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狼夫 002 步步緊逼【手打文字版VIP】

作者 ︰ 古幸鈴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像老牛推車那般,慢慢地走過,東邊的天際隨著黑色漸遠,開始露出了魚肚白。

一輪紅日隨著時間的推移跳出了地平線,慢慢地升上了東方。代表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朝陽總是溫柔得如同情人的手。

輕輕灑灑地笑看著人間,撫模著大地。

段家別墅主屋二樓靠南面的一間大房間里,洋女圭女圭,各種女孩子喜歡的玩意兒佔去了房間的大半空間,那張特大柔軟的雙人床上,方儀還在沉睡。

微微地拉開的水珠簾,放進了縷縷柔和的朝陽,落在粉紅色的地板磚上,干淨的地板磚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發著亮光。

還沒有熄掉的,擺在床頭櫃上的兩盞台燈,發出的燈光已經不敵陽光的明亮,顯得似有若無。

空調噴出的涼風,微微地呼著,生怕聲音大了,會驚擾到床上的人兒。

方儀睡得很沉,但也不太舒服。

她時而皺著眉,似乎做著惡夢似的,時而臉現痛苦難受之色,好像正在受著什麼折磨一樣。

她一直睡,一直睡,沒有絲毫醒轉的傾向。

「咚咚。」外面傳來了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瞬間如同春天里的驚雷一般,驚攏了這個安靜的大房間,陽光似乎都被驚嚇到似的,抖了抖。

但是方儀似乎沒有听到敲門聲,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儀儀,起床了,再不起來,你就要遲到了。」凌玲溫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話音里夾著點點不解。平時女兒睡得也晚,但都能準時起床。昨天晚上,據佣人說女兒很早就回家了,早回為什麼遲起?

凌玲就是覺得有點不正常,才會親自來敲門。

房里沒有任何動靜。

凌玲皺了皺眉,那雙明亮的大眼楮並不因為上了年紀而失去光澤,此刻宛轉流動的都是不解與擔心,半響得不到方儀的回應,她忍不住再次敲了敲門,力道加了幾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貝,隔門問著︰「儀儀,你起來了嗎?」

方儀夢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費力地睜開了雙眼,覺得自己的眼皮沉重如鉛。

凌玲的敲門聲還在房外響起,一下比一下大力,聲音一下比一下焦急。

就算方儀將近三十歲了,但在母親的心里,兒女再大,都是孩子。

方儀今天的不尋常讓身為母親的凌玲極為擔心。

極力地眨了眨眼,方儀回過神來,一邊從床上坐起來,覺得自己今天的頭也暈暈沉沉的,一邊應著凌玲︰「媽,我起來了,我就下樓去。」

當她不經意觸到自己的額時,愣了愣,好燙呀。

她發高燒!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發高燒?

凌玲听到她說起床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打開門進來,一邊隨手關上房門,一邊問著微愣的方儀︰「儀儀,怎麼了?今天起床這麼晚,是不是不舒服?你怎麼臉紅紅的。」凌玲走近前來就發現了方儀的不對勁,她立即伸出手模了模方儀的額,隨即低叫著︰「你在發燒?好燙呀,難怪你今天睡得這麼晚。快,洗刷後,媽帶你到醫院看看。」

「媽,我沒事,就是有點發燒,可能空調開得大了些。」方儀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安撫著母親。

「你這孩子,什麼有點發燒?是高燒,滾燙燙的。」凌玲溫柔地責備著,在責備的同時也把方儀推進了浴室里洗臉。

「媽,家里不是備有藥的嗎?我吃點藥就行了,我十點鐘要開一個會議。」方儀一邊洗臉一邊說著。

「燒得這般厲害,你看你的嘴唇都紅紅的,干干的,一定要看醫生。什麼會議,重得過自己的身體嗎?讓你爸去開。」凌玲是不太贊成方宇把整個宇龍科技丟給方儀管理的,讓方儀年紀輕輕,就壓力超大,過千名的職員都靠著她吃飯,壓力能不大嗎?

