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白頭鷹用「通訊水晶」,將進攻的命令傳達到各個會長手中。整齊的玩家大軍開始行動。對奧斯吉利亞的新一輪攻勢,即將開始。
「話雖然如此說,但你的自信是怎麼來的呢?」在這個時候,八卦教主仍逗留在帳篷里,問白頭鷹。「我發現一個漏洞︰我一直跟在六月陽光身後,拍攝他的一舉一動,但是其他幾位死靈公會會長去做了什麼事情,我可不知道——我不懂分身。既然對方用寂滅渡鴉交談,那麼很可能是給各會長布置了任務,好避開我偷偷行事。」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敵人未免也太蠢了。」白頭鷹不以為意。「沒關系,反正我已經知道,他是準備進攻的。」
「為什麼?對啊!如果他打算撤退的話,直接打開城門走人不就行了,還布置什麼守城任務呢?他果然是想進攻。」八卦教主恍然大悟。
白頭鷹一臉的「看來你也還有得救」︰「沒錯。撤退是不可能的。如果要撤退,他幾天前就應該撤退,因為從我指揮攻城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識到敵我雙方的實力太過懸殊。在那個時機撤退是很合理的。但他沒有撤退,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想和我決一勝負。」
八卦教主幸災樂禍︰「和你決一勝負?那就跟和斷交手差不多嘛,他連斷的一根寒毛都不可能打到的!他腦子有毛病。」
「當然有毛病,不然怎麼會虐殺孕婦?不是心理變態的人,怎麼辦得到那種事。」白頭鷹沒有笑︰「他的戰略理念還是一如既往……偷襲、偷襲、偷襲,不敢正面交鋒,只會投機取巧。‘白頭鷹會小看他’,這就是他的倚仗。」
「六月陽光真可憐。他的所有心思都被你洞察了,你是不是會讀心術?」八卦教主哀嘆道。
白頭鷹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不需要什麼讀心術,這不過是心理學的粗淺應用而已。從一個人的表現——表情、語氣和肢體語言——里能得知他的心理,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這個我懂。‘在戰斗中預判敵人動作’,是登上天位榜的必備條件,這一點我還是不需要老師的。」八卦教主擺擺手︰「只不過你和六月陽光都沒有面對面,看不到對方的表現,又怎麼能把握對方的心理呢?」
「道理是一樣的。軍隊就是他的身體,他的每一個戰術布置,都像是人的一舉一動。我能從他布置的痕跡中看出他的戰略意圖,用戰斗術語來說,就是能‘預判他下一個技能’。」
八卦教主眨眨眼楮︰「但是騙子和賭徒可以用假動作來迷惑對手、讓對手做出錯誤判斷啊。你看到的戰術布置始終是錯的,那麼你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確切意圖,不是嗎?」
「鷹擁有一雙看穿騙局的眼楮。」白頭鷹指指自己的瞳孔,笑道︰「另外,誰說我不知道他的意圖?剛好相反呢,我是已經知道他的意圖,才推斷出他所作所為都是假裝的!假設你是個養雞人,有一只狐狸跑到你面前,說‘我不會偷雞的’,你會怎麼做?」
「守住雞場。狐狸很明顯是要偷雞的嘛!」八卦教主回答道。
「沒錯。狐狸改不了本性,始終是會偷雞。只要知道對方的意圖,那就能完全無視對方的花言巧語。」白頭鷹把頭扭到一旁,望向死氣陰雲,似乎不願再多談︰「六月陽光也改不了他的本性……這個軍國主義者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前進,我只要擋在他的前進路上,那就可以了。今天的天氣不錯,很適合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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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沂一動不動地坐在南城牆的牆頭,不時打幾個呵欠。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死氣陰雲外的日頭正毒辣著呢,但死氣陰雲里仍是陰風滾滾。食尸鬼們懶洋洋地走動、躺臥,一個個都圓滾滾的,不知吃了多少尸體。
一只寂滅渡鴉飛來,清沂一听,差點沒被嚇翻在地。這寂滅渡鴉是娜芙傳來的,它完美復制了娜芙的咆哮︰「陛下!您為什麼要瞞著我!當時我真以為您是個昏君!既然您打算進攻,就應該事先和我配合才對嗎?!難道我不值得您信任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辭去指揮官一職!」
清沂苦笑著,遣走寂滅渡鴉。娜芙啊,請原諒我吧……我不是不信任你,之所以沒事先和你通氣,只不過是為了讓騙局更加逼真——想騙過敵人,就必須騙過自己人。對方可是軍師中的騙術大師,連夢斷關河都被他騙過。面對這樣的人,不謹慎一些怎麼行?當然,能不能騙過對方,這一點我無法保證……我只是盡力而為。
大地的黑色區域內,忽然多出一些白色小點,它們聚在黑色區域的邊緣,就像是一堆霉菌。這些霉菌涌動著,蠶食著黑色區域。
清沂苦笑道︰「看來,還是騙不過去。好吧,那就……」
進攻!!!
