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易傾羽緩緩睜開眼,側過頭便看到黟早已起身,背對著她坐在床邊,雖還未穿衣。
黟的背上還是那只墨黑麒麟,易傾羽上次只是遠遠地看到了,現在近距離觀看,那股制裁者的煞氣和威嚴瞬間撲面而來。
易傾羽支起身子,抬手緩緩撫上了黟的背,光滑如絲。
「怎麼了?很喜歡這只麒麟?」黟沒有閃躲,只是不著痕跡地勾勾唇,心情甚是愉悅。
易傾羽笑笑,「只是覺得很好看。」
黟嘴角微微抽搐。如此威嚴的麒麟居然用「好看」二字來形容?
「要不黟也幫我文一個吧?」易傾羽抱著黟撒嬌。
雖然很想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只是麒麟不適合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干淨就好,不需要用什麼記號來染髒她,即使是歡愛過後的痕跡。雖然看到她身上布滿他印下的吻痕很滿足,可是他還是莫名地不喜歡。黟搖搖頭,「不可以。」
其實易傾羽也是玩笑話而已,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黟轉身,將易傾羽抱到懷里,「以後我叫你什麼好呢?」
聞言,易傾羽為難地皺起眉頭。女媧?可是她的名字不是女媧,女媧不過是別人給她的稱呼罷了。易傾羽?可是不知為何,她不想將這個名字宣揚出去,除了鴆兒還沒有人知道易傾羽是女媧,女媧是易傾羽呢。
「楚悠然」黟用下巴蹭了蹭易傾羽的發心,「然然我叫你‘然’,可好?」
「然?」易傾羽精致的臉上淡淡浮現一抹笑,「好。」
「然」黟的聲音有些溫柔,有些喜悅。
易傾羽輕柔應聲,「嗯。」
「然」
「嗯。」
「然」第三次響起的聲音有些復雜的情緒糅合于內。
易傾羽很有耐心,「嗯。」
突地,黟魅惑的薄唇降下,抵在她嬌女敕的朱唇畔,「然,不許你忘了我。」盡管他注定要將她拋下,但他不允許她抹去關于他的記憶。
「怎麼會?」易傾羽黛色的柳眉微微挑起一抹訝異,紫眸還是那般澄澈。
黟的唇角滿足地揚起一抹笑弧,「無論如何,都不許。」
「好。」易傾羽輕笑嘆息,啟唇應道。
可彼時的兩人,並不知道當千帆過盡,這一個「好」字又如何能夠承受無常世事的湮滅?
當初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曾經的「我會保護你的」,還有昨晚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都是難言的唯美,只是無法堅持。
「然」黟摟緊了懷中的人,將臉埋進她散發香氣的頸間,「你愛我嗎?」聲音悶悶的。听了那麼多女人的愛,他突然想知道她是否愛,他想從她的唇間吐出愛他的字眼。
易傾羽迷茫地眨眨紫色的靈眸。愛?
懷中之人久久未答,黟忍不住抬起頭,便撞見了那雙充滿迷茫的紫眸,臉色微僵。他太心急了,她根本不懂愛,又怎會言「愛」?
「好了。」黟再次摟緊她,「不懂就別想了。」不管她愛與不愛,她屬于他就可以了。
黟終究是太貪心,太自信。
如若,這個沒有距離的擁抱就這麼下去,或許,易傾羽縱然還是沒有愛上黟,黟終究還是不懂對易傾羽是何情感,也能不離不棄,相守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