,是支持先皇登基的老恭義王的嫡長子的嫡夫,如今的恭義王妃辦的,幾個姨公知道了,來央求著讓他帶著自己的兒子出去見識見識。
說是茶詩會,其實像這一種會,也是相親會,他也能理解,就帶了三個,現在剛到了。
換了衣服,在鏡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衣飾,譚思成對如意說︰「去給我裝個蓮花味重一點的香包過來戴身上。」
如意點著頭去了,思情看了譚思成一眼,見他像是明白,也未多說,念惜卻是道︰「王妃,衣服燻一點沒事,可是,你如今正有著身孕,身上不適合戴香味過重的東西。」
譚思成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點著頭應︰「我知道了。」
如意這時拿了東西過來,譚思成接過來,自己戴在腰上。
念惜一見,就知是自己多嘴了。實在是自己在王妃身邊侍候的時間短,對他還沒有徹底的了解。想想孩子是他的,他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要戴的話自然心里明白,是他考慮不周了,難怪如意和思情兩個都不多說。
譚思成系好後,對著念惜眨眨眼︰「我有用,這香粉里的藥材少,不會對身體有傷害。」
思情拿過滾狐毛邊的大紫色披風給他披上,譚思成自己系好了帶子,念惜將手爐裝在通袖中間,遞到譚思成面前,譚思成將雙手從通袖兩邊塞進去,抱著手爐向外走。
見著了三個堂弟,調笑了幾人兩句,出了門,只覺風有些冷,譚思成將頭向旁微一低,如意正要去給他戴披風上的帽子,旁邊一個年輕的男子已經手快的幫他戴好了。
「喲,詢弟弟這樣有眼色,莫不是想討好了大哥,讓給你找個好妻主?」跟著的另一個男子嘴快的道,聲音清亮,听著語調卻是沒有惡意。
譚思詢有些害羞,怒瞪了對方一眼,氣道︰「肴哥哥不想,那別跟著大哥去了。」
譚思成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呵呵而笑︰「放心,放心,大哥一定都給你們找個好的妻主,有眼色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旁邊跟著的侍子漢子都輕聲而笑,三人一听,臉上都有了羞意,不再應聲。
幾人到了恭義王府,被請進正廳里的大暖閣里,譚思成只帶子如意思深念惜和一個中年的漢子和他那三個堂弟進去,其它的下人都被請到了別的地方去。
打簾子的小侍叫著︰「攝政王妃來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笑意,譚思成一進門,大家的目光放到他臉上時大多都有了驚艷,一瞬間的靜默之後,一個三十多歲衣飾華美的男子快步上前,笑著道︰「這才在說呢,可就來了。」
譚思成看他走來的位置,就知他是恭義王妃,笑著就要行禮,被一把扶了起來︰「我可當不起這美人兒給我行的禮,你一來啊,這容光將這一屋子里的人兒都比了下去了!」
「可不是,這一屋子加起來的人兒都比不上王妃。」有人應和道。
譚思成也不再堅持,跟著恭義王妃向前走,嘴上笑著道︰「我可是晚輩,行禮是應當的。」
一屋子里的人都夸起了他來,譚思成見多了這樣的場面,笑著與人點頭,應對自如,到了椅子邊,思情幫他解了披風,與念惜在一邊疊了,和通袖手爐一起拿了放到了一邊的衣架子上。