白骨暴君的靈魂波動抹過城市,死靈生物們紛紛抬頭,望向南邊。
致命毒刺訝異道︰「這麼快?!現在還是中午啊,不是說要等晚上嗎?」
「看來是發生突發情況了。」傍水依山皺眉,好好一個少年竟然老氣橫秋的。
在原定計劃中,六月陽光打算等到黃昏時分才進攻。因為要想攻下艾亞洛提斯,所有人就必須離開尸骸濕地,失去死氣陰雲的庇護;但若果在晚上進攻,就不用懼怕那致命的陽光了。
這個計劃被迫提前發動,大概就是如六月陽光所說︰對方不肯讓死靈生物的行動順利進行。要讓死靈玩家無法出擊?很簡單,只要圍城就行。白頭鷹會無休止地派出兵力,強行把戰場放在城市而不是平原,將所有人都拖在奧斯吉利亞。消耗戰一旦打響,最後失敗的就是死靈玩家了。為了爭取主動權,死靈玩家決不能陷入攻城戰中,必須提前發動進攻。
「第一次交鋒,是我輸了,但別高興太早啊,白頭鷹!」清沂自言自語道,握緊了權杖。
同一時間,娜芙舉起馬鞭,吼道︰「全部上馬!別磨磨蹭蹭的,三聲過後全部給我跑起來!集團沖鋒!!!」騎兵們也早有準備,立刻跳上坐騎,匯入中央大道,沖向南城門!他們聲勢驚人,跑動時簡直就像在大地上肆虐的洪水!
站在南城門旁的超級漢堡王驚慌了︰「六月你瘋了?城門不是被石頭封著呢嗎?!」話音未落,石頭堆便轟然炸開,無數石塊四面亂射,打得超級漢堡王慌不擇路。煙塵散盡後,石頭堆已經蕩然無存,連城門都被炸開一絲縫隙。
從城牆上「走」下來的清沂笑道︰「封城門時,我讓薛多把‘轟鳴雷管’塞進石頭堆下,為了不讓八卦教主發現,動作自然是很隱秘的。沒事吧?」
「你說有事沒事啊!」超級漢堡王指著頭上的創口,憤慨地道。「干嘛不事先說一下?」
「啊咧?我沒和你說嗎?」
「……」
法蘭吉輕快地來到清沂身邊,俯身,好讓主人能坐上去。清沂摩挲了一下屬下的脊背,思緒萬千。
白頭鷹,你不愧為北美洲最強的軍師。你看穿我布置的煙霧彈,你還逼迫我提早發動進攻,可見你技高一籌。但我深知你的厲害,也預料到這個局面的發生,所以才在南城門動了手腳,以便軍隊快速反應。這樣一來,你想將我們堵在城里的計劃就告吹了。你勝券在握了嗎?不,笑到最後的人才是贏家,我會讓你笑不出來的。
一定會證明給你看︰1%的勝利可能,不等于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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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鷹並沒有隨隊行進,而是坐鎮大本營,遙控指揮。他手上抓著「通訊水晶」,問道︰「什麼情況?」
水晶震動著,傳來一個會長的聲音︰「我們已經離奧斯吉利亞七公里……他們出來了!」
「不要緊張,保全自身實力為上,敵人只求擊穿我們的防線,不會傾盡全力攻擊的。」白頭鷹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咦?對方是不是傻了,在這個時候發動集團沖鋒?雙方隔著七公里那麼遠,還沒攻擊到我們,技能就自己取消了才對啊。」會長直樂呵︰「是不是太緊張了,所以過早使用技能?」
「恰好相反,他用的時機很好。這倒是不錯的加速手段。」白頭鷹倒不怎麼驚訝,他想了想,道︰「戰馬沖鋒的時間有長有短,對其起制約作用的,不只是騎士本身的魔力值,還有坐騎的耐力值。但對方的坐騎全是死靈生物,是不會疲憊的,只要騎士不停燃燒自己的靈魂值,就能一直保持高速而前進。也就是說,對方發動了一個近乎永久的集團沖鋒,除非被我們強硬攔截,或者他們主動取消,否則是會一直以如此高速前進的。」
會長啊了一聲︰「那怎麼辦?要是按這個速度的話,預計五分鐘內我們就會和對方踫撞了!」
「按原定計劃。」
白頭鷹淡淡地望著自己的手,然後慢慢地抓緊,像要把某個東西抓爆一般。
因為我逼迫你提早動手,所以你也玩這一出,想逼得我發動後手嗎?你的性格還真是壞啊,六月。那就如你所願吧,你的加速並不會得到勝利,而是得到死亡。
帳篷外傳來風聲。
白頭鷹起身,走到門前,正看見死氣陰雲下涌動著一股黑潮。那黑潮發出巨大的聲浪,像怪物一樣朝這邊涌來,卻是一群群的飛鳥。
死靈的攻勢,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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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二更。我覺得收藏的多少和更新無關,與質量有關。雖然這幾章在寫智戰,但我也沒什麼經驗。如果寫得不好,大家多提意見,要是能幫我構想情節那就再好不過了)