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香凝接我出獄,「外邊涼,快披上。」她替我披上一件斗篷抵御秋風。
總以為‘世情薄,人情惡。’,在遇見這檔子事情後對這句話更是深深理解。香凝,她是例外的。這次的事她雖沒有幫上什麼忙,卻在精神上給我最大的鼓勵。能遇見她,也許是我這被子最幸運的事。
「姐姐這次能這麼快出來還得多謝謝四爺和太子殿下,要不是這二位查出真相還姐姐一個清白,姐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放出來。」香凝自顧自地說。
香凝的話猶如當頭棒喝,一悶棍把我敲暈。我的計劃不是這樣的,而且我和太子一向沒什麼交情,他怎麼會幫我呢!四爺要幫忙的話就更讓我費解,他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我自己解決,逼我成長,結果就是這樣?
如果一開始就能把我弄出去,為什麼要逼我!他這算什麼,在我付出努力打算實行計劃的時候,他又擅自替我打通關系。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憤怒像潮水一般涌上心頭,我顧不得許多,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急不可耐地跳上馬車,讓馬夫驅車到雍王府。等到了雍王府放馬夫回去,接香凝回宮。
我站在這雍王府門前。紅漆牆黑磚瓦,木制的大門里站著兩個看門的護院表情凝重。意外的,我有些籌措了,不知該用什麼心態面對他。我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盤算進去後又該說什麼。
他沒有給我回旋的余地,大咧咧的讓管家帶我進去。他就在後院的六角亭里弄琴,馬頭琴。很是意外,電視劇里的雍正不都是喜歡弄四根弦木琴,而他竟在擺弄蒙古的馬頭琴。
那是一段奔放的樂曲,听不出是什麼調子,只覺得听得人熱血沸騰心情澎湃。激昂的節奏,體現出一種別致的粗獷。節奏時快時緩,快時猶如一匹快如閃電的寶馬單獨跑過,遺留下短暫而急促的馬蹄聲;緩時,又如同萬馬齊奔騰的雄渾蹄音。听了這樣的音樂幾乎可以想象蒙古人的豪爽,不拘小節。
驀地,琴聲斷了。不知他是用了多大力氣,琴弦硬生生的被撥斷了。
「你要自殺。」他放下手中的斷弦的馬頭琴,臉色陰沉的駭人,「還是說,你想靠這種辦法逼我出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逼迫我不自覺的察言觀色。
我心中的怨氣還沒有消,他又用這樣重的語氣對我說話。‘是又如何?’心中不斷默念。怒氣反復在心中叫囂,迫我月兌口而出,未果。
「你的命就這樣不值錢,讓你無度揮霍!」他像是看出什麼端倪,眼里閃爍著一晃而過的光輝。他開始放緩語氣,長嘆一口氣,「你的命明明是我的。」
他在特指那件事。本該回嘴‘又沒求你’,可始終說不出口。狠話說不出口,以前從未感受過。
「誣陷太子可是大罪。你當真認為皇阿瑪認為是太子又有何用……」
我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麼蠢成這樣。康熙就算知道又如何,為了太子,為了保住皇室的顏面。他仍舊會把事情壓在我頭上,到時候我同樣要死。
但如果按他的方法。先是太子被我潑了髒水,為了不留痕跡地‘弄干淨’就會想推月兌,再加上他的推波助瀾促使太子著手查案,最後只要隨便找一個奴才戴罪,即刻交差。而一切才對我無關也無法與我有關,這才是我的一線生機。
他不再多說,也無需多說。我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又多一個;我欠的人情又多一份。老天總是這樣,總要在我幾乎擺月兌依賴他的時候,向我證明——能幫我的人,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