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最偏遠的一個小村落,這個燥熱的午後,這個安靜的地方卻開始變得異常。
此時在山下一片竹林深處的小石屋內,一個金發滿臉胡須的老頭坐在中央位置的一張石凳上,身材並不魁梧,甚至看起來有些瘦弱,但其那雙藍色的眼楮始終都是炯炯有神,雖然看人的時候總是笑呵呵,但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而此時老者睜大眼楮,滿臉不可思議的望著門口蹲著一動不動,如村邊路口的老農一樣的一道年輕身影。
就這樣安靜了不知道有多久的石屋內終于想起了一絲聲響,不是老者,也是門口蹲著的青年,而是剛剛從竹林深處鑽出來的一道高大身影。
此時這里的風一般都很大,樹林婆娑的聲音很大程度上能混淆人的視听,但當竹林深處有了一絲異響後,兩人也都是微愣了片刻後就恢復如初,
從竹林深處此時鑽出一個全身黑色皮衣的女人,高大的身影,大波浪的金色長發散落胸前,麥色的肌膚在陽光照耀下灼灼動人,修長的腿,在瘦身皮褲的襯托下,性感嫵媚,而那上身被黑色皮衣包裹的兩團柔軟看上去搖搖欲墜,尖尖的下巴高高鼻梁藍色的眼瞳給人一種野性而霸氣的神秘味道,只是此時從女人右手臂上不斷滴落的血跡又給她增添了一份血性。
從竹林鑽出來,女人左手托著右手,其後背背著一個沉甸甸的旅行包裹,當石屋出現在視線後,女人那緊繃的神情總算舒緩了一些,腳步沉重的走向石屋,當女人走到石屋門口的時候,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門口蹲著眼神始終望著竹林深處的青年,將背著的包裹解下扔給了後者,冷漠道;「這是你要的東西,三柄鋼劍,十米鋼絲,五把匕首,還有一把半自動手槍,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藥物和食物,水,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我不想花費了那麼大力氣,到最後還要死在外面隱藏的那些殺手手里!」
此時表情木訥的青年緩緩站起,因為之前一直蹲著所以看不出什麼,而此時當青年站起後才看清,他的右手捂著月復部,此時那里的衣服已經被血跡染紅了一大片,但其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並沒有多余的表情,結果包裹,青年木訥的表情看向石屋內坐著一直從未動彈過而看著自己的老頭淡淡道;「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完成,但是你答應我的,也必須完成,否則我會留著最後一口氣來找你們的!」
說完,青年便是背著包裹朝著竹林深處走去,腳步闌珊,背影堅定的讓人感到心寒!能面對生死都如此堅定的人,又如何不讓人感到震撼呢,
皺著眉頭好奇的望著青年的背影,直到青年消失在竹林深處,女人才轉身捂著胳膊走進石屋內,走到老者跟前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毫不忌諱的月兌掉上衣,只留下一條白色背心,但頓時其右臂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槍傷。
看到女人右臂幾乎被射穿的右臂,子彈還在右臂內瓖著的場景,面無表情的緩步走到石屋內角落的一張木床下,取出一個藥箱,重新來到了女人身旁,
點燃了一盞酒精燈,從藥箱內取出一只小鑷子,在火上燒了燒,然後老者才一手將女人的胳膊按在石桌上,一手將小鑷子深入女人右臂那個槍洞內,模索了片刻後,手指用力,從傷口內取出一顆子彈。
整個過程,女人都沒吭一聲,只是身體顫抖的厲害,子彈被取出後,老者不知何時已經放下鑷子,而其手里不知何處拿來了一柄短小的匕首,老者將匕首在火焰上燒烤著直到匕首泛紅,看了一眼女人,女人點了點頭,隨後老者就是將那泛紅的匕首按在了女人傷口上,頓時一股皮毛燒焦的味道從傷口上冒起,還有一股青煙,女人身體顫抖的厲害,痛苦的漂亮的面孔已經變得有些猙獰,而其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正瞬速滴落著。