恭義王妃拉著譚思成的手,一一的向著屋子里的人介紹著,譚思成一一點頭問好,介紹到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身上時,屋子里說笑的聲音一下子小了很多,有幾個人神情就有些看笑話了。
「這是一品威遠將軍的丈夫,段夫人。」恭義王妃介紹著,神情倒也沒有表現出不自然,只是暗中注意著譚思成的神情。
譚思成如同對待別人一樣的態度,含笑點頭問好︰「段婦人好。」
屋子里的人一听,氣氛都有些變了。
夫人這一稱呼,只有妻主在朝為官或是曾在朝為官、官做到正五品以上後,丈夫才配被人如此稱呼。當然,一些被世人認可的有賢名的人的丈夫也配得上,比如隱龍先生要是娶了夫,她的丈夫就配被人如此稱呼。可是婦人這一稱呼,指的是屬于已婚女人的男人,是全天下所有已婚男人、無論貴賤、無論是正夫還是侍,都能用到的。
譚思成的「婦人」一出,雖然這詞也沒有什麼不對,可是親疏立現。
「攝政王妃好!」段明瑞的丈夫自然听得出譚思成對他不喜,因著段紫煙給他帶來的尷尬心里抑郁,面上卻也落落大方,笑著點頭問好︰「攝政王妃好。」
譚思成又點了一下頭,目光越過段明瑞的丈夫,放到他身後的一個男子身上,與正注視著他的段紫煙對視了一眼。這段紫煙有一雙很清亮的眼,看似干淨單純,眼眸卻是極黑,像是掩藏了什麼,讓人看不透。他長的很是漂亮,雖然比起他來差別立見,可也算得上是上上之姿了。
段紫煙向左走出了兩步,泰然自若的向著譚思成行了一禮,溫雅的笑道︰「攝政王妃好。」
看他如此從容不迫,譚思成眼光立暗,這段紫煙看似無害,只從他主動跑出來給人注意就知他很難纏,是個不好相與的,他要是表現出一點不高興或是有半點刁難與他,可是要被人垢病,說他不能容人了。
他笑著點頭︰「段公子好。」他的態度,不冷淡也不熱情,然後,將目光轉向了下一位官家夫人。
恭義王妃見氣氛有些不對,連忙笑著熱情的向著譚思成介紹︰「這是戶部尚書,沅夫人。」
段紫煙半蹲著身子,保持著剛剛福禮的姿勢,低著頭輕輕的咬了咬下唇。譚思成沒有說起來,他蹲著自然是對的,別人也會將此看在眼里,不會有他的不是。譚思成的大名早在他少年時就已經傳遍天下,讓人想起一個經常與女人打交道的男人,在細節方面不注意也是正常。可是如今這情境再自然不過,他雖沒有說讓他起,神色卻是再正常不過,他要是不起,反是顯得不好了。
可要是起了,就顯得他有些失禮了,他雖是官家公子,與他是平輩,卻沒有成親,就矮了一截。偏偏與他見禮的都是成了親的男人,也不是什麼正式場面,不用一一行禮。
也不是不能再蹲著引人注意,只是那樣一來,兩人必定暗中相斗,對于譚思成的了解雖只是止于听說,只看他是忠侯府的府主這一條,他就知這男人可是不好對付的。來日方長,他不急,學不會忍耐和等待的人,必先輸。
想到此,段紫煙自然的起了身,回到了父親身後。
譚思成臉上的笑容變大,點頭向著恭義王妃介紹的人問好。這沅家,雖是皇上的親戚,與星星的關系也是挺好的。
段夫人此時心里真真是舒服,看向譚思成臉上帶著的笑容可是真誠了好些。這小子從小仗著自己聰明,又得妻主寵愛,讓他和女兒可是吃了無數個暗虧,現下初一見面,就踫了個軟釘子,對著譚思成也不敢裝可憐。看樣子,他可是很難斗過譚思成。人家是正妃,又得攝政王寵愛,可以想象得到,他這個繼子日後的日子可會不可過嘍!這怎麼能讓他不開心?!
原來還因著將軍嫁紫煙而不嫁他的兒子跟他生氣,也怨她給長子的嫁妝多,如今,想到他下半輩子都會過得不順心,心里真真是暢快。
我兒紫煙,跟你斗了半輩子我少有贏的時候,如今祝你順利嫁入攝政王府,慘敗于譚思成!
