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王爺淡定妻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

作者 ︰ linkinpark50251

太子府末離閣,千樹仍是一貫的早起練功,前幾日晨起練功時她突發奇想,竟然想到將以前現代學的小擒拿手與現在的輕功結合在一起,每日練功便多了一項內容,只是這些招式的結合千樹也只是在腦中想象構架,這樣實打實的招式,完全是依賴于使用者的自身反應能力和應變能力,招招制敵,加以輕功,進可攻退可守,沒有花哨的招式,千樹每日在腦中將這些招式練習一番,不斷改進,最近倒是覺得可塑性很強,只是這招式勝在出其不意,在高手面前若讓人模透了便失去了效用,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的為妙,就當做一項秘密武器保留。

調息完畢,千樹用過早膳,便無所事事起來,叫效用搬了個軟榻在院中柳樹下乘涼,既是拓跋郁要她留下,那他定會來找她。

千樹懶懶的環顧著末離閣,放眼四顧這小小的居處盡是亭台樓閣水榭花園無一不有,精致玲瓏,東面是個小小的葫蘆形湖泊,湖水清澈見底,還有魚兒歡快游動,凌暮祈怕是偏愛柳樹,這太子府中遍植柳樹,到處可見柳絲垂曼,搖曳生姿,好似到了江南水榭,在這炎炎夏日,倒是讓人一望便心生清涼之感,千樹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腦子里卻是清醒的很,想著要不要找個機會問問凌暮祈奸細之事查的如何,想了想還是作罷,既是宸燁與他來往,她還是不要牽扯其中,凌暮祈城府極深,與他打交道實在是累。

遠遠听見一陣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不似縴雲輕靈,也不似易年沉重,千樹凝神靜听,腳步沉穩有力,穩而不亂,看不出來拓跋郁也是位高手。

直到腳步聲近了千樹才睜開眼起身點頭算是見了禮︰「拓跋王子早啊。」

拓跋郁臉上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四周並無椅子,他便毫不在意的坐在湖邊雕欄上,也不說話,只是眼里閃著細碎的星光定定的凝視著千樹,千樹看了他一眼便轉過眼,這人實在有些怪,每次一見她,便似餓了幾天的人終于吃了一頓飽飯,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兩人靜默了一會,那膠著在臉上的目光實在是太難以忽視了,千樹只得開口︰「拓跋王子,你這麼大清早的來這末離閣,不會是就為了看著我發呆吧。」

拓跋郁絲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收斂了笑意,目光深邃地看著千樹︰「像王妃這樣的人,真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尋,便是這樣看著,也覺得幸福啊!」

千樹是真的愣住了,這樣直白的夸贊她從未听過,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出色,但也不會拿自己去和花亦舞那樣的千金小姐作比較,每個人有自己的特質,堅持自己所特有的便是最美好,可是第一次有男人這樣毫不顧忌的稱贊自己,千樹也不禁有些尷尬,在感情方面,她實在是沒什麼天分。

氣氛一時有些僵住,拓跋郁咧嘴一笑,突然有些任性的說道︰「以後你不準叫我拓跋王子,叫我`````郁,」千樹一听不由挑眉瞪了拓跋郁一眼,他們的關系好到可以叫這樣親密的名字了嗎?拓跋郁被千樹瞪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嘿嘿干笑兩聲補充道︰「不然你叫拓跋郁吧,反正不要叫拓跋王子,听著怪生疏的。」

千樹頭也未抬便習慣性的出口拒絕︰「拓跋王子乃一國太子,千樹怎敢直呼拓跋王子大名,還是稱呼拓跋王子比較妥當。」

半晌未听見拓跋郁的反響,千樹抬頭一看,不禁愣住,拓跋郁嘴角撇著,棕色的大眼楮里好似有些水漬,眼看就要躺了下來,滿臉委屈的看著自己。千樹不由張大了嘴,這人````是要哭了嗎,她不答應叫他名字,他便要哭給她看嗎?

千樹抬手揉了揉糾結的眉心,竟是不忍心看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只得說道︰「好吧,就叫拓跋郁。」

拓跋郁嘴角一咧,露出整齊的牙齒,臉上霎時多雲轉晴,像個孩子般笑著從雕欄上跳到千樹面前,歡快的說道︰「叫聲來听听啊,快點。」

千樹又是一愣,這變臉也太快了吧,哪還看得出來剛才委屈的模樣,不禁嘴角掛了一絲笑重重叫道︰「拓跋郁!你是學過變臉嗎?」

拓跋郁圍著千樹轉了一圈才笑著回道︰「這變臉可是專為你學的。」

千樹眉頭一皺,將臉轉向別處不再出聲,這樣的拓跋郁,讓她有些心慌,無端的想起凌暮煙,不知道他知道她離開後,會是怎樣的反應,定是惱怒異常吧,他還等著她解釋那日跟凌暮祈說了什麼救了他出來,自己卻趁他受傷逃跑???他會不會一怒之下便休了自己???

拓跋郁看著沉默不語的千樹,眼里閃過一絲黯然,看來還是太唐突了,可是再過幾日他便要回西涼了,要如何才能夠讓她心甘情願的跟隨自己一道回去呢,何況還有一個馨玉公主.