如果不是方宇和凌玲離婚後,娶的第二任妻子陳曉茹因為錯傷方宇,又因為得知方宇重新愛上了凌玲後,受不了打擊,瘋了,轉送進精神病院,方宇沒有再娶,方家只有方儀一根獨苗苗,凌玲是不會同意方儀接手宇龍科技的。

段子龍視方儀為親生,段家足夠方儀過上公主一般的生意,實在沒有必要那般的勞累。

「可是……」

方儀還想說什麼,凌玲不給她再推托下去。

十分鐘後,凌玲強硬地帶著方儀趕往醫院。

方儀突發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七,將近四十度,到了醫院,立即吃藥輸液甚至要用冰塊敷,自然不能回公司里。

因為發燒,燒得頭暈腦脹的,人也變得很累,她除了記得自己今天有一個會議要開之外,沒有心情想到其他,在凌玲不準她拖著病體回公司開會的時候,她也放棄了那個開會的念頭,重得如鉛的頭讓她什麼也不想,也想不起來,她只想著睡,只想著快點擺月兌難受,所以忽略了該打個電話回公司告訴小羅一聲。

在她被母親載著去醫院的同時,唐逸的車也開進了宇龍科技。

黑色的奔馳如同一道黑光,在公司的水泥路上劃出了黑色的弧度,最後停在公司的管理停車場上。

車門隨即打開,唐逸淡冷地從車內鑽出來。他依舊是一身黑色筆直的西裝,健壯挺拔的身軀總是帶給別人強大的壓迫感。黑色的發絲被他梳得一絲不苟,峻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有面對方儀的時候,他的臉才稱為人臉,沒有面對方儀的時候,他的臉用棺材臉形容最恰當。

他下了車之後,又側身回到車內拿出了一束美麗的玫瑰花,才關上車門,大步地向辦公大樓走去。

「二少爺,早上好。」偶爾踫到其他管理,大家都微笑地向他打招呼。

就算唐逸已經是方儀的助理,但他依舊是唐氏集團的副總裁,誠信物流公司的總裁,唐家的二少爺,大家都習慣了他的瓖金身份,所以並不叫他唐助理,而是習慣性地叫他二少爺。

唐逸只是淡冷地掃他們一眼,淡冷地微點一下頭,算是和同事們打了招呼,腳下並不會停留一分鐘。

他大步地邁進了辦公大樓,前台文員悄悄的愛慕眼神追隨他而走,他視若無睹,腳踩風火輪一般向總經理專用電梯走去。

等到他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早已經到達了公司的小羅迎上前幾步,先是搜了唐逸的身後一遍,沒有看到方儀的身影,她有點擔心地問著︰「二少爺,方總沒有和你一起來嗎?這都九點了,方總十點鐘有一個會議要開,方總平時這個時候都到了公司的。」

唐逸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深沉的眼眸瞪著小羅,小羅一接收到他深如無底洞,又散發著刺骨寒意的眼神,就忍不住打顫,趕緊垂下了眼瞼不敢再接那深邃銳利而冰冷的眼神。

唐逸抬起左手看看手腕上的勞力士男士腕表,還差五分鐘就九點了,方儀平時都會在八點左右到達公司的,今天怎麼還沒有來?

難道……

唐逸驀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差點就想要了她的事情。

他嚇著她了嗎?

所以她逃避他?

想到這個可能性,唐逸的心擰在一起。

他越想向她表達他對她的愛,對她的情,她就越急著擺月兌逃避他嗎?

「二少爺別擔心,我先打個電話給方總。」從唐逸臉上的表情,小羅聰明地看到了絲絲的不尋常,她連忙安撫著唐逸說著,然後趕緊回到秘書台拿起電話就給方儀打電話。

冷不防,她手里的話筒被唐逸搶到他的手里了。

「小羅,怎麼了?」方儀無力的聲音自話筒那端傳來。

唐逸俊臉更沉了,她的聲音不對!

她不是逃避他,她是出了什麼事情!

唐逸立即在話筒上敲了幾下,告訴方儀,听電話的人是他而不是小羅。

方儀沒有說話了。

唐逸劍眉立即蹙了起來,不悅染上了他的眉梢,身上那股冷冽的氣息加重了幾分,站在他旁邊的小羅立即冷得抖了抖。

他的手指再次在話筒上用力地敲了幾下。

話筒那端還是寂靜無聲。

唐逸沒有再敲話筒,也沒有掛斷電話,就是這樣握著話筒放在耳邊,無聲地等候著那端的人兒給他一個答案。

小羅站在一旁,緊張地不敢有任何動作,心里卻在猜測,不知道方總和二少之間發展得怎樣了?那個孟總被二少踢出局了嗎?方總今天沒有到公司來,是不是出了某些曖昧的事情?