段夫人低下頭的眼里,閃過一道冷光。
譚思成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段紫煙還是識趣的,沒有刁難他,沒白浪費他昨日里為他向星星求了句情的口舌。深宅大院里的人,可沒有多純良,更何況,他上頭還有個對他不真心很有可能暗中使絆子的繼父。光看他的婚事已經定下來,卻來參加這種會,就知道他居心不良,怕也是為了見他而來。
一番介紹,相互認識,有些人有眼色,很快就問起了譚思成帶來的堂弟,三人陸續出來給各位官家夫人見禮,被人好一陣夸,話題自然扯到了其它年輕男子身上,都出來見禮,各個夫人都暗中打量著這些年輕男子的言情舉止,心中評價,好給自家的兒子妹妹小叔尋找合適的對象。
譚思成也在暗中關注著,這種活動,因為忠侯府里二房四房是庶出,並沒有收到帖子,他帶來的這三個堂弟,是二房四房嫡出的孫子。三房五房雖然收到了帖子,可是幾個堂舅早都嫁了,三房堂姨的女兒還小,五房就是獨苗,連個兒子都沒有,就都沒有來。外公家有兩個表妹,倒是剛好可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互夸了對方帶來的男子一陣子,有人突然問︰「攝政王妃這身上戴的什麼香,可好聞了。」
譚思成笑容高雅,終于有人問了。他解下了自己腰間的香囊,遞向問話的人,那位夫人身後的侍子連忙上前恭敬的來取。
「這是留香閣的香粉,我家王爺最是喜歡我戴了,說是香味濃而不膩,清雅宜人,還夸留香閣的東西好呢。不過就是貴了些,可貴算什麼,我們有身份的富貴人家,就是要用好東西,只要妻主喜歡了,貴了些也極是值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身份、不富不貴的人家用不起了。而男子,大多虛榮,哪怕用不起,听了這話也要用。
念惜是第一次來參加這種活動,雖然表情平靜,心下卻是極端的愕然。
留香閣,那是不是王妃剛開的那家專賣男兒家打扮東西的脂粉閣麼?怎麼……
哦……原來如此!
王妃這可是為自己拉生意來的!念惜看向譚思成的目光里立時充滿了佩服。
思深眼角一跳,站立的姿勢越發恭敬起來。
在京城這些年,他雖是個侍子,卻是清楚的知道,段紫煙正正好喜歡這種蓮花的香氣,可是王爺並不喜歡,可以說,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蓮花的香氣了。王妃這樣隨意一說,一石二鳥啊!
如意面色溫和。他家公子的手段,他從很小就知道了。這種香粉里加了幾味中藥,能使香味長久,但是,與另一種配好的香味搭配起來,問多了會不孕,公子,這是未雨綢繆呢!段紫煙要是真嫁過來了,要是安份,就讓他好過,要是不安分,公子可不會手軟!
忠侯府的當家府主,可不是個心慈的!
眾人就問起了譚思成留香閣的東西來,譚思成極是溫和的對人解答,沒有半點架子與驕狂之氣,很是得人喜歡,話題又很快扯到衣飾上來。而念惜卻是越听越吃驚,王妃這真是太厲害了,能把每一樣東西都扯到了他新開的店鋪上來,看來他是早有準備啊!
眾位已婚男人在聊著天,未婚男子大都听著。然後有人來報小姐們都到齊了,正向著這邊來,恭義王妃讓人掛上簾子,開了閣門,好讓廳里閣里的人都能听到對方的聲音。等小姐們來了,在廳里坐正,讓下人上來泡好的極品茶,品茶猜茶,可以給一句提示,錯的人要罰。
忠侯府在在座的官家人里,雖然算不得最富有的,卻是因為譚思成又大方,又經營有茶葉生意,府里的主子常常能喝到極品茶,這三個又是二房四房的嫡孫,好茶可是沒有少嘗過,三個人竟然都是一猜一個準,博得了滿堂贊!
要知道,初時簡單,只是單一的茶,後來,可是二種三種,甚至于四種花混合泡出來的都有!
