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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說,我給了女人一張嘴是用來吃東西的,女人卻更多地用它來說話惹事。我說,那麼上帝你為什麼不在女人的嘴上再加個把門的。
今天的辦公室怎麼又是少有的熱鬧,難道主任中風住院了,從此不再光顧辦公室,由著你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嗎?好像不是,你看主任不是打那邊夾著考勤薄挺著還沒有怎麼到位的將軍肚這不又來了,照樣的滿臉嚴肅的目光,還是那麼嚴厲的口吻:「辦公室今天怎麼這麼亂糟糟的,你們還不開始辦公?」
各位同仁的噪聲似乎小那麼一點點了,一個個都裝模做樣地翻開各自的教科書似乎正兒八經地看,其實一個個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們一個個都像業務精熟的高智商小偷一樣四處咂模別人的存在方位,一旦主任的前腳剛剛邁出辦公室,二流的將軍肚還沒有出得門去。剛剛還故作鳥獸散的各位同事又立刻分而又聚了,十數顆腦袋湊得很近,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之類了,只管甩開兩片薄嘴片子,鄉村人常常形容的麥蛾子一樣可勁地議著什麼,論著什麼。
難道是校長的腦袋被門擠了,成了腦癱嗎?好像也不是吧,剛剛我路過校長辦公室門外時,還听校長正在對主任起勁地吼叫著什麼,瞧那聲音語調,絕不像傻子才能有的做派嗎。被門擠了的傻子如果你沒有見過,你不妨瞧瞧街頭見得最多的那些心腦血管患者的良好表現吧。校長的將軍肚著實真像個將軍肚,不僅有模,而且有樣,不說大吧,起碼趕上我懷上兒子五六個月的模樣了吧,大月復便便的,走路都不利索。可是人家校長的反應永遠就是那麼利索,你還沒有想好下句,人家下下句就在等著你了。所以嘛,你千萬別以為校長的腦袋被門擠著了,還擠殘了。
可是,他們為什麼就這麼地興奮呢,就這麼地興高采烈呢,就這麼地不可理喻呢?就連一向最老成持重學校的大事小事辦公室的熱鬧事,事事都不愛參與的大鄭老師,今天怎麼也變成了最愛講話的ど蛾子,嘰哩哇啦地叫。你真的沒有親見,瞧瞧他們仨身子倆腦袋湊一起嘀嘀咕咕的模樣,真的好急煞人,而且獨獨遺留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人告訴我,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喜事、怪事、新鮮事呢?我真的就如老崔唱的好《一無所有》︰「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難道這事與我有關嗎?然而,我把自己來來往往上上下下審視個遍,似乎並不見多余的地方,該果的該露的都是稀松平常的肌膚,任那哪一個正常不過的女人都是這樣辦的,獨與我不許了嗎。至于自身的外表之外的事情吧,自打整出那次石破天驚的作風問題之後,我真的長大了不少。不僅不再和男人們過多進行心靈的溝通,即使有誰老對著我姐呀、妹呀的獻殷勤,我就用了放大鏡仔細地搜索,看看這家伙是不是真同那個大便一樣的家伙嘴里唱著歌舞升平,肚里滿肚子都是男盜女娼之舉。即便這家伙經過我的再三再四的嚴厲審核,我也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同這些總是不懷好意的家伙一次說過超過三句話,同他們說得最多的也就是今天天氣真的不錯,今天怎麼又晴了,天氣預報怎麼老說有雨之類。再有男人老是不懷好意地打听我的三圍,我的飯量,以及拐著彎兒打听我的恩愛如何,我必將橫眉冷對,輕則說他們居心不良,嚴重地要怒怒地叱一聲「呸」,下次堅決不肯同他再說半個「不」字的。
我就有些弄不明白了,既然我這一向行的端做得正,不該暴露絕對沒有暴露,不該多說的秘密世界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可是為什麼我的那些同事們還在那兒嘀嘀咕咕,好像還用了那樣的眼光來看我。看得我渾身好似有許多的小螞蟻在亂鑽亂爬,癢得極難受,卻又找不著瘙癢的根源所在。按說,我自己就是攤開了月兌光了說,也沒有多少秘密可言吧,你的老婆夫人姐姐妹妹該有的零件,我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雖然我有些零件著實周正些成功些,那也只願我的爹媽種子純正良田肥沃的原因嗎。那也能怪得了我嗎?可是,人家還在那兒說著,議著,好像有關我的事,好像又與我沒有多少干系可言。究竟怎麼了?