「我生病了,在市中心醫院里輸液。」半響之後,方儀軟軟的聲音傳了過來,兩個人僵戰的時候,往往都是她先妥協。

也因為是這樣,她總有一種姐姐帶著弟弟的感覺,事實上她也的確是姐姐呀。

或許是這種心理,讓她對唐逸其實有著心動,卻糾結于這種心理吧。

女人,大都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寵著自己,喜歡被呵護的感覺。姐弟戀通常會變換位置,這也是大部份女人不喜歡姐弟戀的主要原因了。

下一刻,唐逸「啪」的一聲,把話筒重重地扔回了原位,人已經在瞬間轉身竄到了電梯口,手里那束玫瑰花隨即向後一拋,準確無誤地扔到了小羅的懷里,好像他背後也長著一雙銳利的眼楮似的。

電梯門一開一合間,人已經不見了。

市中心醫院。

醫院一樓是門診,像方儀這種感冒的都是在一樓輸液休息室里輸液的,不需要住院。

唐逸一路飆車到醫院,卻像個無頭蒼蠅那般,在每一個門診室里搜尋方儀的身影。他的心似乎 出來了,有點兒慌亂。盡管方儀告訴他,她只是生病了,在他的意識里,生病了要到醫院里吊點滴,肯定是大病。他害怕她有事,害怕,很害怕!

他不說話,也不問人,把一樓所有的門診都搜尋過了,也沒有找到方儀的身影。

他也去過輸液休息室了,也沒有看到方儀身影。

他的臉色變得有點兒白,在門診找不到人,在輸液休息室也找不到人,難道在住院部嗎?

她怎麼會生病的?

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嗎?

他一邊往樓上跑去,一邊掏出手機按下了方儀的電話。

誰知道老天爺存心捉弄他,方儀的手機才響了一聲便沒反應了,再打的時候居然說關機了。

唐逸這下子被驚得更慌亂了。

他開始每一樓層,每一樓層地找著。

市中心醫院醫科大樓一共有十八層,唐逸就這樣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十八層樓都翻了一遍,甚至連院長的辦公室都翻了,也沒有找到方儀的身影。

在他慌亂地搜尋方儀的身影時,方儀剛從女廁里出來,等候著她的凌玲上前幫她接過點滴,一邊高舉著,一邊向外面走去。

老天爺捉弄人的時候,就是這般的無情,這般的狠。

唐逸跑到輸液休息室的時候,方儀剛好肚子不舒服,母女倆都上了廁所。在方儀方便的時候,她的手機又交到了凌玲的手里,事情往往就是這般的湊巧呀。

回到輸液休息室的時候,凌玲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方儀,說著︰「剛才唐逸打你的手機了,你手機剛好又沒電了,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手機快沒電的時候,昨天晚上怎麼不先充好電呀。拿媽的手機打個電話給唐逸吧,那孩子緊張你得要命,他肯定會擔心的。」

方儀接過了母親的手機,用沒有輸液的手按下了唐逸的手機號碼。

凌玲坐在她旁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感覺體溫下降了些許,臉上的擔心才稍稍減弱。

無頭蒼蠅接到方儀的電話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十八樓的電梯沖了下來。

當唐逸站在方儀的面前時,他俊臉爬滿了慌亂以及方儀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擔心,深冷的眼眸從他看到方儀那一刻起,便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人了。一向抿著的性感唇瓣微微地張著,喘著氣。

他像一座山一般,定定地站著,俊美的外表,高大的身軀,尊貴冷冽的氣息,在這倘大的輸液休息室里,他如同鶴立雞群,特別的引人注目。

「唐逸,你怎麼了?」凌玲疑惑地問著。

下一刻,她瞠目結舌。

唐逸倏地把正在輸液的方儀自椅子上拉站起來,一邊手細心地把方儀正在輸液的手輕輕地按壓在她的腰側,不讓她因為站起來抬高了手而影響輸液,一邊手緊緊地勒緊了方儀的腰身,他一低頭,狠狠地攫住了方儀的紅唇。

轟!

