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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人才注意到，那位一直在作記錄的調查組組長，臉上原本的喜悅之色消失了，眉頭緊縮，神色陰暗。他被老教授的話震驚了，或者說是砸懵了。手里的筆也早已停住，忘記了記錄。他不知道該記什麼，如何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何說。場上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出現了他意想不到的情況，又缺乏應對這種情況的經驗和氣度，便顯得有點手腳無措，有點如坐針氈。
老教授的話音落地之後，場上出現了罕見的冷場、靜默。連在場的教授們的呼吸喘氣聲，都听得清楚。
時間在沉默中，靜靜地流淌著。
這時，還是那個老教授，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哦，我忘記了一點，做個人介紹。我叫申峻如，申請的申，嚴峻的峻，如果的如。歷史系教授。我對我剛才說的話負責。
會場上，依然一片死寂。
突然，在後邊的角落里，有人響起了掌聲。先是稀落幾下，後是 里啪啦，慢慢地，傳染似的，最終響成了一片。
在馬書記的辦公室里，調查組組長任建民和他進行了一場對話。
任建民開場說道︰馬書記，受董副書記的指派和委托，我們來到貴院進行一次例行的工作調查，目的在于發現問題，改進工作。我首先感謝馬書記對我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以及給我們提供的良好工作條件。處于工作的性質和董副書記的要求，我們只能婉言謝絕優厚的招待條件，請馬書記理解。我們也听到了一些反映，在學院的管理和工程建設等方面，我想听听馬書記的意見。
馬書金心里非常明白，任建民帶領的紀委調查組，是受董超凡的指示而來的。調查組進駐學院，並不會給他帶來什麼難堪或者不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可能是幫助他肅清影響、擺月兌被動的，是有利于他的。盡管他還沒有接到董超凡的任何直接的信息，但從任建民的口吻中，他能感覺到這一點。他也自信，這一點的感覺是對的。他相信，調查組的這把利劍，應該是有所指向的，而不是對著自己來的。想到這里，馬書金的心情愉悅，態度認真積極。他想到要先聲奪人，先入為主，佔領輿論和局勢的制高點，力爭各方面的主動和優勢。他要把自己反復思考過的話，說了出來。
馬書金客氣地答道︰任處長嚴于律己，調查組以身作則。已經為全院教師員工們做出了很好的表率。我要匯報的工作，從管理和工程建設方面來說，還真是存在著一些問題，需要認真地梳理、檢查和改進。我自從做了黨委書記之後，嚴格按照黨的工作、組織和紀律原則來開展工作。在管理上，我們成立了在黨委領導下的學院財經與戰略發展領導小組，宗旨是在黨委的集體領導下，集中干部的智慧，發揮技術人才的力量，為學院的建設和發展進行規劃和決策，從實際效果上看是成功的。在重大工程的管理上，嚴格按照有關程序，公開招標，公平競爭，公正合理。目前，所有大的工程項目，管理科學，質量可靠，進展順利。但是，還是存在一些漏洞，如環節餃接不緊湊，有月兌節現象。一些技術環節上，浪費、重復、甚至粗心大意等問題還有存在。工程賬目的公開和及時向全院教師員工公布等環節上，還有待改進和提高。
听了匯報之後，任建民說道︰馬書記領導能力強，能高屋建瓴地領導學院的發展和建設，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這是工作的主流和大節。我們調查組將遵循這個主流和大節，展開調查、分析和研究。我相信，我們調查組會得出和馬書記同樣的意見和結論的。馬書記，我就不再打擾了，有什麼問題，我再直接向您匯報。
馬書金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任處長，您可是欽差大臣，手里握有尚方寶劍，權大無邊呀我馬書金保證，一定積極配合調查組的工作，保證調查工作順利完成。
兩個人欣然握手，致謝告別。
任建民電話通知了院長王華立，在學院的小會議室里，兩人也進行了一場意味迥異的對話。
王華立進入小會議室的時候，任建民一個人在那里，而且他站在門口，等候他的到來。一見面，心情復雜的王華立看到，調查組長已經熱情主動地握手過來。他趕緊迎上，握住，用力搖了搖，以表示其心意。
兩個在沙發上面對面坐下。任建民還專門倒了一杯開水，放在王華立的面前，很隨意地說道︰王院長，今天請你來，沒有別的意思，有幾個小的問題，我們隨便聊聊，你看好嗎？我們可以開始了。
對于任建民的客氣，王華立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他以為紀委的人，大都是態度強硬、咄咄逼人，沒有想到他還這麼客氣禮貌，這麼和藹可親。這一點讓他有點意外，忐忑不安的心情有所緩解。
任建民先開了口，以贊揚的口吻，說道︰我知道王院長是學者型的領導干部，很有專業造詣和才華，寫了許多的專著和論文，在專業領域里，也很有名氣。
王華立答道︰造詣和才華都說不上，我是學專業的，有一些學習和研究，有一些小小的成果而已。
任建民滿臉微笑地問道︰最近在網上有一些不利于你的帖子，說到抄襲的問題，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王華立回答︰網上的帖子我看到了，我也大概知道它出現的原因。工作中的意見和看法不同，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但是，要采用這樣的手段來攻擊，就顯得沒有意思了。我沒有抄襲，我專著和論文都是在我的立意之下，個人分析研究的結果。當然，我在專著和論文中也大量地引用了別人的研究成果、觀點、理論或者結論等，那都是為了論證我的理論和觀點的論述材料。不過，我也得承認，在注明參考文獻上有些疏忽大意，或者有漏注的，注錯的現象，有些地方甚至還可能是很嚴重。但是，我決沒有主觀故意地抄襲。
任建民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學術的鑒定，還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還需要專門的、資深專家教授才能鑒別評價。對于這個問題，我們還會做進一步的調查和了解。
任建民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下，又說︰你剛才說到你大概知道帖子的原因，工作中的意見不同，不能用帖子的手段來攻擊，我看到，網上也有一篇馬書金馬書記的帖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又是誰寫的呢？
王華立听出了他的意思，申辯說︰帖子是誰寫的，我不知道。我拿我的人格擔保，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有問題可以通過組織、通過法律的渠道來解決。我不會這樣干的，這一點，請相信我。
我相信，你說的話也許是真的。對于這個問題，我們調查組也會通過各種渠道，進行深入細致地調查。我想，不長的時間內，會有個水落石出的結果。
王華立有信心地說道︰我相信組織。
任建民又呷了一口水，指了指杯子，說道︰王院長，你也喝水呀
王華立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口。
任建民又說︰你考慮一下，還有什麼問題，需要跟組織匯報的？或者要說清楚的？
王華立問道︰什麼問題？
我問你呢你好好想想
我沒有什麼問題。
你也許知道，主動說出來的問題，都可以作為從寬的條件的。拒不認賬的，問題可能就嚴重了。這個政策，王院長想畢也是清楚的吧？
任建民的話開始有些綿里藏針，柔中帶刺的了。
(待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