難道,我真的想錯了,也許會有什麼樣的大好事要發生呢?難道我們一直積欠的歷史工資就此要發放了嗎?那個時候,我們的工資吧,也就僅僅夠吃飯穿衣的,還唐僧肉似的,今天有人扣幾毛,明天有人要捐款,當然全都是些強制的「自願捐款」。這且不說,還和現在流行的折扣店一個工作思量,折扣著發工資,今天一堆發幾個,明天發還是不發,真是個很難兩說的情況。如此難捱的日子苦撐苦熬終于過來了,真是猛回首往事不堪回首,可是現在怎麼就會想著要發了,今天看來不多的幾毛錢,那時還真是我們的救命錢糧啊。能夠發了最好,畢竟誰也不會埋怨錢多得扎手啊。當然,早幾年發,我還會說幾句領導的好話,現在發了當然是理所應當地補發,一點感恩的念想也沒有,誰讓他們克扣我的救命錢呢?
「婉婷,想什麼呢?這麼專心你沒有看見他們討論得多麼熱烈?」我還沒有想得多麼周到,有人突然在我耳邊的問話打破了我的無跡可查的猜測與矛盾糾葛。
抬眼看時,卻是一向最愛快言快語的大鄧老師,我對她恭敬中透著生疏,辦公室,不,或者學校的好多事情都經由她的這張嘴風言風語一傳播,到了最後,總沒有什麼樣的好結果。譬如我的那個作風問題,譬如我的教學水準問題,譬如兒子和我同床的問題,等等吧。
「沒什麼,真的沒有什麼,我,只是,只是有點兒犯困。」我故意裝著伸伸懶腰,打打哈欠,還揉揉並不怎麼瞌睡的眼楮,一切裝得真像那麼回事。
「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大鄧的嗓音壓得很低,可是只要不是聾子,辦公室里誰都可以听得見。
「我,還真不知道。」我誠惶誠恐地回答,心里說,只要不是私下評論我,背後貶低我的是是非非,你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畢竟憲法都說了要言論自由,既然自由,當然什麼都可以說嘛。
「唉,有什麼好隱瞞的,不就是學校要給我們做校服嗎。」阿英及時過來補充說。
我心里暗罵︰「就為這,看你們討論得多麼熱烈,嚇得我的冷汗都出來了,有你們這樣說話辦事的嗎?」。我故意裝作不經意間輕輕揮了揮手,為的就是趕緊抹去額頭的由于過分緊張的虛汗,一顆小兔子一樣的心這才安安穩穩放在自己的肚皮里。
「做校服,好事啊!」既然與我的切身秘密無關,我就可以大談特談了,做了這許久的老師,別的也許怎麼怎麼地發展吧,唯獨兩片可大可小可長可短可方可圓可橫可豎的嘴皮子功能實在大有提高。說真話也罷,說假話也好,說高尚話也好,干齷齪事也罷,都利索得不用打草稿的。何況今天這事竟然與我無關,竟然不是在評論我,我還有什麼敢言不敢言的,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呢?
「哎呀,小郭,看來你真是啥都不知道呀」大鄧的表情仿佛我剛從天外飛升過來,還遠不知人間煙火的味道相仿呢。正如有人形容的,同是一個辦公室里的同事,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我不得不誠懇地點頭,這段日子,我一直在學著鴕鳥一樣生活,對于那些無關的人和事一概放在耳邊之外,不該听的不听,不該知道的不知道,誰知道你們這些那些八九不離十的勾勾當當的小玩意兒事呢?
「你真是孤陋寡聞呢,你知道,學校要給咱們做什麼樣的校服嗎?」。大鄧很有些正眼瞧不上眼我的淺薄無知,「嘻,要給我們做西服呢,還是黑色的那種」大鄧最後強調的意味很濃。
「黑色的,西服?」這回驚詫的不是旁人了,我的眼楮似乎出生以來第一次睜得那麼老大。我真不敢想象,就那麼筒狀的西服怎樣才能襯托我的婀娜多姿的身段,怎麼對得起我玲瓏剔透的姣好面孔呢?
「是呀,黑西服,還一千塊呢?唔,四個二百五」比我早到的大鄧經歷過上一次校服的二百五事件︰也是學校為了制作校服,勞師動眾的,每件二百五,幾乎人人一個月的工資啊,做出來的校服無人能穿。于是,個個老師解嘲︰「大家都是‘二百五’啊」
「那咱們去找校長反應,我們不要做西服,我們不要二百五,我們可以做個裙子嗎。」我實在不忍心那直筒樣的西服埋沒了我的美好身材,我月兌口而出。可是,我今天不後悔,一點也不。
「對咱們這就找校長說去」就有只愛穿裙子的同事群起響應著。
以我為首,一干裙子同事就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校長的「龍潭虎穴」里去。
「走,大家進吧」到得校長的辦公室門外,我張羅大家要趕緊進門時,才無比驚訝地發現,我的身後連一個人的影子也沒有了。我又一次……
可是,我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我自己承受,不管結果是風霜雪雨,還是刀槍劍戟。
「既然來了,就勇敢面對吧」我對自己鼓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