過了半分鐘,老者將女人的傷口包扎好後,才再次坐回石凳,眼楮依舊炯炯有神的盯著門外的竹林深處。
女人小心的穿上衣服,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煙點燃,靠在後邊的石桌上抽起來。女人抽煙並不厲害,當抽了一半便是丟了,然後側臉看向老者,用流利的英語好奇道;「導師,你到底答應那個人什麼了?他竟然連命都不要了去找那些人的麻煩!」
老者臉色凝重道;「我只是給他提供了一條線索而已,本來這條線索我已經答應了那個華夏國的混蛋,但是此時菲利普竟然要對我趕盡殺絕,如果是那個華夏國的混蛋,他絕對不會答應吧幫我解圍,而這個年輕人也是我以前注意過的一個華夏國人,我想對于那件兵器他們應該都會感興趣吧,畢竟那是他們華夏國的東西,我以為他會跟我提出更多的要求,沒想到他除了那條線索外什麼也不要…….」
听到這里,女人暗自為這些華夏國的男人悲哀,為了一些東西將自己的命都豁出去,值得嗎?隨後女人皺著眉頭問道;「導師,跟華夏國的那個家伙相比,這個人有能力替我們解圍嗎?菲利普可是您最得意的弟子……」
說道這里,女人的眼神中也露出了淡淡的哀傷,而此時的老者眼神堅定道;「雖然跟那個華夏國的混蛋相比,他還差些,但是對付外面那些殺手應該足夠了,最多兩敗俱傷而已……」
看著導師此時眼神有些哀傷的神情,女人好看的黛眉皺著,一臉不解道;「導師,這很公平啊,既然如此那怎麼您現在看起來並不高興,反而很失落的樣子?」
老者看著眼前這個說話一向直來直去的弟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我做出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具體錯在哪里,我說不清楚,也許是錯在我不該讓這個小子來,也許我昨天不該做出那個決定…….也許吧,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老者便是走到床前,安靜的躺了下來,沒再說話,自從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背叛,老者對什麼都已經心灰意冷,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要親手殺死這個徒弟,但是此時的情況並不如自己所想,自己每天過的是東躲西藏的生活,而要躲的人就是自己想要殺的人,能有多悲哀?沒人會知道!見自己的導師不再說話,女人也安靜了下來,走出了門外,坐在了之前青年蹲著的地方,眼楮盯著四周,呼吸逐漸變緩,如蟄伏在暗處的一直狸貓。
青年已經出去三個小時了,竹林深處除了婆娑的風聲,沒有一絲異響,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老人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而女人也在門外蹲了一下午,如石化了一般,兩人都是沒有絲毫動彈過!老人是習慣性-行為,而女人則是刻意些,因為她此時正聯系著導師交給他的一套龜息呼吸法,天色漸晚,西方的天空被彩霞映的血紅,而就在女人試著將自己的呼吸再次調到最低的時候,突然听到一絲異響,頓時身體自發性的弓起,眼楮死死的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而此時石屋內之前還躺在床上的老者已經站在了門後的石壁旁,眼楮斜視著門外的竹林。
過了片刻,就在兩人想要動身之際,突然從竹林深處飛來一柄飛刀,如一道流光最後狠狠的插在了石屋上,女人看了眼匕首,頓時臉色難看之極,她認得這柄匕首,正是之前拼死從外面給那個青年帶來的兵器!
此時匕首已經來到了這里,說明青年已經出了問題,女人側臉看了眼老者,老者也是一臉的驚訝!顯然現在的現狀已經超出了自己的估量!
