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冷硬的語氣讓宗聿冥挑了挑眉,語氣卻是有些感傷,「容小姐,我並非有意冒犯,只是你做得番茄雞翅的味道和我的一位故人太像了。」
「是嗎?」
容顏緩了神色,先前她的反應真得有些過大了,他並沒有認出自己。
「那位故人是宗先生很重要的人嗎?我想她有你這樣的朋友一定很幸運吧?」她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故人是誰,言語中多少帶了些諷刺的味道。
「她很不幸——」
他無視她的嘲諷,很誠實的給予了她答案。她嘲諷的笑容跌入他闐黑的瞳眸中,就像黑洞一樣,悉數吞噬,無處可逃,亦無數可避。
有些時候,誠實是一種過錯。
有些時候,坦誠也是一種負累。
她多少希望他能撒謊,那樣她還能找到憎恨的理由。
淚,就那樣流了下來,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早已不听話。
她做不到把酒言歡,卻以為自己至少可以淡然處之,奈何她根本不如自己想象的一般堅強,多少溫馨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透過水晶杯里紅色的液體,在她眼前晃動的卻是鮮紅的血液。
從幸福到痛苦,真得只有一步的距離。
宗聿冥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之中,並未第一時間留意到她的情緒,直至水晶杯的突然掉落,他才注意到她居然猝然趴在了餐桌上。
「容顏——」
她僅余的意識里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喚聲,然後身體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托了起來,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冷,真得很冷。
明明是炎夏,為何她會感覺到切齒的冰冷,她的身體又往那溫暖之源縮了縮,她只想緊緊的汲取那股暖流,驅除身上的寒意。
「宗先生,容小姐是因為身體太虛弱了,免疫力下降感染了病毒,過幾天就能恢復。」
容顏緩緩的睜開眼楮,明黃的燈光,讓她一時不適應。她又靜靜地闔上了雙眸,她不適應的又豈是突現的光明,還有那原本不該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
她不想看到他,憶及自己先前居然向他汲取溫暖,她覺得自己真得好可恥,可恥到愧對天堂的父母。
「容小姐,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你感冒高燒,你家人電話多少,我幫你打電話,讓他們來照料你。」
她霍然睜開了雙眸,所有的脆弱已消逝,有些冰冷的望著他,「不必了,我沒有家人。」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出這個事實,難道僅這樣便能宣泄掉多年來的痛苦?看來她真得燒糊涂了,她從來想將他當成陌生人,此時緣何這般控制不住的想將他推離?
宗聿冥又豈能感受不到她的言語中的冷漠?
只是迎上她那蓄滿了寒冰般的眼眸,他的心猛得被刺痛了一下,似曾相識的眸光,多少年前,那個女孩,亦是滿眼猩紅,滿眸冰冷。
「那好,我幫你請看護。」
胸腔中溢滿了疼痛,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熟悉,似乎在那個慘烈的夜晚後就再也沒有割斷過。原來有些痛,根本無法忘卻,它之所以被深深的隱藏,只是為了在恰當的時機來證明過往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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