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見此事接過,遂也舒了口氣,相較于老國公,她更怕這個母親,遂向柳含笑投去歉疚的眼神,柳含笑則回給她一個笑容,以示安慰,見眾人注意力已放在主位上談笑的楊老夫人,柳含笑這才退到一旁,恰看見旁邊立的一個穿著乳青色襖裙的婦人,看年紀不過三十來歲,柳含笑有些吃不準這是誰,能在這兒的不是外人,不上前侍候顯然是不親熱,許久才道︰「見過三舅母。」這屋里的幾個婦人都已見過,剩下的也就只有三舅舅的嫡妻李氏了,「嗯。」李氏淡淡的恩了一聲,算是回禮。楊區是個庶子,並非楊老夫人所出,李氏今日來也不過是迫于禮教,所以並不熱絡。
行過禮後,柳含笑就坐在了稍遠的一個墩子上,默默打量著周圍,據她的了解,柳含笑到了外祖家一般都是行過禮後就安靜的坐在一邊,她照著做就行了。
楊氏雖說一直在和母親說話,但實際一直在暗暗觀察柳含笑,見李氏對柳含笑不冷不熱的態度眼里閃過一絲惱意,不過遂也釋懷,不過是個庶弟的媳婦。又見柳含笑坐在了偏冷僻的地方,不由暗中嘆氣,這個女兒還是這樣。
「煙兒如何了。」楊老夫人見楊氏一個勁往柳含笑方向張望,嘆了口氣問道,楊氏聞言也收回心思,听到楊老夫人提及柳含煙,頓時眉開眼笑的道︰「娘放心,煙兒很好,母子平安,不過現在還在坐月子,不能來見母親。」對于這個外孫女,楊老夫人還是放心的,「那就好,那就好。」
柳含笑還在想著本尊以往在這楊國公府是個什麼做派,就听到身旁傳來一聲如黃鶯出谷般清脆的聲音,「我說三表姐,你在發什麼呆啊。」柳含笑回頭,就見是剛才給自己解圍的那名女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到這兒來了,一身暈綠色的衣裙,五官清秀,像極了董氏,就知道這就是柳姿口中說道的,和柳含笑關系極好地大舅舅的女兒楊沫,遂也起身道︰「無事,只是在看外祖母和母親說話,愣了神。」
楊沫卻以為她是還因為剛才的事難過,遂也安慰道︰「你還不知道外祖母,最是面冷心熱,听到你落水了,嚇得幾天合不了眼,非讓母親去看了才安心。」楊沫這里說到的母親正是董氏,柳含笑卻知道楊沫是誤會了,她怎麼會怪楊老夫人呢?楊氏是楊老夫人唯一的親女,對于她自是愛護的,剛才只是在提點她而已。
「走吧,知道你是個待不住的,我去請祖母讓我們出去吧。」說著便拉著柳含笑向主位走去,向楊老夫人還有楊氏行禮道︰「女乃女乃,姑姑,沫兒好久不見三表姐了,很是想念,就讓我和三表姐說會話吧。」「小姑娘家有些體己話要說,行了,祖母就不留人了,去吧。」楊老夫人笑著道,「謝祖母。」「謝外祖母。」柳含笑還沒行完禮就被快速行完禮的楊沫拉著走了。
董氏看著不由有些焦急,忙笑著道︰「這孩子就是這樣子,沒大沒小的。」
「大嫂,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沫丫頭都十五了,也配了人家,還小啊。」旁邊侍候的蘇氏挑了挑眉角,拿繡梅絲帕掩口笑道。
這個蘇氏,沒事就愛挑弄是非,楊氏正要插話,楊老夫人咳嗽一聲,「老2家的,沒事的話去外面招呼客人去。」招呼客人,這不是說這楊國公府沒她不行嗎?蘇氏聞言頓時喜笑顏開,暗撇了一眼董氏道︰「哎,好 。」「老三家的,無事你也去幫二嫂的忙吧。」楊老夫人又補充道,李氏聞言看了眼楊老夫人,又看看一旁侍候的董氏還有楊氏,就知道老太太這是要支開人,遂福了福身子道︰「是,母親。」蘇氏聞言頓有些不滿,不過轉眼又釋懷了,不過一庶子,翻不出大浪。
待蘇氏和李氏相攜出去後,楊氏立刻不滿的道︰「娘,你怎麼總偏向二嫂?」楊老夫人就著丫鬟的手抿了口瓷杯里的茶,才道︰「你們都出去吧。」待侍候的丫鬟婆子都離開後,楊老夫人這才支起眼道︰「我這是偏向她嗎?是補償別忘了,她是蘇家人」只听老夫人又道︰「你嫁給了柳慶元,可別忘了,你二哥娶得是蘇國公府的女兒。」「可•••」楊氏還待說什麼,楊老夫人又打斷了她,「楊家一直以來的立場並不明確,雖然你是嫁與柳國公府,可關兒娶得卻是蘇家的女兒,所以楊家的派系一直是模糊的,可這次,柳家和郭家的聯姻,卻是柳皇後親自下的懿旨,這不是在向外人說,我們楊家已經正式是五皇子一派的了。」楊氏聞言不由息了聲,她當時只想的是柳慶元和他妹妹合起伙來騙了她和笑兒,還真沒想這麼多。
楊老夫人看著息聲的楊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呀,就是有些小聰明,大事上不頂用,笑兒在宮里的事發生後,你就應該立即說笑兒已經有婚事了,你是柳皇後的嫂嫂,她就算知道你說的有假,她能拆穿你?」
「可懿旨都下了,還能怎樣?」楊氏此時听了楊老夫人的話也是悔恨不已,「能怎麼樣?嫁唄。」楊老夫人淡淡說道,又見楊氏已是眼角泛光,到底是不忍心,才道︰「我和忠國公府的安老夫人也是有些交情的,她的這個祖孫,我還是知曉的,樣貌人品文采皆是上乘,這門婚事還是極好的。」
「雖是這樣說,可•••」楊氏為難道,「那天笑兒落水後他救笑兒的那個方法,讓人覺得是個輕浮的•••」還沒等楊氏磕磕踫踫說完,楊老夫人一拍桌子高聲道︰「那你還有什麼辦法,那天笑兒命懸一線,不是郭允默為笑兒渡氣,現在笑兒在哪里?」
「娘別氣壞了身子。」見楊老夫人發怒,董氏連忙捧上茶上前安慰道,「姑女乃女乃也是擔心笑兒,當初給沫兒挑人家的時候,兒媳也是這樣的,總覺得自家的閨女要挑個頂好的。」
「行了行了,你們出去吧。」楊老夫人順順氣,就揮手趕人,楊氏見母親已經發怒,遂也不敢多呆,跟著董氏出去了。
哎事實上她和老爺子更中意三皇子,不過現在•••楊老夫人看著離去的女兒和兒媳,今天是她遷怒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