方儀還沒有完全退燒的昏沉腦袋被他突然而來的吻炸得更加昏沉了。

輸液休息室里,幾十名正在吊著點滴的病人以及十幾名護士們,也在瞬間地瞪大了眼,小小的倒抽氣聲在輸液室里回蕩著。

大家都錯愕地看著唐逸的動作。

腦里只閃過一個念頭︰

這情景真讓人血液沸騰呀。

唐逸眼中只有方儀一人,他只想好好地感受一下方儀沒事,就在他的懷里。

剛剛他狂掃醫科十八樓的時候,他的害怕,他的擔心就像是體溫計放入了開水杯里,瞬間飆到最高點,差點爆炸。

此刻找到方儀了,他理智盡失。

他緊緊地攫住方儀因為發燒而更加紅灩的紅唇,深深地,一寸一寸地輾著,吮吻著,狠不得把她肺部的空氣全都吸出來。

方儀無力掙扎,除了承受還是承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回過神來,人已經靠在唐逸的懷里了,而唐逸坐在她剛剛坐的椅子上,親昵地,寵溺地,憐愛地,把她當成珍寶一般抱著她,把她置坐于他的雙腿上,枕靠于他的胸前,听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體會他對她深如大海的愛。

所有人回過神來之後,看兩個人的眼神都帶著淺淺的笑意,讓方儀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唐逸居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吻她,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抱著她。

天哪!

方儀寧願自己燒昏了,一張俏麗的臉早就紅得像關公臉了。

凌玲回過神,唇邊也浮起了一抹笑意。

唐逸對方儀的愛,對方儀的緊張,她非常滿意,非常放心地,願意把唯一的女兒交到唐逸的手里,哪怕唐逸比方儀小了四年,她也相信唐逸一定會把方儀寵上天的。

「唐逸,我有些事情要忙,儀儀就交給你了,她發燒,要多喝些水。」凌玲低笑了幾聲,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把方儀完完全全地丟給了唐逸照顧。

「逸,我自己坐,你別這樣,大家都在看呢。」方儀紅著臉不停地想從唐逸的懷里滑出來。

唐逸不放手,凌厲的眼神一掃眾人,大家趕緊別開了視線,心里想著這個帥小子的眼神很冷呀。

掙不月兌唐逸的懷抱,方儀只能尷尬地呆在唐逸的懷里。

小鳥依人的溫馨畫面。

听著唐逸有些狂亂的心跳,方儀靜下來的心也能思考了。剛剛從唐逸急促的吻中,她感受到唐逸的慌亂以及害怕,證明唐逸並不是現在才到達醫院的。

剛才她方便的時候,唐逸打過她手機,但她手機沒電了,是不是這個原因讓這個不說話的酷男人誤會了,所以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忍不住發瘋地吻她?

偷偷地仰起臉,方儀小心地看著唐逸帥氣而剛硬的下巴,糾結的心湖,忽然間慢慢地平靜下來。

沒有輸液的手,輕輕地,悄悄地環上了唐逸的腰。

這是她在唐逸表白之後,第一次面對唐逸的深情時,給予的回應。

外面的天空變得更加的晴朗了。

或許很快這對糾結的戀人就會迎來他們的晴天。

同一座城市里,同一段時間內,不同的人,發生著不同的事。

錦豪酒店二樓的一間KTV包間,璀璨奪目的燈飾點綴著略顯昏暗的空間,格局設計高雅而大方,無一處不彰顯著豪華與非凡。

那套豪華的黑色沙發上,君博靠著沙發的椅背,帶著幾分陰柔的俊臉沒有太多的表情,一如以往的淡漠,銳利的鳳眸淡冷地掃著坐在他對面,定定地盯著他看的銀狼。他的雙腿優雅平靜地垂放在沙發前,腳下那雙黑得發亮的皮鞋比起銀狼的皮鞋顯得小了很多,多了幾分不該存在的秀氣。

包間里很安靜,除了銀狼和君博之外,再無第三個人。

君博的三名保鏢在包間門前守著,如同門神一般。

銀狼也帶了兩名手下前來,當然也守在外面。

君博私請暗影堂幫他調查君海,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以免打草驚蛇。這就是他不準保鏢們守在他身後的原因。

因為唐睿對君博的特別,銀狼從出現之後,就一直盯著君博看。這個三十歲的男人,剛毅峻冷,卻不懂愛情為何物,他非常好奇君博哪一方面吸引了他的老大。他把君博從頭到腳打量著,君博淡漠地任他打量。

