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柳仲乙和許流煙領著女兒們就在竹屋過夜。孩子也都歡天喜地的,很喜歡這個小小的天堂。
翌日清晨,孩子們早早地就起來,穿梭在桃林里,綠竹間,花雨之下,淨是歡歌笑語,銀鈴般清脆。柳仲乙道︰「河兒,帶著妹妹們過來,爹爹要檢查一下你們武功,練得怎麼樣了。」
河兒跑過來,道︰「前天不是練了游虛掌法了嗎?今天還要檢查呀。」
柳仲乙道︰「前天是前天,習武之人應當拳不離手,日日精益求精,哪像你們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何況你只耍了套入門的掌法,那套掌法你去年就運用自如了,流雲劍法還沒考你呢。還有洛兒,你也要練。」
河兒看著妹妹擰成一團的小臉兒笑得歡快,流雲劍法也難不倒她,雖然還沒有學習心法劍訣,不過招式她都熟記于心了。
洛兒哀嚎,扯著柳仲乙的衣襟撒嬌,「爹爹,改天吧,好不好?您看這里這麼漂亮,最適合玩了,一點都不適合練劍的。爹爹最好了,是不是?我們改天再練吧。」
柳仲乙忍不住哀嘆,捏著女兒可愛粉女敕的臉蛋,「你這不思進取的丫頭,到底是隨了誰呢?既不像我,也不像你們娘親。」
洛兒笑著閃躲,叫著「爹爹,爹爹,好不好嘛?」
柳仲乙板著臉道︰「不好,你就別想偷懶兒了。」
洛兒看看姐妹們,一個個笑得幸災樂禍,雙手插著,標準的悍婦姿勢,道︰「那橋兒也要練,我和姐姐都練,沒理由讓橋兒歇著呀。」
橋兒平白無故被點名,非常無辜,她就是笑了一下而已,什麼話都沒有說啊,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望著柳仲乙,好像在問「爹爹,我也要練嗎?」
柳仲乙失笑,這女兒,真是會拉人下水。不過洛兒都點名了,柳仲乙也就順著她的意思,雖然的確很為難橋兒,道︰「橋兒,你也陪姐姐們一塊練吧,第一次練流雲劍法,肯定有諸多不懂之處,以你的資質,多練幾次就好了。」
他家幾代習武,不會說什麼武功傳男不傳女,也不會認為女兒家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深閨里繡花吟詩。橋兒雖然不喜歡打打殺殺,不過女孩家還是應該學點武術防身的,世道黑暗,江湖險惡,誰也不能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橋兒苦惱,看看大姐,大姐沒反應,很認同爹爹的說法,又看看二姐,笑得堪比小狐狸,果然,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點點頭,同意了。
許流煙走過來,手里用絲帕包著些野果,拿了兩個塞到洛兒手里,「快吃吧,一定餓壞了吧。」
洛兒開心的接過去,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什麼果子,酸酸甜甜的,唇齒留香,撒嬌道︰「還是娘親最好了,爹爹都不疼洛兒。」
許流煙寵溺地笑笑,「你這鬼精靈,這回可以了吧,姐姐妹妹都陪你練武。」洛兒一臉無辜,姐妹們一起練武才有意思啊。
許流煙接著把果子分給河兒她們,柳仲乙一臉哀痛,看著二女兒,「幾個果子就把你給收買了,你還真是……,你絕對是撿來的,沒錯。」柳仲乙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女兒了。
許流煙也覺得納悶,照理說,他們夫妻生的孩子應該像河兒和橋兒那樣的,「是啊,這丫頭到底像誰呀?」
洛兒小臉兒都皺成了小包子,雙眸晶瑩透亮,看著自家爹娘,不帶這樣的啊……
吃完了野果,柳仲乙教女兒們練流雲劍法,他的清風劍沒有帶過來,所以只能劈下小半截竹子,以竹作劍。
許流煙攬著小女兒,在一旁看著,染兒不時的不知蹦出一兩句什麼話來,逗得許流煙眉開眼笑。
柳仲乙在前面練,以她們能看清楚的速度,並不快,河兒在一旁也跟得上,練得有模有樣。洛兒揮一下手中的竹劍,看一下柳仲乙,這流雲劍法她實在學得不怎麼樣。橋兒手拿者竹劍,看著柳仲乙的動作,一招一式,記得非常清楚。她天資過人,能過目不忘,記住這些招式不是難事,不過,她開始習武才兩個月,又沒有練過基本功,體力跟不上。
流雲劍法雖然只有一十三式,但博大精深,變幻無窮,所以外人根本不知道原來流雲劍法只有十三式,一般人想要偷師絕無可能。即便聰明過人,勉強記住了招式,也是虛有其形。這劍法既可以快打慢,也可以慢打快,關鍵要看你如何運用。得名師指點,運用得當,一招一式,皆可殺人于無形,運用不得法,反累幾身。
柳仲乙走來走去,看著三姐妹練習劍法,哪里姿勢不對了,便稍加指導。都是聰明絕頂的孩子,一上午學下來,劍式都記得差不多了。三人又一遍練完,收住劍勢,柳仲乙很高興,說︰「好了,今天就練到這,我們也該回去了。」
河兒听爹爹說要回去,她挺舍不得的,「爹爹,我們現在就回去啊,我還想在這里多玩幾天呢。」
柳仲乙道︰「這里沒有準備干糧,來的時候車上帶的昨天就吃完了,總不能讓你們一日三餐都吃野果吧。何況家里還有客人,我們都不在,豈不是怠慢了人家。」
橋兒用袖子輕擦額頭的汗水,道︰「是啊,初月哥哥還在家里呢,我想回去找初月哥哥。」
河兒無奈的看著妹妹,「你就知道你的初月哥哥,那個家伙有什麼好的,你這麼黏著他。」
橋兒諾諾道︰「初月哥哥就是好啊。」
河兒實在不明白,這個妹妹向來對陌生人不會多看一眼,為什麼像她這樣的性子,對著上官初月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在她們面前,她不但不會依賴姐姐,還會盡作為一個姐姐的責任,照顧染兒妹妹。可只要上官初月在,她就完全是個妹妹的樣子,什麼事全由哥哥做主。河兒無語問蒼天,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柳仲乙安慰女兒,道︰「你們若是喜歡,我們改日再來,到時想住多久住多久,好不好?」
女兒們頻頻頷首,道︰「好。」目前看來也只能先回去了,野果吃一頓兩頓還可以,真要一日三餐都吃它,還是不要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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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