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之城’里,我的屬下正研制一種強效的戰爭武器,一旦它被量產,我就能擊潰敵人。所以我決定,我們堅守奧斯吉利亞,等待時機。」
面對各位死靈玩家公會的會長,清沂這樣說道,並將手上的「轟鳴雷管」傳遞給大家觀看。超級漢堡王一看這屬性,就摩拳擦掌,戰意高漲。
「另外,我們未必能守得住城門。因此,我決定……封城門。」
「封城門?!」一直在旁听的死靈軍法官娜芙按捺不住,上前道︰「陛下,請收回您的命令。要是封住城門,騎兵就無法及時出擊,您的處境將危險至極!這無疑是斬掉自己的手腳、再用鐵索捆綁自己身軀啊!」
「不要懷疑我的命令。」揮動一下黑龍權杖,清沂整個靈魂力場擠壓、包裹著娜芙,壓得她盔甲發出喀喀的聲響。「你是我的騎士,明白嗎?」
娜芙咬牙切齒道︰「恕我直言,雖然我是您的騎士,但我也是您軍隊的最高指揮者。坐以待斃?我無法理解這樣愚蠢的行為——」
轟!法蘭吉已經瞬移一樣從原地消失,將娜芙摁趴在地!四只強壯的爪子牢牢壓在娜芙的四個肢體關節上,法蘭吉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它將頭湊近娜芙脖子,咧起嘴角,聲音低沉地道︰「不要說主人……愚蠢。」
「這……」致命毒刺有些發愣。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呢?
「沒事。」清沂對他道。
娜芙那細女敕幼滑的臉貼著地面,被硌出血痕。她瞪圓鳳眼,怒喝道︰「法蘭吉,你這算干什麼?你這是愚忠你知道嗎?」
「隨你怎麼說都好,吾的靈魂之火是主人所賜予,吾的身軀由主人親手塑造,吾的命運始終與主人維系。愚蠢的是你。你是主人的屬下,你的軍隊也是主人所交托,但並不代表你可以質疑主人的命令。服從命令是軍人的第一天職,你應該懂得這個道理。」向來用「不說話」來擺酷的法蘭吉,居然也能說得有板有眼,讓清沂略微驚訝。「你不過是有幾分指揮才能罷了,便目中無人,實在太不知好歹。」
「目中無人的……是你!」娜芙一扭頭——她竟然把首級扭了180度,然後狠狠地向上一個頭槌!她生前是被斬首的,頭部當然能夠隨意月兌落!
法蘭吉身經百戰,怎麼會沒防著這一偷襲?它下巴一抬,險之又險地避過那足以粉碎磚石的一撞。但娜芙已得了機會,腰身一拱,背部便頂在法蘭吉的月復部,將法蘭吉頂得浮空。兩人各自跳開後,又待撞在一起,濃重的黑色飄帶已經瞬間隔開他們。
「點到即止。」清沂的聲音充滿威嚴,不容悖逆。「你們是同僚,不是敵人,鋼鐵意志沒必要用在互相對抗上。娜芙,我不想再重復一次命令,你現在就去休整騎兵。」
娜芙瞪了清沂一眼後,才深深低下頭顱︰「遵命,我的……陛下。」她離去時每步都走得很重,像是要將樓梯踩碎。
目送著美女騎士離開,超級漢堡王聳聳肩︰「你的屬下真有個性。好吧,接下來干什麼?」
清沂也聳聳肩。
接下來就是封住城門。這在影視劇里也算是老套路了,用巨大的石頭堵在城門後面,是連自己的退路也堵死的方法。不過清沂選擇這個決定時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因為死靈生物完全可以從下水道撤離,需要頭疼的反而是生靈玩家。他親力親為,封住了南城門——薛多伸出無數條影子觸手,將石塊往地上一砸,工作就做好了,把其他會長羨慕得要死。
不得不說的是,在這幾天的接觸中,各位會長更深入地了解清沂,所以他們對清沂也開始改觀(像超級漢堡王就不再和清沂抬杠了)。不過仍有一個人全然不為所動,那就是傍水依山。無論清沂提出什麼計策,或者是展現出什麼實力,傍水依山都不冷不熱的。
「另外,大家也看了游戲論壇里置頂的那些帖子吧。」清沂又道︰「帖子的發表人正是目前‘福音’天位榜上第四名、素有‘塵埃’之稱的八卦教主。他的潛行能力和滲透能力恐怕是全世界第一了,他能潛入我們城市里,偷听我們的每一句對話,以及偷看我們的每一個布置。換句話說,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會一絲不漏地傳達到白頭鷹那里。」
致命毒刺面帶憂色,喃喃著,像問別人卻又像在問自己︰「那該怎麼辦……很不利啊……」
「沒錯,是很不利,所以我們盡量不將重要的事情說出口,或者別表現出來。我甚至還要做一些假動作,讓八卦教主得到真假參半的情報,這樣也能干擾白頭鷹的戰術布置。」清沂打呵欠道。
不明不白搖頭道︰「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對話也被限制,無法好好交流,以致于連自己人也弄不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對我們的布置更不利。」
