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的眼楮里帶著火山暴發般的恨,她吞了一口氣,然後把手上的針頭一撥,大步走出了楊老中醫的診所。
「喂!李丫頭,你的吊瓶還沒掛完呢!這閨女,火氣就是大!」楊老中醫追到了門口,卻看著李雯已經走遠了。當他回頭的時候,剛好撞見楊海哲,他向楊海哲搗了搗指頭,「哈!我知道了!你是楊青山家的那個,你這小子不好!劈腿,會遭報應的。」楊老中醫一邊說著,一邊望了一眼楊海哲身邊的周燕。
「老楊伯,我們的事你不要猜了,說了你也不清楚。她病了,你快幫她看看。」楊海哲拉著周燕坐在了楊老中醫的桌子面前。
「一碼事歸一碼事,我看不起你歸看不起你,但是救死扶傷我還是不會忘地!把你手伸過來!」
周燕雖然頭痛,但是她很明白,楊老中醫話里的意思。當然周燕她自己更清楚,從一開始認定楊海哲開始,她就沒有想過退縮兩個字。沒錯,當初在高中那會兒,楊海哲的確告訴了她,他愛的人是李雯而不是自己。但是,周燕很清楚自己的性格,那就是一旦認定的事,不達目標決不放手。
周燕把手伸給了楊老中醫,楊老中醫號了號她的脈相,「你近來一定是沒休息好,體內脈相混亂,心血運行失常,抗體太弱了。我開副藥你吃了就沒事了。記得回去多喝水多休息,別熬夜,別吃辛辣的東西。」說完,楊老中醫把藥開好,遞給了楊海哲。
「年輕人,你得學學你爸,家雖然窮,但不干缺德的事。人一輩子行得正坐的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腳正不怕鞋歪」老楊中醫嘮叨著。
周燕越听越听不下去了,听著老楊中醫的意思,好像是楊海哲離開李雯選擇自己,是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錯事一樣。
「死老頭,你叫夠了沒有!你都快死的人了,還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的身後事吧!」周燕本來就心情不好,加上听了老楊中醫的話,她的心里實在是憋得晃。
「周燕,你是咋得了,老楊伯是我們德高望重的長輩,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他說話。」楊海哲自小在楊樹屯長大,楊樹屯的人只要是有個頭疼腦熱,都會到楊老中醫這里看病,因此楊老中醫在村子里的威望極高。所以楊海哲只有選擇了責備周燕。
「什麼?你說我,你不看看這個死老頭說的是什麼話,我知道你,你不就仗著你為楊樹屯的人看了一輩子的病,有點功勞了是不是?我說句難听的話,不知道你借著看病的幌子,搜刮了多少不義之財。哼!」周燕把楊海哲的手一把推開,對著楊老中醫吼道。看著楊海哲和楊老中醫都沉默了,周燕轉身走出了楊老中醫的診所。
楊海哲手中拿著藥,跟著周燕像跟屁蟲一樣,回到了自己的家。而老楊中醫,卻被周燕的幾句痛罵,氣得接連著咳嗽起來,「孺子不不可教也!」
李雯怎麼都沒想到,在廣州楊海哲明明對她說的是,在她與周燕之間,楊海哲不會選擇其中的任何一個。而剛在診所里看到的卻是周燕和楊海哲兩個人,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里,她氣憤、她傷心、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看著李雯突然回到了家,一句話也不說鑽進了房間,葉丹鳳一時糊涂了,「雯雯!雯雯!咋了,你不是說感冒了,楊老中醫怎麼說了?」葉丹鳳敲了敲李雯的房門。
「媽,你好煩呢,我沒事!你別敲門,讓我靜靜好不好?」李雯扒在床上,她抱著一床被子,傷心的流著淚。
可是,她說話的聲音,被葉丹鳳听出來了,「不對,雯雯哭了!這是咋回事?雯雯,誰誰欺負你了,快給媽說說!」葉丹鳳又敲了幾下李雯的房門。
「媽,你別敲了好不好!我自己欺負我自己了行不行?我想靜一靜,你就別敲門了。」李雯的哭聲更大了。
葉丹鳳是過來人,她知道女兒的感情受傷了,可是李雯不是去了廣州,見過那個楊海哲了嗎?為什麼她還沒死心?葉丹鳳本來想再敲李雯的房門,可是她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為如果是真的有人欺負了李雯,李雯這種的性格一定會講出來的,除非是情傷,只有情傷才是一把無形的刀,殺盡了那些真情真意的人。葉丹鳳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失落的像焉了的茄子,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蠻橫的干涉女兒的戀情,如果不是那樣,李雯也不至于傷心到如此的地步。
周燕在楊海哲的小床上睡了一會兒,她醒了。楊海哲坐在她的面前,看到楊海哲這樣盡心,她多少有幾分開心,「你一直都坐在這兒嗎?」
「不坐在這兒,坐哪兒?你感覺好點沒有?」
「沒有。李雯在他爸的黃河建材公司上班,她怎麼會出現在楊樹屯?」周燕眨了眨迷糊的眼楮。
