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痾 38

作者 ︰ 煙雨闌亭

星期天晚上七點半,文麗和秦瑞一起在家吃了晚飯,然後秦瑞匆匆的收拾好文麗已經清洗干淨的校服返回了學校,而文麗則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隨手翻看著新買來的雜志,忽然文麗的手機響了起來,文麗一看,是賀文圓打來的電話。

「喂,你好,文圓,是我。」文麗翻開手機蓋接通了電話。

「文麗,你在家嗎?」

「是的,你呢?你在哪里?你下班了嗎?」

「嗯,我已經下班了,我想約你出來坐坐,我們好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呵呵,我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啊,我一個人在家,正閑的無聊呢?文圓,你想去哪里?」

「你先收拾,我現在就過來接你,接上你之後我們再商量好嗎?十分鐘之後你走到你家大門口,我在大門口的馬路邊等你。」沒有等文麗回答,賀文圓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文麗知道,賀文圓說話和做事一向都是干脆利落,就如同她處理自己的終身畢業之後,分回了自己所在城市,在這座城市的一個林科所工作,而那時的範曉磊在小縣城的水利局已經工作了一年多的時間了。

賀文圓在這里工作了一年之後,範曉磊也通過各種關系從小縣城的水利局調到了這里的水利局工作,在飽受了兩年的離別之苦之後的兩個人通過堅持不懈的努力和堅忍不拔的恆心終于如願以償聚到了一起。

一年之後,賀文圓和範曉磊組建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又是一年之後,他們有了自己可愛的女兒。

當文麗急急忙忙的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賀文圓那輛白色的「速騰」已經等候在路邊了。

「呵呵,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啊。剛準備出門,家里的電話響了,接了個電話耽誤了幾分鐘時間。」文麗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一袋紅薯片,撕開包裝,往賀文圓的嘴里喂了兩片。

「呵呵,還和我客氣啊。」賀文圓看了一眼文麗淺笑著說。

「文圓,去哪里吃飯?」

「去哪里吃飯?這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說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吃飯,這樣吧,我們找一個清淨一點的地方,邊吃還可以邊說說話,你說呢?」賀文圓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撓了撓頭。

「這個時候是吃飯的高峰期,到處都是人滿為患,如果想找清淨一點的地方,就去咖啡廳,或者去離城遠一點的地方。」

「哦,你這一說倒是提醒我了,在濱河路那邊,新開了一家自助火鍋店,我和同事去吃過兩次,覺得味道還不錯,那里離城遠,應該人不是很多,再說了,吃火鍋,我們可以慢慢的吃,慢慢的聊。你覺得呢?」

「嗯,好吧,只是怕人多。」文麗猶豫著說。

「這樣吧,我們先去看看,如果那里實在是人多,我們干脆再倒回來去多浪路的粥店喝粥算了。」

「嗯,好,就這樣吧。」

等兩人商定好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出喧鬧的市區了,濱河路,以前文麗走過這條路的,這條路離市區大約有十公里左右,路的一邊是幾棟新建的高層,路的而另一邊則是一個景觀區,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造湖,有延綿數公里的草坪,有迂回曲折的水泥欄桿,還有水幕電影,這條路雖說離城不是很遠,但是這段距離卻像一個分隔帶一樣,把喧囂和僻靜,熱鬧和幽寂完全分割開來。

夏天的晚上,這里的景觀區里可以說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不同性別,不同年齡,不同族別,有時候甚至連不同國籍的人都有。

遠處的人會成群結隊的到這里來,有的是來散步,有的是來跳舞,還有的是到安放在樹蔭下的健身器材上鍛煉身體,近處的人,更是成群結隊的到這里來,走拱橋,過吊橋,看水幕電影,有的是走路來,有的是騎車來,有的則是開車來。

這里還設有寬敞的籃球場和排球場,夏天的晚上,也會有很多的年輕人和孩子在這里吵吵嚷嚷的相互追逐著打球。

雖然早已是春季了,但是今年的氣候有些反常,到現在為止,到處還是一片光禿禿的蕭條的景象,樹木的枝條沒有發芽,種植的草皮沒有綠意,連一條條河流都還是干涸的。

「文麗,我給你買了一個包,放在我那里的。」文麗眼楮正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致,賀文圓忽然說話了。

「你給我買包干什麼啊?我有好幾個包啊。」

「我給你買了一個寶藍色的包,挺大的,你不是喜歡寶藍色嗎?你不是喜歡大包嗎?還記得上次我給你打電話問你喜歡什麼顏色嗎?就是想給你買個你喜歡的顏色,你喜歡的款式的包包送給你。」

「哦,我知道了,就是你說要給我算命的那次是嗎?那次你忽然打個電話給我問我喜歡什麼顏色,說是給我算命,我當時還覺得很納悶,還一直想問你呢,呵呵,沒有想到,這其中有詐啊?」文麗故意用一種夸張的語氣對賀文圓說。

「是啊,就是那次,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包,我覺得你應該很喜歡,但是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打電話問問你喜歡什麼顏色。」

「哎,看你,我總是這樣讓你費心,我怎麼好意思呢?」文麗的心頭忽然閃過一片淡淡的烏雲,但是隨後馬上又雲開霧散了。

「呵呵,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我又不是平白無故買個你的,那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我的生日,我的生日還早啊。」

