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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你自信自己能夠擺平你因循守舊的老爸嗎?我說,走著說著吧,反正他已經老了,我的時光還多,我就不信熬不敗他。
「我要回去了,外面天已經黑了。」後媽隔著窗戶往外面匆匆看了那麼一眼,忽然惶惶地說。是啊,大街角落里昏黃的路燈已經開始照例的夜班了,可是後媽也只是說說,不見絲毫想要動身的樣子。
其實我們坐了這麼久,沙發都坐得汗濕汗濕的,還真沒有投機地聊些什麼。後媽對于我這個突然之間無比親熱的閨女總有幾分無法全信,她慢慢有些遲鈍的頭腦里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對她比冰霜還冷的我,怎麼就在轉瞬之間對她這麼好,究竟是因為些什麼,還是她不知道原因的其他,她的心總是一點底也沒有。
我呢,過去的這麼久的歲月里都沒有肯做她的閨女,忽然間真做起來,短時間內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用力才好。我真的不知道她喜歡知道些什麼,听些什麼,喝些什麼,關心些什麼,越想我才覺得自己作為後生晚輩是多麼的失職失責。說句難听話,後媽就是養一只小狗,養得年代多了,日子長了,總還要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吧。何況後媽所養的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我怎麼就這麼冷血呢?
「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一直呆在一旁噤聲不言的偉,猛然間發覺了逃離這幾乎要使人窒息的空氣的絕佳借口。這家伙的小哈巴嘴就是比我甜,這是深受師道尊嚴左右的我永遠學不來的,我絕對不可能不笑強裝笑臉,賣笑的風塵女一樣,從討厭的心窩窩里面勉強擠一些笑容給那些買笑人。這也是本事,變色龍不就靠它的那些多變的表皮生活得很好嗎?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變著法兒開銷了男人的那個海凌,你瞧劉偉那個熊樣子,這麼些天了,見我的時候眼楮不是眼楮,嘴巴不是嘴巴的。眼看我都放下自己最珍惜的面皮主動拿肉兒貼他了,可那家伙仿佛根本就不把我的好心夾在眼角一樣——過不成就拉倒,我又沒有在外面偷雞模狗沾花惹草的,自己做錯了事,反倒豬八戒的絕招耙子亂掄一把,好像是我對他不起一樣。
「不,不吃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吧」後**言詞很急切,可是態度很猶豫,站起來行動的誠意明顯不足。你看,後**腳後跟只是稍稍掂了掂,根本就沒有把腰身挺起認真出門的意思。
我的心就是一動︰說也奇怪,向來總把老爸看得比天還高,比地還厚,比佛祖還尊貴的後媽已經坐到我的客廳里這麼久了,怎麼一句也沒有提起老爸,好像完全忘了老爸的吃喝拉撒睡之類的事,常常就是她的生命全部。而且,一向不允許後媽離他太遠的老爸,竟然也會疏忽到這般田地,在這幾個小時的時光里,任由後媽水中的浮萍一樣漂泊在我這里不管不問,莫非,莫非這其中真的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隱情嗎?不過,也不對,都老夫老妻這麼多年了,攜手白頭的恩情還有吧
「問什麼問?還不趕緊去買點排骨回來熬湯」動了心思的我,還不忘對著那傻帽更加不客氣地吼。原本就是作為我的出氣簍子存在的臭男人,自從那次地動山搖的風波暫時平息之後,就更加悲哀地淪為我的隨時深刻批判對象,只要我有米粒大的不如意事,所有的不幸全在這家伙身上現說現報。久怒不已的我,對這個狼心狗肺沒心沒肺的家伙,絕對沒有多少好臉色可看。
「我,我去吧。」後媽終于有了行動,站起身搶著要去買東西。我哪里肯依,扯著她的袖子就讓她重新坐下了,口里還是極為不客氣的責備,「媽,就讓他多干點活吧,不干活這東西就皮癢,多多改造改造也好」我的白眼真正是白多黑少,或者說根本就不見黑眼珠子了。
「那,那多麻煩,我……」後媽嘀咕著,很是過意不去的樣子,操勞了一輩子的她,要她坐那兒安安生生接受別人的精心服務還幾乎成為一種負擔,尤其這服務還來源于她的女婿,還不是她親生女兒的女婿。她就更加地坐不安穩
「他應該干點活,幾天不干些活他就心癢皮癢」我別有意味地盯著劉偉的背影說,一提到這個話頭我的心都在酸雨里煎熬,這家伙實在太不爭氣了。想想當初我老爸拒絕你求婚時的尷尬吧,要不是我看你比淚人還可憐的哀求,我怎麼會嫁給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窩囊廢,這剛剛過去四五千個日夜吧,你就不把我當棵大蔥了。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再過上個三年五載,你這完全沒有良心的家伙,是不是就打算把我團吧團吧丟小河里喂王八去。既如此,你也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咱們也公事公辦吧,暫且混兩年日子再說,離了你這個馬桶,我照樣要大便,不大便,我是與狗較勁,還是與自己較勁,憋殺自己呀
「媽,您這身體一向還好吧?你看我多時沒有……」本來,我很想找個話頭和後媽輕松聊聊,在這等飯好的長時間內,我們總不能兩棵樹樁子一樣干坐著不動吧。雖然帥帥早已經放學回來,可是繁重的學習任務比不得無憂無慮的童年,作業還是最關鍵的,這會兒不做,一會兒準備開夜車嗎?現代人最共同的愛好——電視無法馬上就開,要不是就是那些最無聊透頂,最滑稽搞怪的電視廣告,也許聊可以打發大把大把無趣無味的時間。平常的我,如果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麻痹我不悅心靈的時候,我就和電視機對熬,看看到底誰能夠把誰戰敗。看到完全沒有什麼可以可看的時候,我就看動物世界,我就听廣告,總要把一種響聲填滿這空落落最缺少人氣的房間才好。
然而,我只顧想著沒話找話,純忘記了在今日之前的自己什麼時候把這個娘家,把我這個後媽當做親人來看待。就是我好久好久才有一次的娘家之行,也是往往有事自己辦不下來,最後不得不回家求助老爸的力量幫助解決了,才硬著頭皮回去的。到得自己的出生之地,我比那些初次上門拜訪的新客還拘束,坐也不坐,茶水也不喝,就站在那兒把事情一說完,起身就走,午飯也不吃,晚飯也不吃,趕上吃飯時間還不吃。就連最該常回家看看的大年下,大春節,我總也懶得邁邁我的發財腳步常回家看看去看看我的老爸,我的後媽,我總是大度地一揮手,吩咐說︰「你們爺倆去吧」我怎麼就忘了想想,我自己曾經的安身立命之所,我不去老派倆光棍老爺們去又算干什麼呢?
