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姐弟闖紅樓 慈母逝榮府欲接人

作者 ︰ 梅花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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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去世其實應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來了這里許久,很多人事都有不同,黛玉一直心存僥幸,想著或許能夠保住這一世父母安康,如今卻依舊是這樣的結局,想著賈敏對自己和林珩慈愛呵護,一樁樁小事閃過腦海,無不能讓她感受到賈敏拳拳慈母之心。

提起裙擺一路跑進賈敏的院子,林如海與林珩都已經在那里了,便是林璧,也被乳母抱在懷里,侍立在賈敏的床頭。滿屋子里丫頭婆子俱都是眼圈紅紅。

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賈敏已經無力再撐著坐下去了。此刻軟軟地靠在床上,見了黛玉,暗淡的眼眸一亮,吃力地朝著她招了招手。

黛玉怔怔地看著賈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只是到了床前,腿上一軟,已經撲倒在床邊。

「母親……」

賈敏枯瘦的手抬了起來,輕輕撫模著黛玉的發絲,勉力一笑,讓人看了說不出的心酸。「長姐如母……要,要委屈我玉兒了……」

听到這里黛玉再忍不住,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母親,母親……玉兒不想委屈,母親你快好起來……」

賈敏的目光移到林珩身上。仿佛昨日還是個一團稚氣的小小孩童,如今個頭兒長得忒快。今年,這孩子已經裁剪了幾回新衣裳了?可惜,再不能看著他長大了……

林珩眼楮通紅,咬著牙不讓眼淚掉下來,緩緩跪在了黛玉身旁。

「……我的珩哥兒,也大了啊……日後,好生護著你姐姐弟弟……」

林珩不說話,鄭重地點點頭,旋即將臉埋在了賈敏的掌心中。

林如海看的心如刀絞,握住賈敏另一只手,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二人少年夫妻,多年相伴,早已心有靈犀。許多話賈敏便是不說出口,林如海也知道妻子的意思。

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一般,賈敏攥了攥林如海的手掌,「孩子們都還小,老爺……要多費心了……玉兒是女孩兒家,日後老爺看準了,別叫她受了委屈……」

不舍地看著林如海,眼眸清亮如昔,一如當年林如海探花及第第一次相見時候。

看著林如海點頭,賈敏唇邊揚起一抹笑意,手卻漸漸地垂了下去。

屋子里的人幾乎同時痛哭失聲。黛玉只覺得心口處一陣劇痛,眼前白霧閃動,身子晃了晃,便人事不知了。

待得悠悠醒來,整個兒林府四處都已經掛白,屋子里白薇和紫蘇兩個丫頭都換素衣裳,腰間束著純白孝帶。

「姑娘醒了」白薇撲到塌前,含淚道,「好姑娘,可是醒了。」

黛玉掙扎著起來,「去,給我取孝袍來。」

白薇想勸,卻被紫蘇拉了一把。紫蘇亦是雙目紅腫著,替黛玉穿好了孝衣,跟在她身後來到了賈敏靈前。

林珩跪在那里,看黛玉進來,往邊兒上讓了一讓,姐弟兩個哭靈燒紙,極是哀傷。

因天氣炎熱,不敢多停,只撿了三日入殮。停靈發喪,一場白事下來,林如海形容枯槁,黛玉姐弟兩個也如月兌了一層皮一般。

出了大殯沒過兩日,賈璉自京中趕來。一到林府門口,心里便叫不好——賈敏乃是榮國府的姑女乃女乃,不管隔了多遠,這大殯之前娘家人竟是未能趕來,說出去著實失了禮數。

整整身上長衫,也不及去換了,匆匆忙忙去拜見林如海。一見了面,賈璉撲地跪倒,放聲大哭,口內直叫姑媽不已。

林如海喪妻之痛本就如同割肉剜心一般,加上連日操勞,被賈璉這一通哭,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便摔倒了。

林珩站在身邊忙扶了他坐下,勸道︰「父親且緩緩,若是方才暈厥了,叫璉二表哥心里怎麼過得去?」

賈璉爬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楮,泣道︰「自接了姑父這里報的信兒,老太太傷心欲絕,連著暈了幾次,太醫開了藥,佷兒出來時候還起不來身。佷兒原想著早日過來送姑媽一程,卻不想竟是沒有趕上……可恨這千余里的路程,竟是讓我不能為姑媽稍盡孝心」

