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縱懊惱,葉靈雨很驚訝,後來想到秦洛曾經的話,恍然大悟,「對啊,秦洛說過我跟你是師出同門的,我怎麼忘了呢。」
雲天縱眉心一沉,秦洛?
她看出了他的武功路數以及師承何派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你師父是叫葉莞吧,她是我七師叔。」
誰知葉靈雨笑嘻嘻地搖頭,「我的確認識葉莞,不過她不是我師父。」
雲天縱不解,「若非你的師父,七師叔怎麼會將幻靈劍傳給你?」
「這是一個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葉靈雨得意一笑,在雲天縱臉上看到這種吃驚的表情可是不容易啊。
雲天縱也不會自討沒趣,拂袖而去。
葉莞的事情和他沒關系,他要關心的事情在眼下,而非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
葉靈雨情操大好,蹦蹦噠噠去找秦洛,門口遇上端藥的丫鬟,便搶了過來,「藥我送去就行了,你下去吧。」
丫鬟為難,「這……」
葉靈雨板著臉,「讓你下去听到沒有?」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趕緊跑了,葉靈雨心滿意足地端著藥進屋,莫之淵看見她,「怎麼是你?」
葉靈雨的理由很充分,「我想秦洛了,來看看她,正巧踫見小丫鬟送藥,反正順路,就一塊端進來了。」
不止莫之淵,沈意瀟等人都很費解,明明勢同水火的兩個人,眨眼間就成了好朋友,是秦洛太精明,還是葉靈雨太缺心眼呢?
秦洛兩三句話就把葉靈雨給繞進去了,總而言之,還是葉靈雨太單純,不諳世事,輕信于人,這樣的人行走江湖是很容易吃虧的,不過在江湖上混兩年,若還有命在,就一定會月兌胎換骨的。
江湖險惡,最是磨練人的,無論是身體方面還是精神方面。
秦洛依舊昏睡不醒,秦文卿倒在她床邊,他確實是累了,一路從京城逃回杭州,擔驚受怕,又喂秦洛操心一夜未合眼,如今秦洛無恙,人也松懈下來,困意襲來,便也睡著了。
葉靈雨看見一個男子睡倒在秦洛床邊,睜大了眼楮,莫之淵解釋道︰「他是秦洛的哥哥,秦文卿。」
「哦……,是哥哥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莫之淵試了一下藥的溫度,不熱不冷剛剛好,于是端著藥來到床頭,「秦洛,秦洛,醒醒。」
秦洛內傷加風寒,之前幾天都未曾好好休息過,身子實在虛弱,若非是習武之人,早就丟了半條命,葉靈雨連連搖頭,「你這樣叫是不行的,還是我來吧。」
莫之淵給葉靈雨讓出一塊地方,葉靈雨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實在不忍心,不過她很懷念那個意氣風發,恣意笑鬧的秦洛,于是在她耳邊,大吼,「著火了,著火了,救命啊,著火了。」
秦洛處于昏迷狀態,可即便是這樣,她的手指在听到著火了的時候動了動,眼珠也在轉動,似乎掙扎著想要醒來,莫之淵的目光在秦洛和葉靈雨的臉上來回變動,眸光深沉。
葉靈雨一笑,「果然,你還是最怕火的。」
秦洛還未完全清醒,倒是秦文卿嚇了一跳,「哪里著火了,在哪?」
葉靈雨回頭沖他一笑,「放心,沒有起火,我只是想要秦洛趕快醒來,醒了好吃藥。」
秦文卿用衣袖拭汗,「還好,還好沒有起火,洛兒最怕火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就要醒了,你別著急,她命大得很,醫術又那麼好,誰死她都不會死的。」
秦文卿寵溺一笑,輕輕撫模著妹妹鬢角的發絲,「是啊,她醫術真的很好,她會長命百歲的。」
莫之淵一直站在一旁,秦洛怕火,這是他第一次听說,他一直以為這丫頭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到處惹是生非,也不怕樹敵太多,給自己招來無妄之災,原來,她也有怕的東西。
秦洛悠悠轉醒,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葉靈雨展顏一笑,「嗨,秦洛,我們又見面了。」
秦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想要說話,卻猛烈地咳嗽起來,秦文卿見狀趕緊輕拍她的背部,「洛兒,你怎麼樣?好點了沒?」
秦洛一直咳,由于咳得太猛,臉色也微微顯得紅潤了些,不過還是病態難掩。
莫之淵倒了一杯清水給她潤喉,秦洛一飲而盡,好了很多,不過聲色依舊沙啞,「謝謝。」
葉靈雨很不習慣這樣嬌弱弱的秦洛,在她眼里,秦洛時很強悍的,無人匹敵,比老虎都要凶猛,堪比母夜叉,當然這話她只在心里想一想,如果說出來被她知道了,夜叉發威,可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秦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回贈她一句話,彼此彼此。
秦文卿扶著她,臉上都是擔憂,「洛兒,你可把哥哥嚇壞了。」
秦洛這才發現,剛才一直擔憂詢問的人,竟是自己的哥哥。
兄妹二人小半年沒見面,尤其是最近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情,她越發想念秦文卿,秦文卿又何嘗不是呢?一個人跋山涉水,幾次命懸一線,他敢寫那檄文,就不怕死,可是死前不能見妹妹最後一面,他死也不瞑目,所以,就是在危難的關頭,他都沒有放棄生的希望。
秦洛趴在秦文卿懷里低低啜泣,千般思念,萬般愁緒都涌上心頭,真可謂是五味雜陳,酸甜苦辣咸,應有盡有。
秦文卿把她抱在懷里,眼淚也落下來,此時此刻,說什麼都不及相見時的兩行清淚,他的妹妹幾時遭過這樣的罪,他的心像被針扎一樣刺疼,流著血。
葉靈雨在一旁,眼圈也紅了,鼻子一酸,眼淚也落下來,不過卻被她悄悄地擦去,她離家這麼長時間,不知道爹娘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她呢?
莫之淵站立一旁,秦洛的眼淚他看得分明,雖然有時的秦洛也會流露出悲傷,但沒有一次哭出來,眼淚都被她逼回去,或許是因為秦文卿的緣故,在自己的親人面前,才會毫無掩飾地展露自己的軟弱和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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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