這邊熱鬧,攝政王府里也是「熱鬧」。
繁星下了朝,初姜斐召到御書房,問她大夫的事,繁星說因為上朝起的早,沒能去請人來,這就回去請。
等她回了府,就去隱院里找浩星隱。
浩星隱一向不喜歡人近身侍候,院子里也就一個守門的和一個灑掃的,繁星進去的時候,下人說是看見他向著青院那邊去了,繁星就過去找。
步青衣因為身份特殊,也不想要太多的人侍候,比隱院大了足足三四倍的青院,也就只有一個守門和一個灑掃的。繁星去的時候,守門的看是她,知是找步青衣的,只行了禮,也未去報。
繁星知浩星隱來一定是和步青衣和談藥,而青衣沒事就在藥房里,兩人定然也在藥房里。她過去時果然听見房間里有聲音響起,好像是椅子跌倒的聲音,然後听到步青衣含糊怪異的聲音,一時有些奇怪。青衣在干什麼呢?
「唔,你……你給我住手……」在壓抑的急喘聲中傳來的熟悉聲音,讓繁星一愣,她忽然了悟,這不是青衣的聲音嘛!他心里一急,使了輕功快步而進,一腳就踢開了門!
青衣的功夫很高,能打得過他的沒有幾個,她怎麼覺得,他好像正在受人欺辱?
屋子里的人听到聲音,都吃驚的轉過了頭來。
一進門,繁星就愣住了!
腦子里雷聲轟響!
青衣的確是在受人欺辱,被一個人壓在桌子上,棉衣扔在地上,頭發有些凌亂,臉色潮紅,神情憤怒,面色驚愕。而這些,卻不是讓她驚愕的!
讓他驚愕的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壓在他身上的人,是個男人而不是女人?!
而且還是她認識的男人,金碧玉!
就算青衣的功夫不高,可是他是醫者,會使些毒,怎麼著也不會讓金碧玉佔了便宜去啊!
繁星想起以前提到金碧玉幫澹泊希對付她,青衣為她為情的事……
青衣與金碧玉……
金碧玉與青衣……
繁星有些風中凌亂了。
這兩個人,怎麼會搞在一起?
從來沒有發現啊!
青衣有被人撞踫的尷尬,惱恨的一推金碧玉,喝斥道︰「滾!」
金碧玉卻是不起身,一手扣住步青衣的脈門,一手拉好他的衣服,側仰著頭對繁星笑的燦爛,真誠的沒了往日里的嬌媚︰「好星星,我正與我家青衣親熱,重溫舊夢,你行行好,先出去吧!」
金碧玉的語氣態度措辭,都沒有蟻人門對門主應有的恭敬,繁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個,而是被四個字震住了!
重溫舊夢,重溫舊夢!
步青衣听後臉色漲的通紅,羞怒的用手卡住金碧玉的脖子,冷厲的大喝道︰「放開!」
金碧玉收了臉上的笑,繁星這才發現他不笑時,認真起來整個人看著還是很嚴肅的。在她愕然的目光中,金碧玉低下頭,狠狠的吻住了步青衣的唇。
步青衣使勁掙扎起來,金碧玉努力壓制著他。
繁星看著兩人,在狂風中飄搖,不知是進是退。
按說,是應該幫青衣的,可是青衣明明是因為害羞才惱怒,這麼說,他其實也是喜歡金碧玉的,那她要是上前,誰知是幫忙還是幫倒忙啊?!
她听得最清的,可是重溫舊夢這四個字!
