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河一時沒弄明白凌羽默所謂的換個地方是什麼意思,凌羽默笑著解釋道︰「人家不是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嗎?要不,我們試試?」
柳雲河又一次被調戲了,這人不但對她動手動腳地不規矩,還出言輕薄,chiluoluo地說如此羞人的話。可柳雲河這個人,她越是生氣,越是笑得動人,道︰「二公子真是急性子,現在天色漸亮,後天便是我們大婚之日,您何必急于這一時三刻呢?」
柳雲河嘴上如此說,手上可沒閑著,凌羽默強忍著疼痛,勉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河兒,我開玩笑,開玩笑的。你先放手,先放手,可以嗎?」
柳雲河佯裝不知,語氣無辜,問道︰「二公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額頭這麼多汗水,要不要河兒幫您擦一下?」
凌羽默央求,「河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先放手,好不好?好疼啊……」
柳雲河這才作罷,饒了他,凌羽默轉過身了,活動一下手腕,淤青一片,柳雲河下手是一點不留情面。
柳雲河轉身想走,她心情不佳,面對的又是仇人之子,她不能殺他為父母報仇,更沒什麼心情。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品嘗這種思念和仇恨的心情,不想被人打擾,可凌羽默就是如此不期然地闖進來,闖進她的世界,擋在她身前,道︰「河兒,河兒,我們說說話,好不好?你看我們都快要成親了,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和你是丞相義女的身份外,其它的對你一無所知,你對我也不了解,我們要在一起生活一輩子的,自然要好好了解對方,是不是?」
柳雲河擰眉,一輩子?誰說過要和他過一輩子了?一輩子的承諾太重,即便是曾經深愛似海的戀人,也有分道揚鑣,形同陌路的一天,何況是他們呢?
凌羽默一直緊緊地盯著柳雲河的臉,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表情,柳雲河不說話,他心里焦急,從下午初見她,他的心就不由自己了,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可這次他相信了。佛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萬事萬物,講求一個緣法。柳雲河就是他的緣,就是他前世種下的因,注定了今生的果。
柳雲河抬眸,笑道︰「現在夜深了,孤男寡女獨處難免惹人閑話,有什麼話還是等天亮之後再說吧。」
凌羽默看著柳雲河的笑臉,分明在笑,卻有一種卻有一種隱藏在笑容之後的悲涼,他向來都喜歡簡簡單單的,他不是看不懂,只是懶得去猜,去想,可若這人是柳雲河的話,一切就另當別論。
柳雲河看著他眸中的疼惜,竟然有幾分不忍心,心中更是煩躁,她以為她可以心如磐石,這個人卻已經讓她數度不忍心。
凌羽默笑道︰「誰敢說三道四,我讓他學狗叫,罰他一輩子只能學狗叫,不能說人話。」說罷,還似模似樣的學狗叫了兩聲,柳雲河忍俊不禁,學狗叫?虧他想得出來,一般人不是都會說「割了他的舌頭」之類的話麼?
凌羽默見柳雲河笑了,長出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央求道︰「河兒,你陪我說說話,就說說話,我閉上眼,都是你的身影,見不到你,我渾身難受。」
柳雲河不說話,不拒絕也不答應,凌羽默笑得狡猾,道︰「你不說話,我就算你答應了哦。」說完,便拉著柳雲河的手向屋內走,柳雲河問道︰「你做什麼?」
凌羽默非常無辜,「現在更深露重,你不會是要在外面和你的未來昏君談心吧?」
未來夫君?還談心?誰要跟他談心了。
……
事實證明,凌羽默就是個無賴,臉皮三尺厚。所謂烈女怕纏郎,就是如她和凌羽默這般把。白日了舟車勞頓,宴席散的又晚,再加上個凌羽默搗亂,她心情不佳,身心俱疲,凌羽默一直纏著她問東問西,柳雲河累了,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可以說,凌羽默問了十個問題,她最多回答三個,且這三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一個是真的,頂多有一個半真半假。
凌羽默無所謂,只要她願意跟他說話就好,柳雲河睡在床上,凌羽默打地鋪。對柳雲河來說,雖然幾次被調戲,但凌羽默更像是個孩子,那麼純真,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凌羽默睡地上又不睡床上,她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柳雲河漸漸沒了聲音,凌羽默起身,從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紅線,綁在柳雲河的手腕上,將另一端也綁在自己手腕上,這才心滿意足地躺下睡覺,睡前還掛著甜蜜的笑容。
柳雲河慢慢地睜開眼楮,抬起手腕,看了看這條紅線,這個傻瓜,一條紅線就想綁住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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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