銀狼的眼楮如同唐睿那般銳利沉冷,他直直地盯著君博看的時候,君博懷疑自己頭上的發絲有幾根,銀狼都在細數著。

伸手,君博自茶幾上端起了一杯果汁,湊到紅紅的唇瓣前,淺淺地喝著。

因為他在外面從不喝酒,所以都是以果汁或者咖啡代替。知道他這個習慣的人,疑惑不解,倒沒有人會特別的詢問。

人,各有所好嘛。

銀狼隨著他喝果汁的動作盯著他的唇,然後在心里下著結論︰唇太紅,臉太俊,有幾分陰柔,但又和唐五少的過分俊美不相同,肩不夠寬,身材相對于他和唐睿來說都顯得有點嬌小,發絲柔軟如絲,手指修長縴細,動作大氣中難掩秀氣,難怪,難怪。

「銀狼先生,請問你還要看多久?」君博把杯子擺放回到茶幾上,優雅而淡淡地問著,銳利的鳳眸落在銀狼的臉上,心里卻在猜測著銀狼直直地打量著自己的原因。他記得這個男人對他其實並沒有好感的,難道是唐睿和他說了什麼,所以他才會直直地盯著他看?

輕咳兩聲,銀狼扯回了自己盯著君博的視線,正想開口,外面忽然傳來了手下恭恭敬敬的聲音︰「狼少。」

听到這兩個字眼,君博微微地頓了頓,淡漠的俊臉上明顯有了些許的情緒。

唐睿來了!

唐睿推開了包間的門,大步地走了進來,刮出了一陣風,如王者的氣勢。在他走進來的時候,包間里的氣流立即顯得嚴肅而繃緊。

銀狼隨即自沙發上站起來,看了唐睿一眼,唐睿也看他一眼,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老大,細看,這小子真像娘們!

銀狼眼神傳話,學了唐逸的招數。

唐睿沉冷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不說話,但抿著的唇明顯飛揚了起來。

腳下一移,身子一轉,唐睿已經在君博的對面坐下了。

「有空了?」君博淡淡地問著,眉眼間帶著點點淡笑。

「談了嗎?」唐睿不答反問。

君博搖了搖頭,又伸手自茶幾上端起了果汁,細細地喝著,其實是借著喝果汁的動作隔阻著唐睿盯著他看的視線。

眼前這個男人太危險了,每一次相見,每一次相處,他都帶給他強大的壓迫感,那銳昨的眼神如刀如劍,刺得讓人如坐針氈。

不過……

君博在心里輕輕地笑了笑,他喜歡和唐睿相處。

與狼共處,需要勇氣,需要智慧。

他如果無法和唐睿相處,他就不配當唐睿的對手了。

「我來。」唐睿低冷地吐出兩個字。

站在他身後的銀狼在他走進來時,就沒有打算留下,此刻听到他吐出話來,銀狼什麼也不說,轉身就向外面走去,走到門前的時候,他又扭頭看向了唐睿,唐睿剛好也看向了他。

兩個人的視線再一次在空中交匯,詭異萬分。

老大,獨處了,抓住機會!

銀狼瞄了瞄君博的,提醒著唐睿。

誰知道他這個瞄的眼神卻讓唐睿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凌厲的眼神如同寒冬臘月里的風霜一般,狠狠地掃向了他,霸道之情不言而溢。

銀狼知道自己瞄了不屬于他該瞄的地方,趕緊打開門躲了出去。

心里忍不住嘀咕著︰簡直是見色忘友,哦,不,是下屬。不過兩個人也是朋友關系,還是見色忘友更好听一點。

關上門那一刻,銀狼其實也帶著點點的擔心,唐睿懷疑君博是女的,期盼極高,如果月兌了褲子查驗,君博果真是男的,他不知道唐睿如何承受巨大的打擊與失落。

轉念一想,兩個人相處時間並不長,如果能早點證實君博是男是女,對唐睿未嘗是一件好事。他相信唐睿會處理好一切的,能杠起唐氏集團,能建立暗影堂的男人,不是輕易就被打倒的。

倘大的包間里,在銀狼退出去之後,只有唐睿和君博兩個人了。

君博還在喝著果汁。

唐睿看了他一眼,隨即自己也倒了一杯果汁來喝。

是橙味。

唐睿只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擺放回茶幾上。

君博挑了挑眉,唇角有淺淺的笑意。

冷不防,唐睿的俊臉端到了他的面前。

君博被他這個突然而來的動作驚得差點就松掉了手里的杯子,喝果汁的動作隨即僵住,鳳眸帶著防備,神情卻淡冷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