「哎!看來外面隱藏的不單單是那些普通殺手啊,希望不會太晚吧……」老者嘆息一聲,一手一只匕首,一手一只半自動手槍。警惕的盯著外面的情況。
「噗~~~~咳咳….」
此時突然听到一陣身體落地的聲音,還有一陣劇烈咳嗽的聲音,就在女人一臉驚懼的看著竹林的時候,一道黑影便是突然狂奔而來,
「忍者!」見到來人這幅打扮,女人頓時一聲驚呼,作為殺手,最殺手跟殺手之間,最害怕的不是誰功夫最高而是誰最難纏,而忍者無疑是世界上最為難纏的殺手種類之一,所以女人此時才露出了一絲難看。
但就在一道黑影以曲折迂回的路線朝著石屋快速本來的時候,突然黑影在空中的身影戛然而止,噗的一聲,來人的手臂被不知名的東西生生切下!
看著那道蒙面黑影在地上痛哭打滾之際,女人頓時如捕食的狼狂奔而去,跑到一半手中的匕首朝著對方狠狠甩去,一道輕微的聲響,忍者氣絕。
而就在女人看著安靜如死一般的四周,第一次顯得有些迷茫,但這種感覺並沒有經歷多久便是被一道倒飛而來的身影打斷。女人連帶飛來的身影滾落一旁,女人滾落一旁,一只手按地,一只腳瞪在一顆竹子上面,卸去了力道後,定眼看去才看清,撞到自己的身影正是離開的青年。
此時青年臉色已經蒼白到了可怕的程度,明顯是失血過度,但其捂著月復部的傷口再次頑強的站起,鋼劍撐地,眼神犀利的望向竹林暗處。
兩人距離不足三米,但他們都明白這三米就是一道生死線,誰也不能動彈一刻,女人此時彎掏出兩把槍,一手一只,交叉在胸口,
突然六道刺耳的風聲傳來,女人眉頭緊皺,眼神狠辣的望向四周,一個轉身,朝著空中開了六槍,而頓時六道金光在具體他們不遠處升起,是六道風魔鏢!忍者最常用的兵器之一。
青年回頭看了一眼女人,算是謝謝了,但還沒等轉過身,頓時在兩人身前不遠處冒起幾聲炸響,幾道白煙升起,而同時伴隨的還有幾道長刀破風的聲音,
青年右手快速在身前畫出了幾道劍花,然後跳起撲向了女人,就在兩人剛剛滾落一旁,頓時女人身後的四顆竹子被齊齊的砍斷。
而此時五道黑色身影浮現在青年四周,前後左右退路全部封死,五人手里各持兩柄武士刀,長短太刀!青年強撐著站起舉起手中的鋼劍,眼神微眯,精力高度集中,在青年掩護下,女人一個翻身,朝著五人開了五槍,但就在女人舉槍的同時,五道身影就已經來回移動起來,移動的速度非常快,加上五人的頻率相同,有種眼花繚亂的錯覺。
之前快速開了五槍後,除了在一道身影上留下了一顆子彈外,其余毫發無傷,憑自己開槍的速度結果依然如此,而之前那個被打中的忍者,此時依然如死尸一樣朝著青年沖去。女人第一次出現了恐懼的感覺。
但現實不容她多想,就在五人攙住青年的同時,兩聲槍響驚醒了躲在竹林深處的女人,女人同時放了三槍,子彈在空中穿梭,刺穿了女人身前的竹子,而最終打在了女人的大腿內側!