拓跋郁忽然一步蹦到千樹面前,千樹回過神皺眉看著他,拓跋郁笑著指著遠處說道︰「大好時光怎能虛度,不如我帶你去游太子府吧,這府里雕欄玉砌,亭台樓閣,很多風景都是天下少見的,你見了定會歡喜的。」

千樹還未說話,便听得一個小廝的聲音遠遠傳來︰「拓跋王子````」

兩人只得住了口看向來人,那小廝氣喘吁吁的在拓跋郁面前站定才說道︰「拓跋王子,馨玉公主駕到,說是要見您,爺正陪著她在前廳候著。」

拓跋郁臉色瞬間陰了下來,滿眼陰霾,那小廝生生打了個冷戰,不自禁退了兩步。

千樹淡淡撇了他一眼,心底暗嘆,這才是拓跋郁的真實面目吧,又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

拓跋郁轉身背對千樹,似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冷冷的吩咐道︰「回去傳話,就說本王隨後便道。」

那小廝應了聲是便忙不迭順來路跑去,拓跋郁轉身看著千樹,臉上又是深深的笑意,只是那笑怎麼看都有些勉強,剛想開口,千樹便起身走到雕欄前,目視著湖面,拓跋郁一愣,剛想跟上,千樹淡淡的聲音便阻止了他的腳步︰「拓跋王子,其實你大可不必刻意如此,我已不是小孩子,況且???我已是有婦之夫,不值得你如此降尊紆貴,你貴為一國太子,且陛下已為你和馨玉公主指婚,幾日過後你便美人在懷,坐擁大好江山,又何必跟我一個小女子這般耗著。」

拓跋郁臉上升起一絲苦澀,她的心里???還是沒有他,緩緩抬步,在她身後站定,如她一般靜靜的凝視了平靜的湖面片刻,拓跋郁才從新開口︰「那夜宮宴,我走進花園便一眼看見了你,也許你不相信,可在那萬花叢中,我真的是一眼便看到素衣淡妝的你,你身上那種淡定溫雅的氣質,是那些女子上多少妝都學不來的,那是我便想,此女只應天上有,只可惜????後來你又當眾題了那首詩,我更是被你的才學所折服,你不知,那時,我的一顆心便都系在你的身上了,雖然我知當時我必是不可選你的,可感情這回事,再沒有比一見鐘情來的更強烈的。」

饒是千樹再淡定,听到這些話也不禁動容,身後的拓跋郁吸了口氣,又接了下去︰「你不知那日之後我是怎樣的想見你一次,我跟陛下要你那日做的詩,可陛下說那詩作讓別人搶先要了去,後來得知你是睿王妃???我雖也心痛過,可這些都阻止不了我對你的心意。」

似下定決心般,拓跋郁轉身一把轉過千樹的身子,手緊緊鉗住千樹的肩膀,讓她看著他的眼楮,才一字一句說道︰「我不管如何,這一生,若我成為西涼國皇上,皇後之位必是你的,這一生,若能與你攜手,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千樹看著那雙棕色的眼楮,干淨澄澈寫滿堅定,千樹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她的心里,有的只是深深的震驚,從未想到,一見鐘情這樣的事,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她的心里住了一個凌暮煙已是攪得凌亂不堪,實在不想再招惹一位。

拓跋郁似是看出了千樹的為難,眼里神色一黯,放開千樹,轉過身平復了情緒才說道︰「你不用給我答復,我只是告訴你我的心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愛上我,跟我走。」

不等千樹回話,拓跋郁便抬腳大步朝院門走去,千樹愣愣站在原地,半晌無語,腦子里有些空,這些話,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里,這些天心心念念不能忘的,常常想起的,是凌暮煙。

是,千樹終于肯承認,自己心里,是在乎凌暮煙的,在乎他對桑清的好,氣惱他放任自己在他的府邸中自生自滅,他有危險時自己無法視而不見,就算暴露身份也只是為了救他,看到他受傷會心疼會緊張,因為要與他為敵所以一再的欺騙自己時機未到,可是這些,都只說明心里在意他,也許她在意的,只是那個少年,更甚,她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初吻,連帶的在意那個帶走自己初吻的少年,如今那少年長成玉樹臨風的男子,而且這男子還是別人的夫君,他的心里住著的不是她,一夕之間,以往有過的那些期盼和美好的想念突然煙消雲散,那個帶走自己初吻的少年,終于一去不復返,這些,都是止不住的心痛,如同透明的玻璃杯盛滿期待卻突然破碎,連撿起來都顯得多余,這世間最疼痛的事,莫過于心心念念的期盼一夕之間被全盤顛覆消失無蹤,連懷念也沒了寄托。

千樹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望著平靜的湖面,視線忽然模糊,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她再怎樣武功高強佯裝淡定,終究只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在美好的年紀踫到心愛的人,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樣埋在心底,欺騙別人欺騙自己,這是一份不能放任成長的感情,無處言說,無處話淒涼。

這一刻,千樹竟對師傅對凌暮祈生出些許恨意,帝王之爭,一將功成萬骨枯,高高在上的位置,要用無數人的鮮血和頭顱來祭奠,她,不過其中一個小小的犧牲。

千樹吸了口氣,任由風將臉上的淚水吹干,緩緩平復著情緒,又變成帶著完美面具的花千樹,那些疼痛和軟弱,便讓它永遠深埋吧。

遠處的縴雲驚惶的捂住嘴,不知該進該退,最後終于慢慢轉身離去。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小姐流淚,在她的心里,小姐便是天,永遠淡定寧靜無所畏懼,她從未想過,這樣的小姐,也有需要流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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