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凝的聲音!但她來了也沒用,堂堂大清皇子要處罰一個賤婢,她一個宮婢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是多一個人受苦受難罷了。
已經沒有希望了。胤會呆在這,恐怕他是和僧格商量好合作,有時間來收拾我。只要僧格一天不走,我就得待在這,受他的窩囊氣。不,今天之後就不會了,人已死,無作孽。
忽的,手指好像沒那麼痛了。夾套松開從指間滑落,原本行刑的兩人癱坐在地上,緩緩向後挪動。兩人不約而同的睜大眼楮,面色驚恐蒼白。
有東西蓋在我的肩上,我瞟了一眼,竟然是件黃馬褂。呵呵,命不該絕啊,當初護駕賜的黃馬褂,都忘了我還曾有這等榮耀。
胤也沒想到我會有這種東西,他詫怪地看著我,他指著我,大喊道︰「放肆,黃馬褂也敢偽造!」
「哈哈!沒想到吧,我還有這種東西。還多虧你,」我強忍手指的疼痛,撐著地緩緩爬起來,「要不是你檢舉太子當年的貪墨案,皇上就不會在巡視的時候遇刺,我也不會有機會救駕,得到這件黃馬褂。多虧了你啊!」
真諷刺,沒想到最後救我一命的東西,還多虧他當年制造的禍事。
「不知,奴婢可以離開了嗎?」顫抖的雙手顫顫巍巍地給他行禮,也不待他多說,我徑自離開。這樣不合禮數,而他也奈何不了我。
香凝能那這件黃馬褂來,康熙一定有份指示,他再為難下去,康熙恐怕就要‘為難他’了。這點厲害關系他還是知道的。他很識趣兒的沒有阻攔,還請來駱鈺晏看診。
果然,受不受恩寵就是雲泥之別。是會有人嫉妒的艷羨的陷害,也會有好比保護傘的防衛。有人撐腰就是好。
很快,駱鈺晏就趕來。速度之快,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時刻準備著接手我這個藥罐子。
「這才幾天啊,又來了。你還真是多災多難。」久了,熟了,他見我也不是那麼拘謹,今天竟然對我發起牢騷來。
「九九八十一難,唐僧才修成正果。我,恐怕也是!」不知道羅貫中的《西游記》有否出書,又有否傳入宮廷。我隨意的說,也不在乎他听不听得懂。
「哈哈,拿自己和唐僧比,你是想做尼姑還是和尚?」為了分散我的注意力,他開始和我嘮起磕來。
他的打算毫無作用,手還是很疼。
「我的手還能拉馬頭琴嗎?」我月兌口而出,自己都覺得怪異。一般人應該問能不能好吧!
「呵,你很喜歡馬頭琴?」他突然陰陽怪氣反問,手上的活也隨之停頓。
他的反應令我有種莫名的恐慌,「不行了,對吧!」
我多希望他搖頭,縱然已經有很肯定的答案。他怔了一下,重重的點一下頭。那一下就如同一錘子砸在我心頭,胸悶的喘不過起來。
我霎時像發了瘋似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倒駱鈺晏。
「出去,出去。出去!啊——出去啊!」
我躲進被窩,雙手掩面,無法接受這一事實。新譜的曲子、熟練的馬頭琴技巧,一切都成為煙消雲散,一切都沒法恢復。
我好恨,我好恨,要他死,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