也就是說,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金碧玉不管被步青衣越卡越緊的脖子,使勁的親吻,空著的另一手更是放到了他下邊握起。
步青衣悶哼一聲,不顧一切的掐住金碧玉的脖子向外使勁一推,哀求的喚了一聲︰「門主!」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息。
繁星正要上前幫忙,金碧玉被推的脖子錯了位,不得已,從步青衣身上下來。身為蟻人門的高層,自然也是醫術不低的,抬手扶著頭安正,指控的看著步青衣,幽怨的道︰「衣衣,你都不怕力道沒使好,將我脖子擰斷了!」
步青衣從桌子上快速的下來,離開金碧玉,背著身子整理好衣服,撿起地上的棉衣穿上,迅速恢復了他一貫的神色,要不是臉色羞紅頭發有些亂,根本就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
「門主,你找我有事?」他恭敬的問,聲音與平常沒有兩樣,睬都不睬一旁的金碧玉。
金碧玉看他這個樣子,眼底閃過一道受傷的情緒,竟讓繁星感覺出了濃烈的悲戚來。
繁星拉住步青衣的胳膊,將他扯到自己身後,仰起下巴盯住金碧玉︰「天下男人那麼多,別的男人我不管,再來打我家青衣的主意,我就將你剁了!」
繁星原本以為,金碧玉必定會痞子似的耍瘋,什麼滿地打滾、撒潑賴皮的事他都能做出來,沒想到他卻是無聲的仰頭慘笑,眼里有了一層晶瑩的淚光,冷冽的看著繁星,神色悲憤、聲音狠厲︰「好啊,我就站在這里,你來剁!」
繁星听得他的聲音里有著一股沖她而來的怒氣,卻又不像是為了她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她也沒有在意,現在她正被金碧玉一句話給哽住,堵的說不出來話來。
總不可能為了面子,真將他怎麼著。
這金碧玉看來,不止是認真的,而且還愛的很深。
意外啊!
原本在池城還以為,這男人對她有點意思呢!沒想到,竟然是個玻璃。
繁星回頭看了一眼步青衣,他正低著頭,一聲不吭。
其實吧,就算是兩個男人相愛,也沒有什麼,她很開通,不會歧視。只是青衣怕是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他應該是對金碧玉有點感情的,不然當初就不會為他說話,可是這感情到底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金碧玉看繁星不說話,上前幾步,將步青衣拉到自己身邊,一把把繁星向後推開,像是宣誓一樣鄭重道︰「什麼你家青衣,他是我的,是我家的!早在五年前,我就奪了他清白!」
步青衣面色羞惱,通紅如血,狠狠的踹了金碧玉一腳,甩開被握住的胳膊,回到繁星身後,恭敬的站好。
繁星愕然的看著金碧玉,再看看步青衣。這是真的了?
奪清白,奪清白!
兩個男人,就算做了那等事,也能算得上奪清白麼?
步青衣尷尬至極,被繁星看的不自在,半轉了身子,不滿的叫了繁星一聲︰「門主!」她一定是想歪了,一定是!
五年前……五年前她正在前線打仗,青衣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在她身邊。
原來兩人是有交情的啊,竟然連她都瞞了過去!
金碧玉看繁星不是愕然就是意外,並沒有什麼別的神情,心里好受了很多。
繁星看著步青衣,小聲道︰「其實,只要是真愛,也沒有什麼,至少我是支持你們的,就算是兩個男人,也……」
金碧玉听到這里,面色黑沉,一把扯開衣服,對著繁星吼道︰「看清楚了,女乃女乃是女人,是女人好不好?!」
繁星大張了嘴,愣愣的看著金碧玉身前的那兩團白花花。
她將目光直直的轉到了金碧玉的臉上,還是有些不能回神。
雖然她的胸悲劇的很小,只比桔子大些,可是女人的胸都不大,大了也沒多少用處,這也沒什麼稀奇。
稀奇的是,金碧玉他,竟然是個女人!
說起來,她也算是從小認識金碧玉了,可是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
對,從她小時候起,認識金碧玉的時候,她就一直是男人裝扮啊!怎麼……怎麼在蟻人門里,還需要偽裝?
