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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說,人不能總是幸運,不能總是一帆風順的。我說,那就該叫我如此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吧。
我怎麼如此倒霉,剛剛接手這個班級還不到一周,學生女圭女圭的面孔還沒有混熟,名字還沒有捂熱就出事了。什麼事情呢?說起來,可大可小可是最終卻成了頂頂麻煩的一件事。那天我快速吃完自做的早飯,正心情舒暢地往辦公室走,剛剛開學,師生兩相陌生,我需要抓緊時間熟悉熟悉,作為班主任,三天半五天之內還不能熟悉你的學生,你就是一個失敗不合格的班主任。俗話說得好,干啥務啥,既然端了教師這個稀飯碗,就要把這飯碗好好給端穩當了,別心不在焉地東搖三晃的,本就是半碗勉勉強強能夠灌滿一家人肚皮的稀米湯,偶爾少少有些小小的閑余銀子,剛好夠你善良異常地給房地產開發商送幾包好煙錢。換句話說,千萬不能出事喔,尤其不能出那些邊邊角角的不冒煙事。
「老師,不好了,紀磊不見了。」我還沒有走到辦公室門前,班長匆匆趕來報告,聲音都急差了腔,小臉急得顏色都落了,比最白的紙還白。
「什麼?紀磊不見了」听到這一極具爆炸性的新聞,我的反應比班長還激烈,直接就要休克了都。我的眼前都不是金星亂冒了,一下就給天上隕石砸著要害,腿腳都站立不穩當了。
真是癢處有虱,怕出有鬼,怕什麼偏偏就要來什麼,老話常說的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那也沒什麼打不了的,只要不是說曹操的昏話,涼那個白臉奸相也拿你沒轍。可是,這個紀磊可就不是東西的忒狠了
新生報到那天,學生家長亂成一鍋粥,忙得我頭腦都大了,待到夜晚終于安頓完學生休息下了,我這才驚訝的發現,我的翠玉手鐲不見了。東西倒是真的不值太多錢,可惜那是個有意義的物件——那是我和偉還在熱戀時,偉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給我從外地捎回的愛情紀念品。也就是在那夜,我第一次讓偉能夠開開心心地親個夠,也就此奠定了偉成為我真實老公的第一步,以致于這家伙後來能夠順利地把我騙上他的賊床,于此都有著莫大的關系。你說,我能夠不重視嗎?不管怎麼說,我和偉一路風風雨雨走到今天,真的好不容易啊。雖說這家伙曾經把我珍愛無比的種子,就那麼荒唐絕倫地撒在我的閨蜜肚月復中,可我就是不能如此完全痛恨起他來,每到睡不著的夜里,我總要不停地餃著他的黑色煙卷過把癮就死。
我慌了手腳,拼命順著記憶的藤條往上攀爬,希望能夠搜尋到一點可以幫助我記憶的蛛絲馬跡,還動手把我臨時借住的巴掌大的集體宿舍只怕調個個兒翻過來找找,仍然半點兒頭緒沒有。我很想立刻沖到今天一天都不曾忙碌離開的教室找找,可是女生院的大門已經暫時地關閉了,除了爬牆而出,就再也沒有別的有效手段了,可是從小就是文靜淑女模範的我,還真沒有學過猴子那樣飛快上躥下跳的本事。再說了,如果我正攀爬著,要是鎖院門的老大爺正好來了,正好老來多艷福,正好瞧見了我裙底的別樣風光,我豈不是丟人都丟到太平洋彼岸克林頓的老家了嗎。不行,我再找找,再找找,我開始了又一次的大掃蕩,叮里 啷格外尖銳響亮的聲響,只騷擾得鄰居那對新婚燕爾的鄰居已經停止了每夜的保留節目,停下了往往斗得很久搞得很激烈的周公之禮,粘在那兒邊喘息邊猜測︰這家伙今天怎麼了,怎麼就顧不上欣賞我們夜夜的盡情表演了,在那兒搞什麼搞呢?
