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傾羽掩好面紗,沒有片刻停留地回了神界。
帝宮。
剛踏入寢殿,易傾羽便看到熹鴆在畫畫。
「在畫什麼?」易傾羽柔聲問道。
熹鴆急急抬頭,驚喜地看著她。雖說黟派人傳過話,說她會今天回來,但他仍是很期待。
見狀,易傾羽打趣道︰「怎麼?想姐姐了。」
熹鴆垂下頭,惡聲惡氣地說︰「誰要想你?」確實,他很想她,想要她抱抱他。
「撲哧」一笑,易傾羽繞到他身旁,將他一把抱起,「真是個別扭的小孩。」
熹鴆抬頭瞪了她一眼,狠狠地扯下她的面紗。雖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面對那張傾世絕美的臉,他還是被狠狠地驚艷了一下。
易傾羽淺笑盈盈,「怎麼?不喜歡姐姐戴面紗?」
「難看死了。」熹鴆生硬地別開臉去。顯然,他說謊了,她面掩白紗不但不難看,反倒為她增添了幾許飄逸和神秘。
輕笑幾聲,易傾羽許諾︰「以後姐姐盡量少戴面紗。」
「隨便你。」熹鴆撇撇嘴,一臉的滿不在乎。
「鴆兒。」易傾羽溫柔地扳正他的臉,正色道,「我們簽訂靈魂契約吧。」靈魂契約一簽訂,那麼兩人必定聯系緊密,對方的情況也可以略知一二,當然要足夠的修為。如果鴆兒是奸細,那麼她可以很好地掌握其動向;如果鴆兒來到帝宮只是個巧合,並無惡意,那麼她還是認這個妹妹的。
熹鴆意味不明地垂下眼簾,遮擋住了眼底的復雜情緒,拒絕他人窺探猜測,「好。」
「一吻成盟,執手永恆;
三世緣斷,靈魂落單。」
易傾羽輕輕地吟唱著,一臉肅穆,似乎在完成什麼重大儀式,不容有半點馬虎。
歌罷,她俯首向熹鴆的左眼吻去。
熹鴆配合地閉上了眼,臉上迅速染上一抹明艷的紅暈,為他略顯剛毅的臉增添了幾許女兒家的嬌柔。
當易傾羽的唇逐漸離開時,熹鴆的左眼迸發出強烈的令人無法直視的紫光。
少頃,紫光逐漸黯淡下去,熹鴆猝然睜眸,一抹金色的蛇影在他的琥珀眸子中顯現,那蛇口中似乎餃著一枝櫻花,妖艷如斯。
而易傾羽左手腕上有一道銀色的蛇紋纏繞,看上去似乎是戴了一只蛇形銀鐲。
然後,熹鴆左眼的圖影和易傾羽左腕的紋飾同時消失不見。
「好了。」易傾羽嫣然一笑。
熹鴆扯著她的衣袍,故意湊近她一些,靠著她的肩,「黟呢?」
易傾羽目光微微一閃,「回去了。」
回去?黟好像並不是神界的人,似乎是仙界的,雖然有時煞氣太重,但他身上的仙氣濃重得令人無法忽視,當日听他說什麼「他們還管不到我」,似乎他在神界的地位還不低。可是照這麼說,她應該知道黟是仙界之人,可為什麼還要與他結為伴侶呢?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不同屬一界的人不可以通婚,但這也是六界默認的俗規了。畢竟兩界通婚不能算作兩個人的事了,此事還可以看成兩界結盟的預兆。六界各自為政,一般都不會聯合,打破以往的局面,所以不同屬一界的人結為伴侶一般會認作私婚,六界將群起而攻之。她作為神界代神君,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個啊?難道她打算和神界聯合?可是听爺爺說,她一向不喜歡結盟之類的,那她是為了什麼?難道她真的很愛那個黟,甚至可以為了他對抗六界?熹鴆心念百轉。
易傾羽仿若不經意間瞥了一下緊閉的朱窗,勾起一抹笑。鴆兒啊
熹鴆身體略微一僵。爺爺?他怎麼來了?對了,今天是給解藥的日子。可是她還在
易傾羽摟緊他,調笑道︰「怎麼?身體不舒服?還是有心事?」
淡淡的聲音令剛到窗外欲翻身而入的黑斗篷神秘人動作一頓,趕忙閃身離去。
感覺到爺爺離去,熹鴆微微放松身體,心中仍有幾分雜亂,生怕她看出什麼端倪,「沒什麼。」
眸色微暗,易傾羽未說些什麼,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