「靈魂波長。」
清沂抬起右手,招來一只寂滅渡鴉,然後笑道︰「寂滅渡鴉為我們傳遞口信時,是復制了靈魂波長而傳達,說的不是大陸上的通用語。而且寂滅渡鴉屬于一對一的通訊工具,《乾坤》系統讓它們具有保密性,就算八卦教主听得懂靈魂波長,那也沒辦法竊听。所以說,我們盡可以用寂滅渡鴉做私下交談,很安全。」
低聲對手上鳥兒說了些什麼,清沂就將它交給不明不白。不明不白略微有些訝異,從寂滅渡鴉那兒接收清沂的靈魂波長,不由點點頭。其余會長也都接過鳥兒,得知清沂的布置。
「但是啊,就算我們能私底下說真話,該布置的始終會布置出來,這也會被八卦教主看到的啊?」這一次提出質疑的是超級漢堡王,想不到五大三粗的僵化武夫,腦子轉得竟也不算慢︰「對方只要不理會我們說的話,專心看我們做的事情,那就不會被迷惑啦?」
各會長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士氣又一次低落了。
「我知道。我們就是要做給對方看。如果說放棄防守、專注于進攻的話,可以被八卦教主找到關鍵點……那麼防守呢?盡我們最大可能去防守,無論對方得知怎樣的情報,他們也始終無法取巧,必須和我們打硬仗!如果對方有什麼針對性戰術,那麼我們見招拆招,臨時再想對策破解吧!」
傍水依山問︰「這樣真的可以嗎?」
「可以!中國的古話是‘自己保持不變便能應對一切變化’(以不變應萬變),不會有錯的!看著來吧,這場守城戰,我們一定會贏的!」清沂像是對某個人宣戰似的,自信萬分地將黑龍權杖指著遠方,然後打了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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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
在生靈玩家的大本營、白頭鷹專用的指揮室里,白頭鷹正拿望遠鏡,仔細觀望著對面。這里只有他一人,各會長都有自己公會的事情需要處理呢。
奧斯吉利亞毫無動靜。
「哇哦,這個水晶就是‘傳訊水晶’?高科技啊!」一個聲音忽然在帳篷內響起,卻是一個精靈發出的。這個精靈臉上有著許多墨綠色刺青,顯得他既神秘又酷,此時他正好奇地研究著一個樹立在架子上的紅色水晶,毫無形象可言。
「別動那個!還有,下次進來時能敲門嗎?」白頭鷹放下望遠鏡,沒好氣地說。
「抱歉,我沒有那種習慣。」八卦教主正擺弄帳篷里的那些魔法道具呢,听到這句後,翻了個白眼。
「那麼,好吧,大神先生,請坐下來,和我說一下你的所見所聞。」
八卦教主摳著耳朵,白頭鷹打著呵欠,兩人開始對話。
「六月陽光知道我暗中刺探情報,因此用寂滅渡鴉進行通訊。我看過它們的屬性,那些鳥兒無法被徹底殺死,要傳達的東西是必定能送到目標手上的。另外,寂滅渡鴉的叫聲,我完全听不懂,該找個德魯伊來才是。」
「你不是精靈嗎?」白頭鷹問道。
「別給我裝傻充愣,我是精靈,但只能和植物做少許溝通。不,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因為德魯伊也可能做不到……德魯伊只和生氣洋溢的生物交談,听不懂死靈生物的話。」
「那麼,敵人有沒有公開溝通?」
「有。」八卦教主很肯定地道,將「錄像水晶」擺在桌面︰「我說你啊,想看的話,我在游戲外把視頻傳給你不就行了,還要在游戲里搞這麼多花樣。」
「不行。就算是去看個視頻,游戲里也有可能發生什麼變故。作為‘棋手’,我不能隨便離開棋盤,對面那個家伙也一樣——雖然他根本配不上‘棋手’這個頭餃。」白頭鷹拿起「錄像水晶」,開始觀看。
(觀看過程中,八卦教主閑得無聊,剛要起身,白頭鷹便道︰「不準動這里的任何東西。」)
放下「錄像水晶」,白頭鷹笑了︰「有趣,真有趣。居然說什麼‘自己保持不變便能應對一切變化’,這話騙騙外行人倒是很有用的。」
「這句話原來是騙人的嗎?」八卦教主驚訝道。「他說得那麼有把握,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以‘八卦教主正在一旁偷窺’為前提,六月陽光自然不可能說出真話,也就是說,他的公開交談里全部都是假話。他根本沒打算守城,要麼撤退,要麼就攻城。從現在開始,他就是一個騙子,你一句話也不能相信他。」
「那麼,你有信心看穿他的謊言?」
白頭鷹睥睨著水晶中的影像,道︰「這需要什麼信心?他不可能和我對著干,所以他的一切後手,都被我得知了。這一場仗,他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