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 記憶碎片

作者 ︰ 乃伊ソ尸歌

整個房間雖然經過大家的初步收拾,但還是一片狼藉,地上還有很多從禮炮中打出的七彩的小紙條。但現在沒時間收拾了,即便有時間我也不想收拾,因為我覺得這一切承載著過去十幾分鐘的美好記憶,就讓它們多留一會兒吧!

此刻,房間內只剩下我和阿發。阿發剛拿毛巾擦完臉,正坐在床頭將物品塞進他的單肩包。突然,他轉過頭,看到我站在那里正注視著他,露出一個詫異的神情。阿發在我印象中從來都是這般裝束,一頭短發,一對有點蠟筆小星味道的粗黑眉毛,一副半框眼鏡配合一雙不大但十分適合賣萌的眼楮,還有還算挺拔的鼻梁和那張小嘴,整個臉蛋充滿了喜感。而他現在裝著那件T恤和那條大褲衩,外加人字拖,到有幾分浙大猥瑣男的氣質。

還是他先打破了這僵局︰「body,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可一點也不想我認識的你啊?」「body」是我的另一綽號,不過,一般大家都習慣叫我「教授」,當然也有人故意將「教授」當成「叫獸」。

「我……我也不知道!」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我連現在在哪都不知道。不如趁此機會,套點有用的信息吧。

「對了,阿發。今天這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從哪問起,思前想後還是從最近的事開始問吧。

「啊!」阿發一臉茫然與驚訝,「你說什麼?」

「我是說為什麼大家一早跑過來給我慶祝生日,我是說,在我印象里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我有點無辜地攤著雙手,聳了聳肩。

「老兄,你是昨天喝多了,酒還沒醒,還是在玩我啊?」他的表情異常復雜,五官都要扭到一塊了。

「我昨晚喝酒了?!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我的頭又開始痛了,我右手抵著額頭,一坐到我睡得那張床上。

「你沒事吧?別嚇我啊!」阿發放下手中的單肩包,走到我面前,關切地看著我。

「沒事,沒事!」我低著頭有點吃力地說道。

「你難道忘了我們班的‘生日接龍’活動了嗎?」他將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抬起頭,緩緩地搖了搖。

阿發,嘆了口氣,說道︰「這是我們班從去年開始的活動啊。我們把全班35個人的生日進行排序了,每個人都是生日恰好在他(她)之後的那人的天使並要負責其生日祝福活動。而今天是你的生日,YY是你的天使,所以今天的慶祝活動是她策劃的。本來想趁著你還在睡覺時候給你驚喜的,不過從你今天的反應來看,我們的目的應該還是達到了。怎麼樣,很棒吧!」

我點點頭,早上的一切確實讓我的小心髒好好地驚悚了一把。阿發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賴啦,雖然你不是YY的天使,但你在前天14號她生日的那天送了她一份大禮,也讓我們其他人體驗了一把有驚無險。」

「什麼大禮啊!」我突然來了興趣。

「那時我們還在杭州到昆明的火車上,還沒到麗江,就在火車即將進站的時候,你突然消失了,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幾分鐘後,廣播里竟然傳出了你的聲音。‘Ladiesand鄉親們,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幾分鐘時間。我在此謹代表園藝班全體同學向我們可愛美麗的班長YY同志送上一句‘生日快樂’,雖然你8月底就要去美帝了,但十二小時的時差,一萬五千公里的距離,阻不斷我們園藝0903班的情誼,祝你……’」他學著我的樣子說道。

阿發,將手從我肩頭移開,稍微頓了頓,眼楮往一旁看了看,回過頭繼續道︰「大致就是這樣!」

「對了,你說的有驚無險是什麼情況啊?」我也為我的瘋狂舉動感到意外。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差點被你嚇死,你自己也差點被請去‘喝茶’!」阿發坐到自己床上,與我面對面,看著我責備而又關切的語氣說道。

「啊!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驚訝聲不由地從喉嚨中劃出。

「就在你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列車長帶著幾名乘警趕到了我們所在的車廂。正當乘警以擾亂列車秩序為由打算帶你去乘警辦公室時,一旁的一位老大爺救了你!」說話間,阿發拿起床頭櫃上的果粒橙倒了兩杯,自己呷上一口,也遞給我一杯。

「什麼!老大爺?」我接過杯子,說道。

「對啊!算你命大,出門遇貴人!你猜,那老大爺什麼來頭?」阿發,賣起了關子,我迷茫地搖了搖頭。阿發仰頭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發出滿足的輕嘆後,繼續說道「那老大爺恰好是那趟列車列車長大學時的老師。看在他老的份上,列車長沒再追究,教育了你幾句之後便走了!你說你是不是太輕狂了點!」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不過有一點讓我始終不明白,「那老大爺為何要幫我?」

「問得好!」阿發邊起身邊說,「因為你之前也幫了他一回,他說他只是還個人情罷了!」

「我幫了他什麼?」我順勢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幫他解了個數字密匙而已,這對你來說太簡單了!好了,先別問了,趕緊收拾收拾吧,我們就要出發了!」阿發理了理衣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道。

我無奈地笑了笑,數字密匙、奇遇、短暫失憶……雖然不知道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探尋未知的神經開始興奮,心頭有種難以明說的感覺,這一切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轉頭看向正在收拾床頭櫃的阿發。剛才有那麼一瞬,我感到阿發的神情似乎在隱瞞著什麼。但不管怎樣他是我好基友,沒理由懷疑他。現在,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身處雲南麗江,而且應該就是之前計劃的畢業旅行。但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對了阿發,你說我昨天喝酒了?」我扯過一旁的雙肩包,邊往里塞東西邊說道。

「對啊,其實,這也是YY給你慶祝生日計劃的一部分。先把你灌醉,好在昨晚將東西都準備好,而且今天可以在你還在睡覺的時候,我們進入房間。沒想到,你小子酒量不差,我們幾個搞了老半天才把你放倒,而且你今天竟早上這麼早就醒了!」他的表情略顯無奈。

我的腦中閃過一些畫面,正要張嘴再問點什麼,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扼住了喉嚨。我將已經微微張開的嘴巴閉合,只听到阿發應了一聲,便走到門前,拉開•房門。

彬站在門口,有點靦腆地看了我一眼,轉頭對阿發說道︰「大家差不多都已經在樓下了,你們快點吧!」彬和阿發是同一個鎮的,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從初中到大學都是同班同學,這樣的關系不知算不算是青梅竹馬呢?

說完,彬就走了。彬,這是怎麼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彬嘛!沒有以往的豪爽和那幾分側漏的霸氣,唯有幾分憂傷。究竟這幾天發生了什麼,感覺大家都有點怪怪的。

阿發,在門口停留了幾秒鐘,嘆了口氣,往後退了一步,將門帶上,回到他的床邊,將單肩包的拉鏈一拉。

「走吧!」他背起包說道。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哽咽,但他沒有轉過身,我沒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嗯!」我胡亂地將床頭櫃中的最後幾樣物品塞進我的雙肩包,拉上拉鏈,起身應道。

他和我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我隨手帶上房門。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我似乎感到我生命中的一扇門已經被關上,但另一扇門正在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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