「別的沒有什麼,就是我的膝蓋在陰雨天酸困得很,怎樣貼膏藥,偏方治療都不怎麼好,也不知道怎麼了,真的是人老了啊」後媽似乎有些願意把我當做知心的小棉襖看待了,臉色晴朗了許多,似乎沒有怎麼思考,就提出了困擾她的一個大難題。也難怪,我雖然不多的幾次回家,總看見後**腳走路一忍一忍的,當時的我根本就不願意把這雞零狗碎的事情記往自己的心里去。
「我明天領你去縣醫院檢查檢查吧,我有個同學在那里工作。」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壞事了,那個同學不就是海凌嗎?自打她睡了我的男人以後,我幾乎是軟硬兼施,已經把她給安頓給別的男人了,也不知道如今生活得如何,我去找她人家還能認得我嗎?倒是我那個可憐痴情的男人,總也不能把自己從失卻如花似玉的如夫人的那些不良情緒中,完美排解得出。還在最隱秘最夢幻的夢里,匍匐在我的身上左右來回上下內外撫模著,直牽引出我體內的汩汩情緒來,焦盼著這家伙快快進入時,這家伙猛然一推我,繼而慌慌張張大叫︰「海凌你快走,婉婷來了」一旦驚醒過來,看見彩燈下我滿面慍怒的面孔,這家伙才幡然醒悟了,也就把頭垂得更低,更低。
「好吧,明天咱去瞧瞧,你爸老說帶我去,說到最後總不見落在實處。」這麼久了,這是後媽第一次主動提到我那個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的老爸——這可是你曾經愛若奇珍的女人啊,為了她不惜逼死你的原配啊,那麼現在你為什麼就舍得放任她在我這兒流浪不管不問了,你的良心能夠下得去嗎?她的身上留著你太多的興奮,太多的快活,而這些正是我曾經痛苦的最源頭啊。而且,更加駭人听聞的是,你的女婿,我的那個臭男人,是不是隔了我,遺傳了你的花花腸子基因呢?要不是這家伙怎麼比你還能花,比你還能在女人堆里混人緣呢?
「老婆,晚飯好了,吃不吃?」那家伙絕對就是經不起念叨的曹操,說著說著就到了,還賊眉鼠眼地過來請示,我不見你都煩男人啊,你不要不管他外表能夠裝幾根大蔥頭,皮包骨頭下面對于女人的感覺,有的只是佔有,佔有,雄性獅虎一樣的佔有。不是嗎?
「你說呢?」後媽還在面前坐著,我不願意多多批斗他,只那不屑的白眼算是搭理了他。
一向總說她最喜歡吃青菜的後媽,接過我夾到她碗里的一塊塊排骨,甩開腮幫來咀嚼的勁頭怎麼比我還用力——看來我先前的確是多麼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一日仔細考究起來,我對她的了解簡直就比陌生人還不如。也許對于我那個在地府快活逍遙多年的親生母親來說,後媽不是什麼旗幟鮮明的好兆頭,可是作為伺候老爸大半生的女人,作為我的半個母親,她做得絕對的無可挑剔,無可厚非。有母如此,我心足矣
「老婆,今晚媽睡哪里?」照著先前的慣例,非是顯赫的客人,客廳里的沙發就是來客的專用住宿之地,可是對于這個向來我一聲也不念叨,不知怎麼忽然間就熱略之極的後媽,這家伙還真不敢自己做主了。還是學會早請示晚匯報比較妥當些
「住哪兒?當然是和我住一起了」我沒有好氣地搶白他,你真的看不見,我正在想著法子對後媽贖回自己從前的罪孽嗎?
「那……那……我……」那家伙口干張了幾張,我知道那家伙的潛台詞,「我怎麼辦?」我管你,你隨便找個窩兒住下吧,反正咱家的雌性動物挺多,你一個一個來也行,一起來也行,請便吧我絕對不干涉
說也奇怪,那個總把後媽掛在嘴邊的老爸怎麼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總不見來個訊息關愛關愛一下後媽——難道這中間的貓膩真的很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