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默不敢置信，這樣的話會從柳雲河口中說出來，一句話，數百條甚至上千條人命，就這樣沒了。
柳雲河一臉冷漠，絲毫不理會凌羽默的不敢置信，凌羽默扣住她的肩，「你怎麼可以這樣？人命在你眼里，就這麼賤如草芥？」
柳雲河掙月兌他，「怎麼，心疼了？你現在趕去胭脂樓，還可以英雄救美，凌公子請便。」說罷，便走。
凌羽默拉住她，「河兒，你跟方鈺說，別讓她濫殺無辜。」
柳雲河譏笑，「濫殺無辜？胭脂樓的人很無辜嗎？你覺得無辜，就自己去救她們啊，四大花魁，命在旦夕，你在這里廢話，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柳雲河。」凌羽默幾乎是吼出來，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柳雲河說過話。
柳雲河一笑置之，轉身離去。
凌羽默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柳雲河，甚至可以說，他從來沒有懂過她，只是柳雲河想讓他看到的，他看到了，不想讓他看到的，都隱藏得很好。
他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仙子，現在才發現竟是仙子外貌惡魔心，一張皮囊，欺了世人欺了他。
眾人都沒有想到，沈意瀟和上官初月小時候見過柳雲河，那時的柳雲河很可愛，有點小聰明，喜歡捉弄人，卻不會害人。
莫之淵也是冷血無情的，他殺人無數，卻從來不會濫殺無辜，一句話，便終結了數百人的生命，此時的柳雲河就像是秦蓉，論果敢狠絕，秦蓉當仁不讓。
柳雲河不像是嗜血的人，那次在胭脂樓，他能感覺到她的劍很快，氣勢很迅猛，卻沒有殺氣，凌羽默不知，才誤傷了她，如今更牽連了這麼多人。
雲天縱雙眸悲痛，他的妹妹……
凌羽默追著柳雲河回房，沈意瀟想拉住他，莫之淵道︰「隨他去吧。」
沈意瀟，「還真是出人意料啊，看來呂衡把她教得不錯嘛。」
上官初月，「哼，呂衡也就只能教出一群殺人的魔頭。」
丫頭不可遏制的顫抖，眼里也微微濕潤，上官初月靈敏地感覺到，他以為他們談這麼血腥的事情，丫頭害怕了，「丫頭，茶涼了，也淡了，你去重新沏一壺茶來。」丫頭點頭，再看了他一眼，才離開。
沈意瀟戲謔道︰「二哥，你對這啞丫頭挺上心的嘛，比對你的侍妾都好，干脆也納她為妾吧，就算臉上有什麼疤痕之類的，獨蒼教那麼多靈丹妙藥，肯定能治愈的，雖然是個啞巴，不過啞巴好啊，不像你其他侍妾那麼多嘴多舌，惹人煩。」
上官初月，「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雲天縱，「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念頭，別糟蹋了人家姑娘。」
上官初月看著他，「你二弟儀表堂堂，文武雙全，納她為妾，是抬舉她，怎麼會糟蹋呢？」
「你侍妾夠多了，縱欲過度，傷身。」
沈意瀟哈哈大笑，莫之淵也面帶笑容，沈意瀟覺得很驚奇，「三哥，你笑了哎。」
莫之淵看著他，仿佛在一個傻子，他笑有什麼好驚奇的，雖然次數少，但又不是沒見過。
沈意瀟，「三哥，你那是什麼眼神啊，這麼瞧不起我。」
莫之淵不理他，丫頭重新沏了茶，端過來。
先給上官初月倒了一杯，再給其他人倒茶。
上官初月輕輕嗅著茶香，很清新的竹香，還有淡淡梔子花的味道，茶水也呈淺淺的綠色。
上官初月抿了一口，味道不同于他以前喝過的任何一種茶，「這是什麼茶，還有竹香？」
丫頭用手比劃，「這是用竹葉和梔子花的花瓣曬干後，熬成的茶。」
幾人都看不懂，上官初月道︰「你會不會寫字？」
丫頭略微一猶豫，然後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識字。
幾人都是一場敏銳的人，丫頭剛剛猶豫的一瞬間，他們都有看到，卻都不動聲色。
沈意瀟笑道︰「二哥，你真是撿到寶貝了，這麼香的茶，我從來都沒有喝過，二哥真有口福，以後可以天天喝。」
上官初月搖著折扇，眼楮卻看著丫頭，「是啊，真是個寶貝呢。」他這話一語雙關，丫頭並沒有發覺，不過雲天縱、莫之淵和沈意瀟都听得出來。
丫頭的身份，他開始起疑了。
他也越來越好奇，面紗後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丫頭低下頭，好像對他們的贊美很害羞。
四人喝茶，聊聊江湖上的事情，上官初月久居大理，雲天縱三人也都在西夏，雖然他們在中原都有探子，可中原武林每天發生那麼多事，總有他們感興趣的。
上官初月道︰「我听聞三弟最近對一個女子挺上心的，是不是真的？」
沈意瀟，「二哥，你真是消息靈通啊，三哥對人家豈止是上心，簡直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莫之淵咳嗽一聲，沈意瀟看著他，「三哥，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可以去秦洛啊，正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也免得你見不著面掛念。」
莫之淵沒好氣，「別在我面前提她。」
沈意瀟看雲天縱，雲天縱道︰「秦洛挺好的，就是貪玩了點，其余每一樣都配得上三弟。」莫之淵有些吃驚地看著他，雲天縱一向都很正人君子，從不像沈意瀟一般愛拿人開玩笑，今天卻很配合沈意瀟。
雲天縱一笑，「我們的生活太枯燥無味，秦洛活得真令人羨慕，那麼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是啊，他們生活太枯燥，總是被這樣那樣的事情束縛著，也只有在他們兄弟相聚的時候，才可以放肆，喝酒宣泄。
被束縛得久了，就會羨慕那些活得無拘無束的人，秦洛就是那樣的人，好像沒有煩惱，任意妄為，全憑自己的喜好。
上官初月垂眸，他又想起了柳雲橋，那時的柳雲橋被家人寵著，活得很安逸快樂，喜歡不喜歡，至少在他的面前毫無保留地展現。他也很羨慕，柳雲橋總是活得很快樂，在他的面前，笑得那麼純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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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