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痾 40

作者 ︰ 煙雨闌亭

「姐,你怎麼了?幾天沒有看到你,怎麼覺得你臉色不好,精神狀態也不好啊?是不是晚上沒有休息好?」中午,在去父母家的路上,文芳看著蔫耷耷的文麗,帶著心疼和焦慮的口吻問道。

「沒什麼關系,只是這幾天晚上連著失眠,沒有休息好,所以才無精打采,神色萎靡不振的。」文麗敷衍著回答。

「姐,你不要想的太多,凡事看開一點。」

「我沒有想什麼事情啊?我好著的啊,我現在吃飯也比以前好多了,你不覺得我比以前胖了一些了嗎?」文麗故作輕松的回答。

「姐,我還不了解你啊,你心思太細膩,而心事又太重,再小的事情都會在你的內心泛起漣漪,激發你豐富的想象力,呵呵,你不像我,我整天大大咧咧的,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能吃,能睡。」

「妹,我們的生活境遇不同,對生活的感悟就會不同,所以我們的所思所想也就不同吧。」

「姐,你知道的,其實那幾年我們也是經常打打鬧鬧的,哭哭嚷嚷的,但是,從去年開始袁洪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脾氣沒有以前暴躁了,變得溫順了很多,還且還知道心疼我,體貼我了,以前,我每次做好飯請他來吃他還經常挑三揀四的,一會稀了,一會稠了,一會咸了,一會淡了,煩死人了,現在,他每天早上都早早的起來,先在跑步機上快跑四十分鐘,再在健身車上鍛煉半個小時左右,然後就去做早飯,有時候煮點湯圓,有時候煮點醪糟雞蛋,飯做好了,端在桌子上之後才來叫我起床,我現在才知道,這種和和美美的日子過起來是多麼的舒心。」

文芳的一番話,頓時勾起了文麗的很多回想,是關于對文芳和袁洪的一些過往的回想。

袁洪的妻子去了廣東,一去就是三年,其間,袁洪回過兩趟四川,一是想探望一下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兒子,而是想看看自己的妻子。

但是說好了和袁洪在四川老家會面的妻子卻兩次都失約了,一次是說自己身體不適,無法承受長途奔波之苦而不能回來,可是當袁洪說可以過去接她回來的時候,她又支支吾吾的再三阻止,一次是說原先給所在的公司請好了假,但是後來由于人員緊缺,老板又不準假了,所以無法回去了。

失望至極的袁洪憤憤的返回了那個僻遠的農場,半年之後,袁洪的妻子提出了離婚,袁洪的妻子的離婚理由很簡單,她告訴袁洪,其實,早在兩年前就已經被一個富商包養了,富商的太太給這個富商生了兩個女兒之後由于身體原因,無法再繼續生育,但是富商卻一心想有個兒子,好以後來繼承他那份龐大的家業,後來她經和她一同去廣東打工,後來也做了別人二女乃的一個姊妹的引薦,認識了這個富商,富商對年輕靚麗,豐滿有加且生育過一個兒子的她是一見傾心,而她對溫文爾雅的富商也是頓生好感,于是,她成了這個富商圈養著的一只金絲雀,一年前,她如願以償的給這個富商生養了一個兒子,現在她很得這個富商的嬌寵。

袁洪的妻子還告訴袁洪,她現在已經過慣了過那種穿金戴銀,養尊處優的日子,她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也不可能再和袁洪一起過那貧瘠清苦的日子,一是不習慣,二是不願意,她請袁洪放了她,給她一條通往幸福的路,並請求袁洪原諒她,原諒她的無情的背叛。

一番番痛苦的掙扎之後,袁洪知道,在出去的這幾年里,她的心已經走遠了,如她自己所說,她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她生性就是那種好吃懶做,不甘寂寞的女人,她追求的是那種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生活,而這種生活,袁洪目前給不了她,即使有一天,袁洪能夠給她這種富裕安穩的生活,她還是會向往著更加奢華無度的生活,因為,她有一顆騷動不安的靈魂,這就注定了她在沒有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生,在沒有領悟到生活的真諦之前,她不會安安穩穩的跟袁洪過日子。

痛定思痛之後袁洪決定同意和妻子離婚,兒子由袁洪自己一人撫養,不需要妻子負擔兒子的任何費用,並且不去追究妻子的任何責任,袁洪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去和妻子計較,結局是對是錯,在以後的日子里大家都是可以看得到的,而且上蒼也會自有公斷的。

離婚半年之後,袁洪把自己承包的土地全部轉給了別人,用這幾年自己的積蓄在一個小縣城上開了一家摩托車修理部。

兩年之後,袁洪用自己開摩托車修理部掙來的錢和自己問自己親戚朋友借來的一點錢來到了這里,在這里開了一家汽車修理鋪。

又是兩年之後,袁洪進一步的擴大規模,把原先的汽車修理鋪變成了現在「洪大汽車修理廠」。

文芳認識袁洪的時候,正是袁洪事業剛有起色的時候,但是,這些年,由于袁洪還沒有完全從自己前妻對自己的無情背叛的陰影之中走出,這使得袁洪無意去去接近任何的女人。

遇到了文芳之後,袁洪覺得自己沉寂了這麼多年的心似乎開始慢慢的恢復了生機和活力,袁洪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種枯木逢春的感覺,袁洪知道,是文芳的那一縷清澈的眸光點燃了自己內心那即將熄滅的火種,是文芳那一抹嫣然的微笑,融化了自己心中那淒冷的冰雪,有時候袁洪甚至隨意臆想,他想,也許文芳就是上天派來的一個使者,是專門來救贖自己那顆即將萎落的靈魂的,想到這里,袁洪還會暗自的一個人高興。

可是,高興過後,袁洪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年齡和家事對于文芳來說,可能即是令文芳無法接受的一件事實,也是讓文芳無法逾越的一道天塹。因為自己有著比文芳大整整九歲的的年齡,因為自己有過一段殘缺而破碎的婚姻,因為自己還有一個九歲的淘氣的兒子。以後,再約見文芳的時候,袁洪反而變得沒有以前那麼坦然了。

「姐,我和你說話你怎麼沒有反應啊?我給你說吧,有些男人可能心智沉熟的早一些,而有一些男人心智沉熟的則會晚一些,秦坤就是屬于那種心智沉熟很晚的男人,也許,再過幾年,等他到了袁洪現在的年齡,他就知道懂得珍惜了。」

「我等了這麼多年了,我真的已經累了。」文麗沒有給文芳說自己看到秦坤手機里那些短信的事情,只是幽怨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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