「呵呵,你急什麼啊?我並沒有說現在送給你啊,我先放在我那里,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再送給你。」賀文圓一邊壞壞的笑著說。

「呵呵,那我就先給你說聲謝謝了啊。」文麗笑呵呵的說。

「說什麼謝謝啊,我們倆誰跟誰啊?」說話間,賀文圓已經把車子停靠在了一棟高層的底層停車位處。

「文麗,到了,就是這里,今天外面停放的車輛不是太多,我覺得人也應該不會太多吧?」

「最美江湖火鍋城」,文麗抬頭一看,幾個紅色的隸書體大字喜氣洋洋的懸掛在門廳上面,整個建築物底層的玻璃櫥窗沿街的兩面都張貼著印有「最美江湖歡迎您」字樣的廣告貼。

「怎麼這麼多的人啊?」剛走進門廳,文麗就看到整個一層的大廳里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的人,喧嘩聲,歡笑聲,吆喝聲,叫嚷聲連成了一片,再加上從騰騰燃燒著的火鍋里冒出的熱氣,整個大廳給人一種紛繁嘈雜,喧鬧不止,但是卻又會無端的勾起一個人的食欲的感覺。

「是啊,怎麼這麼多人啊,哦,對了,我怎麼忘了今天是星期天啊,難怪這里的人這麼多呢。」

「要不我們先不吃了吧?改天人少的時候再來吃好嗎?」文麗一看這喧雜的場面,馬上打起了退堂鼓。

「文麗,既然跑這麼遠來了,我們就進去問問,如果沒有位置了我們就再換其他的地方好嗎?」

「嗯,好吧,那我們進去問問吧。」

文麗和賀文圓來到了高高的吧台,只見一個非常豐滿圓潤的中年女人站在收銀台處,她一邊不時的看看收銀台那位年輕的小姑娘收銀,一邊一臉喜氣的望著來來往往穿梭不停的人流。

「您好,請問還有空位嗎?」賀文圓露著一張笑臉。

「沒有了。」那個中年女人也笑眯眯的回答。

「那請問還有包廂嗎?」賀文圓接著又問。

「呵呵,你看我們這里大廳都已經坐滿了,還能有包廂嗎?」中年女人仍舊一臉堆著笑容的回答。

「哦,是這樣啊。」賀文圓有點失落的自言自語。

「不過,我們二樓還有空位,只是你們取菜可能有些不方便,所有的菜品都需要從一樓端上去,要不你們先上去看看。」

文麗和賀文圓上到二層,二層比文麗想象之中要好很多,二樓只有零零星星的幾桌人在吃著火鍋,相比起一樓來要安靜很多。

「文圓,我們就坐這里吧,這里還挺安靜的。」

「好的,那你先點鍋,我下去拿菜。」賀文圓說著就朝樓梯口走去。

「服務生,兩個麻辣鍋。」文麗朝一個男服務生說道。

兩個麻辣鍋底很快就端了上來,文麗讓服務生點燃了鍋底下面的酒精爐,文麗也下樓去取菜了,等文麗和賀文圓端著幾盤肉菜上來的時候,小小的兩鍋湯也已經沸騰起來了。

「文圓,你先坐著,看著包,我下去取兩碗酸女乃上來,一會吃完火鍋我們一人喝一碗酸女乃,可以降火。」說完文麗走下了樓梯。

盛好了兩碗酸女乃之後,文麗看到旁邊的一個大大的玻璃盆子里面還裝有菠蘿,楊梅和布丁,色澤看上去很是誘人,于是文麗又拿了一個碗,往碗里舀了一些菠蘿,楊梅和布丁。

「文圓,最近一直很忙嗎?怎麼這麼長一段時間也沒有你的消息啊?」文麗一邊吃著賀文圓給她揀到碗里的一塊肥牛肉一邊問賀文圓。

「是啊,最近一直很忙,自從從大連回來,我就沒有好好的歇過兩天,幾乎每個星期六和星期天都在加班,我們科室去年夏天招聘過來了一個大學生,負責辦公室零零散散的那些事情,前一段時間他考取了公務員,一拍就走了,他這一走可好,他那一攤子事情一時半會又沒有合適的人去接替,領導可能是看我好說話,讓我先暫時把他那一攤子事情兼管著,工資沒有漲一分,活倒是增加了不少,哎,這年月千萬不能做好人啊。」文麗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問話勾起了賀文圓心里那麼多壓抑已久的委屈和憤懣。

「呵呵,領導還不是知道你能干才讓你干的,快馬加鞭,能者多勞嘛,這充分說明了你太能干。」文麗半是安慰半是贊許的說道。

「這年月,能干有什麼用啊,說難听一點,哪天累死了,還是自己活該倒霉,那時不會有人站出來說某某人是為了工作以身殉職的。」賀文圓一邊憤憤的說一邊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片黃喉。

「呵呵,文圓,你說話太逗了。」

「文圓,我覺得工作是永遠干不完的,不管工作有多麼煩忙,你都要學會勞逸結合,張弛有度,不要讓自己一天到晚神經繃得緊緊的,身體是自己的,要學會愛惜。」文麗用關切的口氣對賀文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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