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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冷凍廠早就變了大樣，哪里還有半點破敗的景象，如果外來人一看，還以為是某所村小學呢，因為在外面除了圍牆就只能看見如學校般的建築，和正在迎風飄揚的五星紅旗。
剛一下車，等在門口的附近村干部迎了上來，而唐建兩口子也在，當然養豬場的老賀幾人也過來了，也看到了老王的專業月兌毛隊伍。
何春桃一上前就說道︰「弟弟，快進里面看看能不能入眼，這可是村里幾百人幫著修繕出來的。」
方文一听就愣了，心情也頗有些沉重，或許這個冷凍廠他已經很在乎了，但遠遠比不少這附近的村民，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理感受，他或許不能完全感受到村民們那種心情，但不妨礙他去體會。
想到此就連忙出聲對一行村干部說道︰「麻煩大家了，冷凍廠辦起來後也是屬于大家的……」
寒暄了片刻，政府這邊人員也到了，好家伙，專業人士就不一樣，瞬間，冷凍廠門口就擺滿了鮮花，頃刻間裝扮成了開業剪裁的景象，鞭炮早就掛好了，如果不因為這會是白天，估計禮花也會放上。
這種時刻，自然不會缺少了攝影的人員，小鎮電視台同步播放當然不可能，沒那技術了，不過晚上肯定不會錯過的，政府的宣傳工作的效率那是絕對沒話說。不過風格卻是和民間完全相反，電視里一片和諧，而民間的情況卻可以借用一句俗語︰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該來的全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這會一起往冷凍廠里面走去，方文半個月前來過一回，此時在來。恍惚間有種回到當初這邊繁榮時的情景，幾棟大樓外面已經鋪滿了光亮的瓷磚，窗戶也換成了嶄新的。壩子里的雜草早就鋤干淨了，用水泥抹得光亮，鞋子踩在上面都能踩出印記。
石梯已經換成了青石板，往上走。冷凍庫全部換成了大板瓷磚地面，干淨的平台，一塵不染的庫存區，隔壁的肢解區一排排的水龍頭看著就氣派，台面上嶄新的工作服。在往前面走就是屠宰區，也按畜牧站的要求做好了防疫工作，所需全部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工。
在上面的水池也早就修繕出來，等等等等，方文看著相當滿意，而且本來就很大的冷凍廠還給擴展了，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往兩邊無限延長！
下面的員工住房樓也修飾了出來。東西也購置齊全了，隨時可以住人，在左右看了看，方文也只能感嘆一句，這邊根本就沒他什麼事啊，他現在典型的是來打醬油的。
忽然一陣嘈雜聲傳來。依稀能听見兒童們的吶喊聲，只是很遙遠。听不太真切！
方文頓時顫抖的問道︰「這是？我怎麼听見孩子們在叫喊呢，今天不是周三嗎？」
旁邊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這是鎮上中心小學的校長，出聲解釋道︰「今天中心小學在舉辦冬季運動會，現在正在進行的是四公里越野跑步比賽，鎮上也沒有什麼場地，正好，從菜市場到冷凍廠一個回來就是四公里，恩，算算時間孩子們也該到了。」
話一落，就有干部附和道︰「孩子們既然跑來了，干脆中場休息一下，在這邊冷凍廠舉辦一場中秋國慶舞會吧，這不是節日快到了嗎。我們組織部已經在安排人搭建舞蹈了，就在下面的壩子里，這邊場地也足夠。」
方文可謂驚愕萬分，實在是佩服這些領導們居然連這種主意都能想出來，路程距離這麼遠啊，好家伙，讓孩子們跑步過來，還美其名曰冬季運動會越野賽！果然能當干部的都不是一般人啊，沒點頭腦也混不上位。
一抬頭就見到大胃英壞笑的眼神，還有薛鎮長頗有些玩味的笑容，方文頓時心就涼了半截，上次那所謂的新車開通舞會已經讓他產生心理陰影了，還有那次村小學的突擊舞會，好家伙，怎麼鎮上的干部們都把這招用得爐火純青啊，小學生們……
接下來的剪裁開業舞會，讓方文差點月兌了層皮，一直到中午這才月兌身，頓時發誓下次如果見到小學生隊伍，絕對饒邊走，惹不起啊。
中午飯後，偏偏還不能閃人，因為下午居然還有蛋疼的開殺儀式，也不知道楊站長何時去找李老師算好了殺生時間，還準備了雞、鴨、鵝、魚、兔等等各十只，把流程過了一遍，最後支解後送到冷凍廠庫里面這才完，方文心想這不是浪費電嗎，就這點東西一個冰箱完全足夠了啊。
不過這卻是他想錯了，因為楊站長已經幫他計劃好了，雖說現在鴨子還沒開殺，但村民們家里本來就養殖著不少家畜，現在已經可以大量收購了。
方文想了想，點頭應下，現在開始宰殺也無不可，正好提前試著銷售一下。
萬事具備，只差一人鎮守啊，方文又在為誰來管理冷凍廠的事情發愁了，所謂舉賢不避親，可他也無親人可舉啊，最後無奈之下，把楊站長拉一邊打算合計合計，沒想楊站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方文啊，我跟你說個事，不知道能不能讓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來幫著管理。」