「你要不要臉啊!」步青衣低著頭嘲金碧玉罵一聲,聲音很羞惱。
繁星臉上有了笑意,對,先不管金碧玉為什麼要扮女人,只要她的那股子潑賴勁,才能把清冷的青衣纏的產生情緒,難怪兩人會湊一塊兒了。
「女人好啊!」繁星臉上笑的開了花,終于有一個女人,比她更像男人了!雖然沒有她美,但關鍵是,金碧玉比她還像男人啊,哈哈!她一開心,張口就道,「那不正好,剛好湊一對了,什麼時候成親啊?」繁星是篤定兩人沒成親的,先不說青衣一直梳的是未嫁的發式,就單只看金碧玉剛才的話里沒提到青衣是她丈夫這一條,就明了了。
金碧玉一听繁星支持她,臉色馬上大變,速度之快,好像剛才對繁星生氣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樣。她神色自然的對著繁星笑的狗腿,也不整衣服,湊到步青衣面前,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娃他爹,你看門主都開口了,你就不要再拖了好不好?」
「青衣,你、你真有孩子了?」繁星又是吃了一驚,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青衣竟然已經當爹了!對,上次問他懷孕的事,難怪他跑了,原來是害羞。
青衣扯回自己的袖子,紅著臉點頭︰「已經四歲了!」
「雙胞胎哦!兩個女女圭女圭!」一提起這事,金碧玉可是得意的很,笑容滿面的炫耀,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繁星目光轉到步青衣身上,很是正經的道︰「青衣,你厲害!」
自從進了蟻人門,她要學習的東西非常多,每天連睡的時間都不夠,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注意其它的事情。金碧玉以前也是門主的候選人之一,頭腦自然不一般,心思藏的也深,她都沒有發現她竟然對青衣有意。就算兩人在一起,她也沒有注意到青衣有什麼不對勁,竟是被他瞞過去了。
「是我厲害好不好?!」金碧玉自夸起來,看來無論她是男是女,厚臉皮的功夫從來都不會變。
繁星掄起兩拳,對著金碧玉就來了一雙黑眼圈,拉起青衣就向外走︰「做你的白日大夢去,想娶青衣,等他同意了再來過我這一關!」記憶恢復了以後,她就說麼,兩人從小就是一派的,金碧玉就算對她感情不深,又怎麼會去幫另一派的澹泊希?看她剛才的樣子,原來是將她當成情敵了!
難怪!
好,很好!
她會讓她很「快」的娶到青衣!
金碧玉算是徹底明白繁星對步青衣無心,干嚎一聲,跟在繁星後邊叫喚︰「好王爺,我剛才不該對你吼,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怎麼都行,可是不能不讓我娶青衣啊!我孩子都生了呢!你都忍心看我們一家分離?!我第一次見青衣就喜歡他,可是這小子就是一根筋,又不近人情,眼里只有蟻人門,我只好喬裝同性接近他,你就可憐可憐我吧!只要你下了命令,青衣一定會依你的。……」
金碧玉說了一大串,繁星被她惹煩了,打擊她道︰「心都沒在你身上,要人也不管用。」連孩子都有了,青衣要是想嫁,早都嫁了!這女人一定使了什麼下作手段,不然以青衣的性子,可不會去與女人發生什麼。
「人都是我的了,我還用擔心他的心嗎?遲早都是我的!」金碧玉不是一般的強大,立刻回應。
「我看你還是先搞定青衣吧,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就讓他一輩子不嫁你!」繁星一句話,就堵了金碧玉的嘴。
恭義王府里,一群人品茶猜茶,然後做詩,忠侯府里的三位公子,又是出盡了風頭。有譚思成這個堂哥,雖然忠侯府里的男子沒有外出做事的,可是在學習上卻以他為榜樣,書讀的很多,眼界開闊,詩風與眾不同,雖說在詩上被另一人壓了一頭,卻也奪人眼目。
吃了午飯後,譚思成小憩了一會兒,醒來後想去解手,也未讓人跟,進了角室,剛一進門,就听有人跟了進來。他以為是如意幾人,未在意,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進來的是個偉岸的女人,房門外一聲輕響,門被人從外邊鎖住了!
譚思成看了看只有兩張床大的屋子,皺了皺眉。他這是,被人設計了?!既然是被人設計,怕是馬上就有一大群人來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