強忍著疼痛,女人快速朝著竹林深處奔去,而同時幾道身影也快速的以包圍的方式追去,
夕陽落下,血紅的雲彩在最後一刻綻放出最美的圖案後,被黑夜瞬速吞沒,而這個安靜了不知多久的小山村,此時連天的槍聲蕩漾在整個山林,讓剛剛從田地里回來的村民議論紛紛。
「梅拉,還是跟師哥回去吧,跟著我總比跟著這個老家伙強吧,你瞧他現在一副喪家犬的模樣,有什麼可以值得你敬佩的,他老了,而我們還都很年輕!」就在女人被逼到山林深處的時候,一道滿是不屑語氣的柔美聲音蕩漾在林間。
「菲利普!你能來很好,很好!」女人嘴角掛著嗜血的冷笑,「導師的傷你就拿命來還吧!」
話落,女人頓時從高樹後竄出身影,隨後便是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在樹林間穿梭,而每到一處,必定要瞬間射出五槍,那五發子彈隨後便是看到原先幾道黑影追逐一道黑影的場景此時竟然反過來,女人如一頭無匹的野狼,在黑夜中追捕著逃竄的獵物,但這種場景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是在一陣六連發的槍聲中停頓。
「師妹,你的五連發還是不夠快呀!你可要快呀,想必倒是那個老家伙現在很著急吧,你的進度這麼慢,沒有學會他的六連發不會是我的對手的,桀桀….」山林中一陣邪異的怪笑後,便是听到一陣女人慘叫的聲音。
石屋前,此時已經滿是血跡的青年回頭望向了山林深處,皺了皺眉頭,再次看向眼前殘留的三名忍者,
「師傅說過,你們只是一幫可憐的人!今晚做個了斷吧,為了你們自己的罪行!」青年身體陡然肅立,臉色平靜的望著身前三人,面對三個中忍,青年此時的情況沒有一點勝算,但是他可以死,但是絕不能在這些人面前彎腰,因為師傅不肯!
夜晚的風有些燥熱,當一陣熱浪再次吹向這片竹林,三個一直沉默的忍者動了,三人身形交錯移動,夜晚中如三團黑影,而月光下,一柄鋼刀,六柄太刀,泛著寒光,就這樣在夜色總踫撞在了一起,刺耳的鋼鐵撞擊聲蕩漾竹林,而夜幕中陣陣火花四射,四人身影竄動處,落葉紛飛!
而就在青年跟梅拉都被拖住的時候,石屋內的老者此時也迎來了一位對手,對手依然是一名忍者,只是服飾全是紅色的,夜幕下顯得異常妖異,
「老赫拉斯,听說的你七連發很神奇,我很好奇是你的七連發快,還是我的刀快!」
「希望不會讓你失望!」老者走出石屋,站在月光下,異常的平靜,只是看向竹林深處的打斗時,有一絲哀傷。
順著老者的視線望去,忍者笑了笑,既然你集中不了精神,那我幫你一下,去去就回!
話落,一道紅影在夜幕中如一道狂風,老者眉頭緊皺,內心掙扎了片刻還是沒有動身前去阻攔。
「廢物!一個受傷的人都殺不了!滾開!」
在青年跟三名忍者苦斗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鄒然在頭頂炸響,三名忍者頓時都是一愣,身影瞬速後退,退出了一段距離後,齊齊的單手撐地,低頭沉默。
看到此時情況,青年頓時一愣,但還沒反應過來,頓時一道危險的感覺撲面而來,青年身體翻起,鋼劍在空中快速的刺著,但只听到一陣此刻的踫撞聲,從鋼劍上傳來的力道震得青年虎口生疼。腳下月兌離,頓時胸前一陣刺痛,一柄長刀直直的刺透了其胸口右側處,
「你們華夏的劍在我們忍者眼中只是廢柴而已!」看著眼前露著蒙面下露出的兩只冷笑眼楮,青年雙手捂住插在自己身體里的刀,語氣鏗鏘!一字一頓道;「師傅說過,你們不但是一群可憐的人,還是一群自大的狗!」
「猖狂!」听到青年不屈的話語,後者頓時大怒,握著劍的手猛然用力向左側心髒處劃去!
在這一刻,青年嘴角露出了一絲平靜的微笑。夜幕下笑的很燦爛。
「老頭子說過,我沒死之前,你們都不許死!」
就在青年赴死,忍者冷笑中,一道柔弱悲憤的聲音在忍者背後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如死神的細語,在這一刻,在這一片竹林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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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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