楊海哲並不想听到別人在他耳邊提起李雯的名字,因為李雯這兩個字就像毒刺刺進了他的心里,他想撥出來卻心有余而力不足。沒錯,二十幾年的感情,就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學關系,那也應該夠深厚了吧!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怎麼不會,別忘了,楊樹屯是李雯的家。」楊海哲知道李雯這次回來肯定又去了村北的楊樹林,因為在那里是他們感情開始的地方。楊海哲說著,心里咯吱一下,痛極了。為什麼兩個人一開始好好的,到了最後,卻被周燕一腳踩在中間,這不是活生生的拆散嗎?可是當他望著周燕那雙美麗而又多情的眼楮的時候,楊海哲就會慢慢心軟起來,軟到他連一句遠離周燕的理由都找不到。
「算了,我不管,既然你答應我回來結婚,那你心里就不能有李雯的影子。我知道你愛她,可是我給你的愛一點都不比她少,你知道嗎?」
「我們能說點別的嗎?我不想再听到李雯這兩個字,我受不了。」楊海哲把頭靠在土牆上。
周燕其時最擔心,楊海哲的心又回到李墳的身邊,于是她急了,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蚱。
「海哲,明天是十一月十一號,我們結婚吧!」
「明天?你的頭痛好些了嗎?」
「不,我不要再等了,我等不及了。明天亥州新鴛鴦酒店,我讓保鏢開車來接你還有你的家人。請貼不用發了,我電話通知親戚朋友就行了。」
「明天就明天吧,遲早都要有這一天,遲一點不如早一點。」
周燕從床上走下來,抱著楊海哲的腰,緊緊的、久久的、不願放開。
十一月十一號,亥州市新鴛鴦酒店的門前,花炮齊鳴。在朋友和親人的前後簇擁下,楊海哲和周燕走進了婚姻的聖殿。
「今天是楊海哲先生與周燕女士結婚大喜的日子,十一月十一號象征著始這對新人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一唱一和,一愛一喜。來!我們為這對新人干杯,祝他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婚禮司儀用響亮的聲音說道。
兩聲禮炮響過,眾人把酒顏歡,正當亥州新鴛鴦酒店里熱鬧非凡的時候。突然李雯出現了,她的左右是她的兩個保鏢龍麗和高歌!李雯的突然出現讓在場的楊海哲的父母楊青山和黃玉萍吃了一驚!
「老頭子,你說李黃河家這妮子咋來了!」黃玉萍驚慌的望著丈夫楊青山說道。
「這妮子是來搗亂的,要不我把她帶到一邊勸勸她,讓她早點死了心再說。」楊青山說完,看了看兒子楊海哲和周燕正在忙乎著招待客人,連忙把李雯堵在了人群之中。
「閨女,你咋來了?」楊青山生平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他對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我來看你兒子的真面目,到底有多惡心!」李雯的聲音十分大,引得周圍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她。楊青山沒想到,本來是想把李雯勸走的,這一弄,反而把李雯更快的暴露在大家面前。剛好,周燕和楊海哲也看到了突然現身的李雯,周燕的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楊海哲則是閉了一下眼,看起來一幅心碎的樣子。
「海哲,你先在這兒招呼下客人,我去下洗手間。」周燕捂著肚子,急匆匆的走進了洗手間里面。其時她哪里是去上廁所,而是打電話叫她的貼身保鏢來趕李雯走的。
「金鋼,你快帶幾個人把宴上那個鬧事的女人給我解決掉!」李雯說完,然後洗了把臉,又若無其事的走出了洗手間。她裝作沒有看到李雯的樣子,繼續把手叉在楊海哲的胳膊肘里,笑嘻嘻的應付著每一位在場的客人。當然席間也有不少人,議論楊海哲上次逃婚的事情,但是一看到周燕與楊海哲,他們又閉口不提此事。
楊青山看著拜天地馬上就要開始了,他擔心如果這場婚禮要是被李雯一鬧,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他急的滿頭是汗,「閨女,事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就讓一條路讓海哲他走吧.你說今天這麼多人在場,要是你這麼一鬧,我這老臉可怎麼面對楊樹屯的鄉親呢!」
「楊伯,我和海哲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說讓我給海哲讓路?那我問你,我跟他們讓路,那誰給我讓路!」李雯的聲音徹底打亂了現場的後氣氛。這下整個婚禮大廳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雯,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個看似凶神惡煞的美女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會在楊海哲和周燕大喜的日子,干這種如此觸霉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