方文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其實他對楊站長的家庭一直也比較好奇，只是從來沒去八卦問過而已，只知道楊站長不滿五十歲的年紀已經抱上孫子了，小家伙還不到半歲，長得很是可愛，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不過這會也連忙說道︰「楊站長，當初要不是你，我也進不了畜牧站，現在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楊站長一听，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兩個兒子，小兒子楊亮正在讀大學，今年實習了，這不暑假都沒回來一趟，本科畢業。工作也不錯，到不用**心。到是這大兒子楊洋。」說了這兒，楊站長重重的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我大兒子楊洋當初心氣高。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安排他直接去農業大學畜牧專業，一畢業就能進縣畜牧局，沒想我那兒子看不上畜牧站這工作，鐵了心要去學啥軟件專業。結果都畢業好幾年了，工作換了無數愣是沒定下來，還是個小職員，去年我看這樣下去也不行，就托人給他說了門親事。今年總算是抱上孫子了，我這邊也把存款給他買房交了首付，不過我兒子的生活也過得苦哈哈的，用你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房奴的生活，我那兒子已經說了幾次想帶媳婦一起鎮上來……」
方文接話道︰「回來也好啊，畜牧站現在的工作也不錯啊。」
楊站長嘆氣道︰「我那兒子偏偏就是不喜歡進畜牧站……」
方文頓時無語，這叫啥，守著飯碗出去混飯。畜牧站的工作多好啊。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了。
「呵呵，扯遠了，我那兒子雖然別不行，大學也沒學到個啥，不過以前在加工廠里干過班長，管理上面還有點天分。你看要不就幫著你管理下冷凍廠？」
方文直接道︰「這樣，你讓楊。恩，我該怎麼稱呼？」
「你直接叫楊洋就行了。他比你年紀小。」楊站長接話道。
「恩，直接讓楊洋來接手冷凍廠吧，代理廠長，先試用一段時間，如果實在不合適，我在給另外安排個崗位，去酒廠也行。」方文絕對不是迂腐的人，這年頭有關系不用是傻子啊，揮斥訪遒那是偉人干的事，咱小老百姓沒關系也要找關系才行啊。
楊站長一听，頓時大喜道︰「方文你是實誠人啊，也不說見外話了，找個時間在好好喝一場。」
方文也高興啊，他也想明白了，就算楊洋不行，這不是還是楊站長在嗎，完全不用擔心。
事情一定好，楊洋明天就會趕回來，到時候在商量具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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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時間也不早了，方文一瞧，好家伙，大伙全都在呢，也一下明白過來了，這是要他安排吃喝了，忽然想到當初黃老板的遭遇，在承包山頭前都是政府這邊在安排吃飯，可承包之後，馬上就成了政府這邊的干部去混飯吃了，反差相當之大。
搖了搖頭，今天這血要是不出，那就落下吝嗇的名聲了啊，所以說創業難啊，吃吃喝喝就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是夜，整整安排了九桌席面，這才讓大家都坐下了，這都已經趕上一場村民們的宴席，一般人還真傷不起。
吃喝完，方文也多貪了幾杯，頭有點暈，打算去畜牧站喝茶休息會在開車回村里，沒想直接被大胃英給拉到政府里，一通數落，都是鴨子惹的禍啊，這段時間鎮上的主流話題就是這個鴨子，可現在這小鴨子才賣一萬只回來呢，和鎮上人口基數比起來，浪花都起不了一朵兒。
「說吧，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和小麗姐的精神損失費？」大胃英大叫道。
方文一陣惡寒，他容易嗎，為了鋪滿招牌，花的數目可不小啊，一切不都是為了推廣鴨子嗎，當即就反駁道︰「我這是做好事不留名，怎麼還有補償呢？」
「我不管，反正這幾天換招牌嚴重影響到了本小姐的正常生活，當然是要你這個罪魁禍首補償了啊……」
方文這會頭暈忽忽的，腦子不靈光，半天沒找到借口反駁，正要屈服許下空頭支票，見薛鎮長也來了，連忙插開話題說道︰「薛鎮長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大胃英見此到是不疑有它，頓時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模樣，根據她的觀察，如果方文要談正事就會叫薛鎮長，如果是平時聊天就直接叫小麗姐，從稱呼上就能听出所談內容了。
女人一進來就笑道︰「你啊，最近動靜搞得這麼大，你一說有事我這個鎮長都害怕了呢。」
方文一听，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次是正經事，關于我們小鎮形象的。」
一說形象這個問題，女人就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會對現在這個滿鎮都是鴨子的形象還不滿意吧？」
