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河累得一動都不想動，凌羽默笑眯眯地給她穿衣服，其實他是很樂意跟她在床幃廝混的，可是武林大會即將進入第二輪的比試，當然這也不是理由，關鍵是少林派來參加，他這個師叔、師叔祖總要出席的，柳雲河翻白眼，這個也是借口。
于是眾人就只看到柳雲河一臉陰沉，凌羽默笑意燦爛，眾人還以為柳雲河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池晚夙抬頭望天，好像每次房事之後，她跟沈意瀟也是這副模樣，她一臉陰沉，沈意瀟笑得奸詐。
一個明快的少女的聲音傳來，「二哥哥，二哥哥。」
凌羽默頭皮發麻，一手擋在臉前，沈意瀟很有興致地抱著念兒看戲，池晚夙不明所以。
只見一個年輕的少女飛奔而來，是遼人女子的裝扮，活潑可愛，有幾分秦洛的樣子，少女膚如凝脂，杏臉桃腮，倒像是江南水鄉養育出來的。
凌羽默躲身到柳雲河身後，努力讓自己縮成一團，少女一來就左顧右盼，柳雲河也根本不足以遮擋住他，「二哥哥。」隨著這一聲二哥哥，少女已經撲進凌羽默的懷中。
柳雲河眯起眼楮，這是光明正大地跟她搶男人啊。
凌羽默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呆呆地聚在空中，少女的聲音婉轉如黃鸝，「二哥哥，芊芊好想你啊。」
沈意瀟強忍著笑意，肩膀一抖一抖的，沁兒趴在池晚夙身邊，「什麼狀況？」
池晚夙，「……血濺三尺。」
蕭芊芊一邊抱著凌羽默，一邊拿眼角的余光得意地向柳雲河炫耀，柳雲河冷笑，幼稚。
凌羽默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當日胭脂樓的一幕又一次浮現在他的腦海，凡有女人跟他親近，那一幕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已經是他無法擺月兌的夢魘了。
蕭芊芊終于肯放開他，嬌美的臉蛋上已經是兩行梨花淚，「二哥哥，你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大遼看人家？你知不知道，芊芊每天都很想你啊。」
凌羽默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眼光投向柳雲河，柳雲河別開眼，你自己看著辦吧。
蕭芊芊伏在他懷中，低低啜泣，「二哥哥……」
這一聲二哥哥叫得人骨頭都麻了，凌羽默輕拍她的肩頭，「不哭不哭，是二哥哥不好，二哥哥該早點回去看你的，芊芊不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
池晚夙一口茶全噴出來，一滴不落的盡數噴在沈意瀟臉上，那張媲美神祇的俊臉風雨欲來，池晚夙忍俊不禁，從懷里拿出絲帕，「我給你擦擦，給你擦擦，別生氣，別生氣，會嚇到孩子的。」
念兒眉開眼笑，柔女敕的小手拍打在一起，好像想奚落自己爹爹一番，可嘴里冒出的都出泡泡。
小東西，你一定是記恨昨天掐你的事情吧。
池晚夙听凌羽默如此寬慰蕭芊芊，實在想笑，是不是每個男人安慰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的時候，都是這麼細語柔和，還會說一句‘哭了就不好看了’？
實在令人窘迫，想當初一名青樓妓女仗著沈意瀟在她那里留宿了幾晚，就想登堂入室，找她來耀武揚威，沈意瀟到了之後，就立刻一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沈意瀟也是說了一句‘哭了就不好看了’，還為那妓女拭淚，那妓女才破涕為笑，小鳥依人地伏在沈意瀟懷里，當面**。
結果，那名妓女被人亂刃分尸，死狀淒慘，池晚夙知道那是秦蓉的命令，反正妓女的死活與她無關，每天都有人死，不差她一個，那件事過去就過去了。
柳雲河站起身來，凌羽默拉住她，「你去哪？」
「天氣不錯，散步。」柳雲河盡量裝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落落大方，笑容可掬，音色溫婉，還不忘說一句，「夫君有貴客，就請留步。」
凌羽默心中忐忑，柳雲河越是大方，他越是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柳雲河何其聰明，這自稱芊芊的女孩明顯與他關系甚是親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留在這里做什麼，看人家卿卿我我嗎？當然，凌羽默敢做半點對不起她的事，她就一定兌現昨夜的誓言，閹了他。
凌羽默急忙道︰「她是大遼北樞密使大人之女，芊芊郡主。」
柳雲河笑道︰「夫君多慮了，郡主與夫君許久未見，定有很多話要說，雲河就不打擾了。」
凌羽默還想解釋，柳雲河一個眼神飛來，猶如利劍，他立刻噤聲不語。
蕭芊芊自是沒有看到他們之間的眼神警告，還以為柳雲河是怕了她，更助長她囂張的氣焰。
她與凌羽默青梅竹馬，自小一塊長大，一處玩耍，後來凌羽默被送到少林寺，兩人之間的聯系也就少了，可凌羽默每次回大遼，二人都會見面，聯系雖少，兒時的情誼卻沒變，凌羽默就像一個哥哥一樣照顧她，也很遷就她的脾氣，她一直以為有一天她會成為凌羽默的新娘，可是從中原傳來消息，凌羽默成了親，新娘不是她。
這一次來中原就是為了凌羽默，娶妻也可休妻，只要凌羽默寫一紙休書，哪個女人還那麼厚臉皮地往上貼？
凌羽默退開一段距離，「芊芊，你怎麼來了？」
蕭芊芊淚痕猶在，我見猶憐，一臉控訴，「二哥哥，你娶了妻子，就忘了芊芊了。」
「沒有，哪能啊，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池晚夙實在听不下去了，從沈意瀟懷里奪過孩子就離去，這樣的話總是讓她想起沈意瀟那些紅粉知己，那些女人也總是問一些‘你是不是把我忘記了’之類的話，沈意瀟肯定還會來一句‘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的’。
之後那些女人肯定嬌羞無限，前一刻還是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後一刻就變身溫順可人的小綿羊。
果然，蕭芊芊破涕為笑，低著頭似有害羞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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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戀今朝，不過執念難放下；縱是恨，也無果，但求生死無牽掛——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