說畢,又是一通擦。

林珩一邊兒替林如海揉心口,心中一邊兒冷笑——京城雖是離著揚州不近,走水路要小一個月的功夫。可若是騎馬,一路快馬加鞭,十來日也便到了。自然,那騎馬趕路要辛苦的多……

狠狠地揉了揉眼楮,讓眼圈看起來越發紅腫,林珩泣道︰「璉二表哥該當勸勸老太太。母親已經去了,莫要讓老太太再……」說到這里,哽咽難言。

表兄弟兩個人相對抽泣著,又是替林如海揉心口,又是灌熱茶,好不容易,林如海緩了這口氣上來。

叫了林盛進來,吩咐道︰「璉哥兒從京里一路趕來辛苦,去安排客院給他歇著。」

林盛忙應了一聲,道︰「都是預備好了的。太太……太太才過去,姑娘便吩咐了說,恐有親戚們來吊唁路遠難回,老奴家的早就帶人收拾了潔淨的院落了。」

林如海點點頭,臉上全然是欣慰的神色,「難為玉兒周到。璉哥兒只管去歇著罷。」

賈璉臉色發紅,不知是真的為姑媽傷心了,還是因為覺得尷尬。林家一個不足十歲的女孩兒都知道母親過世,恐有遠路的親戚來吊唁,事先預備好了住所。自家卻是連大殯都未曾趕上……唉,說出去活活兒地打了臉了

當下看林如海父子都是淡淡的,也不好計較,心里略一沉吟,想起老太太的吩咐,只得躬身一揖到地,口內說道︰「林姑父,這里有老太太的信。」

說罷,恭敬地從懷里取了信出來,這才隨著林盛去客院休息不提。

這里林如海展開了信件略看了也一眼,隨即擲在桌子上,臉上隱有怒色,卻是一言不發。

林珩隨手拿起看了看,冷笑道︰「這是什麼意思?父親,外祖母這樣的話,未免太過了」

賈母信中言及女兒新喪,恐外孫女外孫子年幼體弱無人照顧,竟是意欲接了去京里養一段兒日子。

按說這樣的話,若是出了賈敏孝期再說,絕無可挑之理,原是她疼愛晚輩的一片慈愛之心。然母親大殯才過,熱孝未除,斷然沒有此時就要接了人走的。要是黛玉姐弟真的隨著賈璉去了京里,豈不是要被人詬病對母不孝?

「外祖母說的真好,我母親才走了呢,就要來接人了我只不信,他們府里頭人都沒了,只管打發了一個佷兒來吊唁?我那兩個好舅舅呢?兩位好舅母呢?沒的听說親妹子過世,當兄嫂的不露臉的」

「珩哥兒」林如海斥道,「不言長輩之過」

林珩咬了咬嘴唇,不忿道︰「父親,這些話,我跟姐姐可是听了不少回呢」

賈敏喪事從簡,揚州城中林如海同僚不少,女眷們祭拜吊唁的絡繹不絕。貴為京中國公府嫡女,死後娘家竟連個人都沒露臉,這些人豈有個不竊竊私語去議論的?

黛玉與林珩兩個守靈哭喪,雖然無人敢當著他們面兒說,風言風語地也听小丫頭老婆子們提了兩句。

如今林珩自己心里當然對賈府不滿,借著別人的嘴,捅到了林如海跟前。

林如海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又豈會不知道這些?只是不滿歸不滿,林珩到底是晚輩,這話別人能說,他卻是不能。

「你啊,還是年紀小了些。」林如海輕輕撫著兒子的頭發,「有些個話,放在心里就行了。人們都是有眼楮的,你不說,大伙兒也都瞧得明白。你說了,反倒是落了下乘。去瞧瞧你姐姐罷,這些日子她也辛苦了。」

林珩點點頭,腳下卻是不動。他實在是擔心林如海。自從賈敏死後,林如海便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原本就清瘦的人此時看起來已經是瘦弱了,臉色蒼白憔悴,全然沒有了往日儒雅清俊的模樣。