方文頓時發現這會跑到政府里面來就是個大錯誤啊，怎麼感覺兩女都是怨念頗重呢，穩了穩心情，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最近不是都在研究修樓盤嗎。還有這個招牌的事情，發現我們小鎮規劃有些不合理，街道修得太難看了。空間也沒有利用起來，這些到也罷了，都是歷史遺留問題，不過有一點很不好。就是鎮上居然沒有一個公共廁所！」
這絕對是大實話，村民們趕集往往為了上個廁所，那是相當困難，方文如果不去畜牧站蹲號，也只能選擇去醫院或是政府里面的廁所。不然還真不容易找到地方。
女人能干到鎮上的位置，自然不是小女人，提到廁所的問題也沒覺得不雅，此時臉上的笑容也沒了，嘆了口說道︰「這還真是個問題，怎麼，你打算捐贈幾個公共廁所？」
方文大汗，苦笑道︰「政府沒窮到這種地步吧。」
女人點頭道︰「這點錢政府自然是有的。不過你沒別看就是修幾個廁所。但也不是小事情，我雖然是鎮長，這事情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牽扯到各個方面，還有佔地等等問題，你真要有心。那就這樣吧，國慶過後你就去縣城里考公務員。等到了政府這邊當副鎮長，到時候這方面就交你給來負責了。你想怎麼折騰都沒問題。」
什麼叫折騰？方文連忙問道︰「這麼快，國慶後就要考試了？」好吧，他還沒看過資料呢。
「恩，早點把事情落實也好，免得夜長夢多，現在的關系戶太多了，你要是不抓緊這機會或許一下就沒了。」女人有些感嘆的說道，想來對「關系戶」三個字很是頭疼。
方文有些汗顏，他現在這情況算不算是關系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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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後，方文見到了楊站長的大兒子楊洋，這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體重逼近兩百斤大關，說句八卦的話，這身材不進畜牧站真是可惜了啊。交談了一番，有楊站長在，這談話自然是輕松的，所有的流程早就被楊站長想好了，方文隨便問了幾句，事情這樣定了下來，具體的等國慶後在談，沒辦法，薛鎮長那邊催著他回村里去讀書，要不就直接去政府辦公室她親自監督，方文只好飛快閃回村里了，根本不敢在鎮上露面。
隨後兩日，方文都在村里啃書，但求不名列後茅就可以了，可惜好景不長，實在是坐不住，又一想，難得國慶前夕能有幾天空閑時間，如此啃書豈不是浪費良辰美景？
看著手上的資料，腦袋實在暈得厲害，實在忍受不了啦，猛的把書往桌上一拍，對旁邊認真寫著作業的狗兒叫道︰「走，方爸帶你出去玩！」今兒周六，狗兒放假在家呢，家里的樓房還沒修完，兩人都在魚莊的包間里啃書，只是心情卻是截然不同。
狗兒疑惑的問道︰「方爸你不是說今天上午都不出這個門的嗎？」
方文頓時老臉一紅，只好含糊的說些什麼勞逸結合之類的，最後一拍扳，叫道︰「男子漢做事情就要干脆，說走咱們就走，你現在去叫你素芬姐姐換身衣服下來，我們這就出發。」說著，方文就急急忙忙的下了樓，讓廚房安排吃飯，吃了飯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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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我們到古柏鎮不是走鎮上那邊的水泥路要快一些嗎，怎麼走這邊的老路？」素芬疑惑的問道。
方文心想，這不是怕被人看見嗎，只好含糊的解釋道︰「走這邊可以順便看看上面村子的情況嘛。」這話自然是借口了，現在所走的路就是往楊支書管轄的發展村方向，一直走，到了盡頭就是鐵佛寺，接著就進入盤山公路，這是一條早些年集體修建，現在基本上已經廢棄了的公路，約莫要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古柏鎮，那是一座鋼鐵之城，十五老爺的兩個女兒就在那里上班，還是他的同學雷三給安排的工作，之前說叫他去玩，這都幾個月過去了，一直沒時間去，正好去轉一圈散散心，隨便也看看那邊鎮上的發展。
作為縣里第一支柱企業，鋼鐵小鎮那是相當有名，無他，因為這個小鎮仿佛就是由鋼鐵所構造的一般，小鎮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居民都在和鋼鐵打交道，你就是隨便躲到一個草叢里面撒尿，這尿都可能撒到鋼鐵上面，而河水常年恆定在三四十度，釣上來的魚都是熱的，味道也是一絕！另外也有幾項相當特別的特產，他這次去也全不是游玩，也有取經的意思在里面，好吧，其實還是為了玩。
「方爸，古柏鎮上能揀到磁鐵嗎？」狗兒撲騰著雙眼問道。
方文笑道︰「多的是，隨便撿，不要錢！」這絕對是實話，因為這個鋼鐵之鎮絕對是一個相當奇特的產物，如果說這邊金堂鄉還有人民公社的影子，那鋼鐵小鎮就是集體制的延續了，一個遙遠的體制，雖然沒有掙工分那麼夸張，但仍然有相當濃厚的集體制痕跡，因為在那邊小鎮上吃飯、買東西、洗澡等等，都不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