唐睿的大手抬起。

君博的毛發全都豎了起來。

鳳眸如針,盯著唐睿的大手。

大手伸來——

君博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頭一扭,別開了臉。

誰知,他手上一空,握在手里的杯子被唐睿的大手拿開了。

君博瞬間扭回了臉,瞪著唐睿。

他以為唐睿又要模他的臉,誰知……

唐睿把杯子放在茶幾上,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意有所指地問著︰「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君博窘迫。

銀牙暗咬,該死的唐睿,如此戲弄他。

「說吧,多少錢?」君博懶得再他打哈哈,冷冷地轉入了正題。

唐睿又站了起來,雙手再次撐放在茶幾上,探過了大半截的身子,剛毅的俊臉再一次湊到了君博的面前,兩個人的臉離得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噴在了君博的臉上,君博的呼吸卻是噴在他的唇上。

「不要錢。」唐睿低沉地說著,深如無底洞的眼眸定在君博的臉上。

君博向後一靠,靠進了沙發里,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臉距,他雙手環胸,顯得慵懶而倨傲,淡冷地說著︰「生意人,不做虧本生意,說吧,目的。」

「呵呵,爽快。」唐睿依舊撐著茶幾,依舊盯著君博的臉,唇瓣微扯,低低地吐出幾個字來︰「我只想向君總你討教一個秘方。」

「什麼秘方?」君博總覺得唐睿在挖坑讓他跳,可他還是不得不問著。

「如何讓臉如女子一般水女敕光滑。」唐睿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緊緊地把君博臉上的神情捕捉住,不願意錯過一分。

君博微微地愣了一下,只有幾秒鐘的時間。

隨即他低低地笑著,微微地垂下了臉,松開了環胸的雙手,背瞬間離開了沙發,主動把臉湊到了唐睿的面前,他湊得更近,近到唐睿的鼻子抵著了他的鼻子,兩個人四目相對,臉幾近相貼,唇也快要貼在一起,就像那些情侶要接吻那般曖昧。

誰也不急著說話,寂靜的空間里,曖昧的氣流如同暴風一般,席卷著兩個人。

君博大手欺上了唐睿的臉。

唐睿眉一蹙,身子微僵,眼神加深。

君博的手輕輕地撫拂過唐睿的臉,觸及的肌膚雖然不如他的光滑,但也不粗糙。

收手,坐下。

「你也光滑。」

這小子……夠格!

當他的敵人!

唐睿心里對君博的贊賞多了幾分。

「各人皮膚不同,觸手自然不同,我沒有秘方,光滑天生。唐總不要錢,免費相助,謝了。」說完,君博自沙發上站起來,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他的神情還是如唐睿初見他時那般的淡漠,那般的倨傲,那般的沉穩自然。

「等等。」

唐睿叫住他的同時,人也跟著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攔下了他的去路。

君博抬眸。

「天氣熱。」

唐睿低低地說著。「陪我游游泳,算是報酬。」他不要君博的錢,免費幫君博調查君海,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驗明君博的真身的任何機會。

君博臉色微微地變了變。

這個男人原來在懷疑他是女人,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在試探他,也在逼他。

只是……

隱藏了二十四年的真面目,哪有那般的輕易被唐睿揭穿。

伸手從西裝暗袋里掏出了支票本,君博在上面刷刷地寫下了一行數字,然後撕下了支票,遞給了唐睿,「沒空,錢,要不要隨你。」

唐睿不接他的支票。

他的錢多到可以讓君博當成被子蓋了。

「君總害怕游泳還是害怕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被發現?」唐睿咄咄逼人,壓根兒就不打算放過君博。

開玩笑,這可關系到他未來幸福的大事,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君博。

此刻,難得的獨處呀。

他總得抓著機會扒了君博的褲子。

「唐睿,你想說什麼,直說無防。」君博臉色很快就恢復了原樣,淡冷地瞅著唐睿,話中帶著點點嘲諷,唐睿一向不會拐彎抹角,說話都是直點主題的,今天卻總是拐著彎,抹著角說話。

唐睿卻抿起了唇。

他想說,君博月兌下你的褲子給我看看。

但這句話,他能直說嗎?

