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梅塢的人到訪杭州,引起不小的波動,方千蘇獨霸一方,為人倨傲,眾人都以為她不會參加武林大會,可能是座下落花使者被殺,所以才要來杭州一探究竟吧。
楊彬坐立不安,憂心忡忡,胞弟才死于非命,而且梁紅藥也銷聲匿跡了,除非在柳府的事情敗露,否則她不會離開,就算離開也應該來找他才對,可是梁紅藥就是沒了蹤影。
武林大會還未召開,方千蘇就先下了貼,廣邀武林俠士,齊聚浣花閣,並商討最近死于火照之毒的六起命案關于元凶之事,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把眾多武林人集合在一起,共同商量對付之策。
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二十天,若凶手再次殺人,肯定又要有人遇害,所以各門各派,包括很多不與浣花梅塢相交的門派也都會到場。
獨蒼教和一品堂自然也在被邀之列。
浣花閣建立在城西,佔地數百畝,庭院內被修建得很是漂亮宏偉,不乏亭台樓閣,水榭山石。
請柬只發給了上官初月和雲天縱等三位堂主,葉靈雨也想去,但葉小衛一提到方千蘇就咬牙切齒,說什麼也不去,所以她只好去求雲天縱,一口一個‘師兄’叫得特別甜,特別像一只討主人歡心的寵兒,眾人忍俊不禁。
秦洛晃晃手里的大紅色請柬,「怎麼樣?本神醫也有請柬,不如考慮一下求求我,總好過求他呀。」
葉靈雨左右思量,哭喪著臉,「爹……」
葉小衛攤攤手,叫爹也沒用。
最後雲天縱終于開恩,勉強帶上她,葉靈雨激動得就差撲上去咬一口了,葉小衛暗忖,閨女,你好歹也是女兒家,矜持一點啊。
沈意瀟拖家帶口,春風得意,外帶弟弟和弟媳。
上官初月也帶上丫頭,秦洛自然跟哥哥一塊。
所有已經趕來杭州的門派都收到了請柬,凌羽默先帶著柳雲河跟少林派匯合,無相方丈和無我大師以及玄字輩弟子和戒字輩弟子都在,凌羽默單手合十,「方丈。」
無相大師點點頭,「阿彌陀佛。」
無我大師道︰「原來是無名師弟,師弟離寺日久,雲游四海,今日一見,果然與之前大不相同,可是廣結善緣,悟得高深佛法了麼?」
凌羽默笑嘻嘻的,「師弟近來的確結了一門善緣,河兒,快見過兩位師兄。」
柳雲河還處在震驚當中,凌羽默竟是少林無字輩弟子,她竟然不知,直到凌羽默提醒她見禮,這才反應過來,「兩位,師,師兄好。」
無相方丈和無我大師面面相覷,「這是……」
「她就是我結的善緣啊,我妻子,柳雲河。」
眾少林和尚,……
柳雲河掐他一下,帶她來見師兄也不說清楚,「看不出來,你輩分挺高的嘛。」
凌羽默得意得小尾巴翹上了天,柳雲河又有了疑問,「你是無字輩弟子,怎麼不在少林寺研習佛法,普度眾生,怎麼學人家娶媳婦?」
凌羽默佯裝沉思,「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問題,容為夫想一想,如後再作答,現在該進去了。」
柳雲河牽著他的手,隨著少林僧侶走在最後。
他是俗家弟子,成家立業不違反寺規,方丈和無我大師都知道他在少林寺待不長遠,一個人的心有多大,他要走的路就有多長,緣聚,則共論佛法,緣散,則各安一方。
凌羽默不屬于少林寺,機緣到了,自然隨緣而去,不必強求,強求亦無用。
各門各派陸續趕到,浣花閣人聲鼎沸。
凌羽默和柳雲河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上官初月也率教眾趕來,還有一品堂,連家堡堡主連鶴鳴,伊家姐妹,楊彬,華山派丁子慕和葛景明,方鈺,以及各門派,秦洛姍姍來遲,她並沒有去找莫之淵,而是和秦文卿坐在了柳雲河身旁。
伊家姐妹無疑是眾人眼中的女神,很多青年男子的目光一直在她們身上留戀不去,伊妙琳高傲地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伊星悠只是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上官初月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伊星悠的身上,丫頭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伊星悠,那一剎那,她也驚呆了,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她呈現出來的氣質和給人的感覺,與許流煙簡直如出一轍。
那一抹眉梢的清冷,何其相似。
不過也只是那一瞬間,她也就發現了,伊星悠無論再像,也無法帶給她震撼,就如真跡與贗品,贗品再真,也只是贗品。
可是,偏偏就有無數的人熱衷于追逐贗品,上官初月……
丫頭還發現,不單是上官初月,連莫之淵也迷失在伊星悠清冷絕美的外表之下,心,如刀絞。
秦洛雖然坐在莫之淵對面,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莫之淵注視著伊星悠時的專注和隱忍的熱烈,就像用火在炙烤著她的心。
座位分列兩旁,中央有一個圓形花池,池中水流潺潺,蓮花搖曳。
鼓聲響起,眾人皆是一驚,方千蘇彩帶飄舞,從天際飛來,身後還有座下三使,飛雪、瓊戰和滅城。
十六通鼓聲之後,戛然而止,方千蘇一甩裙邊,迤迤然落座,三使站立其後。
柳雲河輕笑,不無諷刺,「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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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