我終于終止了無謂的搜尋,用涼水輕輕洗去額頭的焦躁,終于學著能夠靜下心來,過電似的回憶今天忙碌得要送命的行程。還真有所發現,當時太多的人,太多的面孔,我終于不能忍受玉鐲加給我的分外熱量,我就把它輕輕擼下放在一邊。一個小鼻子小眼楮小嘴巴小胳膊小腿的家伙順手拿起來看一看,這麼多的小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我怎麼就看不出他的精致來,冷不丁撞見了,你絕對會驚呼,這不是孫猴子轉世的子孫嗎?是他,一定是他我興奮得就要驚叫了,隔壁剛剛休戰的男女又開始更加轟轟烈烈的運動了,我不禁有些擔心了︰我的老妹啊你千萬別激動得過分了,一旦震塌了我們兩家之間薄薄的那堵紙糊一樣的山牆,你天然去雕飾的身材讓我看見倒是小事,要是你的老公不可救藥地迷戀上你姐我這個shu女的曼妙美致的身段,自此對你失卻所有的興致,你千萬不要後悔啊
我的玉鐲還沒有尋著下落,我的冤家對頭紀磊竟然又以超乎我的想象數百倍的速度犯錯了,還錯得那麼自自然然聲勢浩大,一點兒草稿都不需要打。那天,紀磊端著飯碗往餐廳外面走,九年級的學生剛剛放學,不知那個饑腸轆轆的老大哥是沒有看見,還是故意想找個外茬,也許還是欺負這個武松大哥一樣的家伙小螞蟻一樣好捏,總之吧,就把紀閻王的飯碗撞灑了一點點湯水出來。
「你干什麼?找死」紀磊的小眼立即比平時放電百倍,小拳頭就高高揚起了。
「不干什麼,吃飯唄。」那老大哥依舊大大咧咧地回應,還故意往打飯的窗口氣昂昂地走。
「你給我道歉」紀閻王額頭青筋暴起,一場暴風雨似乎不可避免了。
「道歉嗎,本大哥沒有學過,你教教我吧。」學哥的腕兒風範絲毫沒減。
「你到底道歉不道歉?」閻王的小眼珠子真的比發怒的公牛還急眼了,仔細去听,仿佛還能听見閻王的小拳頭攥得嘎 直脆吟。
「听見了沒,這小猴崽子還叫我……」學哥依舊那麼若無其事地壞笑著,還回頭對著同伴輕蔑地嘲笑這不起眼的小閻王,可是他的後半截話還沒有完全來得及嘲笑,就听得學哥發出魂飛魄散的一聲尖叫︰「媽呀燙死我了」
不是別的,閻王把一碗熱氣騰騰立刻就能燙裂北極冰的熱稀飯,兜頭照著人高馬大的學哥臉上頭上潑了去,那可是一碗熱熱的稀飯啊,吞下口中腸胃都喊著叫著不適的稀飯啊。那漫天花雨的一潑,就像玉皇大帝與王母娘娘夜夜的風流水兒,滴灑到人間大地時,滴灑的就不絕僅僅是一個人了,而是差不多的半個人間,都要普享經過王母肚皮又飛灑而出的玉帝廣闊情懷啊。因而,沾著稀飯光輝的都不只是論個計,直接照著十數計最好,于是,只听得媽呀娘呀的哭叫聲一響徹大片,最少的也是衣服沾些飯漬,更多的是滿頭滿臉的飯呀,熱熱的飯啊燙得脖臉胳膊通紅的熱稀飯啊
得到主任氣咻咻通知要到教導處領人的我,干脆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也不知道怎樣走路了,甚至連腿彎都不知道怎樣打彎了。完全就是一只卸了驅動程序的果機了,充斥在心目中的只有憤怒,完全出離到極點的憤怒︰哪里有這樣的學生,開學就百事不斷,先是莫名其妙拿了我的寶貝玉鐲,我還沒有顧著找你算賬,你的臭事又來了,接馬上又同人發生矛盾,還是高年級的學哥,要是日子長了,是不是就該動刀殺人了。「不行絕對的不行我一定要殺殺這家伙的歪風邪氣」于盛怒的火山爆發之前,我總算給自己指了一條人生的明路。
「紀磊,你的爸媽在家嗎?我想和他聊幾句話。」現在的學生啊,真的好可憐啊,尤其是這些鄉下的孩子,自打一出生都難得和家長見上幾面了,或者說腦海里似乎就沒有爸**位置。為了不觸動這小閻王的那根不正常的神經,我極力掩蓋我胸中2000度的岩漿憤怒。
「我沒有家長。我爸爸老早出門打工讓車給撞死了,媽媽跟別人跑了,女乃女乃也生病了。」帥帥的話也沒有人廣為傳播呀,怎麼這些小家伙都像經歷過同樣的專業培訓似的,一提到了解家長,還沒有說一定要告他的刁狀,就那麼毫無懸念地爹死媽嫁,就像帥帥曾經直截了當地告訴他的老師︰他的爸爸死了,他的媽媽我改嫁了。虧得我到現在還只由這一個花心的男人放肆地擁抱著,要是我真的在外面稍稍和哪個男人套些近乎,這小家伙指不定還怎樣編派我被哪個男人給謀害了呢。
「那星期天誰管你吃喝?」我同樣的直接就給氣暈菜了,這不睜著眼楮說瞎話嗎,好端端的,哪來這麼些爹死媽嫁女乃女乃病了的倒霉事?沒有爺女乃誰管你吃喝,二家旁人管得著嗎?
「我爺爺。」
「那叫你爺爺來。」
「不行」
「為什麼?」
「我爺爺是個瘸子,嚴重的股骨頭壞死,還又聾又啞。誰說話都不能听見。」
「那我去你家家訪。」
「那更不行,我女乃女乃得的是老年痴呆癥,連我爺爺都不認得。」
得這都一家子什麼樣的人呢,所有的倒霉事都事前商量好一樣全部集中到他的家里,還不病就瘸,不死就嫁,還老年痴呆,也不知他們一家子怎樣艱難非常地混到現在。這事咋辦,瞧瞧這一家子連個明白人都沒有,那邊那個狗屁的主任還在催著要這小閻王,給那一幫子學哥學弟學姐學妹看病療傷呢?怎麼辦?怎麼辦?我揪著自己的頭發恨不能要頭皮給我自己一個行之有效的說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