看兒子一臉憂色看著自己,林如海安撫地扯了扯嘴角,「放心,父親沒事。」

「嗯,那我去瞧瞧姐姐。石信石磊他們都在外頭呢,我叫了他們進來候著?」

看林如海點頭,林珩這才稍稍放心。出去喚了小廝石磊進來伺候著,自己便往後邊去瞧黛玉。

黛玉的院子里有一株極大的海棠樹,如今綠葉成蔭,樹下設了一張石桌,黛玉便坐在石桌旁邊看書。她今日所穿的依舊是一身兒白色孝服,斑駁的樹影投在她身上,略有微風拂動發梢衣襟,越發顯得身體縴瘦,弱不禁風。

「姐」

林珩進了院子,黛玉抬頭看是他,問道︰「怎麼這會子進來了?父親呢?」

林珩在她對面坐下,嘴邊泛起一抹冷笑,「榮國府來人了。」

黛玉放下手里的書,撥弄著腕子上的素銀鐲子,「來的是誰?」

不待林珩說話,又接著道,「我猜必是咱們那位璉二表哥,是不是?」

「嗯。還帶了一封信來,說是怕咱們姐弟三個沒了娘照顧,要接了去京城呢。」林珩嘲諷道。

黛玉不語,良久才道︰「知道了。」

「姐,你說他們什麼意思?」林珩小手兒敲著石桌,「照我看,不過是怕母親走了,咱們家里跟他們疏遠了。要是把咱們接了過去,住個幾年,以後自然感情就深了。這親戚間,可就越發‘親’了,可是不是這個意思?」

黛玉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了水潤的大眼,「知道了放在心里就行,不用說出來。」

林珩只覺得氣悶,「父親也這樣說,姐姐你也這樣說他們做的什麼事兒?難不成咱們連說都不能說?沒得憋在心里氣壞了自己」

說著站起身來。

黛玉一把拉了他坐下,臉上神色冷冷的,叫周圍伺候的幾個丫頭都離得遠了,才道︰「你這脾氣給我改了你以為你嘟噥幾句能怎麼著?除了叫人看著你心胸狹隘不敬親長外,還能怎樣?事兒都擺在那里,哪家禮數未到人都看著呢,用不著你翻來覆去地說記著,這不是咱們之前的地方我一個女孩兒家在這里縱有千般本事,一個也都使不出來只能內院里待著。往後還指著你護著我和璧兒呢你要是不想咱們姐弟日後被人算計,就先想好了怎麼叫人不敢算計這是父親尚在呢,別人即便是想來欺負咱們,也得掂量掂量朝中二品大員的分量若是……若是日後父親有個山高水低呢?你一個小孩子憑什麼?告訴你,這個年代,你要是想走科舉仕途,身上不能背了一個污點兒。否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讓你翻了船老實些,這些個話不能從你嘴里說出來,說了,也不能叫外人听見」

林珩覺得心里一口悶氣堵著實在難受,黛玉所說又不無道理。圍著石桌轉了幾圈兒,頹然坐下︰「姐,你放心,我知道了。」

卻說賈璉隨著老管家林盛來了客院,見屋子里雖是素色幔帳,卻收拾得很是干淨,一應使用的器物都是嶄新的。

林盛安排了幾個小丫頭子過來服侍,又遣人送了熱水等物。賈璉雖在榮府里管著庶務,卻是極少有這樣連月奔波的時候,身上著實疲乏了。見了這般安排,只說了聲周到。

泡在溫熱的水中,身上的酸痛乏力都被驅走了,賈璉這才有精神兒細細地想老太太吩咐的事情,若是林家姑父看了信不願意讓林妹妹幾個去京里,到底該怎麼勸說才好呢?

嘆了口氣從熱水里出來,賈璉一邊兒拿著干布巾擦拭身子,一邊兒也是撓頭。叫他說,自家做事兒也是不講究了些。姑媽還沒過了熱孝,林姑父尚在,怎麼就想著接人家孩子了?疼愛不疼愛的放一邊兒,斷沒有這會子來立逼著接走的。老太太接到了姑**訃聞,傷心之下暈闕了一回,原該大老爺二老爺帶著晚輩來吊唁。誰知道大老爺偏生也病了,二老爺部里事務繁忙,又要在老太太跟前侍疾,竟都是月兌不開身兒。沒辦法,自己才走了這趟不討好的差事。唉,且瞧瞧林家的意思罷,實在不行,拼著回去挨罵罷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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