不能。

直說了,君博保證一拳揮過來,然後把他當成了超級大,還是色男不的那種大變態。

所以他不能直說呀。

他也不想拐彎抹角,天知道,他拐起彎來,差點撞牆呢。

抹角的話,嗯,他覺得拿刀抹他的脖子更快一些。

「如果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就把這支票收下,當成報酬。」君博是個聰明人,唐睿的拐彎抹角,他知道唐睿是在試探他。不過被懷疑的人,不能慌,不能亂,越是慌亂,越引人懷疑。

他當了二十四年男人了,從來沒有被人懷疑過,他就不信唐睿真能確定他的性別。

唐睿還是不接支票。

君博卻不想再和他獨處下去,越過他,在擦身而過的時候,隨手把支票塞到了唐睿的衣領口,唐睿穿的是黑色長袖襯衫,並不是西裝,沒有系領帶的衣領口微微地敞開著,露出些許麥色的肌膚。君博大膽而邪肆地把支票塞到唐睿的衣領口,其實也是想打消唐睿懷疑他是女人的念頭。

如果他是女人,他是不敢這般曖昧大膽地把支票塞到唐睿的衣領口的。

拉開門,君博走出了包間。

唐睿轉身,冷冷地看著他領著三名保鏢大步地離去。

看到門開了,銀狼趕緊趨上前來,小聲而關心地問著︰「狼少,月兌了沒有?」

唐睿俊臉一沉,眼一瞪,動作快如閃電把君博塞在他衣領口的那張支票拿起,塞到了銀狼的嘴里,一句話也不說,越過了銀狼,冷冷地離去。

銀狼愣了愣。

吐出嘴里的支票握在手,趕緊追上了唐睿的步伐,關心地問著︰「狼少,要兄弟們出手嗎?」

君博是保鏢不離身,也會些拳腳功夫,不過只要暗影堂的人出手,君博自然得乖乖被唐睿扒褲子驗真身。

「沒事做,繞著市區跑一百圈。」唐睿沒好氣地拋回一句冰冷的話。

君博的褲子。

他遲早會扒的。

但,他不會借助他人力量。

他就不信,他拿君博沒法!

銀狼臉一苦,繞著市區跑一百圈,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嗯,老大和君博的事情,他發誓,只看不說,免得惹禍上身。

……

從錦豪酒店回到了君氏集團,君博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內,卻無心處理文件。

腦里回蕩著唐睿的每一句話,唇邊卻露出了苦澀的笑。

略略低首,他看著自己的胸脯,平平坦坦的,和男人沒有兩樣,可是沒有人知道在黑色的西裝服下面,他被迫用一條長長的布條學著古代女扮男裝的女子那般,把他的柔軟緊緊地纏住,硬是纏壓成飛機場。

沒有人知道,那有多痛。

特別是在身體剛剛發育的時候,他甚至不敢踫一下胸膛,因為踫到都會痛。

每當一天結束之時,他總會迫不及待地松開了布條,盡力挽救自己的女性特征,不希望那條長長的布條扼殺了他該有的發育。

二十四年了。

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

就連對他極為寵愛的慕容堅也是把他當成了弟弟來寵。

他這個自出生起就被當成男孩子來養的貨真價實的女人,欺瞞了全天下的人,何時才是個頭?

每每看到姐姐留著長長的秀發,穿著漂亮的裙子,他有多麼的羨慕,沒有人知道。

頂著巨大的壓力,迎著極大的危險,他素手撐天,撐著寵大的君氏集團。

其實,他也想有個人給他靠靠,在他累的時候,那個人能把結實的肩膀給他當枕頭,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能給他結實安全的懷抱當港灣。

可是……

甩開苦澀的念頭,君博臉上的神情片刻間就回復了淡漠。

自黑色的轉動椅內站起來,他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他的望遠鏡,轉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拉開了少許的窗簾,隔著碧綠色的玻璃窗,借著望遠鏡的力量,隔著一條公路,盯著唐氏集團六十六樓總裁辦公室。

唐睿懷疑他是女人,試探他。

他倒想看看唐睿有什麼法子探得他的真身。

隱藏了二十四年的真面目,他就是不相信唐睿能讓他的真面目詔示天下。

唐睿果真有那個本事的話,也不枉他對唐睿的……動心。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啞巴狼夫最新章節 | 啞巴狼夫全文閱讀 | 啞巴狼夫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