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惹塵埃 一百二十一

作者 ︰ 暮筠

待秦洛哭夠了,只是埋頭在秦文卿懷里,也不說話,安靜地像溫順的貓兒。

秦文卿抱著她,心里不是滋味,洛兒從來沒有這樣哭過,若像現在這樣安靜,定然是心中有事,否則她不會哭得如此悲戚。

葉靈雨也異常安靜,默默地出去,莫之淵也沒有打擾他們兄妹,秦洛和秦文卿之間的兄妹情深,沒有人能插的進去,秦文卿拍拍她的肩,「妹妹,你可別再嚇哥哥了,哥哥膽小,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秦洛擦一把眼淚,終于把頭抬起來,破涕為笑,「我就說你是撿來的嘛,我這麼英明神武,你這麼膽小,肯定是撿來的。」

秦文卿笑道︰「為什麼就一定我是撿來的,說不定你才是呢。」

秦洛一听此話,眼淚又掉下來,「我說你是撿的就是你是撿的,不許說我是撿來的。」

秦文卿忙哄著她,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怎麼就當真了呢?

「是是是,我是撿來的,我是撿來的。」

秦洛不依不饒,「你是我親哥哥,怎麼會是撿來的?誰說你是撿來的?」

秦文卿哭笑不得,「是是是,我不是撿來的,我們都不是撿來的,你是我親妹妹,哥哥錯了還不成嗎?」

秦洛這才作罷,秦文卿又哄著她說了好些好話,秦洛就如孩童一般,嘟著臉,很委屈,又倔強得很,非要秦文卿認錯,秦文卿寵她,自然什麼都依著她,從小到大,他的觀念里只有一條,凡是妹妹說的,都是對的。

莫之淵試了一下藥的溫度,已經涼了,「我把藥拿出去再熱一下,你們兄妹先聊。」

秦文卿感激地看著他,「謝謝莫堂主。」

莫之淵深深地看以秦洛一眼,轉身出去。

秦洛的記憶很錯亂,尤其是這幾日的記憶,似在夢中,不知何時是清醒的,也不知何時是睡著的,醒來見到秦文卿,終于有了依托,如在汪洋中的一條小船,在疲倦地行駛了數天之後,終于到達彼岸。

一時竟沒想到時莫之淵把她帶回來的,「哥哥,這里是哪呀?」

秦文卿模模她的小腦袋,「這里是柳府啊,多虧了莫堂主,要不是他,哥哥到現在也見不到你呢,你去哪了,哥哥很擔心你啊。」

秦洛仔細回憶著,這里是莫之淵的房間,她來過的,這幾日的記憶零零散散地陸續浮現在腦海里,秦洛頓時頹然趴在床頭,不言不語,目光只盯著地下某一處。

秦文卿心疼不已,「發生什麼事了,跟哥哥說一說,我們是親兄妹,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呀?」

「沒事,都過去了,哥哥回來就好,我每天都很想念哥哥呢。」秦洛強自歡笑,又重新依偎在他的懷里。

秦文卿嘆口氣,也罷。

秦洛則是想,一切都過去了,既然沒有答案,她想盡辦法也沒有恢復記憶,可能是天意如此,上天都不想她記起以往的事情,那就順其自然吧,他們都死去那麼多年了,她即便記起了當年的事情,又能如何,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莫之淵熱了藥重新端回來,秦洛皺著小臉求救般地看向秦文卿,秦文卿給了她一個‘你還是喝了吧’的眼神,秦洛,「……」

莫之淵冷聲道︰「喝吧。」

秦洛扭頭不看她,莫之淵又道︰「我已經讓人備了蜜餞,等喝了藥,就吃。」

秦洛詫異地看著他,「莫之淵,你的榆木腦袋終于開竅啦,還知道給我準備蜜餞了。」

莫之淵沉著臉,秦文卿很尷尬,至此多虧了莫之淵出手相助,而自家妹妹一點都不知道感恩戴德,實在說不過去,遂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洛兒,不得無禮,你該好好謝謝莫堂主,是他把你帶回來的。」

秦洛想了想,好像她昏迷前最後見到的那個人是莫之淵,「對啊,好像是應該謝謝他。」她顯然沒想到莫之淵狂吻她的事情,莫之淵面色凝重,也真怕她想起來,如果想起來肯定要問個所以然,當著秦文卿的面,他還真沒那麼厚的臉皮。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吻秦洛,只是那一刻,失而復得的驚喜令他喪失了理智,所以才會做出驚人之舉。

秦洛勉為其難喝了藥,不過僅只一次,下不為例。

葉靈雨突然很想自己的爹娘,尤其在看到秦洛和哥哥偎依在一起的場景之後,這種思念之情尤濃,「爹,娘,雨兒好想你們啊。」

柳雲河也听說秦洛回來了,幾日不見她很是想念,想過來看看,凌羽默禁止了她,基本上只有柳雲河禁他的足,凌羽默氣勢不及柳雲河,最後只能扯了個借口,「三哥好不容易能和心上人獨處,河兒,你忍心去打擾嗎?」

柳雲河睜大了眼楮,心上人?莫之淵的心上人?是秦洛?

她只從秦洛的言辭間能猜測出她是喜歡莫之淵的,但是莫之淵對秦洛一直避之唯恐不及,怎麼會?難道是她錯了,不是秦洛一廂情願,而是人家兩情相悅?

凌羽默又諄諄教誨,「河兒,君子成人之美,咱們自然要盡量多的給他們制造在一起的機會,不應該去打擾的,再說秦洛肯定也不希望在這種時候見到我們的。」

柳雲河被他說動了,凌羽默心滿意足,河兒身體一日好似一日,現在基本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身體稍微虛弱那麼一點,調養幾日定能痊愈,所以,秦洛還是不要來摻和的好。

柳雲河自然知道他有私心,不過凌羽默所說也不無道理,听說今天早上,是莫之淵抱著秦洛回來的,還抱進了自己的房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對秦洛也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冷冰冰的。

凌羽默又提議,「河兒,你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們出去散散步,老是悶在屋里,對身體也不好。」

柳雲河想了想,也是,所以凌羽默很歡快地牽著柳雲河的手出去,其實也只是在府里轉一轉,今日陽光不是很好,院子里掛著微涼的風,也不似前些天那般炎熱,不過凌羽默心里那叫一個光芒萬丈,普照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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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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